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次较量
见几人进门，茶楼的伙计忙过来招呼：“几位里面请？”
选了一个较为雅致，安静的地方四人落座。楚衍开口道：“今日有幸能遇到三位姑娘，还请让在下做东。”
又对那侍奉的小厮说道：“请呈一套分茶器皿即可。”其余几人听闻要行分茶之礼，都很惊奇，眼中带着期待看向楚衍。
心中也不由得赞叹楚衍不愧是侯门世子，不仅长相俊美，懂得的学问也实在不少。这分茶被列为君子雅事之一，分别是著棋，书法，弹琴，绘画，分茶。
现今文人墨客无不以此爱好为荣，其中分茶之道尤为不易。简单来说就是使茶水水纹脉络形成物象的茶道。禽兽虫鱼花草之类均可成画，但是须臾即就散灭，故此又称茶百戏。
相传有一奇人可用分茶成诗，引起天下世人赞叹。
不一会儿，小厮就将所需之物奉了上来，精致的茶具就展示在众人面前，大概是许久未曾有人当众展示过，见楚衍在此分茶，已吸引了几个文人驻足观看。
那陆丰也闻声看向了此处，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桌上的安子溪，又见佳人，心中不免一动。
楚衍熟练地拿起装有热水的茶壶，手法娴熟且稳健，手指轻拂，徐徐地倾斜，茶汤从喷嘴缓缓流下，那盏上竟然幻化出片片花瓣。见此，众人纷纷赞叹：“楚世子，真乃神技。”
接过茶盏子衿发现自己的这片花瓣尤为绚丽，而楚衍也是定定看向自己，目光灼灼。
“多谢楚世子。”子衿的声音仍是一片冰冷，瞬间浇灭楚衍的希冀。
此时林玉娇的讨好声适时响起：“楚世子真厉害，这分茶如此熟练，我还是第一次见。”
楚衍此刻也从方才的失落中慢慢恢复了，闻言淡淡说道：“多谢，实不敢当。”
“原是我邀请大家做客，不承想让楚世子做了东，不如让子溪为大家弹奏一曲，一来感谢楚世子的待客之意，二来也请各位当个雅事共赏。”
听到安子溪的话，楚衍笑着说道：“能听得安姑娘琴声，是我的荣幸。”
说罢，安子溪拿起了茶楼中的古琴，轻轻一抚，琴瑟声起，悦耳动人。这曲子比上回的琴技又好了几分，果然不辜负她的日夜苦练。
楚衍不愧是琴痴，听完安子溪的琴声，不由得对这个女子高看了几眼，在心中赞叹道：“这琴声不俗，只是，却无法同安子衿相比。”
又偷偷地看了安子衿一眼。
安子溪一曲毕，不仅获得了众人的赞赏，也受到了陆丰痴迷的眼神。心中十分得意，今日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各位真是好雅兴，这琴声不错。”听到一声赞叹，大家闻声看去，竟是太保大人谢荣。
刚刚弹完琴的安子溪，听到这声夸奖，顿时羞红了脸。
她偷偷望向一旁的谢荣，只见他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又带着一丝危险气息。
安子溪不禁心动，这样的男子正是她心中理想的夫君。
原本她以为谢荣夸奖她的琴声是注意到了自己，结果发现谢荣只瞧着安子衿看，心中顿时分外失落，充满了不甘。
“原来他只把我当成弹琴的助兴的而已，为何又是那安子衿。”安子溪面露狰狞，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手。
子衿见时间已过去许久，原有离开的意思，见谢荣过来，就想趁此机会告辞。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又听见谢荣兴致勃勃地说：“大家今日如此尽兴，不如一起来投壶如何？”
又似乎看出了子衿的去意，直直望向她说道：“你觉得如何呢？子衿姑娘。”
看着周边的目光，子衿只好点了点头。
她觉得这谢荣是故意的。时下尤爱聚会，因此投壶所用之具在茶楼，酒楼等地都是备好的。因为时不时就会发生今日这样的场景，大家弹琴吟诗之后，又想要继续寻些乐趣。
谢荣之所以提出投壶，自然是为了子衿。他看出了子衿的去意。又难得能有机会在此相聚，这是同子衿接触的好机会，另外也可暗中观察今日在场的人是否有别有用心的人，也是不错。
他一直怀疑这茶楼不简单。
于是饶有兴趣的说道：“只喝茶实在无趣，不如喝些梅子酒，投壶助兴更得乐趣。”
身边的人见谢大人发言，都纷纷随声附和。往常是没有办法与这大人物接触的，今日能有机会一起投壶，都显得莫名兴奋。
转眼间店里又将投壶的道具摆了上来，那壶颈高七寸，腹高五寸，内装有小豆，以防投掷弹出。
又选去其中一个年长者为司射仲裁，众人则在离壶二矢半约七尺处投壶，中者为胜，负者罚酒。
