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些过往
“小黑，现在是午时，阳光挺大的，需要我背你吗？”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无视四周行人的驻足低声交谈，零轻声对低垂着眼眸的黑询问。
如她所料，安吉果然耐不住性子，带着两只小萝莉上街来感受新生日的热闹氛围。
如果不是零在身边，那些隐藏在正常人群中眼里有着凶光的变态萝莉控们，说不定何时就会暴露本性。
尽管黑看起来像颗蔫了的白菜，但是摇头拒绝了零的建议，他还是勉强能够提起点精力自己行走。
毕竟，他们又要工作了。
臣月相比于黑则完全不同，在经过十来天的睡眠后，现在的他精神满满！虽然娇小白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仔细观察下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精神焕发。
“嘿嘿~真没想到你们这么爽快就答应一块出来玩了！我原本都做好打算准备厚着脸不断请求了。”牵着臣月和黑小手的安吉腼腆一笑。
“不是很麻烦，而且我和小黑也恰巧有意出来走走。”臣月悠闲地看着四周商贩售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具，以及各种美食摊位。
“女孩子就是要多出门走一走嘛！总是窝在家里会变的颓废的！”安吉表现的比平时更加兴奋，或许是牵着两人的小手逛街，让她感觉自己更像个妈妈了。
“会颓废吗……”臣月小声嘀咕，他的脑中闪过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还身为骑士王时，他和黑除了与外族强者交战或者有着特殊的任务，两人几乎很少踏出湖中别墅。
身边亲近之人总会劝导着他们不能这样下去，不然迟早会成为废人的。
为此她们尝试了许许多多的办法想让臣月和黑对外面的世界提起兴趣，脱下那身标志性的甲胄，用普通人的身份与视野去看一下他们所保护的人类。
“人类社会是很有趣的！能遇到许多有意思的人……虽然也可能会碰到一些变态……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很友好的！人类也有着超多好吃的食物，很多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共同举办一些热闹的活动……零，那边聚在一起的人在干什么啊？”
安吉刚准备作为妈妈滔滔不绝地向两个喜欢宅在家里的孩子描述外面的世界多美好时，目光就被远处聚集在一起的大量人群吸引住。
她勉强能够看到有一幅横幅挂在空中，但是上面的字样她看不清楚。
“最长情侣接吻时间比赛……”零向着远方看去，动用魔力让自己看清红色横幅上的白色字体，一字不差的读出来。
“小月，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的比赛吗”黑突然开口，瞳孔里有一丝对往日的怀念。
“嗯，记得，依然是她们偷偷帮我们报的名。”臣月微微点头。
莉萝与小星总是喜欢帮两人报名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比赛，两人有些倔强，都想要证明自己最喜欢的人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是人类最强之人。
“还记得结果吗？”
“一动不动比赛，你比我多坚持了三十秒。”
“是我赢了吗……也就是说我和你的一百七十七场比赛，我又一次暂时领先……”
“应该是小黑永远的领先，已经没人会再帮我们报名那些很麻烦的比赛了……”
“……”黑闻言默默抬头凝视着青天。
他回忆着每一次自己领先时，小星那张略带有骄傲的脸，自己落后时，沮丧又不服气的表情。
“一百七十七场比赛！都有些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安吉面带笑容的询问，对于臣月和黑的任何一丁点事她都渴望了解，希望能够拉近她们之间的关系。
“钓鱼，游泳，吃辣椒，顶盘子……”臣月想了一下，说了几个还有印象的。
“不过为什么小月口中的‘她们’不再帮你们报名比赛了啊？”
“……她们已经死了。”臣月犹豫了下，毫无无感情地回答。
“……抱歉啊……你们……很伤心吧……让你们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安吉脸上的笑容僵硬，扬起的嘴角失落垂下，语气变的有些不安。
“伤心吗？也许吧……”
对于安吉的询问，臣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毕竟是自己亲手取走了莉萝的生命，也是黑亲手杀死的小星……
蓝色的瞳孔倒映着臣月和黑似乎带有哀伤的脸，安吉自责地低下了脑袋，握住臣月和黑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她很清楚亲近之人死去的痛苦……为此还几乎彻底绝望……如果不是有零的话……
在三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零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小摊前买了几个玩具。
将一个和自己头上一模一样的狐耳发卡给陷入自责的安吉戴上，零十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安吉不要自责，就像当时我给了你希望一样，你也要负责安慰小月和小黑……安吉可是妈妈呀！”零说着有些心虚的低头看了一眼臣月和黑。
“你们在生安吉的气吗？”安抚完安吉，零蹲下来又摸着臣月和黑的脑袋。
“为什么要生气”黑疑惑反问，两人对零摸自己的脑袋毫无反应。
“没有生气就好……我可以给你们戴上吗？”零对这样的回答有所预料，拿出两个刚刚买的面具出来。
一黑一白，全封闭头铠样式的……臣月和黑对它非常的熟悉，那就是仿照他们骑士王模样制造出来的面具。
“小月小黑，你们就像我认识的骑士王一样……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对什么事都极其冷漠……强大却又孤僻。这样可不好哦……哪怕再强的人，他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而只要是生灵，那就必然应该有着感情……失去了感情，那就像冰冷的机器一样……王就是因为没有感情，才造就了许多的悲剧……”
“我很尊敬王，也很崇拜王。哪怕从你们口中知晓了他们不过是画笔的玩具，我也依然如此……可其实我曾经也对王有过怀疑……”
“他们亲手杀死了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形影不离的小家伙……当利剑穿过两个小家伙的心脏时……王的脸上却不带有一丝悲伤……”
没有得到同意，零就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各自戴上了符合他们的面具。将臣月和黑的头发从橡皮筋中取出，两个人的脸完全掩盖在面具之下。
“你们口中的‘她们’是你们最亲近之人吗？”零郑重又坚定的看着两人仅露出的瞳孔。
“是的。”两人共同开口。
“可是提及她们的死时……你们就和当时的王一样……毫无波澜……那不是经历过时间的磨损变的冷淡，而是自始至终都不曾在乎过……”
“她们的死很有意义，能够挽救许许多多的生灵。”臣月和黑与零对视着。
“王也是这样说的……他们说莉萝和小星的死能够拯救许多的人类……所以我依然尊敬着他们……可是能够拯救千万的人类，王却救不了两个依赖着他们的小家伙……”零有些悲哀的站起了身，拍了拍摸着头上狐耳有些发愣的安吉。
“陛下对我说过……我家族的灭亡也是因为有人试图拯救人类，我的亲人都成了那些人前进道路上的牺牲品……可是，以少数人的生命换取多少人的生命……这究竟是否正确……”安吉回过神来，有些痛苦的说着。
那一个沐浴鲜血的夜晚，已经即将挥砍向自己的屠刀，安吉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谈这个话题了！抱歉啊，小月小黑，让你们想起一些事。你们有什么想玩的吗？我带你们去！”安吉双手拍着脸颊，再度恢复积极乐观的笑容，然后牵着两人的小手。
无声注视着安吉和零几秒，黑用手指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