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开局
第一百零四章开局
写在开篇:
廖某昨夜苦思今朝痛责,觉得本书因多处非我执笔,已有些偏离了初衷,既如此,宁叫玉碎不为瓦全,本章开始将对本书重新修正。
期间会有稍许的不适,万望书友多多谅解,不过区区百余章不日便可完成,届时原稿不在新文引入,本章之后也恢复正常。
以下为廖某修正的内容先供为阅,前几章只是稍加改动,后续会有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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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是你?”
“你,认得我?”
昏暗幽长的走廊中,披着破烂斗篷的邋遢男子刚刚踏进门来,便有一道死气沉沉的声音,空幽,且无力般的荡了过来。
男子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那佝佝偻偻的老婆子,有些疑惑般的掀去了顶上袍帽。
长廊两旁高大的石壁上亮着幽幽的灯火,光影摇动间虽有些昏暗,却也能勉强的看个大概。
隐约间,男子大概四五十岁的容貌,眉宇中虽透着些许的英气,可这扮相却是有些过于邋遢。
只见他有些发青的脸上,蓬松的挂着久未修剪的络腮胡须,如稻草般微微泛黄的枯发似乎也从未有过梳洗,散乱之间已有些四处粘连,再加上他略显疲惫的神情,和一身破烂不堪的宽大斗篷,整个人看上去满是一副颓败之色。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男子的双目之中似有无尽的锋芒一般隐隐闪动,其寒光过处倒是让人有些不愿直视。
自男子前方不远处,幽幽的站着一位佝佝偻偻的老婆子,面色干枯,眼神浑浊,花白的苍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冷冷看去,却是毫无生机可言。
啪~啪嗒~啪嗒……
见男子现出真容,老婆子眼中多了些别样的神采,接着便有些费力般挪动起手中的苍木拐杖,颤颤巍巍的往前踱了几步。
她这一动,看似有些随意,却是隐隐的拦在当中。
“三百年前,玄门正道之首剑隐门横遭大祸,整座山门两千七百余人无一幸免,漫山遍野的腥髒恶腐,竟无一具完整尸身,如此断绝人寰之举,世人皆以为是我寒门所为,却不晓,他正道第一大宗满门被屠,竟就是那剑隐门天地人三剑中的老三亲手做下,呵呵,可笑这世人迂腐顽尘不化”
老婆子说到最后冷冷一笑,抬起头定定的盯着男子,浑浊的眼神中似有一抹微弱无比,但却至纯至极的杀机隐隐划过。
反观那男子神色漠然静静的听着,期间并不搭话,只是在听到剑隐门三个字的时候,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此外就再无其他,至于老婆子最后那似有似无的杀机,却是没有理会之意。
“一个月前,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直待老婆子说完,男子在怀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墨色玉牌递在身前。
老婆子眼神微动,扫了一眼玉牌上古朴的狱字和隐隐流动的漆光,眯了眯双眼,略作了片刻的迟疑。
看情形,她是要抉择些什么,不过只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便就颤巍巍的侧身让路:“既是帝君亲邀,那你就进去吧。”
男子收起玉牌缓缓的走向尽头,在路过老婆子身边他又稍稍的顿了下脚步,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只是轻轻一叹,便就幽幽的消失在昏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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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漠:
大漠无尽,终年不见来人,延绵近万里的黄沙掩埋着逝去的一切,牢笼般的血云遮天蔽日,乌压压的盖在心头。
