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九昭相助
微风轻拂，王九昭正立于书房的窗前，注视窗外的庭院景色。
“公子，您的伤口还未好，不要站在风口着凉了。”墨柒担忧地劝道。
王九昭面不改色，仍看着远处青山。问道：“近日安府如何了？”
墨柒明白公子问的是安姑娘，他已经收到属下的汇报。得知近期安府出了大事，可是公子才从外地回来，又受了伤。实在不忍公子动怒费神，可是又担心不说公子会不再相信自己。
看墨柒这么吞吞吐吐，王九昭心中明白，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于是脸色微沉，厉声说道：“跟我说实话，否则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墨柒害怕，急忙跪着说道：“不敢瞒公子。”
于是就将子衿被人污蔑名节，又如何破局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听到那人如此厚颜无耻，王九昭顿时握紧了拳头，若不是李达已死，大概会被剥皮抽筋吧。
又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墨柒知道什么也逃不过公子的眼睛，于是继续说道：“安姑娘的哥哥，因为追捕李达，被人栽赃陷害。现在还在顺天府大牢里。”
听完墨柒的话，九昭眉心紧紧拧了起来。因为张太师，突然提前结束丁忧回朝。他近日才无暇顾及安府，原本想找个机会，向子衿解释祖母纳妾之事。却没想到，短短几日，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知道子衿与兄长安子轩的关系极好，原本他也打算，在这次秋闱之后，暗中帮助安子轩，给他一个好的官职，却不想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唉，她此刻必然十分忧心？”王九昭，默默叹了一口气。面对安子衿，他永远都无法淡定，尤其是受不了她难过。
他知道，以她的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但是，却总是藏有一股成熟。就是这股成熟，反而令他分外心疼。
“你亲自去一趟顺天府，传达我的意思，让他务必慎重处理安子轩一案。”
“是，公子。墨玖他们还查到，安家的案子，好像张太师也插手了。所以现在顺天府将安公子严格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前日，安姑娘也去了顺天府牢房，是谢荣谢大人带她进去的。”
“哦？他也插手此事了。”王九昭的表情微变，却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公子您可能还不知道，那谢大人在老夫人提亲之后，也去了安府提亲，就是也被安姑娘拒绝了。”
这事，墨柒一直不敢告诉主子。他自然知道公子的心思，可是老夫人那里是绝对不会允许娶安姑娘为妻的。而安姑娘又不愿意做妾，现在又蹦出来一个谢荣，可想而知，主子的心情肯定好不了。
又不能一直瞒着，只好趁机一起说了。
听到墨柒的话，王九昭的手指莫名一顿。心里十分酸涩，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体会吃醋的感觉吧。
沉默了许久，像是整理好了思绪，又继续开口道。
“既然张太师那老狐狸也插手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王九昭颦眉，细细思索着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
他知道，既然是一个栽赃嫁祸的局，那就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何况，李达被子衿揭穿后，仅仅就那么一点的时间，所谓，欲速则不达。
因此，就一定会有纰漏。
很快，王九昭就确定了三个调查方向：李达家属，李达的尸体，以及案发现场。
想明白其中关键后，对墨柒说道：“你派人跟踪李达的家属，看他们近日跟谁有往来，一旦发现什么，留下证据，切忌打草惊蛇。”
“去给我备车，我要去一趟李达死亡的地方。”王九昭面色淡定，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听说王九昭打算出门，墨柒着急，急忙劝道：“公子，您有重伤在身，就不要出门了。交给属下们去办就是了。”
“不行，现场是最容易找到证据的地方，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墨柒知道，公子一向强势。做了决定的事，就没人能劝得住，只好默默照办。临走之前又忍不住问：“公子，为何不直接下令孙英放人，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其一，张太师插手，那就必然也给了顺天府暗令，他之所以没有动手处罚。怕是近几日安府也在托人走动，故此还未敢下定决心。我若插手，他不一定完全敢违逆张太师的心意。”
