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徐天晴的尸体
“我晓得了，小猫猫，你是不是在告诉我这水很关键啊？”杨清蹲下身子摸了摸猫猫头。
他一歪头，好像在说“算你有脑子”，绿莹莹的眼珠看起来奕奕有神。
“欸不对，这水里会不会有尸体残骸啥的，怪恶心的，虽然这是梦吧……”杨清满眼嫌弃，站在河边犹豫了一会儿，算了，就算真有啥脏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死一切都好说。
她往前探了两步，缓缓伸出手，手指已经感受到溅上来的小水珠，冰冰凉凉还怪舒服的，随即将整个手都伸进去，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手都亮了。
“呃……好诡异的画面……”朦朦黑夜里能看清的唯有一只河边的手，杨清心里大喜，幸好真的有用。
“那河边是什么东西飘在那？”不说话观察力一绝的老爷子第一个发现了杨清的一只手。
“快过来，这水能让我们看清，都过来。”杨清招呼他们，说着直接跳进小溪里，一进去杨清便后悔了，本来听声音先入为主地以为是条小溪，没想到这竟然是条河！水还蛮深的，幸好自己会点游泳，否则在梦里被溺死，也是丢人。
进了这河，杨清跟开了夜视一样，水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尸体，全是尸体，泡在水底，杨清从小近视，没怎么感受过非常清楚的视野，路上遇到熟人都是等人家走到脸上了才清楚是谁，现在却将河底的尸体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的脸皮被泡发了，呈半透明状，都有不同程度的肿胀。
匆匆一眼杨清就不想再看，只是扭头向上的余光中，扫到了一张脸，那张脸是会出现在梦里，陪她说说笑笑，会在学校的走廊上，陪她一起吹晚风的脸，徐天晴！那是徐天晴，杨清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不行，我得去救他！”杨清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的肺活量怕是不足以游到深处把他捞上来。
于是她向上游去，在水面露出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度沉水，向着徐天晴游去。
徐天晴如这水底无数的死尸一样，毫无生机地躺在里面，杨清只好架着他的胳膊向上游，“重的要死！你不会真死了吧！怎么会这重的啊！”杨清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用尽全力把他往上拉。
在水里体力飞速耗尽，手上也快脱力，拖着徐天晴沉重的身体，杨清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么费劲，眼看着就要随着他一起沉下去，突然一只手拉住徐天晴，是沈椿。
不再那么费力，杨清很快就上了岸，沈椿也把徐天晴带回了岸边。
“谢谢你。”杨清看着沈椿的眼睛，她之前忙着想办法，也没注意到，沈椿的眼神很空洞，没有任何神气，就像……瞎了一样。
杨清觉得这时候问也不太好，就先按下不提。
“这是谁？很重要吗？你刚才都快淹死了还不放手。”沈椿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刺耳，但是声音清冷。
“哦，我的同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杨清走到徐天晴身边，开始叫他，从轻轻拍他的脸，逐渐越拍越重，脸颊都有些微微泛红。
“同学？他是你前男友嘛？都死了还在这鞭尸啊？”李惊鸿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
“不是，他应该还没死，河底那些尸体泡了很久，他明显是被扔下去不久。”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扔下去的，在河底呆了那么久肯定死了，你也别太伤心。”李惊鸿看似在安慰人，却听起来甚是刺耳。
“死尸被扇巴掌可能红，但总不会还能发热吧。”杨清匆匆解释了一句，跨到徐天晴身上，双手交叠开始进行心肺复苏按压，没什么反应。
“哎呀这不行，欸对，人工呼吸！可以人工呼吸！”李惊鸿知道人还没死，也紧张了起来。
是啊，还有人工呼吸可以试试，可是，在场只有杨清可以。
“谁呢？当然是我啊，义不容辞。“
来不及犹豫，徐天晴的小命可不能丢。一闭眼，杨清俯下身子，唇与唇相贴的一瞬，就那么一秒，杨清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点缀在徐天晴显得有些惨白的脸上的，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就那么一秒，看到了以前从未察觉的，皮肤上短短细细的绒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喷洒在徐天晴冰冷的肌肤上，自己的脸却不受控制地逐渐发烫。
将气渡入徐天晴口中，重复多次，心中唯有一个信念，徐天晴，我必须救活你，你不能变成植物人，我还不想照顾你一辈子呢。
终于有了起色，徐天晴迸发出一阵咳嗽，咳出了不少积留在肺里的水，趁着他还没醒，杨清赶紧跟周围人说不要告诉他人工呼吸的事情。
很快徐天晴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开口就是那三个经典的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你们是谁？”
李惊鸿正往他爸妈身上涂着河水，一听到立马说：“哎呦！大妹子你为了他牺牲自己，他倒好，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杨清表示无所谓，淡然地准备一个个回答，可是仔细斟酌了一下，这情况，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啊。
不是说过了新手村就不会忘记事情了吗？况且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
什么情况？
杨清冷静分析了一下，发现完全什么都没有分析出来。最后只好先说了一句：“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溺水了，我们把你救上来，要不然你就死了，好好跟着我们。”
他看了看自己，又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觉得眼前的漂亮姐姐应该不会骗他。于是开口就是：“谢谢姐姐救我~那我跟着你好啦~”
杨清被这一声姐姐整得猝不及防，“等等！你叫我啥？”
“姐姐啊。”他很喜欢这个好漂亮的女生，于是轻轻地回答，还娇羞地低下了头。
看到徐天晴这个样子杨清还真是有点受不住，“你叫我姐姐？你知道你多大了吗？”
“嗯……我8岁了。”小徐天晴一脸平静地告诉她。
“你还记得什么？”杨清虽然心里大为震惊，但嘴上什么都没说。
“我就知道自己八岁，我是村长的儿子。“
“你刚才还问我你是谁？！”杨清迷惑，这家伙有没有一句实话啊？
“我刚才问了吗，我不记得，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
“好家伙…………那我问你，你叫啥名儿？”
“我叫李衍梨。”还带上一个甜甜的微笑。
尽管也见过徐天晴温温柔柔地笑，但是这么齁甜的笑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那你爹叫什么啊？”杨清随口一问，仿佛已经知道答案。
“我爹叫李惊鸿。”
“啧，我就知道。”意料之中，所有的东西都围绕这位李惊鸿。
“唉老婆！梦而已啊，他那个爹不是我。”真正的李惊鸿急忙解释。
“我知道。”沈椿冷冷地撂下三个字。
“你们爷俩名儿都好听哈。”杨清打趣道，眼看着眼前的小甜豆儿披着徐天晴的皮囊，好想玩弄他一下，但是现在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解决。
现在他们都沾上了河水，都彼此看得清了，但是四周的环境还是一片漆黑，行动不便。
八岁的徐天晴屁颠颠地跑到杨清身边，湿漉漉的鞋子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鞋印。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