残破的古树早已没了枝丫,孤零零的倚在沙石之间,不时有刺骨的寒风掠过,伴着几声悲鸣,似鬼哭狼嚎,亦如沉冤写照,诉说着过往的种种
了无生机的荒凉深处,一袭黑衫的少年低着头,匆忙忙一路北去。
少年走的很快,此一去黄沙尽头血海之滨有一残破的古城,斜靠着万里黄沙,引伏在寥寥的苍茫之下。
此城不大,可也不小,唤做风沙堡,本是玄门中威名赫赫的风家一脉久居之所,奈何三年前一场茫茫大祸尘封故去物是人非。
世间传言,昔日风沙堡的堡主风万霖与其夫人白惜梦,三年前为了给他们天生绝脉的儿子风尘筑经续脉,携风家一门强行引动了护守北疆的诛魔大阵,欲要借其大阵的万千生机为之逆天改命。
却不想紧要关头偏有邪道魔宗寒门之人出手偷袭,致使诛魔大阵被破,不仅阻断了经脉之事,就连曾被镇压在大阵下的上古魔族九幽冥帝,也被一并放出。
那九幽一出,天下必将生灵涂炭。
决绝之下,一场惊天大战引动八方,九幽冥帝长眠血海,风万霖夫妇战死北疆。
危难之时,虽有天下群雄赶至击退寒门救下了风家寥寥血脉,却也终究无奈一向仁风侠义的风沙堡已惨遭覆灭。
可叹三百年苦囚大漠独镇北疆的风氏一族就此陨落,着实令人惋惜。
事发之后,风沙堡仅存的几个小辈皆被白惜梦的兄长,南海苍云宗宗主白惜墨给尽数带走,却又不知何故,苍云宗此后竟是封隐了山门避世不出。
此外,西昆仑瑶池仙境的主人姬瑶仙子,自大漠归去之后不久,亦是同样封山避世退隐不出。
就连余下那些援驰漠北的各大宗门回归之后,也都极少谈及个中细节,对外只说是寒门之人阴狠毒辣,暗算了风沙堡。
再后来,此事虽众说纷纭,却也依旧是不了了之,如今恍过三年,就只剩下破碎的风沙堡,依旧伴着种种流言,孤零零的躺在漫天黄沙之中
“三年了”
残破的城门口,少年手抚着斜插在地上的半截牌匾,喃喃之声似有些哽咽。
牌匾上锈迹斑斑的风字已有些看不真切,寒风缭乱着少年有些宽大的衣袖,掀起的沙尘令他不得不眯起双眼,却也正好掩盖了隐隐间倔强的泪水。
“不孝的尘儿,回来了”
终究是未能忍住心中的苦痛,少年有些踉跄的跪在了地上,怔怔的望着已是残垣断壁的风沙堡,眼中寒芒闪动。
一股比这血海吹来的寒风还要冰冷的气息隐隐浮现,随着微微颤抖的身躯翻涌升腾。
终是一声长啸直撞九霄,猛然间便是那漫天的血云都跟着泛起了层层涟漪。
原来,这少年就是当初风万霖夫妇那绝脉的儿子。
风尘!!
据说他当年侥幸活命之后,便被他舅舅白惜墨给带回了南海,三年来一直隐居苍云宗,如今不知为何竟又跑回了大漠。
“唉”
漭漭的血云上幽幽一声长叹,抚平了震荡的云层,一身素袍的苍云宗宗主白惜墨俯览身形,看着自己这苦命的外甥,不由得连连摇头。
恍然间似有一抹颓然之色,悄无声息的将他已有些斑白的两鬓,又压上了几道沧桑。
“白老弟,此刻放他出来,终究是有些过早了。”白惜墨身旁,一个骨瘦如柴长相怪异的中年男子,望着下面悲愤的风尘,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说话之人乍看上去佝佝偻偻,一副痨病之相,可隐隐中却是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浩然之气。
常言说人不可貌相实乃至理名言,别看此人长相怪异,他却是这天下间赫赫有名的人物,雷鸣山霹雳堂的堂主雷功。
霹雳堂,独座西北雷鸣山,享九天神雷之道威震天下,堂主雷功更是天孤绝顶,一身玄功参天造化世间少有敌手。
据说三年前的风家大劫便是他雷功第一个援驰赶到,一现身便以霹雳堂绝技九天神雷决化为法阵,及时护住了已经昏迷的风尘等人。
随后更是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雪落苍穹,一举击杀了寒门副门主阳泊涣,外加两大护法和一众门人。
相传雷功的雪落苍穹一出,配上九天神雷决附身,心之所往必为绝杀,世间少有人敢触其锋芒。
当时正是这两大绝技齐出,方才震慑住寒门众人未敢上前,堪堪保住了风沙堡残存的血脉。
“唉,老哥你有所不知,这孩子如今魔障愈深,再关下去恐对他不益。”白惜墨轻轻一叹,有些无奈的答道。
接着不等雷功搭话,他又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况且唉,算了,总之老弟如今也已是分身乏术,无奈,只好请动老哥前来代为照看。”
雷功面色一苦,似乎知他所想,有些不忍的试探道:“这么说,你那丫头?”
