第261章顽劣
第二百六十一章顽劣(修正剧情)
“你再说一遍!!”
质问脱口而出,风尘的心,却是猛的一缩。
这九幽的话……
母亲她,竟是拼上了真灵,才换来自己一线生机。
那他九幽,该杀!!
不等作答,风尘眼中恨起,已是凝满了血戮杀机,一身的冰冷转瞬而出,眨眼间卷过整个神坛。
雷功撂在一旁,直觉一阵寒风扑面,那凝实的杀机,竟透的他一身长袍倒摆,扑扑作响。
“小风子!!莫受他蛊惑,而叫亲者痛,仇者快!!”雷功见风尘已至杀戮的边缘,眼看就要魔念心生,赶忙动衍雷霆,出一言震在他心头。
然风尘却尤不自知,似已被恨意彻底的拽入了杀渊,任雷功如何敲打,也是口中不改:“雷伯伯,您方才不说,小侄知你好心,可这九幽,还请您非杀不可!!”
再有大恨,他也知自己杀不得九幽,报不了血仇,故咬牙意透,只请雷功替他出手。
雷功哪里肯就,若作应允,岂不白白努力了一切:“小风子,想想你母亲宁散于天地也要崩开绝困,你可当真要负了,她此番决绝!!”
话音不落,雷功一指而动,其紫霄沉魔印已是点中了风尘眉心。
这般所为,乃是他已然瞧出风尘的杀机,并非都尽出本心,其大半皆受一股侵夺心神的搅乱之能,给暗中挑拨,这定是先前许亦的劳心咒未被及时破除,而被九幽再用。
若非如此,这孩子生性不傻,何以会想不通她母亲决绝相换,乃是盼他一生安泰,莫与仇敌两争长短。
轰隆隆
惊言炸响,如万千神雷摇动。
风尘被点而中,劳心咒立时就破,其
眼中明了,其心头亦懂。
暗说,这搅乱一切的根源,终于被雷伯伯剔除,也还好是赶在了及时,否则再等片刻,自己心神被夺,就无法祭动小羽的血脉。
那就真的要跟九幽互看前路,恐怕也多半会是两两而绝,他九幽被诛,自己亦随之殒命。
“雷伯伯,好险,不过眼下急迫,小侄这就与那狗贼两夺自身,如我所遭不济,您就杀了他给小侄报仇,无需顾忌。”风尘心下决然,一念扫过自身,见九幽正衍一团黑气缭绕,与在他残破的识海中暗涌伺动,当下便与雷功交待。
“去吧,记得莫要犯痴。”雷功自当颔首,却在心中摇头不定,倒把风尘的绝念抛诸,只料想最坏的打算,可还能有什么其他解救。
于这些,风尘自然不知,他见雷功点头,转念又把话语跟绝:“老狗,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完,他已是闭上了双眼,此刻他要做的,便如庄陌所教,神念起,心念用,心神一体,百骸亦动。
如此,当有执念随往,亦有圣缘跟动,那白羽的云凰血脉,便可为他所用,而至抵挡通天,再除九幽。
九幽听闻,却不与他念,反把讥言道给了雷功:“咂咂小辈,那夺心的手段到底是叫你给破了,既如此,心神扰不得,本座也就自己动手,到时休怪这娃娃无有活命。”
“哼!!还是那句话,小风子不在,你,也就不在!!”雷功亦起威胁,答与九幽。
“呵。”九幽冷而不屑,再无过多言语。
之后便在暗中所动,起一股往断玄机的威能,自风尘眉心处迸出,破去雷功紫霄沉魔印的同时,又将风尘一身走遍。
唰~漱漱漱……
铩铩之感伴着他一身血液走灌,只顷刻间就已顺着他周遭脉
络将之网罗当下,那一处处青筋暴起,其暗中又透的墨染于间,竟已将风尘的血脉侵染大半。
雷功眼见如此,心知九幽已借通天箓之能,压制了雪夜飞鹰枪的抵挡,亦开始准备起要吞噬风尘的元神,就此般来看,恐怕他一身血脉尽染,就是那九幽开琢之时。
“小风子,千万要守住自身,莫叫你雷伯伯痛下恨然。”雷功心下着急,却也不到他动手之时,只能在一旁紧盯,盼着风尘能祭动血脉。
“雷堂主莫急,这孩子不会有事。”此时庄陌又再出言,似与雷功寥作定心。
雷功却好似不爱搭理,也就未应此言,不过他转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跟着说道:“你总赶在紧要时相帮,这两次三番究竟有何意图?”
