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辰禹来访
只见南宫振宜一手抓住辰禹衣领,用蛮力把辰禹甩翻出去,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地面的碎石瓦片横飞,落了一地。
待烟尘散去后,躺在废墟里的辰禹站起身来,满嘴的红色鲜血。
他连忙伸手制止南宫振宜的攻击,说道。“南宫姑娘,在下认输,在下认输。”
整个动作有些夸张,仿佛怕极了南宫振宜一拳把他打入六道轮回。
然而周围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了我在哪我是谁的茫然。
他们只是觉得,今天真是见了鬼,居然出现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倒也不怪他们会有这种想法,着实是这次比赛有那么几分莫名其妙地荒唐。
在前方老者的宣布下,她拿下了这一局。
辰禹和南宫振宜才走出擂台,南宫振宜就低声提醒。“你嘴上的颗粒。”
辰禹有些尴尬,赶紧趁人不注意,伸出舌头把红色中黄色的小颗粒舔干净。
至此,花都的赛事告一段落了。
排名也很快,在江遇和南宫振宜出去逛了一下之后,也出来了。
毫无疑问,南宫振宜第一,江遇和那位辰禹第二。
第三则是何东来李太安还有宋明波。
第四则是十人中第一波就被淘汰下来的那四人。
江遇和南宫振宜领了比赛药材之后,纷纷和王立围和陈绾告辞离去。
两个人并未回客栈,而是闲庭信步地去了花都深处。
他们在花都里的亭子停下时,南宫振宜突然见到前方的一抹身影,正准备上前道谢时,那人却闪身消失了。
她叹了口气。“罢了!此后若有机会,再当面道谢也不迟。”
江遇见她如此,连忙问道。“南宫姐,怎么了?”
“没有,就是有些担心他了。”
“那便快些走吧!”
两个人往前走去,突然没有了赏花看景的心思。
两人绕过亭子,江遇突然问道。“南宫姐,徐进新和李翊真在这边?似乎人很少啊!”
南宫振宜点点头。“是少了点,但也不用担心他们安危,周围都是隐藏的高手。”
“嗯!”
屋子这边,李翊和徐进新向陈玄连师徒拱手告辞。
“此番,叨扰前辈了。”
待徐进新走远了些,陈玄连才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黑色布条包裹的东西来,递了出去。“此书对我无用,但不知对你二位是否一样。若是没用,那便拜托小兄弟替我先做保管,若是有用,那书便送予二位了。”
李翊即便没看到书的内容,但见包得如此严实,也能猜到,里面定是一本极为珍贵的书。
他一抱拳。“那便多谢前辈了。”
他的话音刚落,小姑娘谢小冉就在一旁插嘴说了出来。“李大哥,你们下次还会再来的吧?”
李翊一笑,说道。“若有时间,应该还会来的。”
“嘿嘿,这便最好,花都里太无聊了,总要有人陪着说话才是,可惜陈绾姐姐也很少来了。”
“没关系,待以后你长大了,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了。”
“好!一定会的。”
李翊正想再开口,但听到后方徐进新的叫喊声,他只好拱手。“那晚辈这便离开了。”
陈玄连挥了挥手。“去吧!”
