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捕鱼
夏日的黄昏还带着白日尚未散尽的余晖,映红了整个天空。
晚饭过后,余海川收拾完饭桌,就在门口把挂着的渔网拿下来缝补。
自从江清南在山上差点出事后,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去捕鱼了。
江清南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拿着铁丝环,吹一口泡泡出来,就伸出手去抓泡泡。
他玩着玩着,累了,就靠在椅背上,乌溜溜的眼珠忍不住朝他哥瞟过去。
余海川坐在门槛上,低着头十分专注地补着渔网。
他把渔网修补好后,见江清南在盯着他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海川走过去蹲下,直直地望着他:“江江怎么了?”
江清南不自觉用劲儿捏了捏泡泡瓶子,抬眼看着他哥,“你、你要去抓鱼?”
“嗯,我待会儿去河里撒渔网。”余海川说:“明儿一早再去收网捞鱼,下午在镇上卖了鱼就回家,江江想要什么?哥给你买回来。”
江清南摇摇头,扁了扁嘴,小声说:“不要、买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低落,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余海川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江江想不想跟着哥去捕鱼?”
江清南眼睛一亮,期期艾艾地问:“江江……也能去么?”
余海川:“江江可以跟哥一起去,不过你要乖乖地听哥的话,不能下河,不能乱跑,只能在岸上乖乖地等哥捕鱼上来。”他继续道:“等哥捕完鱼上来了,就给你烤鱼吃。”
江清南一脸期待地点头,“江江、会乖的。”
余海川忍不住又揉了一把江清南的脑袋,怕揉疼他,还一点劲儿也不敢使。
……
余海川买的二手自行车是凤凰牌的,车轱辘有28英寸,车身还有一根连接在车头和座位间的一条黑粗的横梁,上面可以坐人,也可以载物,因此也有很多人喊这种车子“二八大杠”。
这台凤凰牌自行车应该被人用了很多年,黑色的车身已经掉了大半的漆,石更邦邦的塑胶皮座上还包了一层灰色的软绵套。
余海川把自行车推到昏暗的院子里,才走两步,车链子就发出“咔咔”的声音。
车链子太干了。
余海川心想,一会儿得给车链子上点油才行,不然明天骑着车,半路断链子可就糟了。
月光挥洒在地上,余海川口中咬了个手电筒照在车身上。
他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宽的长木板,把它固定在车头和座位之间的横梁上,很有耐心地用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好固定住位置,最后在木板上绑了个小棉枕。
余海川拍了拍小枕头,又用手按了按,确定够柔软,不会硌着他弟的屁股蛋,这才松了手,去给车链子上油。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余海川就把江清南喊醒了。
在河里放渔网捕鱼,就得在夜晚放网,次日趁天还没完全亮起,就得去收网,不然等天亮,鱼能看见就会钻渔网跑掉。
江清南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抬手擦着眼睛。
这时余海川已经洗漱完,手里拿着刚拧干水的毛巾进屋,给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擦脸。
江清南里面穿了见圆领汗衫,外面多套了件衬衫,他手里拿着块苏打饼干,小口吃着,慢慢地走到院子里。
余海川把门关了,推着自行车到院子里,车后座还绑了个红色塑料鱼桶。
他把脚架踢上去,长腿一跨就坐在了皮座上,两条大长腿撑着自行车,他朝江清南招招手:“过来。”
等江清南走过来,余海川伸手往他胳膊下一抱,就让他坐到横梁的小棉枕上。
余海川微微弯腰,嘴唇靠近他的耳朵,问他:“坐着舒服不?有没有硌着?”