“雷堂主这是怪我把事情偏离?”庄陌随之回问。
“不好说,要不是你把小梦唤醒,她怎会这般消散?”雷功冷冷说道。
庄陌一听,似被无理埋怨而颇显无奈:“雷堂主这话,可是错怪,那风家夫人不用我唤,稍时她也自会醒来,我不过是叫她提前而已,再说,不也正好救了这孩子的性命,难道这也有错?”
“错不错,你心知肚明。”雷功不与他争辩,只再次冷然说道。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反正就你来看,错事都是我做,要不然当年”
“你少提当年,当年不是为了救你,阿离她哪能被擒,还差点害的小梦元神溃散,不是风老弟舍命,她拿什么回还?”
庄陌话说一半就被雷功打断,似乎他欲提旧账,反令雷功颇为气恼。
而庄陌亦是同样,说起当年也颇带怨气:“这事确实怨我,可你雷功也别把自己推的干净,你当年不守着那些个破规矩,阿离她怎会叛出师门?她身在瑶池,能遭了旁人陷害
?”
“再说”
“够了!!”
“怎么?恼羞成怒?呵,我就知道,你雷功根本不配!!”
“唉……配不配随你说吧,我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呵,无愧”
按下他二人如何翻起旧账暂且不提,单说风尘此刻,他眼下神念浸染,皆渡在百骸当中,正与九幽抢夺着先机。
所争者,是要赶在九幽魔染他一身前,跟白羽的执念彼此共鸣,再由此祭动云凰血脉,以抵通天箓之能,再挡九幽吞噬,好让雷功动手剥离。
“小娃娃,你何苦挣扎,如方才那般昏昏睡去,不比痛灼而死要来的舒坦?”九幽此时横出一句,看似好言相劝,实则话里带暗。
一股寥染心神之力,随着他神念与过,竟令风尘刚刚借神念敛好的心念转瞬即溃。
风尘冷而不防,被摆了一道,本想口中回骂,却转念又觉该言笃定:“老狗,你怕了。”
这一声,轻而轻透,淡而淡透,带着无比的淡然,也带着无比的漠视,似乎他眼下情形,于九幽已是瓮中捉拿。
九幽听罢,当下一赞:“罢了!小娃娃心性够绝,不愧是先天之灵,倒跟本座耍起了心机,不过你这般装腔作势却也无用。”
“无所谓了,反正你这话说完,咱们也该算一算了。”话音将落,风尘已是抓到了关键。
他此前不懂,以为那庄陌所说,其神念唤心,再心念唤神之法,乃是叫他以元神念力唤起他心中所念,再将这心念搭在神念上转为一道心神之念,并以此去跟白羽残留在血脉中的执念共鸣相通,继而借她的圣女之名祭动云凰血脉。
可实际却是不然,那心神一体,并非是什么两
两相唤,再又共鸣之法,按其上所说,根本就行不通。
他方才已转出过一道心神之念,却怎么尝试都无法跟白羽的执念产生共鸣,甚至连一丝察觉都无法做到。
这点不行,风尘正想他法,也刚刚再次敛起了一股心念之力,还不等尝试,就被九幽一言溃散,不过九幽这记暗算,倒也正帮了风尘一忙,令其倒转心思,猛然醒悟。
