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宇文公子
刚进去就听见赤手面带微笑,一边抽着烟斗一边说:
“各位,我告诉你们一件新奇的事。昨晚,我这刚开的斗金坊进贼了。这个贼还真识货,一两银子都没偷,全拿的金条。各位,我来这今天才是第三天,这贼肯定事前两天来踩过点的,也许今天还混在现场,各位,我想跟大家说的是,丢几根金条没什么,我还能丢得起,我就是有点可惜,兴旺镇我初来乍到,大家还是不了解我。大家可以到赌镇去打听打听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停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继续说:
“那个贼呢,那点金子,如果你今天就在这里,你可以不还给我,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能把我当作朋友。如果拿了我的金子还要和我作对,那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手段了。”
最后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玩耍了,大家继续,今天还是到午夜,大家玩到过瘾!”
他说完在场内缓缓地走动,看见弓隐和月典:
“两位怎么不玩啊?”他笑着问。
“今天先看看,改天过来玩。”弓隐说。
“好。”他转过身,这时候外面跑进一个老头,他拉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怀里抱着一把木琴。月典一看,就是那晚收留他们的那个姑娘。
“赤手爷,您看中的那个卖唱的姑娘我给您带过来了。”
“好啊。”赤手扫了她一眼,“不错,让她赶紧给场子助助兴,赶紧唱吧。”他说。
“我不想在你的场子里唱!”那姑娘一脸的愤怒。
“你这个小娘们儿,敢这么对赤手爷说话?”那老头吼了她一句。
那姑娘脸上的愤怒更加明显: “我不管你是谁,我不想在你的场子里唱歌,我也不会唱!”她厉声喊道。
赤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老头脸上的神情立刻转为冷酷。“兄弟们,动手吧!”他喊道。
顿时,几个壮汉走上前去,将那姑娘抓住,强行把她拖向弹唱的歌台。
“放开我!放开我!”那姑娘挣扎着,尖叫着。
“你若不唱,别怪我不客气!”老头冲上去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那姑娘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低声哭泣着。
“识相点!”老头说。
“我们能帮上忙吗?”月典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轻轻跟弓隐说。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出去再说。”
两个到了外面,月典愤怒地说:
“这帮渣子!我真想上去一刀一个!”
“那姑娘受苦了,但是我现在一时也没什么主意。”
他们边说着边回头盘来的丝绸店。两个开店不久,便有买丝绸衣料的过来看货。
“这生意还不错啊,”月典说,“干嘛那店主要把它盘出去呢,搞不懂。”
一个时辰没到就接了好几单生意。正在高兴,突然门口进来几个壮汉,为首的一个狠狠地敲了敲台面:
“谁是店主?!”
弓隐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们说:“我是。”
“那太好了,我们来收取你们的保护费。”一个魁梧的家伙边说着边打量着整个店里。
“什么保护费?”月典说。
“小娘子,你开店我们不是需要保护你们的安全哪。”对方笑着说。
弓隐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们:
“够了吧?”
“一两怎么够?打发叫花子哪,”对方叫道,“十两!”
月典正要发作,弓隐一把拉住她:
“十两,拿走。”他把银子递给他。
那家伙“哼!”地一声接过银子,朝空中一摆手:
“兄弟们!我们去下一家!”
月典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对弓隐说:
“难怪他们要急着出手,这生意怎么做?”
“以前好像没有什么收保护费的。”弓隐说。
“以前根本没有——这么说,这个也是跟着那个赌场一起来的?”
“很可能。”
正说着,突然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来。
“哎呀!这家是开的!”
进来的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公子,他衣着华丽,脚下银色的鞋子闪闪发光,后面跟着一个矮矮的老家仆,手里提着一个绣花的袋子。
他进来轻声问:
“你们家有搭肩吗?”
“有啊,公子。”月典连忙说,从货架上捧下一包来打开给他看。
“您看看,这都是。像您这样的公子,您看这个黑色的比较有……”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白了她一眼:
“粉色的比较入我的眼。”他说。
“您要粉色?我给您找。”月典赶紧跑到后面,从姑娘喜欢的搭肩中间抽了两条拿出来:
“您看这个怎么样?”
他拿到手里有手指细细地磨了磨:
“这个不错!要了!”说着把东西放到后面的家仆胳膊上。
“哎呀!”他又惊叫道:“好漂亮的裙子啊!”他一只手指指着货架上的一条粉色的裙子说,“我能试试吗?”
“可——以。”月典说着用手一挑,把裙子拿下来。
“您可以到后面去试一试。后面拉着帘子。”
“好。”他笑着拿着裙子跑到后面。没过一会儿,他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腰牌:
“贵叔,帮我把腰牌拿着。”
那老人家听到他喊连忙跑过来接住他手里的腰牌。
月典看了一眼,只见金色的腰牌上写着二个亮闪闪的大字:宇文。
她走到弓隐面前轻声说:
“来的是一位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弓隐问。
“可能是郡长家里的公子。”
“啊?”弓隐一惊讶,这时候里面的公子已经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说:
“裙子还不错,就是太大了。你还有其他颜色的吗?”
“还有几条红色的也挺好看的。”弓典马上说,“我给您拿过来!”
他说着赶紧上货架,把红色的裙子都翻了出来:
“您看看,这几个都不错!”
那公子又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挑了两条,看起来十分开心:
“走了这么多家你们家是态度最好的了。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好像很多家都是关门的。”
“哦,”月典说,“这不是有人收保护费吗,就许多店都没法做了,所以干脆就不干了。”
“收保护费?真可恶!”他说,“害得我东西都买不着!对了,你们知道这里哪里可以听到好听的曲子吗?安静一点的,我不太喜欢吵闹。”
“有啊。”弓隐立刻说。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好不好?”
“呃——那个地方离这有点远,况且我们也没和人家打过招呼,去了有可能扑空,要不这样,您留个地址,明天我找到她把她给您带过去?”
“那这样好!”他高兴得一拍手:
“我就住在悦来客栈二层。”
“二层那个房间?”
“就是二层啊,没有房间。整个二层我全包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爱安静,怕人多,吵得慌。”
“我明白了。”弓隐咽了一下口水说。
“那我走了——”他摆了一下手:“我姓宇文。”
“您走好,宇文公子!”月典跟着招呼。
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弓隐说:
“你看人家出门住店,别人住一间,人家住一层!比得了吗。”
“受刺激了吧?”月典说,“你有钱了你就开一家三层的客栈,天天开业,但是一个都不让人住,自己在里面楼下楼上来回跑,你更霸气。”
“你这么说我心里面就平静了许多。”弓隐说。
“你答应给人家找唱曲的,你哪儿找去?”
“我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弓隐说。
“你说的是今天被拖到斗金坊的那个姑娘?”
“没错。你不是说这是郡长家的公子吗,我看他就是有点娘娘腔,不像是个坏蛋,所以给他唱总比在那个是非之地唱安全多了。”
“那要是斗金坊的恶人不肯呢?”月典问。
“那——”弓隐想了想,“就要看你说的这个宇文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郡长家的公子了。”
“整个庆州赫赫有名的宇文家族,他们家的腰牌我小时候见过,应该不会有错。”月典想了想说。
到了第二天早上,弓隐和月典早早地在斗金坊的前面等她。等到她的身影出现,弓隐一把抓住她:
“跟我走!我能让你不用去那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