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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墨羽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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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原一带有一个国土辽阔的国家炎国,炎国国王有许多王子。有一年,又将有一位皇子即将诞生,这本该是举国欢庆的时刻。不料,此时到访皇城的苍国王子却突然染上怪病。一病不起,危在旦夕。苍国怀疑炎国蓄意谋害,当即发兵攻打炎国。炎国边疆疲于交战,节节败退,向皇城发来援书,令国王十分困扰,请来祭司设坛祭天求助。不想作坛期间,竟天降异象,才上午时间突然朝霞满天,并从霞光中破出一道七彩奇光。这道奇光一路直往王妃的住所飞去,照在王妃身上半响,这才消失不见!王妃受了惊吓,发生胎动,当即诞下一个小王子。小王子诞生的那天,危在旦夕的苍国王子竟突然病愈,并不断称病中得神仙托梦指点,定要与炎国修为旧好方能保日后平安。王子亲自发函给他父王,要求苍国停兵。苍国国王收到消息后十分高兴,携王后亲眷,以及举国珍宝,到访炎国,要求与炎国结为世代邦交。炎国国王龙颜大悦,认为小王子是天降福星,对其十分宠爱。可好景不长,王子母系一族犯下重罪,王妃遭监禁,年幼的王子随军被贬往边疆。王子所在的驻军位于塞外大漠,和邻边姜国的驻军只相隔一条沙坡。经常可以看到对面姜国的驻军在营帐外围绕篝火弹奏马头琴。可那琴声再妙,又哪里比得上王子故乡的宫乐仙音。要说两军相对本应十分凶险,但这里到也还好,因为这里地处沙漠戈壁,人烟稀少,两边都有一重重的石头山脉作为屏障,实不属于攻防要地。所以这里的驻军,一部分是从当地征来的老弱病残,乞丐盲流。另外一部分,则是军中重犯,被流放自此,任其自生自灭。军中一向毫无士气,将士们整日打架斗殴,喝酒赌博。有时候没有赌注,便是什么都可以拿来赌的,剩菜剩饭都还算好,有时候甚至是身上的恶心之物。王子刚到那里,一些将士对他尚算殷勤,经常拿一些小玩意儿来讨好王子,可日子久了,发现王子并无实权,无法将他们调离此地,便不在做任何无用之功。他们对待王子一行几人,态度也越来越差,甚至不如普通士兵,王子在这里受尽了欺凌,看淡了世态炎凉。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回京令,王子自己也无法离开这里,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2当然这里也并非完全没有战事,不过一般也是为了争夺一些迷路到此的异国商队所随行的财物。这里的东边有一片大沙漠,属于无主之地,偶尔出现一些倒霉的商队也是常事。特别是那些没有官文的私人商队,路上遇到伪装的旅人被引路至此,那简直就成了迷途的羔羊,任人宰割。王子开始还挺可怜他们,但每次将士们抢到一些不要的战利品,比如一些书籍画卷等,他尚可分得一份,日子久了,渐渐也就习惯了,在这种地方也只能是自求多福。有一次,天微微亮。营外似乎有大的动静,把王子吵醒了。他身边两个嫫嫫还没醒。于是他独自从床上爬起来,跟在那些士兵后面想去看看究竟。他们一路朝东边行进,埋伏在附近的一个沙丘。不多久后,果真有一个商队路过这里,看那些人的衣装打扮,就知道做的并非小买卖。带头的一声令下,士兵们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可不想那姜国军队也埋伏在附近,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出来。两军谁都不甘落后,将那商队团团包围,二话不说就抄起兵器争抢起那些货物来,场面十分混乱。王子第一次见到两军发生如此激烈的正面冲突,也只好躲在一旁围观,不敢轻易走动。那些姜国士兵大概是估算错误没带足人马,打了一阵怕没了力气搬运财物空手而归,索性拉了一车货物便开始慌忙撤退。他们中有一17,8岁的少年表现得十分勇猛,他似乎看上一把短刀不舍得丢弃,又似乎被下命令负责掩护。总之被落下了,最终寡不敌众,被炎国士兵俘虏。王子若无其事的回到营中,不多久就见到士兵们兴致勃勃的满载而归,他第一次见到军中士气如此高昂,这是在以前闻所未闻的。他们终于抓到了一名战俘。也许因为这次冲突,双方都开始警备起来。炎国守备的士兵纷纷换上了重装,值班时也不再聚众喝酒。而姜国营帐那边,同样也不再听到马头琴悠扬的乐声,取而代之的则是狼狗整夜整夜凶狠的吠鸣。过了一些时日,见姜国那边除了加强防守外并无其他举动,炎国这边也放松了警惕。那日午饭后,王子从营帐出来散步,看见士兵们牵着拴在那战俘双手上的锁链在拿他取乐。嘴里议论着:“看来是个不要了的小杂碎!”

    “正好,让我们乐活乐活!没那么无聊!!”

    “就是!”

