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继虎聚义陉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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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马维珍紧锣密鼓地组建长葛县抗日自卫团时，活动在陉山一带的于开林和赵继虎，已经在两个多月前，建立了长葛县抗日民众先锋队，对外简称“抗日先锋队”。

    赵继虎从小就生活在长葛县西乡陉山脚下。在长葛高小毕业后，经人介绍，就去了省城开封讲武堂学习。赵继虎就是在讲武堂，认识程秀清的。两人虽然观点不同，有时还发生些摩擦，但毕竟是长葛老乡，就经常相聚，彼此都有所了解。

    程秀清因打架伤人被学校开除那年，赵继虎还在二年级。

    毕业后，应校方邀请，赵继虎在讲武堂任教数年。1936年西安事变后，他和几个同事，带着十几个激进学员一起去北京，参加了国民政府组织的抗日宣传队，并于1937年10月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8年初，日军从山东、河北，两路进攻河南，使得河南的抗战形势十分紧张。赵继虎和方柏松，受上级党组织的委派，回到老家长葛，领导家乡的抗日和宣传工作。

    回到长葛不久，赵继虎又被派往河南杞县，秘密参加了共产党举办的抗日游击战短训班。结业后回到长葛，领导抗日队伍，以配合国民党正面战场的抗日斗争。

    3月，共产党员于开林和赵继虎，在“读书救国会”和“县中同学会”的基础上，成立了长葛县抗日民众先锋队。

    于开林担任队长，赵继虎任指导员。副队长葛铁林，侦察组长敬子玉，宣传组长方柏松。队员总计三十七人。

    抗日先锋队成立后的第七天，赵继虎带着葛铁林和两名队员来到了陉山，拜见陉山寨的李清河。

    李清河和赵继虎是同村，从小在一起长大，关系要好。后因赵继虎一路求学，大家就很少见面了。

    因为家乡闹土匪，李清河家被抢劫一空。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气病而亡。李清河一气之下，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把回乡探亲的土匪小头目和两个随从，砍死在村旁的大石桥下，抢了两支手枪，一柄大刀，从此逃亡。

    后来，李清河来到陉山，参加了刚组建不久的一支土匪队伍。在和另一股土匪火拼时，他作战勇敢，舍命救回了伤重的匪首，被大家一致推为二当家。

    不久，伤重不治的大当家死了，李清河就成了这里的老大。

    李清河出身贫苦人家，深知穷人家的日子难过。所以他规定，只抢官绅，不准扰民。因为山上的土匪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只是出于无奈才做了土匪，所以对李清河的这个规定都很支持。

    时间一久，李清河的名声就大了起来，不少走投无路的穷人，投奔过来，这才发展成现在四十多人的规模。

    李清河虽说是个勇夫，但却是个进步的热血青年。这些天，他听说日本人已经打到了黄河北岸，心里就盘算着怎样才能发展自己的队伍，要和日本大干一回。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赵继虎和葛铁林来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和商量，思想激进的李清河，决定带着这支队伍，参加长葛抗日先锋队。

    但是，就在李清河开会宣布加入抗日先锋队时，山寨的二当家金老六，却坚决不同意。

    金老六是新郑人，世代生活在陉山脚下的靠山村儿。因在堂兄弟之间排行老六，又为人奸猾，所以从十几岁开始，村里村外的人，就没叫过他的真名字。于是，金老六、金老六地就叫开了。

    要说起金老六，其实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亲兄妹五个，他最小。在他出生后不到一岁，他爹因病离世，十一岁时又死了娘。于是，金老六就跟大哥一家生活。日子长了，亲兄弟之间也有了隔阂，经常跟大哥大嫂吵架，弄得一家人都烦他。十六岁那年，金老六认识了山上的土匪老大后，就整天一起混吃混喝。时间长了，就和山上的土匪成了朋友。

    李清河上陉山那年，金老六已经在山上呆了三年了。

    陉山上的土匪头目因伤离世时，金老六本想继任做土匪老大，没曾想众兄弟却一致推举了李清河。

    这让金老六心里十分不高兴。

    其实，金老六这次极力反对李清河带着陉山兄弟加入长葛民众抗日先锋队的原因，还不仅仅因为没做上土匪老大的事儿。

    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大表哥田金锡。

    田金锡是金老六的姑表兄，家住新郑八里河。田金锡有个儿子，叫田木森，日本人炸死张作霖那年，他就在张学良的东北军里。东北沦陷后，田木森参加了东北抗联，不久，还加入了共产党。三年后，田木森在一次战斗中弹尽被捕，但他没能熬过日军的酷刑，最终叛变投敌，成了日军侵略中国的走狗和爪牙。

