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路途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回到大路上。李君夏和杜云飞并马而行。一路上两人算是东拉西扯，倒增加了彼此的了解。杜云飞说了很多杜家堡的事，李君夏也谈了些三家坞的情况，虽然都不是说得很透彻，但是两人彼此看来，倒真是交浅言深了。
正边走边聊着，王据追上来道，“于娘子请君夏过去下。”
“额，这女人真是事多，王据，你陪着云飞先聊着，我去去就回。”李君夏拨转马头，往后面的车队奔去。
“那个杜云飞跟你很熟吗？”于飞燕撩着车帘问道。
“跟与你同一天认识，怎么了？”
“这人来历你可弄清楚？”
“哈，不就跟你差不多么。”
“是吗，莫非你也牵了他的手，不要脸的亲了上去？”
“乃木，你说的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最好注意下他，我觉得他有别的目的。”
“废话，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目的？难道你不想把我带回长安？”
“我自问现在没有本事看住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我只是好意提醒，你爱听不听。哼，晚上不要来找我！”
“乃木，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平常就能找你睡一样！”
“滚！”
等到夕阳西下，谭纵和齐武，韩十二赶了回来，又带着众人找到一块风水宝地，一条小河边，一大片草场。李君佑和何凯再次不负威名，带着一票射手在荒野里纵马射猎，用李君佑自己的话说，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等篝火燃起，八十几号人围着几处火堆，开始准备晚食。李君夏去马车上接下于飞燕几人，又陪着她们去河边清洗。李君夏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静静看着于飞燕在小玉捧来的水盆里洗着脸。等老妪递上毛巾，于飞燕擦干脸转回头看着李君夏道：“你这个傻子，在看什么呢？”
“额，我在看夕阳下那个闪着金光的女子，无一处不美，就像仙子一样站在我面前。”李君夏眯着眼睛说道，确实是对着夕阳看人，眼睛费神。
“呸”于飞燕此时正是素颜，一脸的纯净，本想着可能李君夏会不喜，没想到听到他这一番话，内心真实小小的激动起来“果然，他是对我用情了。”
李君夏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道：“我确实没有见过女人这样的一面，在三家坞除了练武就是巡逻，要么就出去受命干活，还都是荒山野岭。但此刻我不得不说，你就是我心目中那个想要在一起的女子。那么我究竟要付出多少，才能这样与你一生一世呢？嗯，就像此刻看着你的素颜，没有任何伪装，就是一种自然。我不妨跟你说，就算以后你或是妖女，我也觉得未必不可一试。”
“额。。。。。。咯咯咯”于飞燕被他这么一席话，弄得笑了起来。她伸出双手，抱在李君夏脑后，把他的脸拉近道：“我不会是妖女，我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我只想你和我能相互的给予信任或者其他，在这世间，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没有付出是不可能的，无论你我。只是我觉得似乎我情之所至，也是可以去拼命博得美人归的。我只愿你某天与我坦诚相见，告诉我，我需要做些什么？”
“哼，坦诚相见，是我想歪了还是你？”
“额，是我好了。”说着李君夏吻了上去。夕阳里，两个人拥在一起相吻，远处的落日尽力给了他们最后一缕金色。
小玉和胡大娘早已走开，没办法，自从她们跟着这位娘子以来，从来没有如此频繁的尴尬，发展到现在，她们一见这两个人在一起，几乎就本能的想闪开，实在受不了这一对狗男女不顾旁人眼光的缠绵，又为娘子担心，毕竟关中可是还有很多拘束在等着于娘子！
夜色中，八十个多人，围着数堆篝火，在喧哗声中闹成一片。毕竟，除了胡大娘这种，老谭几个，还有李君玄车队里的几个车夫，或者说还有于娘子带来的护卫，剩下都是二十以内的年轻人，换做他时，这些人早已做了父亲，但是受限于三家坞的规矩，此刻都还是少年人。少年人就有少年人的规矩。在王概的主持下，开始了一轮抽签，谁抽到了最短的十根草茎，那就是今夜不能喝酒的倒霉蛋，吃饱就去值守吧。而且这在韩决的提议下，还变了不分男女老幼，意思是若于娘子抽着了，也得值夜！这还得三轮，三十人分批守夜。
