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夏凡袭营烧马槽 帖木反攻袭四营
话说帖木儿被刘尚与易兴阳两个一等一的高手围住厮杀，再厉害的武功也难以应敌。帖木儿只想刘尚是个能与他比肩的对手，没想又遇上一个难缠的对手，而这个年纪轻轻的对手更是招招歹毒，枪枪不离要害，使人防不胜防，使他的双锤只好上下左右护身，不敢轻易出手攻击。眼见自己已十分被动，如果再不设法脱身，早晚会死于二人手下，功败垂成。欲要脱身，却被二人一左一右，死死缠住，看来这二人是要将其置死地而后快了。危急之际，就见自己的卫队千户长率几十名弓箭手冲杀过来，大喝道：“放箭。”
刘尚一听，晓得元军射手个个了得，不免心有余悸，忙对易兴阳道：“你去对付那帮弓箭手，这厮就交给我了。”
易兴阳一听，不敢怠慢，趁弓箭手取箭张弓之际，一骑飞奔过去，对弓箭手挥枪一阵混杀，将其驱散。帖木齐儿见走了易兴阳，趁刘尚为防箭矢分神之际，打马便逃。刘尚追赶不及，只好与曾询、刘道成会合，一起随后追杀。
却说鲁木达尔被方云与唐林杀得难以脱身，又见身旁自己的将士越战越少，情知不妙，几次想杀退对手逃回大营，无奈一边被方云的画戟枪枪不离左右，堵住了他的退路；一边被唐林一杆长枪来去如风，更无空子可钻。又斗三十余招，已是筋疲力尽。就在这时，盟主孙碧云率领她的四员护卫女将成芳、徐小红与杨氏姐妹赶来。徐小红眼尖，一看原来是险些杀了自己夫君易兴阳这厮，二话不说，举起双剑直取鲁木达尔，喝道：“好你个矮冬瓜，昨日险些害了我的夫君，今日姑奶奶非取你的狗命不可。”
鲁木达尔听马若成说过这些婆娘有一手毒飞针阴招，见血封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遇上了这班恶婆娘，不禁心惊胆战。孙碧云一看，道：“都围上去，让方云和唐林腾出手来去堵杀元军。”
成芳上前对方云与唐林道：“这矮冬瓜就交给我等姐妹了，二位头领去吧。”
方云提醒道：“这厮功夫了得，手脚麻利得很，切不可大意。”
成芳不屑一顾道：“不用提醒。”
话刚落，一把飞针射了过去。鲁木达尔晓得这妖妇有这手阴招，早有防备，见成芳的手一扬，慌忙一个鲤鱼打挺，躲过去了。成芳一看，不禁暗暗惊叹，这厮看上去五大三粗，却如此机敏娇键，竞能躲过吾的飞针！二话不说又是一把飞针撒去，却又被他躲过了。成芳只得住手，就见孙碧云向她使了个眼色，成芳会意，便如出一撤，又把手向鲁木达尔一扬，鲁木达尔一见，只得如法炮制，哪知孙碧云这边一只飞镖出手，快如流星，正中鲁木达的后脑勺。鲁木达尔“扑咚”一声扑倒在地，徐小红眼明手快，上前一剑下去砍下鲁木达尔人头。可叹鲁木达尔一生追随帖木齐征战四方，战功累累，没想到死于孙碧云之手，葬身铁顶山下。
再说大垅之处，喊杀声不断，原来是涂貌、陈虎和易峰、龙桂两路人马堵住了元军的退路，马若成率众兵马刚一杀出重围，谁知又跳入陷井。到了此刻，马若成只得狠命相拚，杀出一条血路来。一时杀声震天，血肉纷飞。马若成领着元军拼命冲杀，正遇上易峰，一交手便大杀起来。涂貌，陈虎与龙桂等一时找不到对手，只在众官兵中大开杀戒，数千义军杀得性起，刀枪棍拔锤斧杖链尤如滚滚恶浪，众官军为了逃命，也以命相搏，双方都杀红了眼。