    上海沦陷后，田木森受日军委派，回到河南，秘密发展亲日分子，搜集情报，为日军侵略中原做准备。田金锡和金老六，就在这个时候，都被田木森说服并收买，成了秘密汉奸。

    既然是日军的秘密汉奸，金老六当然要反对李清河带领陉山土匪加入抗日先锋队了。

    李清河私下给金老六做了多次思想工作，还是没能说服他。最后，李清河给金老六亮出了底牌：

    要么一起参加抗日先锋队，要么自行离开陉山。

    金老六和自己的几位铁杆兄弟商议后，就离开了陉山。离开陉山那天，李清河还带领众兄弟，把金老六他们，送下了山。

    金老六离开陉山后的第二天，李清河带领陉山三十几名兄弟，正式加入长葛县抗日民众先锋队。

    经过商议，于开林任大队长，赵继虎任军事参谋。下分两个分队和两个小组。李清河任一分队队长，葛铁林任二分队队长。敬子玉任情报组长，方柏松任后勤组长。

    李清河加入先锋队的第四天，于开林和方柏松，就带着原先的队员上了陉山，参加赵继虎主持的军事训练。

    此时的长葛抗日先锋队，已经有了七十多名队员。三只手枪，二十多只长枪。没枪的队员，也各自配备了大刀。

    十几天后，就在先锋队员们热火朝天地进行军事训练时，陉山东门传来消息：

    金老六和他那几位铁杆兄弟又回来了。

    于开林、赵继虎和李清河商议了一下，决定开门迎客。

    李清河问：“好马不吃回头草。金兄，你不是已经离开陉山了吗，咋又回来了？”

    “唉，别提了。我从小生在陉山下，长在陉山上，哪能说离开就离开呀。”

    金老六看了看李清河，露出一副可怜像，又继续说，“离开陉山这些天，身边的兄弟埋怨我，家里的老婆骂我。我自己呢，也是浑身不自在。在山上时间长了，习惯了，也离不开了。这不，还得乖乖回来。让清河老弟，见笑了！”

    赵继虎笑了笑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回来，我们当然欢迎。抗日先锋队已经合兵一处，正在加紧训练。不知道老六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能有啥想法？”

    金老六见问，把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老婆骂我，说我不是个爷们儿。还说日本人都要打到家门口儿了，我却不愿意参加抗日先锋队，竟然带着几个兄弟逃跑了。唉，说话可难听了。”

    “是啊，你老婆说得对。这一点，你还真不如一个妇道人家。”

    “赵老弟说得对，是我心胸太窄。我想来想去，咱也是个带把儿的，怕个俅啊。”

    金老六边说边看了看自己那几位兄弟。

    “以后呀，别赵老弟赵老弟的叫了。他现在是咱抗日先锋队的军事参谋。而这位，你还没见过，是咱的大队长，于开林！”

    李清河指着赵继虎和于开林说。

    “失敬，失敬。都怪俺无知。”

    金老六点头哈腰地说着，又同于开林和赵继虎握了一回手。

    “那就让老六和方柏松一起负责后勤吧。”

    一直没说话的于开林这时提议道。

    “那中，老金是个陉山通，具体就负责山上的物资进出。”

    李清河笑着拍了拍金老六的肩膀说，“老金，你可得给我管好这个家，让山上的弟兄们吃好喝好。”

    “你们几个，都编入第一分队吧。李清河就是你们的队长。”

    于开林又对金老六的那几个手下说，“你们可有意见？”

    金老六的那几个铁杆兄弟只是相互看了看，又都看着金老六，没支声。

    “我看这样吧，这几个兄弟跟我多年，我也离不开他们，就让他们跟我吧。”

    金老六见于开林要把他们兄弟分开，心里一时也着急起来。

    “我看，金兄说得有理。不过，咱先锋队首先要保障战斗人员的数量。后勤人员已经不少了。”

    赵继虎见于开林为难，就补充说，“你的六个兄弟，只能给你留下两个。其余四个，补充到第一分队。你看咋样？”

    “那--那就这样吧！”

    金老六觉得再争执下去，也占不到多大便宜，就勉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