他发现那些溃去的心念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散在他一身血液的脉络中,并随之走灌而行满周身,更能在之后随神念有动,又往济神念中令其更盛。
这一发现,他就有些明白了庄陌所言,其真正用意,乃是叫他以神化心,再以心化神,其心神往复作终合一体,而令元神之躯正为大用。
说白了,他虽有元神之躯,可这三年来却从不会用,他一直所凭,都是先天之灵所带之元神灵体的特性,而并非真正的元神一途。
元神者,元为真,神为魂,元神即为真魂,真魂就是真正的灵魂,也就是真正属于人之本身,并非外来所得,也并非天顾而有。
如此,当有行时,一切念起心生,心生神动,动,则神之与念,念,济心之本根,其神念相与,再心念相济,可为心神,心神亦为人之主念,不受任何侵扰,不被任何掌控。
故元神府内,一切皆听自身主断,不滞于内,不碍于外,但有他物侵来,也必受自身掌控,不任旁人嚣张。
这才是真正的元神一途,也是元神者该有的威能。
当然,这也得看自身元神的强弱,比如雷功那般的圣阶巅峰,其元神之强,即便是九幽想夺,也不敢随意侵入,稍有不慎,就会被雷功绞杀其内。
反观风尘,一身无修,绝脉无玄,其元神只是先天之灵天生而成,并非有什么后天的修炼,也就不甚之
强,九幽就可随意侵夺。
不过他一身元神之躯,虽挡不住九幽为难,却能因其特殊而作元神之举,故其内所行皆受自掌,不被任何滞碍。
只要他念头一起,便可由心而生,再由神而动,其心神一动,自有相与相济之能,而叫周身百骸亦作元神。
这就是庄陌所言的神念唤心,再心念唤神,如此心神一体,自然可图大用。
想明这些,风尘也就领悟了关键,随之便将他一身百骸真正的当做了元神,也将元神真正的当做身躯。
至此,其身为元,其元作躯,其身魂一体,其元神一躯,便算真正悟得。
醍醐一醒,百碍皆明。
风尘心神一动,辅以元神之能,将其熔进血脉,再灌走百骸,立时就感受到了那股似有些悲伤,又有些欣慰的喃喃之意。
不用问,这就是白羽那抹宁叫己身枯,也换心中郎的决往执念。
“小羽”
风尘感受着那抹执念,不觉得有些悲情苦染,一时倒忘了九幽在侧杀机已伏。
只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那丝浅笑,那眼眸光,和那声曾在恍然里似喃喃在耳的一抹情殇
“风尘哥哥,小羽以后就不能陪你了,你要替小羽好好的活着,不要去报仇……”
“不要……”
“不要太想着小羽……”
……
小羽!!
啪~
一滴泪,一抹殇。
泪在心头,殇也在心头。
那泪中有悲,那殇里有情,可心头却只剩悲情……
九幽!!
悲中烧起了怒火,那火又烧在心头。
似难捱,似不舍,似无奈的愧疚,也似深深的自责……
却,终
化了一腔断往一切的杀机!!
杀!!
风尘恨到绝然,撩起了一股冰冷无前的杀意,那杀意与作神念,由心而出,衍神而动,随一身血液走灌,只倾刻便凝在周糟,也灌满百骸。
呃~啊!!