就在此时，一队铁骑赶来，见义军凶狠，便扑杀相救，这铁骑军一把把马刀如砍瓜切菜一般，对义军乱砍乱杀，一时义军死伤众多。这边的易峰与马若成已拼了数十来个回合，马若成无心恋战，见自己的铁骑军杀来，这时不走，等待何时！两把铁锏挡开易峰的一柄开山斧，欲要脱身突围，就听后面的帖木儿和韩禇的喊杀声由远而近，马若成一看是帖木儿，如捞到了救命稻草，大喜道：“元帅快来救我！”
帖木儿一看易峰正在缠着马若成，挡住元军退路，不觉大怒，便挥锤冲易峰打来，易峰眼明手快，忙丢下马若成，手执开山斧一挡，不想帖木儿劲太大，这一挡把易峰的两手虎口都震出血来，此时韩禇也来相帮，易峰哪敢硬拼，恰好涂貌、陈虎赶来，围住帖木儿与韩禇不放，帖木儿害怕叛匪刘尚主力追来，忙喝令众官军不要恋战，赶快突围，同韩禇打退了涂貌等人，率元军冲出重围，退回大营。
帖木儿回营后，喘息未定，就得报鲁木达尔所带的三千人马，已被叛匪杀得所剩无几，鲁木达尔被妖妇所杀。其余几路人马，也受重创。帖木儿一听，两眼发呆，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吓得护卫忙叫姚参军及随军医官前来抢救。姚参军见到帖木儿面色苍白如纸，晕了过去。幸医官号了脉后，只说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所致，应无大碍，安静休养几天就好了。姚成怀听后才放下心来。
帖木儿醒来，慌乱了一阵，才安静下来，细细想了想这几天来发生的事，越想越感觉这孙匪深不可测，对手兵将之勇，智谋之高，远超乎自己的想像，便对姚成怀叹息道：“数天来，我连日失败，细细思忖，乃我轻敌所致矣！现在想当日哈利之警告，无不道理，贼匪之作战，无论将领之功夫，还是用兵之计谋，都不在你我之下，要剿灭这股叛匪，实非易事。”
姚成怀只得安慰道：“元帅无须担忧。这些天来，我连连受挫，都是叛匪奸计所为。论实力，我官军无论是装备、人数还是战力，都远在叛匪之上，只要我切实吸取教训，再整军备，重振军心，更新部署，以我铁骑为骨干，寻求与敌作殊死之战，不愁剿灭不了这股顽匪。”
帖木儿恨恨道：“事已至此，我已无退路，不踏平股匪徒，诛孙碧云、冯平、刘尚之流，以报鲁木达尔和赵郸之仇，我帖木儿誓不为人！”
姚成怀只得又安慰了帖木儿些话，以元帅中帐为重心布置好营区警戒，安顿就寝不提。
谁知就在当夜，夏凡、彭雪成与刘松一伙数百人，按照军师冯平之计，换成元军服装，乘元军一片混乱逃回军营之时，早率领手下混入元军队伍，潜入元军大营。待元军入睡之后，夏凡先是准备擒贼先擒王，对帖木儿下手。不想接近帖木儿的营帐时，只见一道道警卫戒备森严，外围有铁骑巡逻，中有弓箭手压阵，内有众将护卫，若无元帅召唤，任何人不得接近帅营，夏凡只得作罢。正在商量如何偷袭，弄出动静，忽听附近一大批马群发出响声，夏凡一听，暗喜道：天助我也！对众人道：“义军之惧怕者，乃铁骑也，不若火烧马槽，破了其铁骑，义军就无所惧了。”
众人听了，大喜，一伙人便悄悄往马厩方向摸去。到了马厩旁，只见是一大片马料场，黑暗之中，见一堆堆草料堆积如山，一群群军马一眼望不到边。有几个马夫提灯巡护，见有人来，均穿着元军制服，也放松警惕，正要上前问讯，被夏凡等一伙不由分说，上前放到。进入草堆中，众人点起火把，各自乱窜乱点，对着草料点起火来，一时火趁风势，遍地大火熊熊，火光直冲半空，这些军马，被火惊吓，一时疯跳狂奔，嘶鸣哀叫之声响彻夜空，元军的战马，三成被烧死一成，幸三千铁骑有二千在军营巡防，损失不大。
