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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一夫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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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元君这老头,进了云里馆便被李愁心灌了不少酒,没一会儿就醉了,看着跳舞的姑娘在桌子上半倒着,不是发出痴笑。

    李愁心见贺元君喝得差不多,雇了顶轿子将贺元君送回府上,自己则悠悠回到院子。

    李愁心回到院子,却发现此时时辰已晚,但院里几人还未休息,都坐在院中等着李愁心回来。

    “愁心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呢!”司瑶首先说道。

    看见琴音和瑟语也想说什么,李愁心却没有给她们开口的机会,说道:“几位妹妹,你们就别担心了,凭我李愁心的本事,这东夷之人要想胜我也不容易,你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李愁心说完,催促着几位姑娘各自回了房间,院里只剩下张小攀一人。

    “小攀,今夜你辛苦些,去盯着东趾王府,我怕他们会有其他动作。”

    张小攀说道:“师父,宫外的事就交给我吧,您就安心对付宫里的就行。”张小攀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李愁心回到自己房间,思考着近几日东夷使团和东趾王的行为,将所有一切梳理了一遍,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次日清晨,李愁心换好衣服,准备进宫。

    拓西王则只带了三人入宫,命令其他随从人员带着贡品在宫门等候。

    陆陆续续,文武百官都已经集结在金銮殿,只等皇帝李准上朝。

    随着郑公公的一声高呼,李准走了出来,坐在龙椅之上,看上去十分镇定,但李愁心还是从李准的神情里看出一丝隐忧。

    东趾王上前说道:“启奏陛下,东夷使团已在殿外,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准道:“宣!”

    郑公公又喊道:“宣东夷使团入殿!”

    只见拓西王桑伏带着桑羽、水成镜、宫一郎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殿来,丝毫没有把文武百官放在眼里,惹得众人纷纷不满。

    “到底是东夷小国,不讲礼仪,终归不如我礼仪之邦。”

    “没错,这东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少朝臣在低声议论着,而李愁心却站在后面打起瞌睡来,都没在意发生了什么。

    桑伏等人到了御前,没有下跪,而是站着面对着皇帝李准。

    “大胆,既是来朝使者,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郑太监高声喝道。

    只见桑伏说道:“东夷人只跪拜东夷之主,否则回了国会被国人说是软骨头呢,还请皇上见谅。”

    郑太监还想说道,却被李准打断:“罢了,我泱泱大国,又岂会在乎这其他小国的跪拜,不跪便不跪吧,随他们去吧。”

    “多谢皇上。”

    李准继续说道:“拓西王,离两国约定的朝见之日尚远,此番为何提前到来?所为何事?”

    拓西王也不藏掖:“陛下,此来有三件事,一是进纳岁贡,二是文化交流,三是国土商议。”

    李准也被这桑伏弄得不清不楚,问道:“进纳岁贡尚可理解,只是这后面两件却是何故?”

    “回禀陛下,小王听闻贵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有不少杰出的文人武者,所以小王特地带来了三人,皆是我东夷的年轻一辈人才,想与贵国切磋一番,以输赢约定,进行这第三个国土问题的商议。”桑伏说道。

    “拓西王只管明言,不必兜兜转转,直说便是。”李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桑伏见此,也毫不客气地回答:“陛下,意思就是你我两国比试三场,若是我东夷胜出,则贵国需将东海三州割让给我东夷,我东夷保证再不袭扰贵国东境,若是我东夷输了,则连续三年进贡十倍的岁贡,如何?”