江清南耳朵热热的,脸颊跟耳朵一样微微发烫,嘴唇微微动了动,“舒服。”
余海川笑了笑,他双手按在握把上,用手臂把江清南圈住在自己胸前,看着他那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强忍着,才没低头在那上面亲一口。
余海川骑着自行车,江清南坐在横梁上,一手抓着横梁前面,另一只手抓着衣角,他的后背贴着余海川的石更邦邦的胸口,鼻息间闻到的都是余海川身上味儿,那是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只是那味道偶尔会变得很冲,让他有些害怕。
江清南这时候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他已经悄咪咪地开始成熟了,不知道他闻到的其实是余海川身上独有的信息味儿。
每个阿尔法和欧米伽在成熟之后,都会散发独特的味道。
阿尔法的味道越重,就代表着他越是强大不好惹,欧米咖的味道越香,就意味着他越能吸引阿尔法。
江清南还没成熟呢,就能闻到余海川的味儿了,可见余海川的味儿有多浓重。
同时这也代表着,余海川是个强大的阿尔法。
……
到了河边放渔网的地方,余海川就停了车子,在不远处找了个树荫让江清南坐下。
余海川从水桶里取出火柴、调味料、大碗这些东西,摆在江清南的旁边,“江江在这儿好好待着,别瞎跑。等哥捞了鱼,给你烤鱼吃。”
江清南听了这话,就想,那他可得看好了。
他咽了咽口水,用力点头。
余海川揉了他一把脑袋,然后走到岸边,三两下就脱得只剩条大裤衩,不急不缓地走进河里。
他的肤色是古铜色的,身材高大健硕,肌肉流畅分明。
他的前胸后背都有不少疤痕,圆的斜的,深的浅的,大大小小的疤痕刻在这个男人味十足的身体上,无形之中又给他增添了一股张扬放肆的魅力。
余海川走到撒渔网的地方,将网标取上来,在水里顺着鱼绳一步一步走过去把渔网拽起来。
等他拽着渔网回到岸上,用鱼桶装了半桶河水,把渔网里的鱼都倒进鱼桶里,再用桶盖盖住,他这才一手拎着鱼桶,一手拎着衣服和渔网走回来。
江清南没想到他哥会光着走回来,他瞪圆了眼睛看着余海川。
初升的朝阳把金色阳光投射在余海川赤果的上半身,映出淡淡的辉光,细密的水珠从他厚实的胸膛一路滑落到他结实的腹肌,隐没在腹肌下隐隐冒出来的几缕粗黑的毛发,大裤衩浸湿了水,布料完全贴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映得他下面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份量很重。
不知道为什么,江清南就看了一眼,就突然感到心慌,脸颊连同耳朵都红了,赶紧把目光移开。
余海川走到另外一棵大树上,在树洞里掏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拿了条干净的大裤衩换上,又把衣服穿回去。
他回来的时候,随便把湿了的裤衩搭在一个树枝上晒太阳,从水桶里捉了两条鱼出来做烤鱼。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就飘起来烤鱼的香味。
吃烤鱼的时候,江清南笨拙地拿勺子往嘴里夹鱼肉,刚送入口就觉得烫,鱼肉重新掉进碗里。
余海川笑了笑,“小心烫,吹凉了再吃。”然后他夹了自己碗里的鱼腮,那是鱼身上最嫩的一块鱼肉,直接把鱼肉送到江清南嘴边。
江清南下意识地张开嘴,把那块鱼肉给吃了进去。
吃完烤鱼,余海川就在河边把碗筷给洗了,江清南看着他哥蹲在河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饱嗝。
可能今儿起得太早了,江清南没睡够,现在吃饱喝足就犯困了,他把衬衫脱了铺在地上,躺在衬衫上睡着了。
等余海川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江清南睡沉了,呼吸十分平稳。
江清南睡觉都不怎么动,睡态很乖,但现在接近中午,他可能觉得热了,伸手把t恤撩开,露出了白嫩嫩的肚皮。
余海川轻轻地把碗筷放在一边,然后慢慢地走过去蹲下,把他的衣服拉好,他把手伸上去,想摸摸江清南的脸,但又怕弄醒他,到底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把手收了回来。
而后,余海川也没走开,就在地上捡了片大树叶,侧躺在江清南的旁边,一边深深地看着他,一边轻轻地给他扇风。
鼻息间又被熟悉的竹香充溢着,但因为河岸两边种了不少青竹,余海川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满足地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