一时间,他被九幽魔侵的大半脉络,竟开始有了些微微的动荡,不仅往欲间的墨染前行变缓,就连原本的漆象,也动起了一丝回旋的征兆。
只是,风尘的杀机意透与在神念中卷动了半天,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那血脉中的墨染翻腾,在被撩起了一丝微微的涟漪后,就再也不能被他阻挡分毫。
“嗐!!到底是太弱,也怪我一身多有阻碍,又被他九幽侵夺大半,否则我元神之躯,单凭这点,他九幽在我体内,就是不能抵挡,也得有些作用。”
风尘念在己身,察之当下,见方才他一番心神骤动,其元神之力虽有些微效,却也所奏不大。
暗恨之余,想了想还是得借白羽的云凰血脉,才能抵住通天箓之能而挡九幽,便在之后亦起了心神。
“小娃娃,没用的,你怎么拼都是挣扎,又何苦无谓。”
九幽也察觉到了风尘的变化,方才那元神一动,其心神所到,竟让他冥帝之尊,借着通天箓鬼魔篇布出的魔念,有了些微微的涟漪。
这让他不免惊异,但也只是惊异,他九幽自信魔千万古,虽只剩残元,可也绝无可能被一个绝脉无修的少年,仅凭着一腔怒火,就抵住他通天箓两卷在手。
尽管这少年有先天之灵福泽,也有云凰血脉庇佑,可他终究只是少年,说到底,不过是借了些机缘,也借了些帮衬。
等再有一瞬,那叫白惜梦的贱妇残留的血脉之障一破,自己的魔念尽染,他还是逃不过元神被吞,身躯被噬。
到时再借新
归手中的神壶篇,凝出一个暂时之躯,不仅能出得困境,更能把那柄魔炎锋也一并带走。
至于那丫头的后辈
哼!!算计本座,待他日恢复一些,本座再来取那东西时,亦叫他吃些苦头。
九幽言过心间,暗自打好了主意,接着转回念探与风尘,等着他所应方才。
然风尘却犹不理他,不仅毫不搭言,就连神念也处于无视,这让九幽觉得多少有些被轻视,也多少带起了一些怒意。
“小娃娃,跟本座玩心术,你且不配!”
话音落,九幽再添了一股魔念与在风尘的血脉,令其原本的黑气为之更盛,也更具侵染。
他这般,一是要碾碎风尘的傲慢,二也是觉得此番再拖,恐怕会多有变故。
且不说外头还有个雷家的小辈也是了得,单就那个叫庄陌的小子,他身为故人的后辈,保不齐会知道什么克制自己的法子,就看他屡次偏帮外人,这小子还指不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真要是因为这点而横出变故,那就有些得不偿失,考虑如此,九幽觉得还是早些将风尘吞噬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老狗,心急了?”
风尘到现在是打定了主意,你九幽越烦,我就越给你来这套,管他有没有用,反正气势上是决不能输,再不济,能搅动你心境,它就不是白费之举。
然事实也正如九幽所言,风尘要一味的摆弄心理,再没什么实际的举动,也就真的是何苦挣扎了事。
于这点,风尘自然知晓,也于当下立起变动,不等九幽回怼,他就再出了一股心神之力,衍在元神里,辅在神念上。
这一次,他没有像方才那般,将心神一体的元神之力奔向九幽的魔念,反将其凝动,与向府内七贤之心、肝、脾、胃、肾,这人
身所重的五贤而往。
此五贤,眼下还没被九幽侵染,也是他一身周糟仅剩的几处固有,除此之外,其百骸上下已尽数被那股漆黑的魔念浸蚀,也就都归了九幽掌控。
只有这几处,因为是重中之重,他母亲的真灵在消散前,凭着最后的一点执念,硬留下一丝血脉之障将此间暂时护住,九幽才没能侵夺,风尘也有些转机。
“小羽……”
风尘的神念与在五贤间稍一有动,那白羽的执念就跟他这道心神应起了共鸣。
彼此感受下,那流淌在五贤脉络中的温温血液,其金、白、红三色相辉之间,自有股意染之情,也有种圣然之感。
那意染当是白羽的执念,而圣然则是云凰血脉的鸿远圣尊之意,至于他金、白、红三色的血液,乃是红为己身固有,金、白以云凰护佑。
“小羽……”
念之当下,风尘稍加感受便动起了意唤,过一丝心神映给白羽的执念,也映给云凰的血脉。
嗡~
锵~~
金、白两色的血液受此呼唤,有似听懂一般,自脉络中淡淡的闪烁了两下,其一前一后,虽不甚晰了,却也都纷纷的作了回应,那应中有一抹忧伤,也有一声清透的意鸣。
风尘自有感应,知道是白羽念听,也知是圣祖有意,赶忙又把心神过下。
“小羽,圣祖,眼下遇到些急迫,需借圣祖的血脉一用,还望随我一助!!”