    听到桑伏如此说道,众大臣纷纷指责。

    “拓西王,你居然敢打这种算盘,真是狼子野心,十倍的岁贡,你们东夷贫瘠之地是承担不起的吧,你这根本就没有打算输,未免太不把我朝放在眼里了。”

    桑伏微微一笑,心里想到这一番比试本来就没打算输,也不会输,这东海三州终将划归我东夷。

    “陛下,不可答应啊,这东海三州要是给了东夷,无异于将我朝的东大门交给了东夷,后患无穷呐。”

    李准正在为难,朝着众大臣问道:“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长机瞅见机会来了,说道:“陛下,想我堂上百官,谁人不是经世之才,若是怕了这东夷,岂不让天下百姓寒心,老臣认为此番比较当应下,让世人知道我王朝的风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撼动的。”

    李长机倒也是人才,一番话语下来,将各个大臣煽动得义愤填膺,大部分人见丞相都如此说道,纷纷朝着皇帝进言要接下比试,展我国威。

    唯独李愁心却靠在末端大臣后面的门墙上睡着了,丝毫没理会前面的纷纷嚷嚷。

    贺元君也是愤怒不已,踉跄着脚步上前说道:“陛下,老臣虽已年迈,但面对此等挑衅,老臣实在看不下去,老臣即便拼了老命也要与他们比试一番,请陛下恩准。”

    看着贺元君的样子,李准很是欣慰,只是这贺元君年岁已老,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几岁,定然是朝廷基石、国之栋梁。李准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时,李准突然想起李愁心来,朝着群臣问道:“李常在何在?”

    众人环视一圈,皆没有看到李愁心,因为李愁心刚好被那末端的柱子挡住了,此时又是睡着过去,因此迟迟没有动静。

    李长机这时说道:“陛下,这李愁心定然是惧怕了东夷使团,因此压根没敢来上朝,还请陛下治罪与他。”

    李准不甘地再看一圈,说道:“罢了,李愁心的事过后再议,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应对东夷的挑战吧。”

    看着台下众人愤怒难当,李准说道:“拓西王,不知道这比试怎么个比法?”

    拓西王见状,笑道:“陛下,这规则很简单,就是一边各派三人进行比较,当然若是贵国有能人,也可一人对战我国三人,前两轮文比,第三轮武比,毕竟天下治国之道,不外乎文武,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准看向贺元君,只见贺元君点了点头,于是李准说道:“既是如此,便请东夷使团出题。”

    “水成镜先生,拜托了!”桑伏朝着身后一人说道。

    只见身后一文人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撮小胡子看上去十分欠揍,满脸得意。

    “鄙人水成镜,还请诸位赐教!”

    贺元君走上前来,问道:“不知这位先生要比什么?”

    “鄙人听闻贵国文化大邦,诗词对联精绝,那这一轮在下便领教一下贵国的对联之道吧,在下有一上联,还请老者相对。”

    “少年有痛哭流涕文章,问西京对策孰优,惟水成镜后来居上。”

    听闻此联,贺元君面色一沉,没想到这东夷小国,竟有人能写出如此对联,如今贸然应对,确实难有解题之法。

    见贺元君迟迟不语,拓西王桑伏笑道:“这位老者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吗?为何迟迟不对?若是对不上来,有其他人能对上也算数,难道你们殿上的大臣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吗?”

    看到桑伏如此嚣张,众人有怒气却也无奈,毕竟这对联可不是谁都能对上来的。

    “陛下,老臣有负圣恩,这对联实在难解,我想即便是这位水成镜先生也未必有下联吧。”贺元君说道。

    水成镜一脸得意,说道:“没错,这一联在下确实没有下联,所以还请贵国能人相对。”

    “这人可真是嚣张,竟敢将自己比作先贤,还有过之无不及的样子,真是嚣张!”

    “可不是吗?后来居上,还真是敢言!”

    “皇帝陛下,若是贵国再无人对出,此轮可就是我东夷胜出了。”桑伏再次催道。

    “老者怀济世救国热情,对东夷虽无良方,有李愁心万古无忧。”

    未等李准应答,大殿末端的柱子后面传来一道声音,正好破解了此联。

    众人悻悻望去,只见李愁心睡眼惺忪走了出来。

    “陛下,愁心昨夜没睡好,刚才殿上吵闹,稍没注意便在后面睡着了,还请陛下恕罪。”李愁心朝着皇帝说道。

    贺元君见李愁心站了出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着说道:“愁心老弟,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错过的,没想到你这睡意朦胧之间便能破了这东夷使团的难题,看来这水成镜先生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之人嘛!”

