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夜探游探营
浩州城城北，巡守司旁游探营。
掌灯时分，一个乞丐模样的大毛孩在营门前，探头探脑，犹豫片刻后，径直走向哨岗，当兵用刀指着来人。
“军营重地，擅闯者杀！”
“我有重要情报，要亲面报告司马候爷！”
游探营眼线众多，登门报信被视为绝命投，除非迫不得已，重大军情，一般不会采用这种方式。
门岗对来人进行彻底检查后，进去通报，不久后，小乞丐被引进了游探营。
游探营一片喧嚣，白天放出去的各路探子，陆续回营，将有用没用的信息报告所属片官后，游探兵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自己营房。
晚上是游探兵放纵的时间，特别是那些具有特殊监视任务的兵士，白天精神高度紧张，晚上正好放松放松。
游探兵十几个一组，聚在一起，划拳喝酒，酒足饭饱之后，偷偷摸摸，溜进一间屋子，玩起牌九。
游探侯司马石治军宽严相济，只准士兵喝酒，不准士兵赌钱，赌钱被抓，一律打二十军棍。
此时的司马石，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喝酒。
司马石的房间，干净整洁，窗明几净，除了几件称手兵器，和几件换洗兵甲，没有一样多余的摆设。
司马石边喝酒，边看手上层层折结一张纸条，那是司马石师傅司马子的派人送来的，那是一张圆形的字，白晃晃的，不着一字。
小乞丐被兵卒押送着，跪在司马石前面。
司马石左手剑，右手拿酒杯，慢悠悠地说：“有什么情报？快说！”
“有个老朋友，约侯爷在昨晚老地方，再决高低！”
司马石心中一愣，看了看手上的圆纸，暗想，来得真快！
小乞丐就是盛茂，进入威水钱庄的第二天，陈步营就将盛茂放了出去。
浩州城作为樟南第一繁华地，各路人马涌入，龙蛇混杂，昨天下午，陈步营进入威水钱庄前，乘坐马车游览整座城市。
陈步营发现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一些小乞丐，这些小乞丐衣衫褴褛，脸色枯黄，毫不起眼，九龙会不会注意他们。
虽说威水钱庄有自己的情报网，但陈步营认为要与外界联系，打探外部情况，必须建立自己的渠道。
盛茂在峰谷县加入过三点会，做过小乞丐，经验丰富，同时这段时间以来，跟在陈步营身边，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础，具备自卫能力，加上盛茂一向做事机警。
陈步营在和柳东商量后，将盛茂打扮成乞丐模样，放了出去，平时负责收集浩州城内的情报，并传递信息，盛斌成了接头人。
午夜时分，文圣巷一片寂静，两个身影在巷子上屋顶跳跃，月光清寒，凉风习习。
身影衣带飘飘，轻盈地落在夫子庙庙顶上。
司马石坐在琉璃瓦上，拿出酒壶，喝了一口。
“少侠不单剑术高超，轻功更是一流，小小年纪，让人佩服！”
陈步营并排坐下，凉风吹拂，头发向后飘飞。
“晚辈年少孤寒，与虫兽为伍，不过略习得一些雕虫小技罢了。”
司马石举目远眺，只见浩州城笼罩在一片月色下，凄清朦胧，又喝了一口酒。
“这么好的一座城，毁了多可惜啊！”
陈步营跟着司马石的眼光，看向远方，与死亡谷相比，浩州城的夜景就像一处仙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尽本份即可。”
司马石微微一笑，理了理头发，望着满天星空，心情顿时舒畅无比。
“本份两字说来轻松，可对一些人来说，尽本份就意味着死。”
陈步营松一松领口，让凉风贯进去，穿袖而出，身子一下子清爽起来。
“本份既是死，死又何妨。”
司马石觉得这风越吹越快意，透顶而入，穿脚而出，四肢通透。
“当生则生，当死则死，少侠在鹰岭山也说过，司马石受教了。”
陈步营知道司马石掌管浩州情报，手眼通天，但没想到昨天他和司马子的对话，今天就能滴字不漏地传到司马石耳里。
“晚辈不敢托大，晚辈初来浩州，一些人和事不甚明白，想请教前辈。”
司马石笑笑，他知道陈步营今天半夜求见，必有所求，他能给的，最营价值的也就是手上掌握的情报。
“我们是朋友，少侠但问无妨，只要不涉及军营，本侯知无不言。”
陈步营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远处，舒缓一下内心。
“我想知道沈阳沈雪的底细，特别是十六年前两人的来历，还有浩州城明里暗里的势力分布，特别是最新的外来势力。”
司马石表情凝重，心里对眼前的少年又多了几分敬重，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少年心思缜密，值得信任。
“沈阳沈雪是峰谷县人，二人曾是主仆关系，在一场由女人引起的变故中，家破人亡，被逼落草盘龙山。”
“后采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挤走盘龙山山主，沈阳当起了盘龙山大当家，沈雪当三当家，两人在一场屠村战役中，损兵折将，被九龙会大龙头赶出盘龙山”
“沈阳沈雪十六年前带着大笔金银来浩州发展，听说当时盘龙山的师爷曾鹏也一起跟来，但此人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
月已西沉，露湿长衫，夫子庙上两人一直到天微亮才各自散去，消失在一片茫茫浓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