嗡……
神念一过,金白相映的血液就开始不断的闪烁,其中的意透也随之更加明了。
不过稍待一瞬,那股忧伤之情倒是转为了决往,可那声长鸣的意志,却始终不见有何回应。
“这……”
“是了。”
“这道执念
只是一丝残留,并非小羽本身,又因三年之耗,已变得有些微弱,可能祭不动圣祖的血脉。”
“而圣祖的血脉,也只是当年被小羽唤起了本能,并非是完全觉醒,也就不那么灵动。”
“如此,就得让圣祖知道我非外人才行。”
风尘念中有察,明白是云凰的血脉未在觉醒,其本能意愿只护圣缘,轻易不会与救外人。
想到这般,他便把自身的血液稍起了一些,将之祭给了金白之血。
此举,意在令其感受到自己亦有白家的血缘,以至亲近中愿往一助。
果然,他自身的血液随着神念祭祖,在与金白相交又作祭熔后,那圣然的意志,就当真有了回应。
其感受到风尘祭熔的血脉里,似乎星星点点倒也有些金芒,立时就消去了疏远,随之亲近感也渐有淡出,再由白羽的执念一带,亦跟着嘹起了一声,那上古云凰九天为尊的圣语长鸣。
锵~~
这一声,响震风尘府内,令他原本的颓势少去大半,也令他在之后的一瞬,动起了与九幽的反抗之争。
“老狗!待得够久了,这就滚出去受死吧!!”
金白两色的游光自血脉中乍涌而出,搭在风尘的神念,也搭在他五贤中未被侵染的血液,其涌动间那股圣灵之力,似有夺天之耀,也带鸿远之颠,让他不觉间信心百倍,更与九幽道恨言出。
九幽被激似怒,语在冷冷间回之骂道:“呵,小娃娃,别以为有那贱人撑腰,你就能反了天去,岂不知,这世间还有绝望二字。”
残音荡下,九幽御起通天箓之能,祭出一股万法不侵,诸般不灭之理,嚣在魔念中,衍动青黑里,跟原本的魔念一道走灌在风尘的血脉。
与此同时,先前护住风尘五贤的血脉之障,也已是撑到尽头,
自摇摇欲坠间啪的一声,便在他府内轰然碎裂。
点点的荧光消散,风尘再也感受不到来自母亲的温暖,而此消彼长间,那九幽侵夺的威势,他才算真正领教。
“好个九幽,加上方才的魔念,再有这通天箓之能,那血脉中竟好似冰窟,连神念都险些冻住,要没有圣祖的血脉,只怕我顷刻就得被夺。”
风尘衍动血脉,借云凰之力,又学他母亲之法,也在府内布起了一道血脉之障,意在先保当下,再图回往,只是他这道跟他母亲相比,倒差了许多威能,刚跟九幽的魔念一碰,就差点被染又蚀。
“不行,得想个法子才好,否则能不能夺回都在后话,只怕这眼前的抵挡就撑不了太久。”
堪堪挡住了九幽,风尘眼下吃力,心中更急,他虽得云凰相助,可他毕竟年少,其元神也实在太弱,无法将云凰的圣灵之力发挥极致。
此刻他血脉中流淌的金白两色之光,在与其墨色的抗衡间,不仅颓势尽显,更无丝毫胜算,甚至片刻后,竟连仅存的希望,也随着墨然大举和他血脉间又缺几分,而有些宣之欲破。
“小娃娃,如何?”九幽此时讥出一言,虽有些淡淡之意,可怎么听,都已是胜券在握。
风尘自不愿理,也无暇再理,眼下那源源不断的魔念,在他一身大半的血脉中奔涌,掠八方而凝,夺四糟而聚,压的他根本就喘不过气来,其神念颓然,能维持血脉之障不破就已算不错,哪还有精力再跟九幽斗嘴。
可他话语不出,九幽却偏起讥言:“呵呵,看来你已是说不出话,也罢,到底还是个娃娃,本座就再给你个机会,你若就此撤去力道,那本座就还你一丝真灵,你有先天之灵福泽,自可有往生的机会。”
“别急……等下要你……狗命!!”
