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毛
走进咖啡馆，关闭大门的一瞬间，将门外街道上所有喧嚣吵闹拒之门外，馆内回荡着少数人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低沉闷重的声响，服务员偶尔轻声细语地询问顾客的需求，因为这里所有人都在低声交谈，微微泛黄的灯光显得这里更加静谧。
杨清在这里自觉放低音量，迅速找到刚才门口那个人，在他面前坐下。
男人落座的那一刻，服务员已经把他的咖啡送到桌上，他正在若有所思看着桌上的绿植，仿佛看不见面前座位的女孩。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面对面坐着，谁也未曾开口先说一句话，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坦然自若，轻抿一口咖啡，缓缓放下杯子，打量着女孩，终于开口，“你干嘛还在这？不用太感谢我。自己玩去吧。”
杨清这话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干嘛在这，你不清楚吗？“
”我又不认识你，我干嘛要清楚你为什么在这？带你进来算我今天开恩，别坐我面前烦我了。”他短暂地抬头看了女孩的脸庞，失神出现在冷若冰霜的脸上转瞬即逝，随即便低下头。
杨清从座位上弹起，“你不是洛神？那你刚才在门口……“
男人打断她：”不认识不知道。”
杨清慌忙逃离的同时不忘说上一句谢谢，在馆内环视了一圈，没有单独坐着的顾客了，这要怎么办，原来那个人还没到吗？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杨清只好先挑一个空位坐下，咬牙切齿地等着那个迟到的人。
店里悠扬的慢节奏音乐流淌，听得杨清有点犯困，悬在桌子上的头越来越低，直到听不见周围的窃窃人声。
徐天晴在学校得知了一个新消息，高三的叶钰被传出来和杨清一伙儿干着恶心的勾当，甚至还有说她们二人不合，叶钰勾搭了高三的某个男生，才让那个男生出面散播消息，曝光出杨清的勾当云云……
就因为少数人在那天的教室听到杨清对叶钰说的一句话，凭着人们强大的传播能力和想象力，就传出繁多离谱好像又头头是道的版本，好像事情足够炸裂，他们听得就更加开心。
学校看着传的越来越离谱的谣言插上翅膀飞到其他学校和社会，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声誉，上层管理立马敕令所有老师通知到各班学生不许在网络上及学校里传不符合实际的言论，校长找到高三某男生，了解到他成绩很不错，是很有希望考上重本的，亲切地告诉他当下学习最重要，不要被其他事情干扰。
叶钰的班主任把她臭骂了一顿，她试图辩解，班主任冷着脸告诉她不要在老师面前动那些歪心思，这次放过她……
大部分学生受到老师们的警告不敢再说什么，少部分对他们的表现很是不屑，坚持着自己的真理，只是也不敢当众说些什么。
中午公告栏便贴上了一封检讨书，是高三某男生的，上面清楚写下自己对高一杨清同学的爱而不得，恼羞成怒，编造出谎言试图攻击杨清本人，后续一切谣言都是空穴来风，他很后悔自己的行为，也觉得很耻辱，各位同学请不要再去攻击杨清和叶钰，从头到尾错的只有自己，自己接受任何人的谴责和责骂，很抱歉影响了大家的学习与生活……
信上字字恳切，句句真诚，了解他的人都不禁怀疑，这个态度，真不像是他会写出来的东西。
只是不怎么认识他们的同学看到本人都出来辟谣，立马换了口风。
“竟然是这样？他也太可恶了！&34;
&34;就是说啊，真没想到，我们之前都错怪她们了。”
“她们本来就是很好的女生啊，本来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就不相信。”
…………
“咚咚”桌面被手指关节敲响，炸在杨清耳边，她睡眼朦胧，脑袋里还是挥散不去的困意，看清眼前的人后瞬间清醒。
眼前人顶着一头纯白头发，微微卷起，看起来很有质感。他白得不太正常，那张脸上还能看出青紫色的血管，落在桌面上的手更是白到发光，指节长的有些离谱。
他在杨清对面坐下，开口自我介绍，他的嘴唇看起来很水润，透着些嫩嫩的粉，衬得那张脸更加惨白。杨清被这个人的形象震惊到了，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别发呆啊……”他弱弱地说道。
杨清终于缓过来，“那个……你好，我是杨清。”
“我当然知道你是杨清。说吧，想问些什么？”他甚至朝她飞去一个wink。
杨清脱口而出，“你是男的女的？”
“你看不出来吗，我纯爷们儿啊！”
杨清连连点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洛神拨了拨鬓边的小卷毛，“清清，我要是女孩子，你会不会爱上我啊？“
杨清严重怀疑面前这人是个变态，说出来的话让她猝不及防。
“咳咳，我想应该不会吧，我是直的。”
“哦耶！我是男生欸，你会爱上我吧？”
“大概率不会。我想问一下这个‘游戏’的详细情况。”
男生也不继续开玩笑了，“这个梦境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发展到现在形成了完善的机制，一批一百位参加。”
“同时吗？”
“不是，随机分组，进入不同的梦境。进入时间也不相同。”
“会进入什么样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但其实也不一定，全看命。”
“没通关会有什么惩罚嘛&34;
“活着就没事，要是在梦里死了，就回不到现实了。”
“那之前……”
“那是因为你们初次进入，让你们感受一下。”
“一整晚做梦，白天会没精神。”
“得到奖励就不会没精神。”
“奖励？”
“那当然，赏罚分明。”
临近中午，小白毛点了一大堆吃的邀请杨清一起，她摇摇头，“不了，我没钱了。”
他正埋头苦吃，抬起头来，“没关系，就当我请你。”
“你很穷吗？”
“倒也不是，只是没那么富裕。”
“那太好了，进入梦境获得的钱都是真的。你好好通关，说不定变成小富婆呢。”
“那看你这样子，应该很有钱吧。”杨清试探地问道。
“我当然，当年我的表现可谓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早就有钱死了！”
“当年？你多大了？”杨清随口一问。
小白毛放下叉子，抬头直勾勾盯着杨清的脸，“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不可以随便问的嘛？”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杨清无语地看着他，“你永远十八。”
一顿饭吃了很久很久，确实好吃，把杨清吃了个肚儿圆，“谢谢你请我吃饭昂。”杨清起身离开。
她走后，小白毛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按在嘴唇上擦了擦，收起嬉皮笑脸，走向咖啡馆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