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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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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宸淞比我更加危险。gaoyawx”穆九倾不想孩子们误会魏宸淞,可若是要讲他的不得已,势必要说出他的过去。

    知寒头都没抬,“不能说?”

    “不是。”穆九倾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话让他亲自说,更显诚意。就我而言,我能说的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但凡他能保护我们,又怎么会让我挺着肚子上战场?”

    穆九倾不自然地转头看知意在做什么,发现知意将柜子里的东西都翻出来,被衣裙给埋了半截,才笑着叮嘱知意小心,衣裙坏了没什么,可别弄伤自己的小手。

    她和魏宸淞之间的故事都是春秋笔法,她当然不能告诉魏宸淞不知道她有孕啊!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都想好了,不在孩子面前说谎的。

    可有些事……不适合他们现在知道。

    知寒和知意太小了,一个能听懂,却难免被有心之人下套,神色间露出痕迹;一个听不懂,一下子让她知道太多,她恐怕会不自信,以为自己很笨。

    穆九倾忍不住感叹,当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不管了,反正球已经踢给魏宸淞了,如何接招,就看魏宸淞的手段了。

    没把他作为九千岁时做的那些事儿告诉知寒,她已经很给他留面子了,不是吗?

    对,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穆九倾恢复理直气壮的姿态,“能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你呢?不表示表示?”

    知寒慢条斯理地舀了口山楂水喝,被酸得眨了眨眼睛。

    穆九倾递出帕子给他擦嘴角,等着他的回答。

    谁知这孩子竟然摇头了。

    摇头了!

    穆九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知寒道:“不想。”

    过去就过去了,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让大人出手算什么?

    京城很大,他的爹和娘看起来也都很厉害的样子,他要学好本事,然后自己打回去。

    管他们是谁的孩子,等他长大,连他们的老子娘都打。

    见穆九倾不说话,知寒有一点点心虚,只有一点点。

    他清了清嗓子,“你、生气了?”

    “没有。”穆九倾坦诚道,“我只是觉得我过于草率了。”

    知寒疑惑。

    穆九倾道:“早知道你如此狡猾,我应该半遮半掩,等我从你那里知道我想知道了,再考虑要对你说多少你感兴趣的过往。”

    知寒嘴角勾了一下,很快平复,“那样,不好。”

    “合着我那样就不好,你这样就好了?”穆九倾胳膊一伸,把他绑好的头发揉乱,顿时神清气爽起来,“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你计较。不过日后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可就不会如今天这般容易了哟!”

    知寒撇嘴,闭口不言。

    穆九倾这一天都没叫下人过来,她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玩。

    主要是陪着知意玩,至于知寒嘛……能者多劳,她再让知寒努力回忆他们生活过的村子。

    知寒说一样,她写一样,有时候还要画上几笔。

    “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日后你有本事了,定然要收拾回去吧?”不用问,穆九倾都知道小孩之间会如何欺负对方。

    孩子有一种天真的残忍,用他们的童言稚语,说着真假难辨的扎人心的话。

    能伤害知寒和知意的话,大抵是说他们没爹没娘,没人要了。

    再来就是大孩子嘲笑他们说话笨,知寒两三个字一蹦,是为了不结巴,知意不开口,是为了不让人家笑她大舌头。

    穆九倾询问知寒,不是为了再伤一次孩子的心,她只是想知道知寒有多在意过去。

    能坦诚说出来的话,便是不在意了。

    可惜知寒没有说。

    魏宸淞也说过,知寒长得像他,性情却更像她一些。

    而她可不是什么大方人,她穆九倾睚眦必报呢!

    推己及人,换做她,定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可若是功成名就,却找到该报复之人,得多让人沮丧啊!

    所以,他们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将哥舒厉藏人的地方找出来。

    姜氏和春月是大人,她们不能出院子,可孩子们小,所以孩子们能四处跑。

    以知寒的聪明,定然会去探险,试图找到离开的路。

    能自由翱翔,谁愿意偏居一隅?

    便是孩子,也一样。

    一个问,一个想。

    一个说,一个写。

    写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画。

    知寒踩着小墩子靠在桌案边,小眉毛不时皱在一起,“好像……不大对。”

    “哪里?”穆九倾问。

    知寒摇头,“说不好。”

    知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她跳了两下,还是看不到桌案上的画,便用力扯了扯穆九倾的裙摆,“抱。”

    穆九倾把她抱起来,让她站在椅子上,被她胳膊虚虚圈在怀里,“娘亲和哥哥在画画,画你们曾经生活的村子。”

    知意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穆九倾一听,这语气有些奇怪呀,“娘亲画得不像?”

    她画画是不如魏宸淞,可在军中要画路线图,这种简单的画,她自认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介里,不对哟!”知意点了点院子后面的山,“不对,不对。”

    孩子有说话早的,有说话晚的,有说话清晰的,有说话含糊的,这对于两三岁的孩子来说,都不算事儿。

    又是五六七八岁,穆九倾就没担心过,她只是担心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可这会儿看知意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憋得脸颊通红的样子,她便心疼起来了,“意儿想说什么慢慢说,不急的。娘亲又不是立马要带你们杀过去,就算画出村子的全貌,西疆那么大,让人去找也要找一阵的。”

    “树!”知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字,“树叶子,不对。”

    说着,她把手指伸到砚台里蹭了一把,在纸上慢慢画了起来。

    “这是……矮黄花木?”穆九倾仔细看着知意画出来的叶子道,“那里长满了这种树?”

    知寒点头,“对。”

    他就说哪里不对呢,原来是树!

    穆九倾是大丰人,画的自然是大丰的树,可西疆同大丰地理环境和气候都不一样,树自然也不一样。

    不过穆九倾是用墨勾勒的图,并未着色,所以知寒一眼扫过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刻却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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