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单身吗
餐厅包厢，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各自安静地吃着菜。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江曼拿起手机看了眼，一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萧泽见她这副模样，不解地问，“怎么了？又要加班吗？”
江曼回复了信息，拿起桌上的外衣往身上套，“老板让我去公司拿份文件，我得先走了。”
萧泽放下筷子，也站起了身，“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有开车。”
江曼已经走到门口，却被萧泽拉住了胳膊，“我坐你的车陪你，好吗？”
他的眼神带了些祈求，语气也很软，江曼愣了愣，点头说好。
恋爱初期，萧泽说不喜欢粘人的女生，希望彼此留有私人空间。
他们每周约会两三次，睡前通过电话聊会天，其他时候互不打扰。
时间长了，江曼渐渐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反倒是萧泽，这次出差回来就好像变了个人，大晚上让她去会所接他，第二天又出现在楼下送花和早餐，还说什么想接送她上下班。
真是奇怪。
“曼曼”
耳畔传来温柔的轻唤，江曼从思绪中抽身，转向身侧的男人，“怎么了？”
萧泽没说话，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动作轻柔地好似和煦的风。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人不多，江曼走进去站在了左侧角落，萧泽面对她站着，修长的身影隔开了人群，却没有隔断声音。
“好帅啊”尾音绵长。
“长得好像那个电影明星。”
密闭的安静空间，即便是窃窃私语也很清晰。
江曼看向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她当初就是因为这副相貌动了心，追了一个月如愿到手。
电梯门再次打开，萧泽牵起她的手走出电梯，朝着车库的方向走去。
按了车钥匙解锁，两人分别从左右两侧上了车。
“对了，今天的早餐合你胃口吗？”萧泽系好安全带问。
江曼看着后视镜倒车，嘴角微扬，“很好吃。”
“那我明天再做一份给你？”
“好啊。”
车辆驶出地下车库，一阵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
萧泽看了眼手机屏幕，脸色微微变了。
江曼从后视镜看向他，“怎么不接电话？”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萧泽按灭了手机，却没有将手机放回口袋。
车子驶过十字路口，他忽地解开了安全带，“我有点事，不能陪你去公司了，你在路口停一下。”
“好。”
江曼没有多问，直接在路口停了车。
看到萧泽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又不想承认。
开车到公司取了文件，江曼再次驱车前往宋时安发的地址定位。
路上，她接到了好友徐茜的电话，徐茜约她去酒吧喝酒，她想着明天是周末，也就答应了。
走进装潢雅致的会所，江曼跟前台打了声招呼，随即有人带她去了二楼的一间包厢。
敲开门，面对几个陌生男人的审视目光，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礼貌地笑了笑，“打扰了，我是宋总的助理，来送文件的。”
宋时安斜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交叠，俊美的容颜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江曼快速走到他身侧，双手递上文件，“宋总，您要的文件。”
宋时安接过文件翻了翻，微微点头，“你可以走了。”
“好的。”
江曼转身就走，耳畔传来陌生男人的话语，“这位美女是单身吗？”
脚步顿了顿，继续昂首挺胸往前走，临关门前，她听到宋时安说了句，“不是。”
走出会所，心脏仍在剧烈跳动，每次看到宋时安，江曼都很害怕，具体在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也许这就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可是，宋时安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单身呢？
她在公司一直保持低调，同事们一概不知她有男友的事。
而且她也从未在朋友圈秀过恩爱。
所以宋时安是怎么知道的？
想不出缘由，江曼也不再多想，拉开车门坐下，重新启动了车。
来到熟悉的酒吧，依旧是二楼的老位置，徐茜靠坐在扶手椅上，双腿优雅地交叠。
她烫着当下流行的法式卷发，颜色染了栗色，配上那张娇媚动人的巴掌脸，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江曼脱了外套放在椅背上，拉开椅子坐下，徐茜已经递过来一杯酒，“工作还顺心吗？”
江曼点点头，“还可以吧，前两周都没见到老板，这两天见到了。”
徐茜笑了，“现在见了老板，觉得好相处吗？”
“好，也不好。”
怎么说呢？
她一看到宋时安就害怕地手心冒汗，可是，宋时安也不是那种刻意刁难的老板。
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冲她发火。
江曼拿起酒杯喝了口又放下，“不聊工作了，说说你最近相亲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提到相亲，徐茜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别提了，见了几个油腻男，吃饭都没胃口了。”
江曼来了兴趣，“怎么个油腻法，说来听听。”
徐茜摩挲着酒杯，唉声叹气，“就说上周那个吧，长相先不说，肚子跟怀了五个月似的，一来就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还伸手摸我，被我躲开了。”
“后来他掏出了一堆车钥匙和房产证，说他们家是拆迁户，在b市有十几套房，车也有好几辆。”
“他说我嫁给他不会吃亏，在家里做个富太太就好。还说让我给他生三个儿子，他们家有很多家产要继承。”
江曼“啧啧”了两声，“你爸妈从哪里找的人啊？按理说你们家不该找门当户对的吗？”
徐茜摊了摊手，“谁知道啊？”
自从毕业后，家里每周都要安排一次相亲，用徐茜妈妈的话来说，女孩子要趁着年轻漂亮多挑挑，再过几年就没这个资本了。
对此，徐茜表示了强烈抗议，但在父母的停卡威胁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江曼喝着酒朝楼下张望，恰好瞥见一位宽肩窄腰的帅哥。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正脸，只能看到修长好看的背影。
男人穿着丝绸质地的淡青色衬衫，身侧站了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女人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一只手环着他的腰。
细看了下，背影有些眼熟。
江曼腾的从位子上站起身，快速走下楼，却还是慢了一步，人影不见了。
酒吧门口，黑色迈巴赫疾驰而去，似一阵风般消失在夜色中。
江曼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不出所料地，对面传来温柔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酒吧，迎面走来一个陌生男人，相貌中上，身高腿长，他拦住她的去路，“美女，可以加个微信吗？”
江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没微信。”
说完，无视他的错愕表情，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坐到徐茜的对面，江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茜茜，男人怎么都这么三心二意？早上还送我玫瑰花和早餐，晚上就搂着别的女人上车。”
徐茜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刚才是萧泽吗？你看清楚了没？”
江曼眼里泛起泪珠，话语也有些哽咽，“虽然是个背影，但那辆车是他的，我没看错。”
今天在车里她就觉得萧泽不对劲，没想到，猜想这么快就得到了验证。
徐茜气得拍了桌子，“这个死渣男，居然敢这样对你，我现在就去找他。”
江曼见她要走，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徐茜摇头，重新在位子上坐了下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曼好不容易谈了个恋爱，居然还被渣了。
她气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赶明儿要是见了萧泽，她一定要扇他几巴掌。
江曼喝着酒，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徐茜将桌上的纸巾递过去，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曼曼，这种渣男不值得你伤心。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大不了我们就换一个。”
“嗯。”
江曼抽噎着应了声，继续往嘴里灌酒，仿佛只有酒精能麻痹内心的酸涩。
她一直觉得萧泽没那么喜欢她，当初是她先表了白，萧泽考虑了一晚才答应。
因此，她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太多喜欢，免得萧泽有负担。
谈了两个月恋爱，两人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牵手拥抱，徐茜为此还开玩笑说，“你是想留着初吻到结婚那天吗？”
不是她想留着初吻，是萧泽没有主动。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音，江曼瞥了眼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键，顺带拉黑了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