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花灯明”与“大明彩灯”

    第n代？”

    “既然明雪招婿了，就能避免被吃绝户的问题，那‘花灯明’应该一代一代传下来才对，为什么我老爸却说中途遭了变故？”

    “难道变故不是出在明雪那一代，而是后…哈呼……”明亭突然打了个呵欠，跟着就困意袭来，把电脑一关，古籍一放，倒床就睡……“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来到一艘船上，不知身在何处，周围全是雾蒙蒙一片，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船头，似在吟诗，又似在自言自语。谁？她努力睁开双眼，可依旧看不太清，周围是朦朦胧胧的山水重影，但又不完全是远岫浮岚，隐隐夹杂着亭台楼阁、廊桥水榭。“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就在她想探究清楚之际，那个人影又高声吟唱起来，并缓缓转身，“眼前的海市蜃楼，像不像‘花灯明’传承了数百年的那款花灯？”

    明亭瞪大双眼，待那人正面显露时，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檀朗！”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蓦地，她那聒噪的手机铃声响起，立马“震碎”了她的梦境，将她吵醒。“呃……”她捂着额头微睁开眼，伸手去床头柜上一阵摸索，终于拿到了手机，接起了电话，“喂……”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站在他们家楼下的檀朗挑眉，“果然还在睡。”

    “檀…檀朗？”

    还在做梦？明亭擦了擦眼屎，又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七点半，正是昨晚檀朗和她约定晨练的时间。“不要吧……”她后悔了，昨晚应该直接拒绝。晨练啥呀，没睡够八个小时，她会精神不济一整天。檀朗在电话里问：“要我上楼去‘请’你吗？”

    明亭皱眉，“能不能…就算了，我没睡够。”

    “好的，我这就上来。”

    檀朗自顾自说完，又问了一句：“明总还没起来吧？”

    “你想干嘛？拉着他一起晨练？”

    明亭打着呵欠问。檀朗说：“我在想如果是他来开门，我要怎么跟他解释大清早敲你家门。”

    “嘿嘿！那就别解释，赶紧掉头走。”

    明亭贼笑。“那我就说我和你在搞办公室恋情。”

    檀朗的口吻一本正经。明亭一骨碌坐起，“你别乱讲！”

    “哎呀！你这小孩真烦人，你就在楼下待着，我马上下来。”

    她觉得檀朗还真说得出那种话来。起初，她对他的印象是惜字如金，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又发现，那小子不是不爱说话，而是懒得搭理人，但当他要直抒胸臆时，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关键他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感受，只管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明亭要赶在他来敲门前出去，免得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她老爹胡思乱想。“早！亭姐姐。”

    待明亭换好运动服走下楼，就见檀朗正春山如笑般看着自己，心头的烦躁随之消减不少，但仍没给他好脸色看，冷哼一声后，便问：“去哪儿晨练？”

    “先说好，不去龙凤山，这个点一来一回，去公司准迟到。”

    她不忘提醒一句。爬山对她来说，简直要老命！檀朗莞尔，“去河边慢跑吧，自贡的早上不像成都，雾霾大。”

    “况且，上回见你杵个雨伞往上爬，跟我奶奶似的，我怕你没爬几步，就要我背你。”

    明亭白了他一眼，就径直往前冲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就你年轻！就你体壮！”

    檀朗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直到二人来到新桥上，才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行。而明亭在呼吸过早上的新鲜空气后，瞌睡彻底醒了，人也没那么烦躁了，便好奇地瞥向一旁的檀朗，“你对成都还挺了解，你不是一直在自贡生活吗？”

    “看来亭姐姐的情报网并不广。”

    檀朗目视着前方，缓缓道：“我爸的公司总部在成都，自贡只是分公司，他和我妈离婚前，我们就住在成都，他们离婚后，我才跟我爸回了自贡，不过他还是两头跑。”

    “那你妈呢？”

    明亭问。她确实听陈家妹提到过，檀朗的父母离异，他跟爸爸生活，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檀朗说：“在云南，我妈是云南人，回去开客栈了。”

    “那你怎么不跟你妈妈一起去云南生活？”

    明亭好奇。“怎么？对我的事感兴趣？”

    檀朗扭头看着她，目光深邃又平静。明亭撇嘴耸肩，“随便问问。”

    檀朗转过头，也没再说话了。明亭努了努嘴，用余光瞄向他，见他表情无异，随即又问：“怎么不去继承你爸的公司，像我一样，当个二代？”

    檀朗目不斜视地说：“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

    明亭再度撇嘴。小鬼嘴挺紧！“但也不是完全不一样。”

    檀朗忽然又道。明亭转头看向他，就见他仰头望着沿途挂在树上的彩灯，说道：“我也喜欢彩灯，我相信，每个在自贡长大的孩子，都喜欢家乡的彩灯。”

    “可喜欢不一定留得住，包括儿时对彩灯的美好回忆，兴许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

    明亭点头赞同。檀朗收回视线，垂眸凝视着她，“我想留住这份美好回忆，我想留住家乡的彩灯，我想让它们能继续闪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