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常，身体的超能力变化

    黄昏出门，给喷了一波酒精，李卿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了。　　“距离有些太远了，不方便观察那个世界的文明进化发展。”

    李卿开始考虑搬家的事。　　毕竟本来就退房准备回国了，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干脆顺势搬到那个车间实验室的附近。　　目测一波大洪水未必能彻底灭掉这个病房，因为某国度的现代科学家早已经在几年前的实验室里，培育出了抗酒精的超级细菌，为细菌的自由多样化添砖加瓦，弥补了医用酒精环境下没有细菌存活的空白，人类都搞出来了，那他们这些细菌自己，会自己培育不出？　　所以李卿打算建立革命根据地，和它们打一波硬仗。　　至于住在那个密封卧室旁边的几个房间里？　　不住。　　李卿感觉不舒服，不方便，有种和老虎同居的感觉，晚上他本来就睡眠浅，当个精神科医生压力一直很大。　　第二天清晨。　　李卿才爬起床，开始打电话问朋友：“借到了吗？”

    “你当我是万能的哆啦a梦啊？哪有那么快。”

    那边吐槽道：“下午，下午好吧，我帮你借来。”

    没有办法，李卿承认是有些着急了，毕竟他觉得事情还是快一点好，万一实验室里跑出一个柱之男呢？　　挂了电话就下楼吃了一个早餐。　　他清楚地知道，这并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逃出去可真会出大问题，等灭了对方，自己建立一个可控的细胞演化池，自己脖子这个就是雏形。　　唉，任重而道远。　　吃完了早餐，他就驱车到了宁国昌的无菌车间附近，也没有进去，在周围逛着。　　他兜兜转转了大半天，找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房子，毕竟这个国家本来就地广人稀，郊区不少房屋都是空的，很快就谈好租赁下来。　　房东也是一个和善的肥胖老太太，“哎，你是心理医生，原先在市里的那家精神科医院上班？年轻有为啊。”

    学医在这边是很高薪的群体之一，老太太是个话痨，见李卿条件还不错，竟然还想介绍女儿，李卿直接婉拒，他受不住这种相亲的热情，冥冥中有种预感是要当接盘侠的样子。　　很快就开始搬家了。　　虽然不至于像是宁国昌一样搞个无菌车间，但还是尽量减少家具，定期清洁，免得以后眼睛彻底形成显微镜眼之后，能看到微观世界，密密麻麻看得不舒服。　　没家具，大男人也没有几件衣服，主要是新建实验室的一些瓶瓶罐罐，搬过来后，又买了一台洗碗机，在家里摆着。　　哗啦啦！　　洗碗机开始运动起来。　　把里面的碗筷冲洗一遍，清理这个新前线根据地，等忙完了这一切之后，那边的紫外线仪器还没有来。　　李卿也知道急不得。　　他开始了新一轮的测试：　　去直视真正的恐惧！　　他要一直凝视七十秒才会出事，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要注意一下眨眼，就是安全的……　　他摘下眼罩，仅仅戴上墨镜，走上了街道。　　走在人流如水的外国街道上，一个个金发碧眼的男女行走着，街上还有人在卖艺，一群人围观，甚至还有街跑的几个青年在桥墩上练习跳跃。　　他开启微观眼，整个世界像是变得高清起来了。　　原先世界上如果比做大块马赛克的480p画质，现在一瞬间就变成了408000p超高清。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克苏鲁一样不可名状的扭曲和邪恶。　　街道、人类，全都覆盖上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生物，像是菌毯一样蠕动着，像是魔界深渊的景象。　　“真是恶心啊。”

    见到深层面的真实世界，李卿双手插兜，看着街道的人来人往，并没有露出惊恐，而是陷入了深思：　　“如果世界上中真的有神，肯定也能这样的微观注视，毛孔坑坑洼洼、爬满密密麻麻小虫的人类异性，神，怎么会下凡对这种凡人下手？”

    “神凡有别，实际上是物种有别，就像是人类无法对蜥蜴下手一样。”

    他有些无语呢喃一声，“话说，如果凡人都是这些超级丑男，织女、三圣母，她们怎么能下得了手。”

    不过他自己目前也是这样，浑身长满了微生物。　　按照自己这样的脑洞分类，目前自己顶多算个混血的半神，虽能看到“真实世界”，却浑身布满尘世污垢。　　毕竟人类是依靠微生物才能活着的。　　光是肠胃菌群失调，就可能引发急性肠胃炎。　　光是脸上菌群失调，就可能引发疯狂爆痘。　　从人类文明有历史以来，人类就和微生物一直共生，也或许，人类的文明随着发展，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数百年，上千年后，通过让自身进化，彻底摆脱微生物？　　毕竟摆脱了微生物的寄生，一尘不染，浑身污垢的纯净之躯，也就相当于摆脱了病毒。　　李卿想着想着，不由得发出深入灵魂的思考：　　“而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人，到底是什么？”