风尘
的性子,自当随他爹娘,虽有几分白惜梦的乖张,可更多的,则是风万霖的倔强。
那叫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越说他不行,他就越给你一犟到底,如眼下就是这般,他已被九幽逼到了绝境,可话里话外却依旧喊着索命之言。
“嘴硬。”九幽轻蔑一语,之后再不理他,反正于此间来看,这风尘已是早晚被夺,既如此,没了趣味,也就没了兴趣。
反观风尘则多有不甘,他不信自己大劫不死之命,竟连后福都还没到,就要在此间交待,要真是这样,那何苦还要让他苟活三年,当初随父母族人等一同去了,岂不团圆?
可再有不甘,他也是没辙无奈,那九幽借通天箓而出的魔念,强之又强,横之又横,与在他血脉中奔涌侵夺,已将他一身浸染了近有六成之多。
而且就在方才,那九幽一语过后,其血染魔念的攻势,更是将他费力维持的血脉之障,都险些攻破。
要不是紧要关头有白羽的执念从中协助,恐怕靠他自己祭动的云凰之力,在内有不善外则无往之下,那血脉之障立时就得变作无谓的抵抗。
“好在有小羽帮衬,可这一次是挡住了,下一次却不好再说,看那魔念的势头,只怕酝酿不了片刻就得再次袭来,到时”
该要如何应对?
风尘自问在心,却是毫无办法,他想来想去,也不知还有什么手段能解此困。
嘶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
就给他来个一拍两散!!
终到无奈,风尘不由得透起了决绝,也终于想起了自己体内,还有他父亲的本命神兵护佑。
那雪夜飞鹰枪随他父亲生杀多年,早已被祭炼的有如上古神兵,其本身也有器灵产生,而且心智不低
,亦如常人一般。
否则他父亲当年身陨,它也不会一直自主的护佑风尘,更不会在乱局时枪挑魔渊,又在随后的三年隐在魔气,直到此前逼出九幽。
不过那神兵虽强,眼下却已被九幽借通天箓之能,给压制了灵觉,此刻正化一团似带锋锐的利气,飘荡在风尘血脉之障的边侧,暂时无法为动。
风尘正是察觉到神兵所在,又想起它往锋所向,这才要在无望下欲定决绝。
这份决绝,是要在最后关头,觉得自己无力再跟九幽对撤,便借云凰之力将其神兵的器灵唤醒,再把那云凰血脉尽数祭给,让它以此为能,尽出一锋。
如此,当有神兵亦出,那一抹寒枪孤影也将再现。
他父亲的本命一击由神兵而为,绝非先前可比,又有云凰血脉可抵通天箓之能,这两两相论,纵然是最后多有遗恨,换了个一绝两命,也总好过全被九幽占去便宜。
“只是,要真到了这步,想到以后不能为爹娘和族人们报仇,也不能见着小羽醒转,这心中”
好恨呐!!
念到黯然里,恨意掩苍天。
风尘痛中带痛,怨中带怨,更恨这万般浮与,再世间苍生,为何那天道茫茫,只把他一人戏耍,总叫他多运多福,却偏偏伴灾伴祸。
“想我风尘之福,千人争万人抢,那天道大运有谁不见眼馋?”
“可又有谁,愿抗我风家一门灾祸相抵?”
“如今,父母不在,族人不在,小羽亦恐不在,这”
呵呵!
贼老天!!
休叫我躲过此灾,否则他日登玄,必跟你清算清算!!
