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天冷,别脱!”
纪怀民抢在时莺让衬衫彻底滑落前,替她拉上衣服。
这四个字听到时莺耳朵里,差点没让她破功笑出来。
大哥有点怂啊,之前在广州的时候不是还很勇?
敢趁小火车开进隧道,就偷亲她。
怎么让他看个伤,就吓成这样?
还真是缺乏经验!
她就不一样了,虽没谈过恋爱,但看过的电影小说多如牛毛,各种花式钓男人的方法,她没用过,但都听过。
正好实验在大哥身上!
这不比竹编有趣多了。
早该这么玩了!
“纪哥哥,你知道我身上的红印是什么?不会要了我的命,对不对?”时莺的声音像是羽毛,轻轻从纪怀民的心尖刮过。
她虚虚拢好衣服,雀跃地转过身来。
五官上只剩灵动的双眸,一直满含期待,紧盯着纪怀民。
纪怀民别开眼睛,不去看她依然露出精致锁骨和迷人深沟的上半身。
“只是过敏,不是什么大事。小糖葫芦,你中午掉进运河,运河水很脏,你身上的红印,就是皮肤过敏。”纪怀民绞尽脑汁,也只能结结巴巴,吐出这么一条理由。
“原来是过敏,吓死我了。”
时莺长舒一口气,走到桌边,翻动药盒,“忘记”扣好的衬衣又松松垮垮,撇向两边。
纪怀民觉得他需要找两个棉球,提前塞住鼻孔,可以堵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淌下来的鼻血。
“这个药膏能治过敏。”纪怀民尽量不去看不该看的,走上前去,拿起秦玉桢留给他涂的那瓶药膏,递了过去。
那瓶药膏,原本就是能助快速生肌,去伤疤的药膏。
时莺也可以用,应该能去掉她身上被麻绳勒出来的深痕。
“那是纪哥哥你的药。”时莺看向纪怀民,摇摇头,“纪哥哥,要不我帮你上药吧。要是还有剩余,我再涂,你说好不好?”
纪怀民:“”
一点都不好,他会越涂越“糟”。
“我的伤傍晚才处理,暂时不需要再涂。你用吧。”纪怀民转过身,又准备钻进卫生间躲一躲。
被时莺追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青余堂的人又偷袭你了?他们好坏啊,你们明明都赢了他们!”时莺嘟着嘴,跺着脚,转身走到纪怀民跟前。
随着她的动作,她规模挺壮观的部位也跟着大幅度q弹。
纪怀民“咕嘟”咽了口大口水,好渴,他要去倒水喝。
“纪哥哥,我还是不放心,万一有漏处理的伤口呢?还是让我看一看吧?”
“不用看,真的都处理好了。”纪怀民忙去推时莺伸过来的手。
“看一看更保险。”时莺不由分说,推着纪怀民坐到桌旁的木凳上,“你坐好,不许动。”
纪怀民真的听话地僵在那,一动不动。
头也低着,紧盯地面,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时莺在心底嘿嘿笑了好几声,轻轻旋开瓶盖,觑了眼纪怀民:“纪哥哥,你脱还是我帮你脱啊?”
“嗯?”纪怀民应激反应地抬起头,又立刻低下去,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我自己来。”
“好的,你动作轻点,别扯到伤口。”时莺的声音特别柔,但她心底,已经响起了dj版的《女儿情》。
纪怀民怎么这么像是唐僧掉进了盘丝洞,而她就是那个最妖艳的蜘蛛精。
好有趣!
时莺想到她在大学时参加的炒股游戏,她爸教她,炒股要看势,势好就追,苗头不对就逃。
这才是散户能生存下来的不二法则。
她之前,就是太想不开了。
老天爷要她跟纪怀民好,这就是她来这边的“势”。
先前她非要逆势而行,这下好了,不是被王春花的人抓,就是被辛兆芹的人抓。
出个工艺品厂的门,她都提心吊胆的。
如今顺了这个“势”,主动扮作娇寡妇,去逗纪怀民,不是挺好的?
天好她好。
就是现在的纪怀民不怎么好。
不过没事,这人扛造,就先让他受点委屈吧。
时莺在这边天马行空地瞎想,那边的纪怀民动作磨磨蹭蹭,时莺都快看不过去了,自己上手,去扒纪怀民身上的皮衣:“纪哥哥,你胳膊肯定拉到筋了,还是我来帮你脱吧。”
纪怀民浑身的力气还真像是被真空泵抽到精光,一点劲都使不出来,他呆呆傻傻的,任由时莺麻利脱掉他的外套,又开始解里面白色棉衬衣的扣子。
纪怀民身上五花大绑着的纱布,时莺昨晚就在卫生所见识过,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回想起被沈和平绑在车厢里的绝望,这样让自己双眸迅速蒙上一层薄雾。
“纪哥哥,你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了!青余堂的人也太不磊落了!他们怎么可以背后痛下这么重的手!纪哥哥,你你还疼吗?”
