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计
铁门落下,燕王朶进入内室,走到通道尽头,空间突壤变大,一个祭坛上坐着一个黑袍身影,背对而坐。
燕王朶进入这个空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传递开来,燕王朶有种跪下去膜拜的冲动。
“请坐!”黑袍人一抖手,一张凳子出现在燕王身后。
威压也在这一刻散去,对面之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枯瘦的老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
“千年过去了,你是燕国第三十代代君王了,还记得第一代君王请我入燕国的情形,一晃都好久远的时情了。”黑袍人眼睛深邃打量着眼前的燕王朶道。
“国师好记性,还记得我这宵小之辈,如今燕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还请国师出手相救。”燕王朶坦诚地说道。
“当年若不是第一代燕国君王有救命之恩,我也不会入主燕国,我与燕国第一代君主曾有协议,我只会出手一次,此次过后我与燕国之协议自动解除,以后两不相欠,你确定要用这次机会。”黑袍国师淡淡说道。
“我确定!”燕王朶坚定地回答道。
“好,还有一个条件,我是修士,本不该掺和凡人争斗,有违天和。你承载燕国一国国运,我若出手,你必须献祭自己,也就是献祭一国国运抵消天和,你可愿意。”黑袍国师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愿意,只要能灭了赵人,我死得其所。”燕王朶毅然说道。
“好,那我就成全你,明日开战时服下此丹,剩下的交给我。”黑袍国师道。
燕王朶接过红色的丹药离开了,黑袍国师继续陷入沉寂,铁门关闭。
第二天,赵军又发起进攻,燕国都城如今能上城墙防守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还有一些自发组织抗敌的百姓。
燕王朶站在城头,抵住赵国的又一次进攻,再有一次进攻幽州城就会破城。
燕王朶毫不犹豫的服下了红色丹药,顷刻间只见乌云遮日,狂风大作,天地间异象频出。
就在此时,从燕国皇宫深处飘然飞出一个黑袍人,正是国师,屹立天地之间。
抬手间,攻城的数万赵国铁骑灰飞烟灭,天空中血雨飘洒,惨绝人寰。
就在黑袍国师正欲再次进行大肆屠戮之时,远处天空迅速俯冲而来二位中年修士,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儒雅,女的风姿卓越,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我老远就感觉到这里不对劲,似乎有人将一国之运尽数加身献祭,原来是你在屠戮,他在抵因果,道友好手段。”女修厉声喝道。
“我乃燕国国师,此乃助人,两位道友莫要误解。”黑袍国师道。
“你我同为修道之人,何以干预凡人征战?今天我倒要管管这事。”男修喝道。
“恐怕道友管不了,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黑袍国师袖子一甩,探出干瘪的手向着赵国铁骑抓去。
“还有我们双眉道管不了的事,小小假丹境修士也敢大言不惭。”女修玉手轻轻一点就化解了黑袍一击。
“丹境修士!”黑袍国师只觉得虎口一震,身子几个趔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你身为修士,竟敢参与凡人之事,看来也不是什么正道良善之人,我们今天就替天行道灭了你。”男修大声喝道。
还不等黑袍国师开口求饶,双眉道两人各出一指,点向黑袍国师,一声惨叫传来:“不”黑袍国师就此化成血雨,从此从世间消失。
“可惜了这千年道行,今天算你倒霉,遇到我们双眉道。假如开始说话好听点兴许能放过你,修行不易,可惜了!”男修喃喃自语后携女修消失在天际尽头。
幽州城前,本来还一脸惊恐的赵国铁骑,突然感觉内心的阴霾全消,刚才每个人心头都被一团死气缠绕,如今烟消云散。
古越联盟使者仰天长啸道:“天佑我也,他们竟敢动用那种力量,哈哈哈哈哈哈!给我屠城!”
古越联盟铁骑如潮水般冲进幽州城,幽州城破。
城头献祭的燕王朶目睹刚才一幕,不甘地仰头长啸道:“天要亡我大燕,天要亡我大燕啊!我不甘心啊!”