我的天！人人都兴奋了，这种很带劲的抽签，瞬间变成了一场不是游戏的游戏，所有人都参与其中，篝火都把每个人的脸映得通红。连小玉都砸呐喊着挥舞双手，看着场中一轮一轮的筛选着倒霉蛋。而众人在想，万一于娘子也被抽中了呢？那是不是今夜能喝大嫂一起守夜？就算是大嫂身边的小娘，也行啊，八十多男丁，三个女子啊，额，胡大娘不能算！
经过一番较量，第一轮的倒霉蛋，被在额头上绑上了头巾，没办法，人太多，为了防止作弊，韩决又提议抽中短签的先得做个记号。
第二轮开始的时候，于娘子伸手去拔了一根，然后靠在李君夏身上，眯着眼，不敢看，等着开标。小玉更是不堪，一手抓着手中的签，一手抓着于娘子的胳膊到底哪边用力使劲了，完全不顾。等王概让众人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一番对比，哈哈哈，于娘子搂着李君夏的脖子大笑“没有我！”小玉则哭丧着脸，她中了！其余本来抽中的一群死灰少年，顿时兴奋起来，站起来跳脚大喊“我中了！”
“这都是一群禽兽！”李君夏在于娘子耳边说道。
“莫非你不是？”于娘子回道。
“额。。。。。。”
一片高呼声中，最后一轮结束，但奇葩的是于娘子和李君夏也一直没中，而胡大娘和小玉在第二轮同时中了。李君夏不得不怀疑王概做了手脚，但几十号人的呼喊中，他能说是什么鬼？难道自己去叫重来？
在三十个倒霉蛋的靠边站后，李君玄叫人从马车上卸下了在汾阳采购回来的老酒，李君夏一看酒坛上的汾字，立马起身道：“每人基础就是三碗，想要多喝的，你们自己组织抽选，没抽中的，不准再喝，这还是野外呢，不值夜也要注意防备。呢，就是这么一碗！”说着扬起了手中的陶碗。
众人大声道好，因为这又是一轮游戏！还有什么比玩游戏更好的夜生活了？
好酒的开始跟别人私下串联，没中也指望挪来一些指标。不好酒的，则已经开始准备拿指标换什么好处。
等到众人满起，除了那三十个戴着头巾的之外，其余人，举起盏，等李君夏也举起道：“为我们此时的相聚，为我们明日的再聚，同饮！”
一片酒盏仰后的光景后，剩下就不管李君夏的事了，他一向不会在野外畅饮。杜云飞跟王据韩通坐在一起，李君夏之前有交待，尽量把杜云飞放翻，第一不想让杜云飞今晚来找他，第二，看看能不能套些什么话。王据韩通忠实的执行了命令，还叫来了韩十二武曲刘宗浩几个，毕竟西山上的那晚，这几个家伙，算是出尽了风头，此时不拿他们来垫背，何时才用到？
营帐搭了有二十来座，倒不是奢侈的什么想法，而是队伍里有几伙人，杜云飞，于飞燕，车夫，向导，各队，各自都有自己的习惯，有条件的时候，自然就能分开就分开。
李君夏牵着于飞燕早就离开了篝火边，两人又走回了河边。在那里相互靠着，借着月光卿卿我我。原续和程勇站在远处，但凡有人往这边走，就被两人拦下，赶去别处洗漱方便。
“怎么办？君夏，我真的有些离不开你了，跟你在一起，跟你们在一起，我感觉好自由，很舒服。”于飞燕带着点酒意靠着李君夏的胸膛，低声呢喃道、
“那以后就在一起呗。当然，我还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
“唉，君夏，你有没有想过，到晋阳交卸了差事，就跟我走，跟我去关中？”
“怎么可能哩？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一个坞堡走出来的少年，我拿什么去对你父亲说话？其次，我还有这么多兄弟，还有坞堡的责任，我哪里是这样就甩手能走的呢？第三，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没有任何麻烦，是不是需要解决之后才能跟我在一起？”
“唉，你真是我喜欢上了的那个君夏，这么睿智。是的，我父亲有意将我许配给大冢宰的侄子，但我并不想，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更不要提他。所以我主动接下了家兄的差事，来到河东，我想逃避。但是我知道，除非我父亲他真的放弃这个想法，否则我很难拒绝掉。意外的是我遇到了你。”
“所以你愿意与我在寒山堡长街相拥相吻，其实无非是想借世人之口，让你父亲和那人知晓，你已不洁？”
“即使我是有此意，但毕竟河东与关中，如今分属敌国，也未必就能传到我父亲耳中。更何况主动强迫我的可是君夏你哦。”
“额，好吧。问题是你终是要返回关中，这些事逃避不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把差事办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