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被困兽山
“主子,我们中的是弑神隐。”妖莲传音入耳。
“弑神隐?”君无心知道这是神级迷药,但还不知道具体名字。
“上界也只有邪修才有的,用以猎杀神君的禁品。”
不过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毕竟能被打入这里的,除了被故意残害的正派神者之外,大多都是恶事做尽的堕神、邪灵。
当然其他某些悄悄逃进此地躲避祸事的,则另当别论。
妖莲的话,让君无心的心中凉意四起。她倒是还好,体内的毒素正慢慢被自动化解吸收,神识也恢复过来。
她担心的是顾千云,同时也疑惑他怎么被盯上了还不自知。
放出神识力,小心翼翼地飘到旁边的顾千云身上。
两只猛虎感知都极其敏锐,几乎同时回头,看到背上的人毫无动静,才放心地回头。
“欸!磊哥!勇哥!你们怎么带着两个人上山啊?老大不是说抓一个问问就成吗?”一道粗犷的男声由远及近。
“这两个人一道来的,就顺手一起抓上去得了,省得丢一个回去通风报信。”
粗犷的男声呸了一声,“直接切了不就得了?还怕她报信。哥你也不嫌麻烦!
咦?……不对啊!我瞅着这女的侧面,怎么像老大拿的那画像里的人?可让我瞅瞅仔细了。”
他说着就要上前翻看君无心的脸,被其中一个守卫踹开了,“滚滚滚!别耽误哥正事!”
守卫手一挥,白虎跨过那粗犷青年,气昂昂地走了。
君无心悄无声息地挪了一张定时炎爆符到那人身上。
地上的粗犷男对她的小动作毫无所觉,看他们走远,用力啐了一口!
“小气巴拉的劲儿!不就想蹭你们点酒喝怎么啦!活该你们一辈子发不了大财!娶不了媳妇!”
不过,他的咒骂注定不会灵验了。那两个守卫今日就领到了重赏。
一人五千颗灵石,就连那两头黑白虎都领了十头大肥灵羊,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呢!
……
两守卫一到山上,就依照命令直接把君无心他们两人关进地牢,以防止他们逃跑。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去复命。
唐山主得知这么快就有结果,赶紧派人去地牢里核实真假。
原来是那毒医谷的长老,秦老毒出来抓人,不想君无心一出城主府的山头,就进了花问月的引路阵。
一路的踪迹全都被阵法自动抹去,一丝气息也没有留下。
秦老毒原想借唐兽山的灵兽来寻人,但期间因唐山主想要抬价,特地提到一嘴,近日那清月酒楼的小二哥也要来采买灵兽。
秦老毒左右思量,在沂洀城中能让一个人瞬间失去踪迹的,多半也只有花问月可以办到,说不得那两个人还和清月酒楼有关系。
思及此处,他也就很快改变了继续出去寻人的主意。
见唐山主爱财,他便花高价收买了唐山主,反正毒医谷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而他自己则干干脆脆地来了个守株待兔。就是谁也没想到,这兔子居然来的这么快!
唐山主的亲信是风灵根修炼者,即便没用灵力,动作快起来也如同一阵风过。
他很快就带着画卷回来,“禀主子,那女人还真是画上之人!”
得到了确切消息,唐山主高高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了。惊喜之余,还是觉得这事有点太容易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能劳动秦老毒出手的人,必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可这秦老毒前脚才刚布置好陷阱,后脚猎物就撞上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他还是又问了句,“当真?”
“当真,属下核实过了!她已经醒来,除了迷药影响得气息萎靡一些,气势上和画中之人略有点出入,容貌是完全一致的。”亲信十分肯定。
“哈哈,那还真是赶巧啊!原来只是想抓个小伙计来问问那女人藏匿的踪迹,没想到她倒是一同送上门来了!”
“秦老毒的目光果然犀利,那女人还真和清月酒楼关系不一般呢!”
唐山主一想到事成之后,就会得到唐老毒付的大笔灵石和药物,整颗心都兴奋得飞起。
亲信见此,不由低声提醒他,“主子,那秦长老给的画像里面可还有一名男子,据说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
属下以为,我们还是尽早将地牢里的女人,送与秦长老自行处置,免得留着夜长梦多,等那人寻仇上门,更是徒增伤亡。
至于清月酒楼的小二哥那边,如今已经不用找他问话了,不如直接与他说是误会一场,随便安抚一二,将此事揭过,省得那清月老板……”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是唐山主的心中了然。
那清月酒楼的老板花问月,也是个极其难缠的主。惹了他,就等于惹了大半个神罚之地的势力。
若非秦老毒给的好处足够诱人,他还真不想动清月酒楼的人。
尤其是自己山中还与清月酒楼有着长期的交易关系,积累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灵石收入。
唐山主走来走去,手上微微出汗,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兵行险招了。
他定了定神,“秦老毒说事后会给他服用药物,让他忘了这事,应该没问题的!”
亲信颔首,“但愿如此。那现在呢?”
唐山主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加强山中防守。我先去秦老毒那边一趟。”
“是!”亲信领命退下。
唐山主也大步流星出了正堂,往后方的客院匆匆行去。
阴暗的地下牢房中,君无心与顾千云两人被关在一室。
空气里弥漫着混浊的气味,甚是难闻,君无心凝神屏蔽了嗅觉。
转头看了眼地上,厚厚草堆上还在昏睡不醒的顾千云。
他身上的弑神隐似乎被他的契约兽给吸收了,并没有伤到神魂。
吞山兽,是个不简单的兽呢!