燕王最后一声嘶吼,身体已经爆裂开来,血洒天地。燕国从此走向终结。
赵国的铁骑攻入幽城,燕国士兵全部战死,幽州城破,血流成河,所有燕国士兵都被盟军屠戮干净,只剩下无辜百姓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古越国大使大笑道:“现在开始,古越国士兵劫掠三日,不,如今主帅生死不明,当六日、八日、十日,直到我们古越联盟满意为止。”
下面古越联盟士兵齐声尖叫起来,兴奋的像一头头凶兽,看见满街的猎物,随时扑杀。
命令一下,古越联军里面的古越士兵冲上燕国街头巷尾,见东西就抢,狼烟四起,一时间幽州城成为了人间地狱。
一时间幽州街道鸡飞狗跳,所有店铺、民宅、衙门等值钱的东西都被一扫而光,片甲不留。
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血流成河,连小孩都不放过,一些稍有姿色的妇女被玷污后残忍的杀害。
仅存的赵国军士都敢怒不敢言,他们如今精锐尽失,主帅伤重,已经无法与古越联盟抗衡了,他们只能站在一边隐忍。
四日之后,这座有着千年底蕴的幽州古城成为一片废土,城中百姓被屠戮干净,四处火光冲天,尸横遍野,残垣断壁。
劫掠过后的古越联盟继续北进,一举拿下燕国全部领土,直逼西凉国境。
消息传入赵国,举国哗然,赵国大司马也已经运回赵国都城河田,生死不知。
赵王预感事态不妙,紧急调回仅有的五万精锐回防,他心里清楚,这点兵马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当初不顾群臣发对,一意孤行发动灭燕之战,如今燕虽灭,但赵国精锐也随之损耗殆尽,若古越联盟此时回击,赵国亡矣。
西云宫,窦建找到穆一,一见面就放声大哭,他知道他爷爷可能不行了,毕竟年事已高,又受重创,此次凶多吉少。
“你爷爷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穆一安慰道。
“我如果在大点,一定代爷爷出征,剿灭敌人,为我爷爷复仇。”窦建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时,常钰和常璟也过来了,她们也只有在穆一这里才能感觉踏实。
常璟道:“这些天也见不着父王了,近来前方战报一个接着一个,父王整天都忧心忡忡,还是穆师傅说的对,古越联盟言而无信,不会是什么好人。”
常钰道:“我也为父王担心,若古越联盟真的反过来对付我们可如何是好?”
穆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别太担心。”
听穆一一番安慰,几个少年终于是安心了些,但穆一内心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古越联军荡平燕北之地,又顺带灭了西凉小国,独留牧尘在风中瑟瑟发抖。
最坏的消息还是来了,古越联盟不在北进,而是调转马头突然反目,古越联军里面的赵军本就已经孱弱,都在前面血拼中丧失战力,都是一些有伤之躯。
大司马窦严伤重回国后,赵军由副将窦谦统帅,窦谦乃窦严第三子,生性优柔柔弱,其大哥、二哥都颇具窦严遗风,只可惜都在历次征战中战死,唯独留下他。
古越联盟反目后没有丝毫悬念,窦谦优柔不断终被乱军斩杀,赵军彻底失势。
听到消息,赵国朝堂一阵混乱,都知道目前赵国处境堪忧,一些富商贵族都已经准备潜逃出去躲避战乱了。
就在赵国还在为古越联盟杀个回马枪慌乱之际,又一则坏消息传来。
古越联盟又派出二十万精锐从后面夹击,赵国彻底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群臣建议王上南撤,避其锋芒,以图东山再起,然赵王吉也是一代枭雄,岂能忍辱负重,决定死守。
赵国上下人心浮动,每个人脸上都愁容满面,是退是守时每个赵人都面临的选择。
西云宫,三娘坐在穆一身旁,小青也在边上静静地盘坐。
“如今世道大乱,看其形势,赵国危矣,你有何打算?”三娘笑着问穆一。
穆一想了想回道:“娘,如今赵国人心浮动,去留两难,看南署诸国可有净土,到处都是战乱,百姓流离失所。看幽州之惨烈,何其痛心。我们虽不是赵人,但身在赵土,赵王待我们不薄,不管其出于何种心思,都不应该在此时弃赵而去,当同心抵御外敌,同仇敌忾才对。”
三娘微微点头笑道:“我儿长大了,知道忧国忧民,百姓之苦,还能顾全大义,娘陪你。”
小青也在一旁笑着说道:“我也陪着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穆一刹那眼框红润说道:“谢谢你们相伴,有你们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傻孩子,我是你娘,小青是你姐姐,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三娘也眼框略有些红润。
三人抱在一起,心里思绪万千,回想这一路走来,经历多少艰难坎坷,如今刚安顿好,又要面对战乱之苦了。
三娘从穆一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坚毅、勇敢、包容、仁厚,她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