恨到意起,风尘猛然绝怒,不觉得又是一股无往的杀机过出心神,搭与神念,再循着他心窍中缓缓流出的三
色之血,灌进了血脉之间。
嗡
锵
佳人亦起,圣祖一祭。
那血脉之障竟由此而变得明亮了几分,其护守之力也随之更强了几分,可纵有再强,也是难挡九幽之横。
那自风尘体内八方齐动的魔染之血,还没等他此意过消,就在同时间攻向了血脉之障。
咔
似有东西碎裂,一声轻响伴之脑海。
风尘忽念在心,猛的一沉,暗道一声不好,却是真的不好。
他五贤中隶属土行的脾之脏器,竟在碰撞下抖然失守,那护守它旁的血脉之障,被九幽的魔念一侵,不消片刻抵挡,就登时碎裂,那撩染一切的魔念跟着就浸蚀而入。
好在风尘反应够快,也够果决,稍感不对就立马弃车保帅,舍掉了脾之脏器,将其附近尚未被牵连的血脉之障往紧一缩,再又一合,总算抵住了魔念一染而过,将将保下了余下四贤。
可这等变故,却是宣告着风尘五贤中又失一贤,同时他一身的血脉也随之仅剩四成,且其中还有三成乃是白羽的云凰血脉。
如此,风尘再想要抵抗九幽,已不是难上加难那么简单,他元神之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番丢失,就不仅仅是血脉和脏器,随之一起,更有他元神也被消一分。
这样的局面,风尘想要活命,只怕真要在绝然里挣扎一番,才有望搏出生机。
“小娃娃,方才嘴硬,似眼下又当如何?可还能再挡本座一念?啊?呵呵,不如再听一劝,快些与本座填补来吧。”九幽此时心情大好,口中轻言也不觉而出。
在他看来,这风尘只剩四成血脉,其中亦有三成乃属云凰,这样的劣势,他元神已到竭时,最多只需一念消过,他也就无法再动云凰之力,那血脉之障也就自然告破。
风尘也明白眼下之局,若是按旧抵挡,只怕再有心也难以回天,即如此,那就只好险中一搏,赌一赌生死两较,各安之命。
想到这,风尘暗暗凝起了心神,备出一丝神念渡在云凰的血脉,将其悄然敛聚,旨在稍时一动,一举将那雪夜飞鹰枪给唤醒祭动。
“给你填补,是不是我就没命了?”风尘语在拖延,故意在话中藏上了许多不甘。
同时又趁九幽不察,忙暗中把攒作一团的云凰血脉,悄悄渡到了雪夜飞鹰枪所在的边侧,令二者以血脉之障为凭,一在其里,一在其外,好彼此相对而待。
“算是吧,不过你若主动投诚,本座念及于此,亦会留你一丝真灵不灭,待他日苍玄一路,也叫你小娃娃视得一目。”九幽见风尘话似动摇,不由得念中一笑,语中一傲。
“这样的话那就”
说到这,风尘故意顿了一顿,又假作了一番犹豫和挣扎,最终似有些颓然,又有些无奈的撤去了血脉之障。
九幽一见,以为风尘自知无望,眼下已然放弃,刚要把魔念一分为二,既吞风尘的元神,又护他真灵一丝,可还不等有动,就听一声怒火烧来。
那就一起死吧!!
镗
绝然带过,风尘把所有的云凰血脉,尽数祭给了雪夜飞鹰枪。
那神兵受此金白一动,立时就醒转了灵觉,随之寒锋中一声惊芒乍现,其所化的利气抖然一旋,不仅护住了风尘仅剩的四贤,更连附近所在的魔念,也一时搅碎。
“死?哈哈哈……”
“小娃娃,本座魔千万古,纵是有赴黄泉,又哪能跟你一道”
突起变故,九幽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娃娃戏耍,不由得怒极反笑。
只是,
他笑声刚起,就被一言骤出,伴着一道似往断天下的意志,给横插打断。
“帝君这话,确是不假!!”
“恩?”
“是你?”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