四周的牢房里,三三两两地间隔关着一些气息奄奄的人。
整个牢房里,寂静得只能听见几声轻微的喘息声。君无心猜测,他们大抵也是中了某种迷药。
斜对面的一个牢房里,时不时地探来探索的目光。
当君无心侧首直视过去之时,里面的两人又纷纷低垂着脑袋,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君无心狐疑地收回视线,转身不再看他们,不过,她留了道神识暗暗留意着他们的举动。
果不其然,那两人又是探头探脑地偷看这边,而且看的还是地上的顾千云。
瞧着他们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忧色,并不太像只是当他是萍水相逢的小二哥而已。
莫非是相熟之人?
她又看了眼地上躺尸的顾千云,给他把了个脉,体内的药效已经全部退散。
算着时辰,他也差不多该醒了。
她拿出一枚八级补灵丹,捏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扣,把丹药给他丢入口中。
咔吧一下,合上他的下巴。
顾千云醒了。
两排牙齿磕得痛醒的!
他睁眼就对上一张黄澄澄的符纸,上面乌七八糟的鬼画符,惊得他心肝脾肺肾都颤了颤,小宗主是给他超度了吗?
吓得他立马支起身子,差点儿撞上君无心脑门儿。
“我看你久久不醒,正想给你贴张清醒符呢!”君无心晃了晃手中的灵符。
顾千云呆了呆,“这是清醒符?”
“不然呢?”
“我还以为是送走符。”
“……”
君无心二话不说,将手中还未收起的灵符往前一凑,直接贴他额上了。
还是得醒脑子。
顾千云只觉得一大盆冰水灌进脑袋瓜里,灵台好一阵凉沁沁的。
随后,额上的灵符自行脱落,化尘消散了。
他缓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把脑仁上的凉意散去。
扭头看了看四周,迷茫问道,“这是哪里?”
“唐兽山,地牢里。”
“什么!唐鸣鹤那个老东西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肥了?竟然敢暗算我们!!”
“可能是因为我。”
君无心回想到路上听见的那些闲言碎语,大概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个七七八八了。
顾千云把和小宗主的两次见面略翻了翻,也就明白,大抵是上回她在清月酒楼的事惹的祸。
可是这关唐鸣鹤什么事?他怎么敢和清月酒楼作对?
顾千云伸手拍了拍栏杆,哐啷哐啷的,响彻整个封闭的地牢,还带着回音。
引得各个牢房里要死不活的人们,全都齐齐朝他投来“注目礼”。
也把斜对面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君无心碰巧与他们对了个正着。
目光相汇间,“……”
收到众人瞩目的顾千云,讪讪地收回手,“这个好坚固,我们怎么出去?”
君无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可认识那两人?”
顾千云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斜对面,冷不丁地对上一双熟悉的眉眼,惊了他一跳,“安崎哥!”
斜对面牢房中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连忙低下头,继续装鹌鹑。
“宗主,他们也是紫云仙宗的弟子。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一段时日不见而已,安崎哥和邵祥哥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君无心看了下那边的两人,头发半白,老态龙钟。他若是不说,她只以为是垂暮的老者而已。
她皱眉,环顾一圈地牢的墙,轻声说道,“应该是神罚吧!关在这里面,没有一丝灵力可以吸收,身上的东西也被他们没收,没有灵石可以修炼。”
顾千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上的空间戒指不见了!“混蛋!我存了好多年的灵石啊!”
财迷小二哥,心碎成四五瓣了,那么多年的算盘白打了!
“在这!”君无心递给他一枚戒指,正是先前进地牢前的那道检测屏障时,悄摸帮他收起来的。
顾千云喜出望外,藏好戒指后,收敛住神色,看向斜对面。
“这里好像没办法神识传音,怎么办?”
君无心也试了试,在这个牢房内没有问题,但是传出去却是传不远。
这个地牢还真是精心打造的,不仅隔绝灵气,连神识力也阻隔了。
她心念微动间,取出一张传音符,虽然被隔绝了,不能远程使用,但是存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君无心凝神点开灵符,递给顾千云,“你要说什么快说,完了后直接把纸丢过去就可以了。”
“太好了!多谢宗主。”顾千云拿着灵符就开始一通说起,又是问他们发生了何事,又是介绍自己和老板遇到小宗主的事情。
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将灵符朝斜对面的方向一丢。
灵符轻飘飘地落在他跟前的地上。
“……”他看看君无心,不是说丢过去就可以吗?
君无心捡起传影符,将之折成纸飞机,最后一个哈气——纸飞机稳稳地飞向那头的牢房中。
顾千云抿了抿唇,问道,“宗主,最后那一口气,是仙气吗?”不然怎么这般精准无误地飞了过去?
君无心一愣,最后一口气,鬼的仙气。
那不是上辈子爷爷教她玩纸飞机,都要哈一口气的吗?
习惯成自然。
那边的两人看到飞来的奇怪小玩意儿,有些惊讶。伸手一碰,灵符里面的声音就传到耳中。
两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朝着君无心这边俯首行礼。
君无心感觉到令牌震动,对他们轻点了下头。
那两人正要拿着灵符回话。
恰逢此时,地牢里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个看守地牢的人,边走边喊,“都给我安静点!尽吵你大爷我喝酒!”
他们径直去了斜对面的那间牢房,“你们两个!都给我出来!”
窝在牢房里的其中一人,悄悄地将手中地灵符捏成小纸团,趁着咳嗽的时候,吞进腹中。
一阵叮叮当当的开门关门声之后,两人被带了出来。
顾千云着急得想要起身。
君无心按住他的肩膀,“你还想要再来一道清醒符吗?”
顾千云摇头,再来一道,会把脑子冻坏的。
“那就稍安勿躁。”
他点头,正襟危坐。
君无心则闲闲坐着,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路过这边牢房门口。
她指尖微动,两道追踪符悄无声息地钻入那二人的袖间,紧紧地印上他们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