    “李爱卿,来了便好,来了便好,朕不降罪于你便是了。”李准也是龙颜大悦。

    而水成镜此时还沉浸在李愁心对出的下联中,神色扭曲,始终不敢相信有人能对出他的对联,还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对出此等下联,我不相信。”

    贺元君却说道:“输了便是输了,若是连承认失败的勇气也没有,看来水成镜先生也枉为学者大家。”

    水成镜听闻此话,心中郁结之气更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扑通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水成镜这一倒可把东夷使团惊呆了,李长机亦是如此,而皇帝李准和众大臣却乐了起来。

    “看来这水成镜先生不止见识短浅,连肚量也小。”

    “就是,刚刚多么嚣张,现在就多么狼狈。”

    听着众人议论的桑伏满脸怒气,吩咐宫一郎将水成镜拖出殿外,众人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皇帝陛下,刚刚不过是第一轮,还有两轮呢。”

    “拓西王只管出题便是,有李爱卿在,看来该担忧的该是你们了。”李准回道。

    桑羽这时站了出来。

    众人看去,纷纷称道桑羽郡主的容貌,虽然脸被半面丝巾遮住,但天生丽质的气息终究是挡不住的,那身段婀娜华贵,纤纤凝脂实在让人难以不动心。

    “你就是李愁心,你的事我听过一些,果然有些才华,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接下本郡主的挑战了。”桑羽看着李愁心确实一表人才,于是说道。

    “郡主请赐教。”李愁心丝毫没将这郡主放在眼里。

    “好,既然对联是我们输了,那就与你比比诗词,若你胜过,这第三轮武比也不必再比试了。”桑羽仍是一副傲然。

    “愁心洗耳恭听。”

    号声肃肃过长海,

    千人强兵犹胜万。

    来日踏破东境门,

    剑指京都溢寒光。

    桑羽此诗一出,狼子野心即现。

    “大胆,当着陛下的面居然作出如此诗作来,这分明便是不把我王朝放在眼里。”

    “放肆,这是要挥兵犯我国土的决心呐!”

    桑伏却说道:“自古诗言情志,若是堂堂大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还比什么!”

    李准闻此,虽然震怒,但还是说道:“既是如此,李常在可有对策?”

    李愁心点了点头,看向桑羽,说道:“没想到郡主一介女流,竟有如此心怀大志,佩服!且听愁心诗作。”

    万将雄兵藏神州,

    角声震天龙泉出。

    一点丹心三尺血,

    来犯虽远必尽诛。

    桑羽连退几步,被李愁心诗中的气势所震慑。

    桑伏大惊,此人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热血豪情,一诗吟罢,整个朝堂上的气势都随之改变,人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实在难以理解和相信。

    “不知郡主认为如何?”李愁心问道。

    不等桑羽回答,就有大臣说道。

    “李常在这诗无论气势和决心还有对敌的态度,都远远要胜过桑羽郡主那首,便连意境也要高明得多,这一轮自然是李常在胜了。”

    “没错,此诗应该抄录了到军中传诵,定能振奋士气,无论什么敌人来侵犯,定能尽数诛尽。”

    听着旁人的议论,桑羽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本郡主输了。”

    李长机在旁此时已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耷拉着脸,不敢直视桑伏等人,毕竟此时出言,必将成为百官的众矢之的。

    李愁心这时说道:“既然是我们胜了两场,那这三年岁贡之约还请贵国履行。”

    桑伏这时面露难色,上前说道:“陛下,这十倍的岁贡对于我东夷来说实在艰难,即便是现在送来的也是千辛万苦才拼凑出来的,若是将东夷百姓逼紧了,难免会发生兵变,到时若是真的挥兵来犯,想我东夷骁勇善战,对贵国也不好,还请陛下大度,重新考量如何?”