    他不是从终极的哲学问题上，是从生物学上思考：人，是什么。　　“人的定义是我们给的，细菌微生物的定义是我们给的，或许细菌加上人类，才是真正定义上的完整现代人类。”

    “人体是一个精妙的奇迹，人类与微生物，就像是计算机程序上0与1组合的感觉。”

    “所以，当我褪去亿万万污垢，洗尽纤尘，成为真正独立的唯一之人，那么，我可能就是佛道学说中真正跳跃出人世间的超凡神祇？”

    一个个信息梳理下来，李卿有些激动，觉得是找到自己的路了。　　——清除掉身上的微生物，自我独立。　　他接下去，要继续进行自己的实验，建立属于挂在脖子上的这个“试管世界”的微生物文明，让它们发展，演化，研究出自我进化的技术。　　他要身体进化，脱离微生物的依赖性！　　不仅仅是为了无垢金身，不再看到密密麻麻的生物在体内爬行，也是为了自保！　　体内只要还依靠微生物，自己就随时留有暗门，像是宁国昌一样出现意外。　　“真是头大得很！必须步步谨慎规划，稍有不慎，就会步入死亡后尘。”

    他忽然笑起来。　　也是心大，他继续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逛着超市，重新买生活用品，看着这个崭新而又真实的世界。　　他必须享受这最后的离别时光！　　因为再过一段时间，他注视【觉醒】的时间，必将变短，那时只能把眼睛彻底封锁起来，他连这一幕都看不到了。　　也将会步入宁国昌的后尘，开始承受心理压力。　　眼前就是在学会释放压力，没有人比他这个职业，更懂得维护内心的健康状态。　　要知道，精神崩溃是很恐怖的。　　精神压力庞大，意识会频频犯错，决策失误，最终和宁国昌一样自取灭亡。　　“前线战争的士兵们精神压力大，放松找女人解压，我找菌群女人吗？并不能，我只能孤独地负重前行一段时间了。”

    李卿逛了一会儿街道。　　他发现似乎是蜕变过精气神的原因，戴着墨镜，回头率也显著提高，并且能听得比较远的声音。　　“那人戴着墨镜，却感觉长得好帅的样子。”

    “气质好得惊人，不会是华国那边的大明星吧？”

    “他不是人类吧，像是画卷里走出来的。”

    不少菌形形状诡异的女性生物，都对自己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而李卿则是整个人神色古怪起来。　　自己长相只是中等偏上罢了，虽然基因进化之后，长相的确是优化了那么一点点。　　可这就太夸张了一些。　　“宁国昌好像提过一嘴，他躲起来，不仅仅是要当干净世界的天龙人，还是因为一些女性怪物，对他图谋不轨？”

    他不由得又思考自己身上的变化：　　“是荷尔蒙的问题吗？女性总是本能追求基因更完美的男性……浑身微生物的人类，本能地追求更高生命阶级的神祇？”

    “难怪牛郎会偷仙女的衣服，我出国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以后阳台上也不要晒衣服了，免得碰到痴男怨女。”

    他顺手买了一顶帽子，又戴上口罩，整个人脑袋捂得严实。　　却发现街道上的女性还是在看他。　　她们不是从相貌上被吸引，是从冥冥中的荷尔蒙上，是从基因上，玄而又玄，难怪刚刚房东老太太介绍女儿。　　同时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哪是什么美女？　　浑身长满了螨虫，微生物的人形菌毯四足怪物。　　“难怪宁国昌崩溃了，换我有洁癖、密恐，也得崩溃！”

    李卿四处扫视了一眼，无视几个大胆搭讪的金发异性，结账回家。　　女人只会影响自己生物基因科技的研发进程。　　等实现了无菌自身，“万般污秽不加于身”的佛陀金身境界，自己周遭形成无菌真空的防护佛光罩后，再去实现“无菌洁净香甜美少女”的技术，再聊聊异性的话题。　　他回到了家里，发现这台大型洗碗机里的碗筷已经洗完了。　　拿出来看了看。　　从显微镜视角上，碗筷都发现是相当干净。　　“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用此物，如食众生肉。”

    他感慨自己买对了，这是神器啊，一等晚饭吃饱喝足之后，他开始准备各种实验工具，研究自己脖子上的这个试管。　　但很快他就被打断了，接到了电话。　　李卿出门了一趟，在十字路上，见到朋友的车，敲了敲门，对方手里拿出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大型手电形状仪器。　　朋友很得意说：“这实验室里拿来的特种货色，保证够强力，照一会儿皮肤烫伤，再照一会儿紫外线致癌。”

    李卿听了很震惊。　　不愧是你，哆啦a梦。　　李卿也表示满意，说：改天请吃饭，继续下馆子里喝酒。　　聊了一会儿，李卿就兴致勃勃地往隔壁的病房赶去：　　“本来还想看看我的试管宇宙，那行吧，紫霄神雷已经来了，那不得念咒？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灯引之，前夫们，请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