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赤手来谈
又筛了两天，到了第五天，已经加盟的有十五家店，总共有雇员一百零二人。包括有两家做蚕丝的。
到了第六天早上，弓隐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把告示的牌子摘了下来，抱着一大包契约文书又到了悦来客栈。
上了楼，看见宇文公子的老家仆正好垂手站在外面。老人家看见他们过来，立刻说：
“少爷命我在此等候已多时，随我来。”
于是两个跟着他进了房间。那宇文青丝正在低头喝茶，看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迎过来：
“来啦！”
“公子，我答应的事办妥了，您过目一下。”
弓隐说着把一把文书递过去，宇文青丝扫了一眼，笑着说：
“都听说了，不急，不急。”
几位都坐下来，宇文青丝说：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件事办得有新意，很漂亮。一共多少家店？”
“我们只收了十五家店，雇工有一百零二人。”弓隐说。
“很好，很好。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我想不急于再扩张，我们打算静下来先把这十五家店管理好，以此为根基，再做新的打算。”
“甚合我意。”宇文青丝说，“攻守都很有章法，把这个皇家丝绸供货商的位置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这件事办好之后我就要离开兴旺镇。我之前有一些囤积的布料，都是一些上好的丝绸，之前是交由一位布商打理的，我打算立刻转到你的手里。之后由你统一管理，一起发给我。”
“好。不知那些布料现在何处？”月典问。
“就在兴旺镇外边的静谷镇。”他说，“从静谷镇运回兴旺镇，中间有一段山路，可能有一些山贼，你小心一点，找个可靠的镖局护送。”
“您放心。今天冬雨姑娘也来了，就在外面，您刚才说事情办完就要走，不如今天让冬雨姑娘好好给您弹一曲如何？”
“好啊，你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和贵叔一起去把文书签了，我在这好好听一会儿曲子。明天我就要离开啦！”
老家仆弯腰一摆手，两个随他进了另一个房间。签完文书，又和宇文公子吃完饭，这才下楼回去。
在一楼，恰好赤手正在底下吃饭。他这几天没事就到一楼吃饭。因为前几天手下冲撞了宇文青丝，所以一直在楼下等待一个机会好和宇文青丝说上话。只可惜每次去不是宇文青丝不下楼就是求见宇文青丝被拒在外面，这次看见他们三个从楼上下来，赤手把嘴里咬了一半的鸡骨头吐了出来：
“这他妈的没道理啊，不见我，反而见他。这家伙什么来头。”
“这小子仗着有宇文家撑腰，这几天一口气圈了十几家丝绸店，这个店的形式还有些特别，全都是用的他一家招牌，据说都是他一家管的。”金管事说，“好像不是一般的货色。”
“还有些手段。”赤手剔着牙看着他们的背影说，“帮我备一份厚礼，明早去会会他。先看看是敌是友。如果是朋友，那我们在兴旺镇就多了一个帮手，如果是敌人，那就可怕了，最好等他牙还没长齐就拔掉。”
“明白。”金管事点头说。
第二天一大早，如意丝行刚开门不久，赤手便带着管事和两个手捧着礼盒的随从乐呵呵地从门外进来了。
月典一看，皱了一下眉头，刚要说话，弓隐先说：
“哎呀，这不是斗金坊的赤手老板吗，稀客稀客！”他赶紧迎上去。
“你还认得我？哎呀，我当是你没见过我，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赤手笑着说，“我看见弓隐小兄弟生意做得不错，一口气收了十几家丝行，真是好手腕，特地过来道喜。”说着一摆手，随从把两个礼盒递过去。
“您真是客气。”弓隐说，“其实这都不是我的功劳。我不过是帮宇文公子办事的跑腿而已。”他随手拿起那个礼盒，发现有点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金条。
“您这礼物有点太贵重了，我这小店，收不起。”弓隐说。
“那都是小意思，”赤手说，“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时间越长你就越知道，我赤手和朋友打交道都是直性子，而且够意思，不会让朋友吃亏。”
“你就收着吧。”那金管事说。
“这个我们收不得。”弓隐说，“这么贵重的礼物，赤手老板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谈？”
那赤手听他这么一说，仰头大笑。
“兄弟你真是我的知己，我这确实有一桩好买卖要和兄弟谈。”
“什么买卖？”
“我听说兄弟一口气收了十几家丝行，生意一下子做这么大，恐怕有些地方会照应不周——你知道兴旺镇这个地方，明枪暗箭，敲诈，绑架，暗杀，它乱哪，像你这种做丝绸的肥水，有多少眼睛盯着，以后肯定更不好做。我知道你后面有宇文家撑腰，只不过宇文公子他不是神仙，不能时时刻刻罩着你啊，他也要挪挪地方，到处走走，你说是不是？所以，我想刚好咱们可以互补一下，在这方面，我可以帮你。”
“怎么个互补法？”弓隐笑着说。
“让我入股如意丝行。今天这个只是个见面礼。什么价你开个口，我呢，只要丝行的三成。”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三成？”
“对。你开个价，咱们一起管，你管商业，我管安全。”
“如果我要整个斗金坊的生意，您愿意吗？”
“兄弟开玩笑了，说个实在价。”
弓隐摇摇头：
“这个没法开。我看赤手老板还是把礼物都带回去吧。你斗金坊的生意赚的比我的大多了，也快多了，这种卖苦力的生意您就别掺和了。”他说把两盒金子推过去。
“你看上我的斗金坊了？”他笑起来，“好说，那我拿斗金坊的三成换如意丝行的三成，如何？”
弓隐依然低头笑着：“我不会做赌坊生意。”
“那这么说今天这个朋友是做不成喽？”赤手眼睛朝上翻了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兄弟还是太年轻啊，江湖上风大浪大，今日起高楼宴宾客，保不住明天楼就塌了，说不定命都没了。我不是威胁谁啊，我就是说一说我的一点体会。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样才开心，兴旺镇我不能说我只手遮天，但是半边天我是挡得住的，兄弟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