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往事
杨清面无表情甚至冷漠地看着地上崩溃到泣不成声的李惊鸿，“就算你的妻子活过来，知道你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应该也不会原谅你吧。”
李大哥面露同情，一只手搭在村长的肩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能理解什么！你老婆也死了吗？！”李村长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张狂，留在他身上的只是不甘心与悔恨。
“我也叫李惊鸿！我也曾差点失去我的爱人！只不过比你幸运一点罢了。”李大哥情绪突然很激动，沈椿走到他身边，一改平常张扬跋扈的样子，握住他的手。
有故事啊，杨清打量着这对关系奇特的夫妇。
“你永远不会理解我， 你不是我，我是歹毒的你，阴暗的你，活在这个世界阴暗角落的你。只要那个死老头还在，你就永远不是我！”话音未落，趴在地上挣扎的李村长身形渐渐化为泡影，直到彻底消失。
“分裂出来个人格，还用上排比句了。”杨清随口一说。
等等……
这番话别有深意啊，意思是这个是恶，那个是善，搞了半天这真是李惊鸿的人格分裂出来的。
“李大哥，我们这次进入的梦境是你的主场欸。“杨清微微挑起了眉。
“我也发现了，之前好的人格的家，格外的吸引我，是我梦想的最好的生活状态，这个嘛，就是恶毒的了。”
“大boss变成泡泡了，算不算过关了？”杨清还是很在意能否安全回到现实的。
“应该差不多了吧，以前都直接告诉我们完成，就醒来了才对啊。”
“不是我说，你们做了那么多次梦，为啥看起来啥也不知道的，不应该轻车熟路嘛？”杨清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这个问题。
“谁知道这次的梦这么奇怪啊，我们以前都是梦到摆摆摊、吃吃饭、种种田的。发布的任务也就是卖掉几个西瓜，喂谁谁谁吃个什么东西之类的啊”他一脸无辜地说道。
“到我这上来就给我一堆尸体啊？”很不服，早晚找个人撒气。
“李衍梨？去告诉那些村民，你爹上西天了。”老太太听起来觉得这话好刺耳，本想开口安慰，只见这小伙子一点儿难过的神色都没有，答应了一声就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等一下，顺便问一下，他们每晚都在干什么，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不说随便找一个绑架。”
“得令！”
沈椿等得不耐烦，扶着老头子一起出去闲逛，简陋的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李大哥，你的老婆眼睛是不是……”
他愣了一下，“这都被你发现了，是。”
“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发现的吗？”
“对啊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眼睛看不见，别的感官就发达起来了，行动起来跟正常人没啥区别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还没怎么注意她。”
“是啊，只是之前在山上，谁也看不见谁，她能直接准确走到我身前，想必是已经习惯了黑暗。后来救我上岸，我就刻意留意了一下，尊夫人的眼睛无光。”
“哈哈，原来是这样，你还怪机灵的。”李惊鸿顿了一下，开始讲起故事。
“我是入赘到她家的，椿儿是个女强人，事业有成，你李大哥当然也不差，只不过确实比不上她。”
老太太一听到在谈论以前的事情，瞬间来了劲，“你咋比不上呢，能力又不差，样貌又长得好。”
“哪有啊妈，”他继续说，“后来出了变故，一场车祸伤到了脑子，压迫眼神经，后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遗憾。
“从此她就变了，以前很冷静理智，现在比较易怒，动不动就跟我发脾气。不过我理解，她生气的不是我，是自己，觉得自己不如以前，失去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你不知道，我刚遇见她的时候，那叫一个骄傲，漂亮的我移不开眼。”说着就好像回到了那时的场景，继续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
“后来她一个人精神恍惚，在家里不小心着了火，晕在里面不省人事，我冲进去救她，人是救下来了，我也烧伤了，所以这脸上身上都是疤。”
在杨清的世界里夫妻关系不可能是这样的，至少她是不可能遇见的，现在忍不住多问几句：”那李大哥，现在你对你老婆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没啥，她总是觉得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那我可得接着她不是？”他说的一脸轻松。
“你啊，就是傻子，好好的一张脸成了这样。”老太太摇了摇头，伴随着一声轻叹。
“哈哈哈，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啊，我老婆说不定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想当年那叫一个风华绝代。”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老婆某一天看到了了，会怎样？”杨清几乎无法理解这两个人，当真有如此纯粹的感情，不计较一切得失？于是她开始试图于纯粹感情的尘埃里呛出一些不安和忧虑。
也不是故意破坏他们的感情，只是想证明自己从小到大的想法没有错罢了。
李惊鸿只是摇了摇头，”没想过，我希望她的眼睛能恢复，至于看到了会怎么样，害，谁知道呢？”
“你可以问问她嘛。”
“感情可经不起这种试探，况且我若是问了，她说会嫌弃我，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她还没做的事情而生气吧。况且也没啥好生气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听完这些，杨清对眼前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满脸疤痕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
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答案，杨清也不再多问，“这个坏人格被赋予了比你更加残酷的命运，放大了心中的恶，才会这么疯狂吧。”
“是不是放大不知道，椿儿要是真的不在了，告诉我有办法救活她，我可能比他还疯狂呢。”
杨清看他，轻轻说了句：”你不会的。“
“哎？阿姨站门口干嘛，进去啊。”
徐天晴推门进来，直奔杨清，“姐姐，我问了，好多人根本不肯说，只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说是那些尸体迟迟没有扔到河里，太烂了，索性用化尸水全部集中处理。”
“这个解释，一点也不合理，我明明看见他们在念咒语。难道这村子，真有什么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