话到此处,白惜墨周身一震,眼中划过一抹强烈的挣扎,本就有些颓然的神情也随之越发的黯淡,背负的双手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不瞒老哥,小羽那孩子,怕是够呛了,当年她为了救尘儿血脉耗尽,要不是老哥到的及时,和泷儿她以命相换,恐怕三年前就唉!!如今虽有老爷子强行续命,也是一直不见醒转,亦不知还能再撑多久。”白惜墨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神情复杂的望向了天边某处。
眼神中,似无奈,似不舍,似淡淡的期盼,也纠缠着一些愧疚和迷茫,却最终又都被一抹决然冲散
“唉,命也,命也”雷功看了看白惜墨远望的方向摇了摇头,并未打搅于他,只默默的转过身看向了下面的风尘。
许久之后,白惜墨似又敛起了心神,有些惆然的问道:“老哥,你说我错了吗?”
这一问,看似问向了雷功,却更像在喃喃自嘲,又或者是在纠葛着什么前尘往事。
“是非对错本无垠,何来妄故亦妄心,白老弟,问心无愧也就是了,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儿,这孩子交给我了。”雷功此言虽寥寥寡寡,却是直窥本心。
果然,白惜墨闻听过后,眼中的决然之色犹盛了几分,接着面色一正扫去颓然,冲着雷功一抱拳:“那就有劳老哥,此一别山高水长,若能留得残躯,他日定去雷鸣山当面拜谢。”
说罢倒也未做拖沓,转身决然离去。
望着老友远去的背影,雷功默然良久,待转回头再看着下面已宣泄多时,正缓缓起身的风尘,不由得又是一阵摇头苦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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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故人:
“君主,当年那个被救下的孩子,于三天前进了大漠,用不用带回来?”
极北寒川,幽冥血海。
孤岛上,被誉为邪道魔宗的寒门总舵之内,其寒门代门主魔君许亦正侧身站在一间密室的血池旁,幽幽的望着里面翻涌的腥煞之气犹自出神。
忽觉身后异动,许亦不由得眯了眯双眼,紧接着一道空幽的声音自昏暗处隐隐传来,同时那幽暗中似有一抹黑芒,隐约的闪动了几下。
“哦?那白惜墨竟肯放他出来?”许亦眼神一跳,似乎颇有兴致。
不过他转身沉吟了片刻,却又是一副似有所悟:“那孩子的事儿你们不用管,先办要事,紧要关头不可出了岔子。”
“是”
九十月份的北疆已有些昭短暮长,此刻申酉交替便已是斜阳西去,常年被血云笼罩的北疆大漠则更是显得有些昏暗。
如游魂般踉跄了半晌的寒风,兜兜转转虽不剩几缕,可也终于是吹了过来,夹带着些许的沙尘,晃悠悠,飘荡荡,摆进了风尘此刻所在的院落。
长风苑,昔日风沙堡堡主风万霖一家的起居之所,也是他风尘自小长大的地方。
自院中愣愣的站了好一阵,风尘才走上前去扶起散乱在黄沙中的石桌石凳,有些不舍的坐在了上面。
环顾着四周,他想好好的看一看往日的温情,可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前堂门外的青石台阶,就再也躲不开那错乱纷杂的陈希过往。
恍然中,似母亲温暖宠溺的怀抱,也如父亲那久望欲穿的归期,又或者是两小无猜互诉衷肠的美梦
“娘,再过两日父亲又要出去了吧?”