也是帖木儿活该倒霉，正在这时，又突然刮起了西北风，火势越烧越旺，一面又卷向大营而来，不少战马僵绳被烧断后，往大营狂奔，黑夜中又踩死不少官军。待帖木儿惊醒时，整个军营已乱成了一团，西北面的大半个军营已被大火吞噬，官兵哭爹叫娘，一窝风直往东南方向奔来。夏凡也随着逃跑的官军过来，趁乱呼喊：“叛军打过来了，快快逃命要紧！”
帖木儿一看，忙整装上马要同匪贼拚命。姚成怀忙劝阻道：“此地不可久留，快打点行装，撤回衡州再作打算。”
并令韩禇、唐先平断后，马若成、牛勇在前，元帅与范元祺居中，急忙向衡州撤退。就在此时，左有易峰，刘道成率三千兵马杀来，右有涂貌、陈虎率三千兵马杀来，中路是盟主孙碧云，军师冯平和元帅刘尚与易兴阳、方云、伍林、曾询等大队人马，直扑了过来。
帖木儿哪敢恋战，慌忙调一千铁骑军归韩禇、唐先平断后，其他元军有序撤退。韩禇和唐先平命所有的弓箭手一起放箭，射杀紧追不舍的义军，使义军难以追近。
帖木儿率大队元军撤出大营，远离追兵，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前头突然一声炮响。原来马若成、牛勇率领先头队伍进入道仙岭与高碧山时，又遇上副盟主易华率周升、陈玉明、史亮、曾英、屈云、常宁生等大队人马的阻拦，一时间，无数的火把顷刻间全部点燃。就听周升道：“你们已无退路，不想死的话放下武器投降！”
马若成一听，大怒，挥起铁耙正要直取周升，这时帖木儿也驱马赶来，一见这阵势，怒不可遏，对元军将士喝道：“大敌当前，要想活命，只有杀出一条血路，进者生，退者死！”
自己一马当先，挥舞双锤杀将过来。义军头领柳齐林立功心切，冲出阵来想截住帖木儿。帖木儿一对大锤八十余斤，不知砸死多少义军人头。柳齐林不知高低，冲到跟前，刚打个照面，被对方便一锤打来，那柳齐林自不量力，哪是帖木儿的对手，挺枪来挡，没想到对方力大无穷，一锤下来把柳齐林砸成了肉团。可惜柳齐林做了半世强盗，却遇上帖木儿，死于非命。曾英一看，手持钩镰枪来战，被马若成的铁锏接住厮杀。屈云与牛勇也交上手。帖木儿正催促大队人马突出重围，只见前面易华、周升、陈玉明与史亮横马立枪拦住了去路，帖木儿大喝道：“谁敢拦吾，便是找死。”
便挥动双锤打来。
这易华晓得帖木儿武功十分了得，对周升、陈玉明、史亮道：“不要与他单打独斗，我等一起上。”
四个同时出手，拦住厮杀。哪知此时的帖木齐已变成发疯的狮子，为了突围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对易华等几个头领大打出手。约斗了二十余招，易华、周升、陈玉明和史亮哪里阻拦得住，眼睁睁看着他力敌四将，打马冲出，直奔衡州大道而去。至此拦截元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因易华、周升等抵挡不住而告破。
再说曾英、屈云、唐云初与常宁生更不是马若成与牛勇的对手，眼看元军源源不断地突围出去。这时韩禇、唐先平也从后面赶来，一见马若成、牛勇已杀得对手抵挡不住，便急撤人马突围。曾英、屈云拼杀不过，眼睁睁见韩禇所带人马突围出去，只有干着急。马若成、牛勇见元军都已全部突围，便丢下曾英、屈云，与韩禇一起走了，总算是逃过一劫。当刘尚等领兵追来时，元军已全部过了高碧山，消失在夜幕中。刘尚见再追无益，便与易华等人汇合，收兵回营。
