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命运还是棋子
人在临死之际常常会回忆起自己的过往，一幕幕场景仿佛在眼前浮现。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瞬间涌入心头，如同一部电影在脑海中重放。
杜昊躺在地上，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白色的下午。
杜家玄界一片缟素，又一位老祖寿命尽了。十岁的他带着四岁的妹妹站在人群中，整个玄界都是哀嚎声。
“哥哥，我们也会死吗？”
只有三岁的女孩什么也不懂，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祖宗那么强大的人也会死。
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他眼神坚定地告诉对方：“放心，哥哥不会让你死的。”
……
眼前的场景在变幻，时间在流逝。
十八岁，他站在人群中，台上的老祖在训话。
“你们是杜家的精英，也是家族的希望。破除诅咒是你们生下来就担负的天命……”
台上的声音很长，每天都会说一遍，他只记住一句话：破除诅咒，长生不死。
他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妹妹，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
杜宇死了。
消息传回杜家，悲伤者有之，但不多。
不过是一个庶出的青年高手而已，这样的人整个杜家足足有八个。不能破除诅咒，即便是成长起来又怎么样，又一个囚徒罢了。
杜宇死了，但他临死之前传回的消息让整个杜家疯狂。
那个预言中的人真的存在！
那个本该死去万年的人复活了！
杜家的诅咒有希望了！
杜家年轻一代倾巢而出，只为了将那人杀掉。
……
杜天死了……
杜玄死了……
杜洪死了……
……
年轻一代只剩下杜昊兄妹。
“哥，别去了好么？”杜灵双眼红肿，眼泪滑落。
“放心，灵儿，哥哥一定会破除诅咒的。”
……
“你们修炼的不过是辰家的玄功……杜昊，你是个人才，不过算不得天才，称不上奇才。”
扑哧！
魔刀直插胸腹，眼前渐渐昏暗，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那里。
“灵……儿……”
……
险死还生，似乎是天不绝他。
辰家玄功不能修炼，那便废了。
血魔真经危险至极，那又如何，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
血魔功成，一出山就杀了紫霄宫王辉，小林寺玄奘上门报仇却也险死还生。
他以为终于要解除诅咒了，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先自己而去。
无法抑制的潮水涌动，让临死之际更显得凄凉与绝望。
曾经的得失爱恨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终点的降临令人感叹命运无常。内心的伤感似乎也则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淡化，远离尘嚣，慢慢走向永恒。
“甘心吗？”
一个缥缈的声音响起，杜昊的视线中慢慢出现一道身影，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那双淡漠的眼睛。
“你是谁……”
“甘心吗？”
甘心吗？呵呵……他怎么能甘心！
他恨辰战！恨背叛的老祖！恨杜家！恨那该死的诅咒！恨辰南！恨那该死的贼老天！更恨他自己！
“鬼神之薨，人丧肆楼。次则浩渺吞噬，使之陷入冥冥之境……”
声音响起，杜昊却一动不动，看那样子就知道死志已生。
“……怎么？不想活了？”淡漠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玩味。
杜昊还是沉默。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小丫头还有复生的机会呢？”
死寂的眼神猛的一动，直直地盯向那双眼睛。
“你要什么？”嘶哑的声音响起。
眼珠微微一动，杜昊似乎看到那人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玄奥绕口的经文再次响起，这一次他听得无比认真。
“……这功法叫什么名字？”
神秘人传下的功法玄奥无比，立意要高出血魔真经许多，甚至比辰家的玄功也不遑多让，这让杜昊对那个身影的身份更加好奇。
“名字？嗯，就叫毁天灭地七大恨吧。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恨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说呢？”
“……”
“我妹妹她怎么样？”
“现在你就可以见到她，这是场交易，不是么？”
身影淡去，杜昊的灵识逐渐回归。
旷野上，紫金神龙，龙宝宝，南宫吟，南宫问天，辰南，三人两龙被一伙人围在中间。
“我说梦小娘皮，你和咱们辰……呜呜！”眼看紫金神龙要说出不该说的话，辰南连忙捂住他的嘴。
龙宝宝双手合十，身上散发着圣光，满脸的虔诚：“偶米头发，神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都是好朋友，可不可以放我们走呢？”
即便龙宝宝已经表现得相当可爱，试图萌混过关，但眼前的不是邪道大魔王就是正道绝情仙子，根本没有人看他一眼。
“辰南，交出那个孩子，你们可以走。”
乱战道门个个阴阳道袍，嘴上说的话却没有一点道家的潇洒逍遥。
南宫问天皱着眉头看向这群道人，时不时和龙宝宝说些什么，两小只都觉得这群人的打扮有些眼熟。
辰南没有搭理他们，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莲台上站着的那个身影。
梦可儿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湖寂静地就像万年寒冰一般，无法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任何波动，只是静静的站在莲台上，盯着下方的一群人。
叹了一口气，辰南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南宫问天惊呼一声。
“有人来了！”
轰！
天地之间刮起一股寒风，人未到，声先至！
“辰南！万年不见，别来无恙！”
一个形如刀削的面容，散发着冷若冰霜气息的雪发青年闪现在远方天空的边缘。
下一刻他已然来到众人面前，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弥漫开来，空气顿时一片静寂。
“东方长明！”
辰南满眼的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在万年以后的今天还能见到这个宿敌。
此刻的东方长明已经是六阶修为，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像极了当年的大魔王东方啸天。
两人说的都是上古的话，这里没有人听得懂……额，似乎有人能听懂。
南宫问天一脸讶然，只是他忘了关隘的名字，有些磕磕巴巴道：“是你！那个……那个……关城……那个人！”
嗯？
嗯？
嗯？
三人的对话看的其他人一脸懵逼。
东方长明神色微动，目光在南宫问天身上扫过，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