李翊转身跟上徐进新。
身后,陈玄连和小丫头不知说了什么,小丫头鼓起腮帮子生闷气。
李翊笑了笑,对徐进新说道。“小姑娘说,下次是否还会再来?”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若有时间,应该会去的。”
“那怕是没机会见到了,你没多少时间,江遇,或者说我们也耽搁不起。”
李翊点点头。
两人往前走去,半路就遇到了从擂台那边走过来的江遇和南宫振宜。
江遇笑着晃动手上的药材。“温灵草,我们拿到了。”
徐进新抱拳拱了拱手。“倒是多谢了。”
李翊也很高兴,一把搂住徐进新的肩膀。“没关系,不管她们还是我,都是愿意两肋插刀的。”
他没作假,是真的高兴。因为温灵草的存在,徐进新的身体又能压住更长一段时间了。
几人回到客栈之后,李翊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懂药材的他借助书本的帮助,最后把温灵草放在药罐里,小火炖肉般慢慢的熬煮。
第二天,徐进新喝了一口之后,又被南宫振宜拉着再去了一次花都。
对于昨天还信誓旦旦说怕是不会再见的徐进新来说,简直犹如现场直播啪啪打脸。
两个人回来时,江遇和李翊已经在城里准备好了离开的吃食,只待收拾行李即可启程南下。
下午时,几个人正在屋里清点东西,客栈里常来通报的小厮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给几人递了几张请帖之后告辞离去了。
然而这请帖却让几人犯了难。
实话说,他们谁都不想去,但请帖上是多次帮助他们的陈绾,着实不知如何拒绝。
“瞧把你们愁的,不就是赴宴,又不是去战场送死,有什么可怕的。”
徐进新说着,先踏出门走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没有一丝杂质。
他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屋檐牌匾下,风吹来。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潇洒。
然而,风是真的很凉。
身后三人也跟了过来。
他没回头,只是慵懒的耸了耸肩。“那陈姑娘多次帮助咱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去。何况,她想是知道我们几个将要离开,想见一见。”
三人听他这话,都纷纷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说得非常有理,但无非都是屁话。
“那就去吧!道个别也好,这天下如此之大,还不知将来是否还会再见了。”南宫振宜说。
几人到了名为天斋香的酒楼后,被酒楼的伙计带着上了三楼。
进到三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三人这才看到坐在房间里的王立围,和以她名义邀请自己等人的陈绾。
但让人意外的是,陈绾并未坐在主位上,恰恰相反,她坐在了另一侧的客位方向上。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
很年轻,可以说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不似他们在比试中见到的那些粗犷的汉子。
而且从衣着上来看,非富即贵。
三人一愣,一时不明白,他们是否走错地方。
着实不知道是陈绾请自己等人吃饭还是眼前这位年轻人。
陈绾似看出几人疑惑,说道。“他是我一位兄长,昨日在花都见过二位的,当然,二位肯定不知道。说来惭愧,并非在下邀请的诸位,只是兄长多方恳求,想认识一下诸位。在下不得不从中牵线,说起来,倒是抱歉了。”
那年轻人作了一揖。“在下陈浩炎,此番倒是唐突了,望诸位谅解。”
“无妨。”李翊也作了一揖。
“我其实是这天斋香的老板。”
几人依依行礼。
但心中不免疑惑,这个天斋香的老板为何要请自己这些人?
难道是见他们在擂台上拿到珍贵的龙涎紫檀香还有温灵草?要交换或者出刀勒索什么的?
然而与众人想的不同,这位陈浩炎既没有出刀勒索,也没有提什么过分要求。
只是说在花都见过江遇和南宫振宜两位,觉得她们修为不凡,想认识交一个朋友。
此后几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提及南疆西楚之事时,都大有见解,各抒己见。
陈浩炎承诺来南疆可以找他帮忙,力所能及之事他定不会袖手旁观云云。
几人连忙答应是是。
几人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本是连只蛐蛐都不肯多呆的大晚上,他们却警惕起来。
因为,他们周围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们,像是被杀手盯上猎物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几人在客栈前方的楼下看到了一个修长身影。
那身影正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有些犀利,仿佛能看透一切事物一般。
几人都微微握紧了手上的武器。
那人却点亮了火折子。
火光下,那人的脸变得清晰起来。
是那张长得勉勉强强,但却十分开朗潇洒,在花都武台上有几分锋芒的辰禹的脸。
南宫振宜迅速开口。“都别动手,是辰禹公子。”
几人往屋里走去,点亮了油灯,辰禹才把黑衣帽拿了下来。
李翊突然问道。“辰兄若是想见我们,何故如此打扮,倒叫人以为是贼了,须知,我身边这两位姑娘可是高手。”
“没错,将来难有敌手,此话我是认真的。”徐进新打趣一笑,伸手解下李翊腰间的酒壶。给李翊和辰禹还有两个姑娘各倒了一杯。
他自己却倒了一杯茶,自言自语地说道。“她不让我喝,所以只能以茶代酒了,辰兄勿怪。”
他说这话时,扫视了一眼南宫振宜,众人全都明白了他嘴里的她,究竟是谁。
南宫振宜也不避众人的目光,只是平淡地开口说道。“他如今不能喝酒,抱歉了。”
辰禹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李翊说道。“辰兄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据说你们要南下了?哦!我是个直性子,几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无妨。”李翊摆了摆手。
辰禹见几人脸色有些怪异,还有些防备,他连忙解释。“我也即将南下,坐我的船如何,我可以保证,绝对比别人的快。”
“你自己有船。”
“对,我自己都是靠这个吃饭的。”
南宫振宜说道。“坐你的船和坐别人的船有什么不一样吗?何况我们是打算骑马南下的。”
辰禹喝了一口酒,说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一路并不太平,你们来南疆这一路上,多次被人追杀,虽然运气极好,但那些人修为不低,都在你们之上,要是再遇上,可很难办,”
“追杀,你竟然知道!”江遇惊诧。
辰禹一笑。“南疆一带,尤其北方单列城,在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江遇又冷笑。“可那又如何?”
