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歉
叶桐桐到了董夜给她发的地址。
当然她还没那么傻，提前向没来的李想他们说如果她20分钟后没在宿舍群发消息就立刻报警。
董夜让她到的地方只是个不大的广场，离她的学校很近，之前晚上叶桐桐偶尔还会听到那里传来的广场舞音乐。
正值早上，广场中央的的喷泉映出光芒，有潺潺水声，早上人不多，来往的或是散步遛狗，或是匆忙赶路去买早饭上班的人，有一对老伴正在喷泉边悠闲静坐。
董夜穿着牛仔裤，包裹出修长有力地双腿，松垮休闲的白色衬衫，虽是一悠闲时尚的穿着，他的头发打理得却是板正，每根发丝都透着严肃，仔细看面上还带了淡妆，让他原来魅色吊人的精致俊脸此刻显得有种滑稽的正经肃穆，却也不失一种魅力。
他敛容屏气，正紧张地等待叶桐桐的到来。
叶桐桐也是有点紧张的，她害怕对方会说出伤人的话或者做出伤害她的事，甚至连录音笔都带上了。
等她到了那里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矗立在那里，似乎是早已等待的人，那人看到她就立刻朝她拘谨地挥了挥手。
叶桐桐见状习惯性地想低着头走过去，但是她强逼着自己抬起头，平视前方，只有默默攥紧的拳头显露出她的心情。
那时没带眼镜没能看清那个傻的脸。
这次她终于看清了，她竟然还恍惚了一下。
没想到这人长得这么好看……
叶桐桐猛地摇头。
玛德，不能被美色迷了心，这家伙是bt！
叶桐桐差点动摇。
而董夜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叶桐桐也绷紧了下颌，嘴唇微抿，他尽量调整好面部表情和目光，达到一个不容易吓到她的表情。
叶桐桐一到他面前，他就立刻对着她半弯身子，语气诚恳：
“你好，叶小姐，我是董夜，我为我那晚对你做出那般下流无耻的事，以及对你的伤害感到浓重的愧疚和歉意，实在是很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说仍旧无法抚平你的伤口，董某实在没脸奢求你的原谅，只是为表歉意，还望叶小姐能给董某做出补偿的机会。”
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姿态谦卑，态度诚恳，语气停顿有序， 选择了不怎么引人注目，却又能光明正大的地方，让人实在挑不出错。
董夜有认真思考过该在什么地点什么时候道歉最好，太多人的话别说叶桐桐会不自在，连自己的道歉都听不到，中午太热，晚上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就选了早上。
相比起太过隆重或者说是过于张扬的道歉，比起那些甩个大钱并且张罗旗鼓宣布自己已经道歉的令人不悦和尴尬的方式，董夜揣测叶桐桐更喜欢平常普通一点，但又正式的感觉，没人喜欢自己的伤口再一次被大肆揭开。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般。
叶桐桐垂眸看着差点害了她的董夜的头顶，抿唇，她也能看出他的紧张和愧疚，但自己仍是忍不住想到之前的事，感到委屈。
她能理解董夜，但这并不妨碍她还是觉得羞耻和恼怒。
默了许久，叶桐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哽咽的沙哑：“你起来吧，我不原谅。”
意料之中的事，董夜直起身，低着头，只觉更加愧疚。
“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以后尽量别出现在我面前，……补偿的话，给钱就行，金额你看着办。”
钱她才能花的毫无芥蒂，如果是什么别的物品，她只会丢弃。
董夜点头：“好的，谢谢你的答复，”他又一次鞠躬：“再次跟叶小姐您说对不起。”
当他松一口气，抬起头终于敢正视叶桐桐的脸，想和她告别时，就看见面前的女孩眼眶正含着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抿着的唇微微发白，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委屈和怒意，手也紧紧攥着拳头。
显然仍旧很生气，也很害怕。
和照片里微笑着与朋友对话的她不一样，大概是由于这件事让她食欲不太好，叶桐桐最近瘦下来一些，以往刚好的宽大衬衫现在衬得她稍微瘦下来的身子有些单薄。
而圆圆的脸也有了不明显的轮廓，将本就算大的眼睛愈发显露出来，此刻正湿漉漉地看着他。
明明已经快到极限了，还在故作坚强地强忍着，明明在照片里放松佝偻的肩背此刻却挺得笔直，好让自己在讨厌的人面前不落下风。
这般坚忍不摧的模样……
虽然知道这大部分是由于自己的错，董夜看到这幅模样的叶桐桐觉得心疼歉疚的同时……
竟诡异得隐隐有些兴奋。
他怔愣，脑中蓦的想起当晚混沌昳丽的画面，不自觉将叶桐桐的脸完好地拼回当时身下的她的模样。
眼眶含泪，双唇红肿湿润，无助地喘息着予取予求……
他还想看。
还想看更多的她表情，脆弱的，故作坚强的，动情的，开心的……
“我走了，希望以后你们之间乱七八糟的纠纷能不牵扯到无辜的人。”
叶桐桐可不管他想什么，火速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走，生怕留在这地方哪怕一秒。
她状似平静冷淡的话语拉回董夜的心神。
意识到刚才自己在想什么，倏地一种热意直冲他的天灵盖，心砰砰直跳，连手都被激得微微颤抖起来。
董夜有些懵懵地看着叶桐桐着急忙慌的背影，连告别都忘了。
他硬了。
“年轻人，和女朋友分手了？”老年人低哑厚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打断董夜的思绪。
董夜看过去，是刚刚一直在不远处的喷泉静坐看戏的老夫妻。
看来是没听准确他们的对话，误会他们是闹掰的小情侣了。
老爷爷笑呵呵的说：“那肯定是你的错，女孩子每次生气都是有理由的，就像我老伴，每次发怒不理我的理由不管听起来多么无理取闹，其实各种原因都在我身上有迹可循，那就是——废物。”
说完又屁颠颠地拐过老伴的肩，不理老奶奶的抗拒，黏糊糊凑过去，委屈道:“所以老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一整天都不理我了，我知道我错在哪了。”
董夜：……
糟糕，成了他计划的一环。
老奶奶翻白眼：“滚！晚上别和我睡，垃圾就该到垃圾该待的地方去。”
多少年的感情了，老爷爷哪能不懂，一听这话就乐开了花，老婆理他了，晚上终于可以不睡地上了。
他就再没理董夜，抛下一句“年轻人，看你还一副放不下的模样，趁着年轻，勇一点，追回来。”说罢便和老奶奶卿卿我我地走了。
董夜无奈低笑。
老爷爷说得对，他确实错了。
并且他不仅是废物，让无辜的叶桐桐受到自己的伤害
还是变态。
竟在今天这场面这情景还能想着当时的事情硬起来。
说变态都有些低估他。
董夜本身是恶劣的，还是自傲的，当然他有足够的资本去这么做。
他本以为叶桐桐和那些半推半就想要和他共赴巫山的女人一样，不然就是事后为了那点钱。
但董夜从叶桐桐刚才谈补偿钱的时候就看见了她乌亮瞳眸中的嫌弃和厌恶，简直就是为了体谅他，让他的道歉有点价值才提的补偿。
他有些后悔答应了叶桐桐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命运偶然的相遇他也没办法不是吗？
老爷爷还是有点说错了，目前叶桐桐对他厌恶的状况，他是追不回来了。
董夜的眸光变得危险，像是鹰隼般犀利，潜藏着掠夺。
抢过来就好了。
他刚刚道歉的时候不也没说不会再做。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