“尘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是想,要不这次就把尘儿也带上吧,说不定机缘所至我这绝脉的事就解决了呢。”
“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娘相信你爹定然能寻回那解救之法。”
“可是”
“风尘哥哥,是连你也不要小羽了吗?”
“你别哭啊小羽,从小到大你都知道,我哪舍得不要你,我是怕”
“我不怕!!反正苍云宗的圣女也不让修行,到头来一样是几十年身化枯骨。”
“但”
“没有但是!爹说过白家之人言出必践!而且而且小羽将来,也是愿意嫁给哥哥的”
风尘缓缓的摇了摇头,想要从无尽的悔恨中挣脱出来,怎奈潮水般的回忆却压的他越陷越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天光都已被夜幕吞噬。
咕~咕噜噜~
几声聒噪惊醒了他有些模糊的视线,风尘抬起袖袍擦了擦似已干涸的泪痕,起身找了些枯木干柴,就在已是没有门窗的前堂内点起了一堆篝火。
不多时火光见亮,他便斜靠着正对门口的屏风,随意的坐在了地上,又拿了些吃食出来,就着幽幽的火光,慢慢填补着空落落的肠胃。
焰火飘零,光影摇动。
望着眼前飘飘摇摇的暗红色火苗,幽幽的映照在夜幕中,风尘的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历数过往,寒苦风凉,他恨,恨自己残命殃及了父母族堂,也恨这苍天厄难苦灼着一方佳人。
大劫无妄,佳人不舍,他又怨,怨这世间熙攘,怨那刀俎无常,犹百味苦又千般痛,似弥天大石般憋堵在心头,也压在了他单薄的脊背之上。
越想越恨,越恨越怨。
不觉间,他的双目之中竟开始密布起暗红色的血丝,渐渐的交融着。
杀!!
某一刻,风尘猛然而起,一股冰冷的杀意翻涌而出,顷刻间席卷了整个厅堂。
只是弥漫之间的滔天大恨眼看着就要攀升到顶点,竟又突兀般的颓然散去。
哼!!
与此同时,前堂外,血云中,不知名处传来一声冷哼。
风尘如遭重击,背靠着屏风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眼中血红之色也开始慢慢散去。
“呼~”
豁然醒转,风尘暗道好险,方才不知怎的竟完全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险些灵台失守堕入杀伐。
好在紧要关头似有人出手相救,只一瞬间就扫去了心头被无限放大的执念,又稳稳地压住了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杀机。
这人当真高绝,会是谁?
唰~唰啦~唰啦啦~~
就在他疑惑之时,一阵寒风咬动袍袖的破空声自门口处悠悠传来,风尘心头一动,忙循着响动望去。
不知何时,那个瘦小枯干却又一身浩然的雷功雷堂主,已然出现在了门口的石阶之上,此刻正佝偻着身形,两只手互插进袖口又抱在怀中,定定的看着风尘。
看情形似乎刚刚才到,可又像已守候多时,若不是墨蓝色的长袍随风摆动了起来,只怕风尘还未有察觉。
“雷伯伯?”
待看清来人,风尘先是一愣,接着瞬间明悟方才是何人出手相救,激动的赶忙起身,踉跄着跑到近前撩衣襟倒身就拜。
对于雷功这个长辈,风尘自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当年他父亲风万霖与雷功乃是生死至交,此前风家还未遭逢大难,两家曾多有往来,故风尘自小便与雷功相熟。
此外,一生孤傲的雷功因为某些陈年往事一直未有婚配,也就一直无后,爱屋及乌下便视风尘有如子侄,向来多有疼爱。
“雷伯伯”
风尘哽咽了半天,就只道出了一声轻唤,但也就是这一声轻唤,方能饱含尽他此刻心中的苦楚。
“好孩子,起来说话。”好一阵,雷功见风尘已有些稳住神绪,方才手托臂膀将他扶起。
风尘随之起身,却猛的又想起适才只顾着激动,倒还未谢过雷功救他之情,便又要跪倒行礼。
“算了小风子,几年不见倒是学会客套了。”说着话,雷功袖袍一抖,一股绵柔的无形劲力托住了风尘下拜的身形。
久不常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略显怪异,但却无比温润的笑容,看得出,他对风尘这个晚辈乃是实实在在的关爱。
风尘心中温暖,忍不住又是泪眼朦胧。
其实雷功眼见着苦命的风尘如今飘零世间,又何尝不是暗伤心头,如此,这一老一少惆怅了许久,方才双双收敛了神绪。
“对了雷伯伯,您怎么也来了?还有刚才那是?”直到此刻,风尘才想起雷功怎会突然现身,又正好救下自己。
“魔君许亦亲自出手,你能抵挡片刻已是不易,至于我嘛是给你这小风子跑腿来了。”雷功说着,自顾自的走到火堆旁,随意的坐在地上,又伸手指了指风尘之前所坐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说话。
风尘与雷功自不见外,依言坐在一旁。
“竟然是他?”