纪怀民:“”
倒也不是“全身上下”那么夸张,他最关键的部位一直就很好。
要不他也不会忍得这么辛苦。
“纪哥哥,你忍一忍,我给漏掉没处理的地方上一点点药。你忍一忍啊”
时莺轻声呜咽着,两只嫩手慢慢摩挲上纪怀民的胸膛,她的两只胳膊都朝着一个方向聚拢去涂药,那惹人遐想的深沟一下就深到毫无底线了。
更要命的是,她像是根本没察觉她的动作有大问题,还一个劲地往纪怀民这边靠。
纪怀民眼睁睁的,看着她红白格子文胸,轻轻蹭到了他胸前的纱布上。
可又若即若离
其实真的只是很轻的接触,可这会儿纪怀民的感官极其灵敏,他怎么觉得那些伤口,像是瞬间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痒到无以复加!
他捏紧双拳,手背上青筋叠起,宛若他正屹立在千军万马的对立面一般。
时莺娇滴滴惊呼出声:“纪哥哥,是不是真的很疼,你全身都在抖,我再轻点,马上好。”
时莺指腹很软,带着冰凉的药膏轻轻点在锁骨上没处理的小伤口上,会给纪怀民带来一阵激灵。
“我轻轻吹一下,你就不会这么疼了。”时莺撅起嘴,往纪怀民的锁骨上哈着热气。
一直半闭半睁着眼的纪怀民再也忍不住了。
再忍下去,恐怕昨天时莺对男医生说的“守活寡”也要成真了。
他双目赤红,猛地推起时莺,在时莺刻意压低的娇呼声中,一把把她抱到旁边的五斗橱上,让她能搭着五斗橱的边沿坐好。
“纪哥哥,你啊”
纪怀民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一头扎进那个深沟。
时莺感受着那边传来的压力,在心底得意地笑了好几声,她都这样了,纪怀民都下得去嘴?
她满脸都是黑乎乎的药膏呢。
不错不错,以后有的玩了。
但时莺头脑清醒着呢,她也只是闹着玩,不可能再让纪怀民失控下去,这是在秦玉桢的家。
他们真要做出那种事,对主人家可不是什么吉兆。
“纪哥哥我们不能在秦姨家的,你可以带我去你住的地方要是你不嫌弃我这张脸的话”
反正你现在没有自己的家,嘻嘻。
虽然时莺是嘤咛着说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但话里的内容还是让纪怀民瞬间清醒。
对对对,这是在秦姨家,秦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他需要给时莺一个真正的家,一个真正的名分,才能要了她。
纪怀民忙努力去想其他能让他分心的事,放开了时莺,抱着她下了五斗橱,帮她把衬衣的扣子一个个扣好后,红着跟辣子一般的脸,低喃:“对不起,是我失控了。小糖葫芦,我我现在就去外面等秦姨。你放心,她不回来,我就不走。你安心先在这边住下。”
等他搞定家里的阻力,等他搞定属于他和她的住处,再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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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桢很快就回来了。
跟纪怀民聊了几句时莺的病情后,纪怀民就把时莺托付给秦玉桢,自己开着越野车,先回鹤塘县去了。
原以为第二天一睁眼,就能看到纪怀民的那张俊脸,可第二天醒来,时莺收到的消息,却是纪怀民一早就回杭城去了。
时莺:“”
大概是她昨晚太生猛了,吓到纯情懵懂的大哥了?
时莺什么也没表现在脸上,纪怀民不在,她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秦玉桢,跟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跟她学做菜。
没几天,烙饼她学会了,糖醋鱼她也学会了,炖鸡汤更是手到擒来。
只要脑子好,做什么不还一通百通了?
可时莺等到她的一张俏脸完全恢复成原先的模样,纪怀民还是没有回余里县来找她,她就有点生气了。
这算怎么回事了?
还真把她当外室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是情趣!
为了增添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她加的戏,才故意说只想报恩,不想破坏他和他未婚妻感情的,好不好!
他又没有未婚妻,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时莺胳膊肘撑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石阶下面的流水,心里不开心了。
得想个法子,逼着纪怀民赶紧现身。
她可真是等不及,要赶紧“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