辰禹也不生气,只是慢慢地说道。“其实,你们入了南疆也并不安全。南疆的杀手比之西楚,只多不少,这一点整个天下都公认的”
李翊开口。“所以呢!那刀仙霍无桀怕是还在北方做春秋大梦,等着兔子撞死在墙上什么的。啊!这是书中看得故事,叫守株待兔。回归正题,霍无桀并不知道我们到了南疆,所以我想,并没有辰兄说的那么严重。”
“你们可知追杀你们的是哪些人?”辰禹笑了笑。“都不知别人是谁就如此放松,也不怕后面会死得很惨。”
几个人沉默了,他们虽知追杀之人有好几波,但究竟是哪几方势力却一无所知。
“但在下知道。”
“你知道?”南宫振宜江遇和李翊异口同声,他们实在不明白他一个南疆人怎么知道西楚之事的。
难不成看面相就知道?也是像那凌空道人一样的知天命之人?
“说说看,兴许我们高兴就坐你的船了!”徐进新抿了一口茶,有些慵懒的开口。
辰禹突然变得严肃,一字一顿。“西楚皇室,西北暗影,三国交界的北方,云崎山脉上魔教,还有南疆的魔道王途。”
李翊听到他的话后,看了看其余三人,点了点头。“好,既是如此,那我等便坐你的船,实话说,我也想看看是否真能从你手上活着离开。”
“放心,在下的船快,一定先到石龙城。至于运费,你们看着给,我不贪心。”
“好。”李翊点点头。
“此事既已通知完毕,那在下也该走了。若是明天走的话,来城外石榴坡脚下,就是常有人渡江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们。”
辰禹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才走出门不远,南宫振宜便跟了出来。
辰禹说道。“你不怕徐兄吃醋?他看起来有些孱弱。”
南宫振宜开口打断他的话。“若是心中坦荡,还怕有鬼?他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不会那般想的。何况,我只是过来道谢的,又不做什么事,说起来,昨天倒是要多谢辰兄了。”
辰禹一笑。“不必客气,在下本来就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也不想拿什么名次,哪知不小心就进了决赛圈,也是苦恼得很,随手送人也成,总不是什么坏事。”
“总之,多谢辰兄手下留情了。”南宫振宜站定,行了一礼。
“无妨!只是这辰兄!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南宫振宜不置可否。
辰禹摆摆手,消失在了黑暗的视线里。
第二天,几个人收拾好之后,纷纷前往了南方的石榴坡。
正是夏季五六月中旬,石榴树才含苞待放,本该是绝世美景人也还春风得意的时候。
奈何他们在石榴坡上,心中的期待就碎了一地。
名为辰禹,在擂台上还极为潇洒的少年公子,在一条看上去并不奢华的船上,靠着椅子,用斗笠遮住脸,仿佛睡着了。
但他手上却抓住一支从山上折下来的石榴花。
几人之所以失落,是因为他的船。
他的船并不大,比上次他们被霍无桀等人追杀时坐的那条还有小上一些,更是没有上次那条装饰的奢华。
有些老旧,不过却被年轻公子扫得极为干净。
几人疑惑,如此一条不怎么起眼的船,船上躺着的少年是怎样好意思开口说船非常快的。
几人跳到船上。年轻公子,或者说辰禹才把斗笠移开了去。
辰禹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说道。“等你们许久了,总算没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