瞧着眼前的投壶，子衿并不担忧。上辈子毕竟活到了七十岁，还有什么是她没有经历过的呢？
在她到了不惑之年，依靠着纺织手艺攒了一笔钱后，就一个人隐居在那村落中，其中闲余的时候，投壶就是她打发时间的一个方式，不要说在这么近的距离投，哪怕再远些她也必定是百发百中的。
子衿正想着，那边就已开始投射。
第一组为几个年轻的书生，仅一人中了几发外，其余均未投中。
第二组陆丰也在其中，只见他似乎十分熟练，想必在家中也是做过练习。一共投了5发，也中了4回。
投完还若有若无的朝安子溪的方向看去，当安子溪对上陆丰的眼神，心中也开始纠结，陆丰固然好，可偏偏又看上了谢荣。只好装作害羞低下了头，不敢回应他的眼光。
陆丰见她如此羞涩，心中越发喜爱了。
到了最后场上只剩下谢荣与楚衍未投。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谢荣与楚衍各拿五支箭，站到了规定的地点。两人皆是人中龙凤，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大家都在默默猜测，这两人究竟谁能胜出。就当楚衍正要投出手中的箭矢之际，谢荣突然靠近说：“我若胜出，从今以后你不要再纠缠安子衿。”
楚衍拿着箭矢的手微微一顿回答道：“这似乎与谢大人无关吧。”
谢荣看着楚衍面露寒光：“哼，这会儿在投壶中跟你说，是给你面子。”
说完谢荣蒙起眼睛，洒脱利落地直接将手中的箭矢投入壶中，这一连串的动作，令其余众人均是呆若木鸡。
“这，蒙着眼睛都能投中？”见此，方才一箭未中的几人十分尴尬，纷纷暗自叫苦。
而楚衍此时却拿着手中的箭，沉声说着：“我输了。”就走了下来，因为他无论怎么投，都无法胜过谢荣，再继续也是自取其辱。
众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赌什么，均是有些同情地看向楚衍，被这么碾压了，还着实丢人。
男子这边结束了，又到了女子们开始了。虽然投不中不过是罚酒，但是楚衍和谢荣刚刚的较量无疑将氛围拉到十分热烈。
这些姑娘们一开始就铆足了劲儿，仍是多人一矢未中，偶然有中了一二的，都不免兴奋异常。
就这样很快就轮到了子衿上场，好巧不巧，最后只剩下：她与安子溪，林玉娇三人。
“这次我一定要胜过你。”林玉娇看着安子衿低声说道。
子衿仍是从容不迫，十分镇定，仿佛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而安子溪却是垂下了眼眸，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好像也感觉出来了场上的氛围十分微妙，都在心中等待着，谁会胜出？
不过他们并不觉得这几个女子会投得多好，只要能中一二就不错了吧。
结果不到一刻，那三人均是投出了手中的箭矢，令人惊讶的是，三人全中。
这令场上的人委实想不到，林若娇也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是父兄有意训练，才能有一手好技术，那安子衿安子溪为何也这般厉害？
又不甘心地高声喊道：“我不服，安子衿我要与你单独再比一次。”
见林若娇仍不死心，子衿淡淡道：“那便比吧。”
林玉娇见安子衿同意了，就咬牙切齿地说：“安子衿，输的人要当场磕头认输，你敢吗？”
“有何不敢？”子衿仍是一片淡定。
“好那我们加高难度，谁能更远，更准就是谁赢。”
这话说完，场外的众人都觉得震惊，实在没想到她们这么厉害。
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随之而去，大家都紧张地等待比赛的结果。
林若娇见此骄傲地加长了两倍距离，不一会儿又稳稳地将五支箭稳稳投进壶中。结束后，还不屑地看向安子衿。
众人见此，均面露同情地看向安子衿，这个难度恐怕没人能比过了吧？看来这姑娘要丢脸在此了。
谢荣也面露一丝探究地看向安子衿，见她仍是一副风轻云淡模样，就知晓不必为她担心。
可是他觉得这股淡然模样竟像是与王九昭如出一辙，这个想法令他心中一窒，如鲠在喉。
就在此时，安子衿迈步走到了茶楼门口，这距离比刚刚林若娇的又远出了几倍，众人看到后，都认为这安子衿莫不是疯了，这么远的距离，还从未见谁投中过。
然而子衿淡定拿起手中的箭矢，只是轻轻一掷，就稳稳投进了壶中，五支箭无一落空。
在众人的惊讶中，子衿看着林若娇面露嘲讽道：“跪下，磕头认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