“不错。”
“想不到他竟能引动那股魔气……那,雷伯伯,我舅舅去哪了?”
“他?他有要事去办”
二人围在火堆旁,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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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瑶池:
另一头,辞别雷功的白惜墨并没有返回苍云宗,而是路转西南,直奔西昆仑云顶上的瑶池仙境,此刻正在姬瑶仙子的寝宫外,默默等待着屋中主人的答复。
瑶池仙境,自三年前大漠之战,便一直封隐山门不显世间。
如今莫说是凡尘百姓,就是那玄门中修真之人冒然到此,若没有瑶池主人的允许,也必定是踏遍山巅不见仙,扫却残云亦枉言。
可白惜墨却能很轻易的进到瑶池之中,足见他与这瑶池关系匪浅。
吱嘎~~
等候多时的白惜墨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推门而出的,乃是姬瑶仙子的小徒弟白鹭仙子。
这白鹭仙子本也是苍云宗白家之后,不知为何竟是拜在了姬瑶门下。
“唉~二叔,师尊她还是不愿见您。”白鹭仙子一出来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惜墨点了点头,显是已有所料,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失望,不由得轻轻一叹。
“唉”
一声低惆,似愧疚,似无奈,也像喃喃的不舍
叹息过后,白惜墨自怀中慢慢的取出来两块暖黄色玉符递给了白鹭:“此中各自封存了一丝小羽和泷儿的血脉之气,上面有她们的气息,替我交给你师父,告诉她小羽可能时日无多,想看就去看看吧,此间过后我就要赶往落神峰了,另外尘儿也被我放出了山门,这孩子魔障缠身路途坎坷,看在小羽的份上,还望照拂一二。”
“这”白鹭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玉符,低着头紧紧的搂在怀中。
良久,方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她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满目沧桑的二叔,一脸坚定的说道:“二叔,师叔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能护佑住小羽妹妹平安无事!”说完已是泪湿眼底。
“唉”白惜墨又是一叹,随后眼含雾气,望向了寝宫的房门。
他二人谈话之声虽然不大,但在这瑶池之内,却是没有什么能瞒的过那身为主人的姬瑶仙子。
此刻瑶池仙主的寝宫中,姬瑶仙子无力的靠在云床之上,微微的抽搐着,绝美的脸上已尽是泪水。
“”
白惜墨有所觉察,深深的望着姬瑶仙子的寝宫想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黯然转身消失在茫茫天际
“九天元君听令!撤阵!开山!!”
许久之后,清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西昆仑,随之这天下间许多玄门宗派的泰山北斗也都有所察觉,纷纷神色复杂的望了过来……
“雷伯伯,怎么了?”