帖木儿带领大队人马撤到离高碧山约二十余里处，与韩禇他们汇合后，晓得义军无力追赶，便命将士就地埋锅造饭，接着又派探子往高碧山一路打听情况。一切安排停当，便与参军姚成怀和众位副将商议下一步怎么办。韩禇道：“叛匪士气正旺，还是先撤回衡州，休养一段时期，再整军来战。”
马若成、范元祺、牛勇等都赞成。独姚成怀仍气恨恨地道：“吾献劫营之计，被冯平那厮识破，使我军一败再败，还损大将军手下头员副将，吾誓不罢休。如元帅信得过下官，吾倒有一计，此时正值叛匪他们连连获胜，志得意满，麻痹轻敌之时，又是疲劳不堪，毫无防备之际，若是出动我们的铁骑军，杀他个回马枪，端他几个营寨，此必十拿九稳。”
马若成听了，摇了摇头道：“叛匪疲惫，我更疲惫，而我军已土气低落，若再去袭寨，如叛匪仍如法炮制，岂不又是送上门的菜？还是按韩将军之意，先回衡州休养数日再作定夺罢。”
帖木儿一听，想了想，也发恨道：“兵不厌诈，就依了姚参军，杀他个回马枪！我就不信，那冯平会想得到，被他们追得如丧家之犬的残兵败将会卷土重来！”
即对众将下令，令韩禇、牛勇、唐先平三位将军随本帅率所有铁骑军杀回敌营，令马若成、范元祺二位将军与姚参军率其余队伍拔寨起营，往衡州撤退。对韩禇、牛勇、唐先平道：“兵贵神速，我等火速兵吃饱饭，马喂饱料，杀回铁顶寨，让孙碧云和冯平也尝尝我们的厉害。”
马若成见帖木儿没点他的将，知主帅有不满之意，坚持要一起行动，帖木齐拗他不过，只好答应。帖木儿一面吩咐姚参军和范元祺撤退衡州要一路小心，一面亲率铁骑军杀了回来。
却说易华与刘尚已回到了铁顶寨，周升与史亮、唐元初回到道仙岭。周升还有些担忧，对史亮道：“我等奉军师之命，在道仙岭，高碧山这要道之处截住帖木儿的元军。又是我等寡不敌众，被他突围出去。此次回到大本营，盟主和军师怕又要责怪我等了。”
史亮笑了笑道：“周头领你多虑了，此次不比上次，不是我们违令，而是实力悬殊，阻挡不住。责任不在你我，军师该会体谅。”
二人说了些安慰话，各自就寝。
就在此时，帖木儿与韩禇、马若成、牛勇和唐先平率两千多铁骑军，直奔周升和史亮两个营寨杀来。这周升营和史亮营都在道仙岭左右两旁，一战下来，众喽罗疲倦已极，又知元军已远逃，哪会防备，连个巡逻哨都没设，从头领到喽啰睡得如死猪一般。元军铁骑杀入大营，都无人知晓，直到营中大乱，才知敌人已来偷袭，周升、唐元初与史亮得知元军劫营，先是疑在做梦，待反应过来，帖木儿等人已杀到跟前，史亮的副手易乙便拔刀截住牛勇，杀成一团，不到十余回合，就被牛勇一刀砍下马来，死于非命。可惜易乙一生跟随堂兄易峰，还未成家立业，就死在道仙岭下。再看那周升、唐元初与帖木儿交手，那周升虽是一寨之主，又是右路军的副统岭，其武功也算出众，但与帖木儿这等顶尖高手相拼，便是相形见绌，勉强接了帖木儿十来招，已是气喘如牛，屁滚如雷，汗流似溪，两手虎口已震出血来。唐元初更是手忙脚乱。周升心想若再战下去，就得随易乙去了，只得与唐元初抽枪打马便逃。此时史亮正与韩禇苦斗，见易乙已被牛勇刀劈身亡，元军势大，哪有心思恋战，挡住对方的水磨枪，策马便逃。帖木儿见几个头领逃之夭夭，便驱使铁骑军大杀起来。两营义军只恨爹娘没多生几条腿，争先恐后逃离元军的屠杀，登时两座几千人的大营被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这帖木儿一举攻下了仙道岭，士气大振，驱使铁骑一鼓作气向高碧山杀来。这高碧山离道仙岭只有几里路远，曾英、陈玉明与屈云、郭平两营寨也在沉睡之中，哪曾防备元军来偷袭。周升、唐元初杀出重围后，直奔曾英、陈玉明的营寨而来，见营寨将士一个个尚在沉睡，只得大喊道：“元军袭营来了，快快迎敌！”