    李准思考着桑伏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于是说道:“不知拓西王如何考量?”

    桑伏这时说道:“陛下,本来说好比试三轮,不过既然前两轮是我东夷输了,那还请陛下大度,恳请比试第三轮,若是第三轮东夷胜了,还请陛下允许岁贡照常,也不用割地了,若是陛下的人胜了,则全听陛下决断如何?”

    李愁心心想这拓西王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李准果然说道:“既然前两轮是李爱卿赢下的,那便听听李爱卿的意见吧。”

    李愁心想了想,可不能便宜了这东夷人,于是说道:“拓西王,在下有一个办法,不知东夷能否答应,若是答应了说不定连这岁贡都能免了。”

    桑伏一听,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李愁心笑了笑,说道:“这最后一轮若是我朝胜出,那便让郡主下嫁我朝,至于嫁给谁由我们来定,说不定陛下一高兴,以后东夷都可以不用进纳岁贡了,若是东夷胜了,则免去三年岁贡,以后岁贡也不变,一切如常如何?”

    桑伏想了想,倒也是合理,说道:“不知你们所派何人对战?”

    李愁心笑了笑,“既是在下胜了前两轮,那第三轮自然也是在下对战。”

    听到是李愁心迎战,桑伏自以为李愁心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威胁,于是爽快答应,朝着皇帝问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这李常在所言可做得了数。”

    李准看了看身旁的郑公公,见郑太监笑着点点头,于是说道:“自是算数。”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桑伏就迫不及待要比武,不过李愁心却说道:“不急,我大朝风范自是言而有信,不过既是两国较量,还是签下文书为好,以免事后纠纷。”

    桑伏自认为胜券在握,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在郑太监送过来的比试文书上签下字。

    随后双方转战校场,便要开始比试。

    禁军统领问道双方要使用什么兵器,李愁心选了剑,宫一郎则选了刀。

    二人之间的较量一触即发,不过此时李愁心已然发觉手中的剑被动了手脚,分量和材质都不对,扭头看了看高郁,只见高郁脸上露出一丝奸笑。

    不过李愁心用不用剑都一样,如今只凭手中剑气也能轻松取胜,根本不用与宫一郎刀剑相碰,只是这高郁的奸计恐怕要落空了。

    宫一郎收到高郁的暗示,嚣张说道:“李常在,校场比试,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还请小心。”

    李愁心笑道:“无妨,既是刀剑无眼,也请使者谨慎。”

    两人说罢,宫一郎率先朝着李愁心攻了过来,看宫一郎的架势,已是一身钢筋铁骨,蛮力十足,李愁心不惊不慌,纵身临空,只挥下一剑,强大的剑意似席卷这所有的灰尘的亮光朝着宫一郎而去,本来胜券在握一脸得意的桑伏瞬间变了脸,但此时为时已晚,只见剑意与宫一郎相撞之时,宫一郎竟是如此弱小,直接被剑意击飞出去三四丈远,连李愁心的毛都没碰到一根,就在校场边缘断了气。

    见到这一幕,桑伏内心惊恐,却也不得不接受,朝着皇帝说道:“陛下,我东夷愿赌服输,自会履行承诺,还请陛下宽厚,原谅我等粗陋之人适才的无礼。”

    李准高兴地说道:“无妨,东夷既然履行约定,那朕也大度一回,郡主完婚之日,朕便宣布免除东夷三年岁贡,三年之后岁贡再做商议。”

    桑伏一脸不甘,还是躬身谢道。

    桑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李愁心,完全被折服,不过李愁心却对这郡主一点不感兴趣,完全忽视。

    桑伏见讨不了好,匆匆带着使者离开皇宫,朝着玉东园回去。

    而李准留下了李愁心,朝着御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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