    一连几天,王子都可以看到那群士兵一没事做就过来围着那少年取乐。下午军哨响起,士兵们将那名少年绑在一柱子上,就纷纷散去了。王子可怜他,给了他一些食物上前搭话。见那少年虽长的高大,但眉目之间和平常姜国人又似有些不同。从少年口中得知,原来他父亲是炎国人,母亲是姜国人,有着两国血统。儿时就住在炎国边境,全家已打铁为生。父亲死后,家中失去了主要的劳动力,母亲便带他去投奔住在姜国边境的亲眷。谁知那亲眷早已搬离,了无音讯。走投无路之下,母亲就带他投了军,一开始只是帮军队做些洗衣搬运之类杂务。后来母亲病死了,姜国守营的将军看他体格不错,就留下他在军中服役。因是路上收的人,还没有军籍,所以就算被俘了,友军那些人也不愿浪费财力人力来营救他,只能听天由命。王子听了惋惜,想到自己也是命运坎坷,在这蛮野之地也不知何时是头,便对他起了仁慈之心,设法说服营中将军将这少年带回自己营帐,设法管教。营中将军见那战俘也不过是个小毛孩,不做多大紧,便准了。王子将那少年带回营帐,交与自己帐前那两个侍卫看管,平日里让他陪着看书习字作画,也算多了个能听他说话的朋友。3一年过去,一切如常,本以为两军之间的矛盾已逐渐平息,不料却遭遇了一件祸事。这一带突然天降奇灾,大旱连连,附近唯一的一处水源突然一夜之间枯竭。营中将士杀鸡宰羊大肆祭天求雨也无果。军中巫医掐指一算,说附近还有另一处水源,并说王子是天命所归,如能亲自带领将士去求水挖渠,定能激励士气,感动上天,化解此次灾难。王子只好带领一群将士前往那片无主沙漠的深处寻水。走了才几里路,竟遭遇海市蜃楼被困在其中迷了方向,闯入了姜国的领地。遇到姜国巡逻队攻击,一行人自顾自跑掉一半,剩下几个随行的连同王子一起被姜国士兵俘虏。姜国人可并非善类,当即就要杀掉所有俘虏,几名随从惨遭杀害。王子性命危在旦夕之时,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莫名强大的气流,将那刽子手隔空击倒在地,姜国将军十分惊诧,认为王子乃一奇人,不但没有杀他,还将他好生安置在将军营旁侧。晚饭后,王子躲在账后偷听将军谈话,听那将军说要将他运往姜国京城献给姜国国王做贺,大为恐惧,思虑着晚上趁黑设法从这里逃离出去。二更时分,王子正欲用一早准备好的弹弓石子作为武器偷袭那几个守营士兵,封了他们的穴道。谁料不等他动手,便见门口那些士兵突然如醉酒搬摊倒在地。门口闪过一人影,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账前那位被俘的姜国少年,他说是听到逃回来的炎国将士说起王子被俘一事,非常担心,便偷偷潜回营救他。他手上还拿着王子赠与他的那把短刀,刀上还滴着几滴热腾腾的鲜血,想必刚用这刀杀过人。少年对姜国军营的路线了如指掌,再加上他二人都有些功夫,一路照应,天亮十分便从姜国军营里逃了出来。他们拖着疲惫的双腿,累倒在自己大营前时。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雨来,这大雨一下就是7天7夜,这场及时雨虽大大缓解了这一带的旱情,但缓解不了两军日益恶化的关系。王子这才体会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这姜国军营遭袭,人质被劫。怕是待灾情好转后,战事便会接踵而至。已身边这些士兵的行事作风,怕是等不到援兵,就会再次将自己作为人质拱手奉出,已保安宁。于是,他开始认真思量如何回京这个问题……4这日午后,太阳正烈,士兵们正躲在阴凉处歇息。王子出营帐小解,见营外有一打扮奇特的驼背老妇人,她身上背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似乎是在兜售什么稀奇之物。他走近一看,见这妇人长得十分丑陋,满脸脓包,恶心异常。“你卖什么呢!”

    王子上前询问。妇人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回答王子的问题,反问他道:“年轻人,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你有什么法子吗!”

    王子忙追问。妇人从腰间的葫芦里拿出一个圆形的药丸:“吃下这个!”

    王子将那药丸接过,拿在手里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只蜷缩成一团还会蠕动的黑色虫子,王子将信将疑的望着那妇人:“这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那妇人见状,拿回那药丸:“不要你就还给我,别挑三拣四的!”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王子忙叫住她,索回那药丸,再问:“解药呢!”

    妇人又答:“不需要解药,你那个在京城的师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认识我师傅,那他认识你吗!?是他让你来的!”

    王子再三追问。那妇人大笑起来:“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信我你就服下,不会有事的!”

    王子拿着药丸,端详了片刻,当他再次抬起头询问那妇人需要多少银钱时,已不见了她的踪影。他回到帐中,横下心来,就着水服下那颗活生生的药丸。当晚,王子身上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奇热,高烧不退,军医们看过,忙的焦头烂额,纷纷查不出是何病症。王子心中也奇怪,这病虽然外表反应激烈,但内里并不感觉到有何痛苦。他从小就觉得体内有一股真气被困在心口,经常会觉得心悸,习武时感觉更为明显,然此时这团真气竟能自如在全身经脉中游走,气息顺畅,收放自如,那种心悸的感觉竟突然消失了,运功之时也不再又任何阻碍。不想这药非但不是毒药,还有这般奇效。无论如何,王子得了怪病无药可医的消息算是在军中传开,军中众人怕受到传染,人心惶惶。营中将军只好请旨送王子回京。不久后,边疆太守收到圣旨,让其派出护军护送王子出疆,与前来迎接的京城护军会和,王子这才得以如愿以偿回到京城。后来,王子从师傅口中得知,那虫是一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药,生长在高岭苦寒之地。因形如大枣,学名又叫千年雪枣。从小抓来用鲜血养大,可制成化血回龙丹。内力深厚之人服用后可功力大增,但普通人服用后反而会因药性太烈产生巨大的副作用,全身气血逆行,精神错乱,甚至疯癫。他内功尚浅,服此药后居然只是高热数日便相安无事了,想必也是得体内那股莫名真气相助。只是那妇人又从何得知他的身体状况,至今他也不得而知。问师傅,师傅也说对此妇人并无映像,也罢,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日后想起,也只当是奇闻一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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