长风苑,前堂内。
风尘正待与雷功问起关键,忽见其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
“无妨,你接着说。”雷功手拿枯枝示意风尘继续,接着漫不经心的向火上添了些干柴,又随意的扫了扫西南方遥远之处。
风尘不觉有异,接茬再说:“哦,那雷伯伯,您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吧。”
“怎么,你舅舅没跟你说过?”雷功眼神一动,似有些深意的看了看风尘。
风尘好似不甘,再又追问:“舅舅只说了当年的经过,可那只是世人皆知,却未必就是真相。”
雷功一听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傻孩子,哪有什么真相,所谓的诸般过往,也不过是这世间的熙熙攘攘。”
“可我总觉得世人皆知,应该只是些说辞。”风尘依旧不甘。
“是不是说辞又有什么关系,你能活下来,就不枉他们舍命相护。”雷功说着,随手往火上又添了些干柴。
原本已有些微弱的火光,也因此又明亮了几分,点点的星芒,勾勾连连,摇摇荡荡,伴着一缕轻风徐过,扑~的一声,再一次汇在了一处,森森然摇晃在小小的前堂。
风尘的双眼也随之泛起了丝丝的血戮:“是啊,能有什么关系,只待我将来玄修有成,把他们通通杀了也就是了,呵呵”
风尘笑的有些森然,也有些凄惨,更带着绵绵不绝的无尽之恨。
“唉”雷功见好端端的风尘又一次血杀四溢,心知那许亦暗中未走,随即轻轻一叹起身走向门外。
噼啪~噼啪
伴着他缓缓而行,其身后渐渐的浮现出数十道浩然无比的雷霆之力,纵一现身便化作条条游龙盘旋而动,捭阖之间就已将风尘的里里外外护了个严严实实。
待到门口时,雷功更是一指点出,自九天神雷涌动,一条由雷霆衍化的墨蓝色巨龙腾身而起,逾百丈开外的巍巍龙身首尾盘连,只顷刻间便将整个前堂围在了当中。
嗷~~
一声龙吟响震夜空,巨大的龙头自下而上怒视着血云某处,一双龙目中暴起的森森寒芒,也同样蔑视着世间的一切。
“既然舍不得走,那就下来吧。”雷功的话很轻,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可下一瞬,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如平静的水面上抛下颗巨石,轰隆隆炸响于天际,自漫天的血云中掀起了层层的激浪,尔后又漭漭远遁,再恍恍于延。
似乎,这偌大的北疆大漠无论身在何处,皆能听的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是好半天无人搭话。
雷功习惯性的双手互插进袍袖又抱在怀中,定定的站在门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血云某处久久不动。
又过了一阵,雷功见还是无人搭话,便转过身想要回到屋中,去照料身陷魔障的风尘。
“雷堂主。”
便在此时,一声清淡的问候自血云中悠悠传来,紧接着一抹漆芒闪过,院落中多了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
此人四十左右岁的容貌,一身玄青,短墨素留,两鬓间透着些许的灰丝,眉宇中缀着不小的傲然,君可见满誉孤枭,实乃是犹胜然哉。
雷功闻言转身抬头一瞧,眼前这人,不是许亦又是谁来?
“雷堂主,这上次一别也有快三年了吧?”许亦一现身就冲着雷功先施一礼,从容间似乎他二人乃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久逢别离,再见惜叹。
雷功眉头一皱不搭此言:“只身前来,纵然是你也带不走这孩子。”
许亦傲,雷功比他更傲。
许亦闻言一愣,转而轻轻一笑:“雷堂主怕是误会了,此番前来不过是有心中一问想跟这孩子说道说道。”
“那也不行!”雷功断然而拒,随后袖袍中微微一动,似乎要准备随时动手。
反观许亦倒不甚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雷堂主莫要小家子气,更何况我跟这孩子还是有些渊源。”
雷功两眼微眯,盯了许亦好一阵,方才淡淡的说道:“你走吧,东西不在他这。”说完便转过身走向屋中。
“相较而论,我更好奇他绝脉之事。”许亦在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雷功身形一顿,接着头也没回,只略带冷冷的说道:“没用的,除非你愿意化去那一身魔功。”
雷功说完再不理他,一心只奔着风尘走去,同时那前堂外盘转而动的百丈雷龙也跟着悄然散去。
不过院落中雷霆虽隐,却又飘起了扬扬洒洒的萦萦细雪,而那九天之上,也跟着轰轰的骤起了风雷之声
“哦?倒也未尝不可”
许亦也是不作纠缠,扔下句模棱两可的疑惑之言,便消失在北疆大漠这苍苍凉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