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抱着头骨的少年
“团长，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发生什么事了吗？”抱着一堆材料的贝拉站在有些失神的零身边询问。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贝拉对零吩咐调查的事也基本都已摸清楚了，所以她就一大早的来到骑士团团长的办公室里准备给她的团长一个惊喜。
可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贝拉就发现零已经坐在了办公椅上，神情有着淡淡哀伤。
“没什么，只是想事想的出神了……”零收起了表情，表现出一个团长应有的姿态。
“贝拉，我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了！果然如团长所猜测一样，那一百多名死者全部在人类与外族的战争中失去过亲朋好友！而且他们在这三年里也都有过一大笔巨额的金币开销，金币的流向也已经调查出来，全部进入了一家与外族合作的商会！”
“最远的一笔发生在三年前，人类刚与外族签订和平条约的那段时间，而最近的就是奥古先生几天前对他夫人撒谎投资失败的那笔资金……”
“每个人的花销都不相同，但都是能够让死者大出血的额度！不过团长，我还是有地方不明白……这些情报虽然能够表明死者们并不是毫不相干的人……但是与他们被杀又有什么直接联系呢？”贝拉翻动着手中的资料，查看着他们的关系网。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已经有继续调查的方向了，那么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我们今天的行程就拜访一下那个商会的会长吧，看看他会给我们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零从办公椅上站起身，错开书桌走到女助手身边。
“走吧，贝拉。”
“遵命！”贝拉立正行了个骑士礼。
……
砰砰——
“少爷，骑士团的零团长正在客厅，她想要与您见上一面。”身着燕尾服的老管家敲响一扇紧闭的木门。
“您还为老爷的突然自杀而悲伤吗……可是少爷，您已经一连好几天也没有走出过房间了……”
“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出去见零团长。”紧闭的木门传来虚弱的声音，打断了老管家想要劝导的话。
“去告诉零团长吧，我知道她来的目的，请让她耐心等一会。”虚弱的声音继续传来。
“好的，少爷。”老管家躬身对着房门行礼，然后就离开了原地。
在这扇紧闭的木门后，昏暗无光的房间内，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躺在床上痴迷地抱着一个干净的头骨。
在他周围，还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数不清的头骨，地板，书桌，椅子……只要能看见的地方，无一例外的都有着。
这些头骨有大有小……小的只比拳头大上一点……大的也不过看起来刚刚成年……
不要笑了……
我知道……我也是害死你们的凶手……
我也有罪……
少年扭曲着脸庞，更加用力地抱住怀中的头骨，良久之后，他才缓慢睁开无神的双眼，抱着头骨走下了床。
零喝着老管家端来的茶水，眼睛未曾离开过通往二楼的楼梯。
“洛比希少爷还不下来吗？团长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贝拉有些焦躁，自言自语的抱怨着。
“贝拉小姐，很抱歉，少爷这几天还无法接受老爷的自杀，请再给他一点时间缓一下……”
“那家伙死有余辜，我可不会为他感到一点伤心。”在老管家低头道歉的时候，洛比希从楼梯上走下来，满脸鄙夷地反驳着。
“你退下吧，我要和零团长谈一些正事。”还没走下楼梯，洛比希又继续说道。
“……好的。”老管家想说什么，但遵循着命令离开了客厅。
零看着不断靠近的少年，被他怀中所抱之物吸引，瞳孔流露出有趣的神色。
“洛比希少爷，在骑士团的人面前抱着一个头骨，你是有什么目的吗？”零放下手中的茶杯，义正言辞道。
贝拉已经准备好战斗姿态了，警惕地望向洛比希，随时都可能发起进攻。
“这很无趣，零团长，没必要进行无用的试探。”洛比希毫无兴趣地看了眼贝拉，坐到零的对面。
他怜惜地慢慢抚摸着光秃秃的白骨，用着虚弱而又平静的声音再次开口。
“我说过，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有什么想问的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我无法确定你对我的问题是否会如实回答……毕竟那对你的处境很不友好。”零安抚住贝拉，但同时也警惕地看着洛比希。
对敌人的任何松懈都有可能将自己面临绝境，这是零从战争中学会的道理。
“我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什么，所以你们才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这里，这点已经能够说明了。”
“那明明是团长和我辛苦调查的结果！”贝拉嘀咕着反驳，不过零和洛比希都无视了她。
而零也很清楚事实确实如眼前的少年所说，她们调查的过程的确没有遇到过任何的阻拦，有了情报后很容易锁定到洛比希的父亲身上，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
“洛比希少爷，你刚刚说你的父亲死有余辜……他是因为杀人后自责而自杀的吗？”零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试探一下。
“……那家伙也是我杀死的。”洛比希瞟了一眼零，继续抚摸着头骨。
零和贝拉闻言并没有露出大为震惊的表情，从老管家口中得知他已经自杀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有所猜想了。
“看来你确实不打算有所隐瞒，感谢你的配合……洛比希少爷就是杀了一百五十八个人的凶手了吗？”
“对……就是我。”
“加上你的父亲就已经是一百五十九人了……你看起来还未成年，为何要做那样的事，让自己的手中沾满同族的血……”
“……他们都是有罪的人……”洛比希的表情变得痛苦，双手捂住胸口，咬牙切齿地一字字说出。
“我仔细看过他们的生平经历，并不知晓他们犯过何罪……只知道那些人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可怜之人。”零的目光紧紧盯住洛比希，想要看透他此时的想法。
“……是啊，都是可怜之人！”洛比希一愣，突然毫无预兆地抱住头骨失声痛哭，疯狂地用脑门敲打着木桌。
“他们是可怜人，她们也是可怜人！所有人都是可怜人！只有我……还有我的父亲是真正该死的人！”
“不要笑了！我该死！我是罪人！”
“不要笑了……求求你们了……”
“我帮你们报仇了……”
贝拉错愕地看着性格骤变的洛比希，有些不知所措。
“团长，这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怎么突然变这样了？”贝拉不解地对着一旁的零询问。
“我猜……”零环抱着双臂，刚想要回答就感觉脑袋一沉，然后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
等待零回答的贝拉也是如此，两人直接晕倒在了沙发上。
在一阵魔法波动后，沙发上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体，正是他们出手击晕了零和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