曾英、陈玉明被周升、唐元初两人一喊，从梦中醒来，忙跑出营帐一看，只见周、唐两人战袍破烂满脸灰土，大惊。就听周、唐两人道：“帖木儿大队人马劫营来了，快快准备迎敌！”
曾英等一听，来不及细问，即命击鼓鸣金，火速迎敌，这些义军正在梦中，哪里来得及准备，就见帖木儿、牛勇在前，唐先平驱铁骑在后，似潮水般杀来。周升、曾英只得缠住帖木儿，陈玉明对付牛勇，唐之初对付唐先平。韩禇与马若成也在同时杀入屈云营寨中，也是史亮先来报信，便与马若成拼杀起来，其他元军如饿狼扑羊，大开杀戒。好在屈云人马都据扎在山坡上，不比周升等营寨，元军铁骑一时施展不开，义军便利用坡地作为抵抗，屈云、史亮两个联手对付马若成，使对方攻营一时难以奏效。马若成攻势凌厉，而韩禇被郭平等几个头领缠着，一时也无法脱身，战事已处于胶着状态。
此时曾英这边已是危在旦夕。周升与曾英虽说武功不俗，但无法抵挡帖木儿两锤之勇，拼了约二十余招，曾英一不小心被对方一锤打下马来。好在曾英身肥皮厚，没伤到骨头，就地一滚逃过一命。周升早已领教帖木儿的利害了，相拼之下已是黔驴技穷，哪敢再战，便仓皇逃离。那牛勇先与陈玉明相拼，陈玉明见唐元初斗唐先平不过，便丢下牛勇去援唐元初，牛勇被宋太接着。这牛勇虽说副将名次排在其末，但武功不在鲁木达尔之下，与宋太上阵不到几个回合，便一刀砍下宋太。不到片刻，曾英、陈玉明之营已被攻破。帖木儿见韩禇那边动情不大，便对唐先平道：“快清点人马补充粮草，准备返回。本帅去韩禇和马若成处去看看。”
赶到屈云营时，见马若成被史亮和屈云杀得渐渐不敌，韩禇被郭平等一帮头目杀成一团，自己的铁骑攻势进展不大。帖木儿焦燥，一声令下，大批铁骑一涌而上。这屈云手下的义军哪经得起这般攻击，见来势凶猛，只得弃阵跑了，元军片刻就攻上山寨。屈云、史亮及郭平无奈之下，只得带领义军迅速逃离，向铁顶寨方向转移。帖木儿攻破了四个营寨，眼看天已快亮，担心孙碧云大队人马前来报复，忙收拢队伍，得胜回营，连夜退回衡州，不提。
天亮时分，军师冯平刚睡醒起来，就听到周升派出的传令兵前来报信，道：“大事不好！元军大队人马奔袭我道仙岭，连克两个大营，现又向高碧山两个营寨扑来，易乙阵亡。”
冯平一听，不禁一愣，连连点头，道：“好计！好计！好个帖木儿，贫道算是领教了！”
忙向盟主帳中禀报。
盟主孙碧云听到帖木儿竟然在败退之际居然杀个回马枪，卷土重来，也不禁大觉意外，道：“这帖木儿还真有些诡谋和胆气。”
忙命军师发兵救援。冯平忙传令，命刘尚、易兴阳、王克平率两千兵马先行，直奔高碧山救援；碧云、冯平率大队人马随后；令副军师袁勤与陈林守营。
刘尚与易兴阳等人马快马加鞭赶到高碧山时，已是中午，只见一片浓烟滚滚，整个高碧山已是一遍火海。再到道仙岭，更是惨不忍睹，一具具烧焦的义军尸体横七竖八摆放着，两个营寨已毁为平地，帖木儿的铁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升、史亮、曾英、屈云等灰头土脸地赶来迎接，四个营寨的残兵败将也陆陆续续赶来，个个狼狈不堪。刘尚只得安慰周升等将士，便令迅速清点伤亡人数，等候两位盟主与军师到来。