“其二，安子轩打算参加秋闱，若是身上有杀人的污点，那他这辈子的前程就到头了。所以，必须找到证据，让顺天府重新审案，才能洗清罪名。我知他们必会阻拦，我修书一封，你送到皇宫。”
王九昭细细分析着眼下的局面。但是，他没有告诉墨柒的，还有第三点，那就是不想子衿觉得亏欠于他，在背后默默找到证据，再助她翻案也就是了。
他不在意，她知道不知道？只要她能好好的，也就足够了。
未多久，王九昭就到了百顺胡同，这才发现，那日子衿也是在这里遇袭。因此才有，彼时醉酒后的一吻。心中微动，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她。自那日一别，他们有好久未曾见过了。
许是有缘，这边王九昭正在想念子衿，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抹嫩黄色的倩影，细细一看，果然是子衿也到了此处。
“你，如何在这里？”二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说完，都有些许尴尬。九昭开口，打破了这安静。面上带着歉意说道：“安姑娘，我祖母上门提亲之事，是我的疏忽，我绝没有让你做妾的念头，你莫要多心。”
“我知道。”子衿看着九昭，眼中含笑。虽然，他们始终没有坦诚地说过这些，但是王九昭的为人，她却是知道的。
九昭眼中欣喜，子衿果然是懂他的。
耳边突然响起祖母的话，心中百般沉重。这一刹那，他有些疲惫，为何身上要有这么多的束缚？
见九昭面露忧色，子衿虽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二人相识这么久以来，王九昭对她的帮助，她也是感激的，或许自己对他而言还是不同的。只是这份不同，到底有多强烈，子衿不知道，她也不想将一生命运依附于一个人身上。
于是，看着九昭又继续说道：“我知道，王公子对我是不同的。可是我不知道这不同，能否抵得过门第之别，能否抵得过家国责任。当然，还有岁月无情，既然有这么多的未知，这么多的不确定，我们就各自安好即可。”
说完这些，子衿心中十分释然。对于婚姻，她是畏惧的，既然隔着那么多的阻碍，适可而止就是最好的方法。
九昭听完，面色一片惨白。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疼，而是心疼。
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安姑娘，今日来此，是为了兄长的事吗？”
一声“安姑娘”，子衿也听出了失落。但是，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不能后悔。只能往前看。
子衿点了点头。
九昭也收起了方才的怅然，说道：“那正好，如果安姑娘不介意，就让九昭一起帮忙吧。”好似刚刚的拒绝从未发生过一般。
子衿感动，王九昭却突然被牵动了伤口，脸色越来越苍白，不慎碰到了一旁的草垛。
见他面色虚弱，焦急问道：“王公子，你受伤了？”
九昭强装镇定道：“无碍。”
因为担心九昭，子衿急忙走了过来，步伐很快，不慎踢开了旁边的草堆。
“叮铃”一声，二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确定这里面有异物。
子衿蹲下来，扒开一看，是一枚鹤形玉佩，带着微微血迹。大喜道：“这是林家的。”
九昭看了一眼子衿，继续将墙口的草全部扒开。发现上面还有几道血迹，细细看去，正是一个林字。
“难道这就是李达被害的地方。”子衿看着九昭惊喜问道。
“对，这应当是李达被灭口时留下的。”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我哥哥有救了。”
九昭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够，还需要最后一样证据。”
子衿面上十分疑惑。
九昭笑着说道：“你同我来。”
没一会儿，就带着子衿来到停尸间，因为本案未结，故此李达遗体还在。
九昭有些担心子衿，毕竟女儿家并不合适看这些，于是朝子衿说道：“安姑娘，我一个人进去就足够了？”
子衿目光炯炯，镇定地说：“无碍，不必担心我。”心中苦笑，前世死后，她守着自己的尸身不知过了多久？今生怎么可能害怕死人。
见子衿坚持，九昭也就同意了。
当看到李达尸体之时，他都有一丝作呕，而子衿却仍旧面不改色，心中不免惊奇。
细细检查后，果然不出他所料，李达虽然表面上是被利器所伤，用银针测过后，却有中毒的痕迹。
又在他的头顶，找到了一根毒针。
王九昭缓缓开口道：“如果没有猜错，这才是李达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