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师傅的故事5
盛世杰一骨碌坐起，一把夺了过来，那是一本土法印制的残本，字迹粗糙，无头无尾，叶面残破，里面有很多图案，还有不认得的蝌蚪文。
盛世杰皱了皱眉，随手翻看，突然看到半幅图画，激动得一下坐直了身子，那是半张人体结构图，只有下半身，上半身破残不见了，他急忙往后翻找，没有找到。
曾鹏问：“怎么了？”
盛世杰问：“这书哪里找来的？怎么只有残本？”
曾鹏说：“托一个内线找来的，这是旧版月族医书，听说月族名医们已经重新编印了新版，这是月族密书，很难搞到手的。”
“有多难？”
“以前中原地区渔州有一名医曾经进入过月族，在和月族高手们斗医中打败对方，获赠一本全本医书，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
“这月族很神秘啊！这月族文字也独特，无法破解，有什么方法进入月族？”
“月族先祖来自中原，在一场大战中败落，月族首领带领族人退入大山，一直对汉人怀有戒心。近年南迁族群群起械斗，互相争夺土地和水源，死伤累累，月族为防止械斗漫延到月族地区，派兵四处把守各个路口，造成交通阻隔，南北货物不通。这也是龙大和三当家要北征月族的原因。”曾鹏说。
盛世杰知道，山寨里有两个观点，一个观点认为，山寨身处在樟山中枢，南北交汇处，必须保持南北交通舒畅，才有战略回旋余地，现在北上之路堵死，非常不利于山寨发展，主张出兵打通，这一派以龙大为首。另一派认为，樟南地区广阔，足够山寨发展，且月族强大，出兵不利，这一派以大当家为首。
“汉人怎么做才能接触得到月族人？”盛世杰问。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汉人和月族人杂居在一起，互相通婚，世代友好，如果要进入月族，这是一个很好的跳板。”曾鹏说。
“在哪里？”盛世杰双眼发光。
“在凌绝峰脚下，这是汉人和月族人的分界处，一般认为凌绝山猛兽出没，人迹罕至，但我知道里面有个村庄，是汉人和月族人杂居之地。”曾鹏说。
曾鹏取过笔来，在纸上详细画出图纸，标明地点。
“沿着凌河往南走，在凌绝峰下有条一线天，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过了一线天就能到达村庄，村庄比较封闭，不要冒然进入，在凌绝峰要小心，不要向东北走，东北就是月族人居住区，月族人不在这边设防，但孤身进入会很危险。”
曾鹏拿出随身带来的一部分下酒料，亲自下厨做菜，喝得大醉才离去。
腊八这天，恰逢天气大寒，北风呼啸，雾雨罩山，人兽绝迹。
大当家带着珍稀皮毛和银两，按例去给山外大龙头进贡，今年山寨事情特别多，大当家第一次向大龙头表孝心，进见礼比往年更隆重，除山寨公家礼物，大当家还准备了一份私人礼物，私人礼物与山寨礼物还多。对照往年惯例，大当家要春节前才能回来。
刘巧云身子不耐寒，时不时就头疼脑热，盛世杰隔三差五的往山下跑，来得多了，丫鬟们就很随便了，有时盛世杰在刘巧云房间一个时辰也没出来。
今年春节天气冷得出奇，盘龙山的土匪们下不了山，整天窝在寨子里赌钱喝酒，六当家闲着没事，就带着盛世杰在密林里捕鸟，天气冷，林子里没处觅食，这时候的鸟反而容易抓，在密林里打扫出一条干净的小路，小路的近头装一个竹蔑织成的盖子，竹盖中间绑一条小虫，小虫连着机关，鸟儿啄食小虫，触动机关，整个竹盖盖下来，把鸟儿盖在里面，第二天来开盖即可。抓得最多的是丁髻娘和红头婆，这两种鸟喜欢在地下觅食。把抓到的鸟杀了，放在盐瓮里腌，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用油炸，香喷喷的佐酒。
大当家这个春节过得有点苦逼，因为龙大的事处理得不干净爽利，大龙头一见面就是一顿训斥，威胁大当家，再出类似的事情就要派人接管山寨，一点面子也不给，满腔热情地出去，一盆冷水地回来。
山寨看似热闹，但大当家的内心是落漠的，本来他过惯了鲜衣怒马、妻妾成群的生活，却不想后半生在这荒山野岭里落草，整天和一群亡命之徒为伍，在刀口上过活。
山寨里清规戒律太多，他如何受得了，二当家一撺掇，几个人就联手摆了龙大一道，无奈斩草不除根，龙大根基太深，不得不时时提防，况且二当家虎视眈眈，如芒在背，叫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山寨里三当家是他自己的人，无奈三当家性格古怪，孤僻冷漠，说不上三句话，唯一能体贴他内心的是军师曾鹏，曾鹏虽然是龙大的人，但是曾鹏在龙大的事上投了投名状，可以说立了大功，大当家已经把曾鹏当自己心腹
龙婷的事就是曾鹏一手操作的，大当家阅人无数，只有回到龙婷身边可以让他忘记一切苦恼，龙婷一颦一笑，让他牵肠挂肚，让他坚硬的内心柔软细腻，让他心灵有了寄托，让他热血沸腾。
龙婷一开始就对他万般抗拒，用绝食来明志，大当家心急如焚，曾经一度打算放弃龙婷，后来又是曾鹏找来盛世杰，药到病除，龙婷终于有了笑容，虽然龙婷还没就范，以大当家的经验，时间一长，那是迟早的事。
大当家苦恼的是龙婷对盛世杰的态度，似乎过于热情，这让他非常挫败，有时大当家会想入非非，妒火冲天，想杀人，有时又自己开解自己，在心里为龙婷辩护，有时又觉得龙婷和盛世杰是天生一对，不如成全这两人。如此患得患失 ，天人交战，让他精神愰忽，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