孙碧云、易华与军师冯平赶到高碧山，看着一具具义军尸体，伤心不已。孙碧云问周升等人元军偷袭情形及伤亡情况，周升细细作了介绍，道：“元军铁骑军的偷袭选在四五更时分，攻势迅雷不及掩耳，我等毫无防备，被他们杀得措手不及。帖木儿亲自与我等死战，易乙死于帖木儿的副将牛勇的刀下，石窟寨头领宋太死于帖木儿的锤下。我四寨将士，多已阵亡。”
碧云令报伤亡情况，周升道：“这次元军袭击，共伤亡我四营寨义军三千余人，其中阵亡一千三佰余人，伤一千八百余人，阵亡头领六员，是易乙、柳齐林、林长利、宋太、王云、夏文仁、邹成阳。曾头领被帖木齐所伤，现已抬回铁顶寨去治伤。”
易华问：“元军损伤多少？”
周升道：“四个营中，只发现几十匹元军的死马，没见到元军的尸体。”
刘尚道：“此次元军是有备而来，所以他们伤亡的将士都会弄走，不会留在现场，我们也无法统计。”
冯平叹息道：“此次我也轻敌了，疏于防范，没有想到这帖木儿会在大败退之际来个反攻。此次所失，要追责，其罪在我！”
碧云道：“军师不必自责，谁会想到这帖木儿会在溃败之际还会来这一手。今后，我等切不可麻痹轻敌，小看了这帖木儿，须倍加小心才是。”
即命张林派精干喽啰加紧打探帖木儿动静，一有情况，速回山寨禀报，又命派人打探左路义军邢开山与曾喜阻歼敌刘成谦官军情况，速回山寨禀报，张林等领命去了，不提。
不久，碧云等得知帖木儿已兵退衡州，松了一口气，率队回到铁顶寨大本营，命副军师袁勤统计此次与元军大战的战况。袁勤禀报，此次大战，中路和右路军共伤亡六千余人，其中阵亡两千五佰余人，伤三千六佰余人，阵亡九位头领，即赵冲、张先、柳齐林、易乙、宋太、林长利、王云、夏文仁、邹成阳。伤一位头领曾英，右路义军大伤元气。只有夏凡等数百袭敌的勇士无一伤亡，战果影响甚大；右路义军易副盟主等在黄巢山以弱击强，一举全歼元军张宏部五千余人，功劳甚大。歼敌情况，粗略统计，我各路义军共杀毙敌鲁木达尔、赵郸、张宏等元军将领十二名，歼灭元军一万四千余人，其中生俘三千余人。元军多次受挫后，元气大伤，惧怕我再次攻击，才不得不退兵衡州。
碧云为奖励右路军的功劳，决定把生俘的三千元军全归副盟主易华和周升的右路义军建制，把缴获的战马拨出五十匹充实右路军，并赏粮千石，白银五千两，奖夏凡、彭雪成、刘松各白银一百两，手下勇士每人白银二十两，将阵亡的赵冲、张先、柳齐林、宋太、易乙、林长利、王云、夏文仁、邹成阳厚葬于铁顶山中，有家眷子女的发给抚恤银三百两，对阵亡的义军士兵也一一安抚，不在话下。周升、曾英、陈玉明、唐元初等，虽黄巢山歼敌有功，但道仙岭和高碧山失营有过，功过两抵，不予追究。史亮、屈云、常宁生失职，给予革职处分，以观后效。孙盟主赏罚分明，安抚阵亡将士处处周到，众头领无不心服。铁顶寨义军与帖木儿元军一战且告一段落。
次日，正副盟主与军师元帅及多位头领正在聚议厅议事，就见王六上山来报，称邢开山与曾喜的左路军，被刘成谦的元军杀得一败再败，现已溃不成军，局势危急，请速发兵相救。碧云、冯平等一听，大惊失色。这正是：
兵家胜败不足奇，胜骄败馁才大忌，
多少赫赫英雄汉，只因轻狂把命丧。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