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阴谋
“他说，我只不过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陈旧古董，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就够了，不该掺和进新世纪的变迁。”
神灵的心念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可现在世界逐渐变得狭隘，权柄也在慢慢归位，新的终焉就要来了。所有的神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不会有这么多神灵喜欢变回普通人的，科尔索托斯的计划一定会引起众神的愤怒，然后开始永不止休的神战。”
“等等等等，这好像和我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洛夜皱着眉打断了祂的念头，刷一会儿状态后说道。
“那个过来把你打成这样的家伙，是狼人吧，很普通的那种狼人。”
神灵肯定了洛夜的说法，并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验证了我的某个猜想，拥有这么清晰的自我意识，并且有着鲜明的个性，他不可能是神。”
“可他却掌握了世界权柄，这说不通，除非……”
洛夜和神灵同时想到了那个词语。
“意志代行者！”
“那他不是应该和你们是同一阵营吗？”
洛夜看神灵也知道，反而更加疑惑了。
意志代行者永远不可能真正掌握权柄，会随着赐予他们权柄的神灵一同熄灭。
因此，一旦赐予他权柄的神灵融入世界意志，统合两位数左右的这样存在，世界将会把所有权柄收回，世界的壁垒将会彻底巩固。
外界无法再进入已知界，已知界也再没可能出去。
在世界自由这一层面，他们不该是一路人吗？怎么现在又大打出手？
“我正要说这个。”
神灵的身躯收缩起来，庞大变化的外体挤压凝聚。
变成了曾经的那个少年人。
祂出现在洛夜的身边，看着洛夜的灵魂体因为祂的影响而不断生长出蠕动的触须。
略带歉意的说：“很抱歉，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请你忍耐着听完吧。”
洛夜看了眼自己还剩一大半的理智值，又转向这个艰难维持成人形的神灵，点了点头。
“他有一个计划，很有趣的计划。”
“他想用你做锚点，把你的世界显现在这个世界，并让你的世界去承担被闭锁的结果。”
“哈哈哈哈哈哈，但他算错了，他看不见你背后的神国，他居然天真的以为那是一个世界。”
洛夜的眼中已经浮现出幻觉了，长着七个头的马驹从旁边撒欢的奔跑过去，留下淅淅沥沥的黑色水迹。
「理智值：76/120」
“可是这说不通，赐予他权柄的神灵融入的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就算他真的把我的世界召唤出来，也没法完成替换，在被此世界封锁后，权柄归位，我的世界仍然会回去。”
洛夜没有争论关于云冢的存在，而是假设狼人理事的计划成功后，结果仍然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神灵没有看他，而是坐在天坑的边缘，抬头望着遥远的天际，眼里流露出人性化的惆怅黯然。
“这才过去了多久，这个世界又要迎来终焉神战。”
“我果然已经太老了，重新成为神灵，新的世界也没有认可我。”
“天空的神灵还没有归位，你一定要小心深海。”
洛夜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搞什么？
他幻觉丛生都还没什么反应，身为神灵反倒先胡言乱语起来了是吧？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了微弱的呢喃声，莫名的呼唤从身后传来，让他有种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冲动。
神灵看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状态的不稳定。
裂开了嘴笑着，是真的裂开了嘴，灰败的血肉里钻出扭曲湿滑的触须，苍白的牙齿脱落下来，这副人形居然快要维持不住了。
这意味着祂的状态相当不妙。
「直视旧日神灵的本源，理智值56/120」
md！要死啊？
“见证我的终结！这是我们的开始！”
“我是与世界共同存在的神灵，我本不该就这样轻易消亡！”
“让你的眼睛代替我，去看看那个全新的世界。”
“吃掉我，这是我的报酬，我已经走到尽头了。”
洛夜本来不想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把自己变成疯子，可是啊。
一只神灵，一只掌握了三项上位权柄的神灵！真的很香啊！
他死死撑住，让自己的感知尽可能的展开，把神灵的一切全部拢在心中。
他的灵魂因为理智值的不断降低而产生更加严重的畸变，很快就失去了人形，变成了长满手臂和眼睛的肉球。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收益也很大。
他还有系统，还有天外天。
他不信，自己会死于灵魂疯狂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你的神国！它向我伸出了手！”
“md，怎么是你先疯了。”
地底的神灵，怎么能埋入天空的坟墓？
洛夜紧紧绷着那最后的一线清明，生生顶着灵魂撕裂增生的无尽痛苦，直视着这位神灵步入末路，走向消亡。
「理智值45/120」
「理智值39/120」
「理智值24/120」
「警告警告！警告警告！」
「理智值低于基准，你已被世界意志注视。」
虱子多了不痒！它不可能现在就杀了我！
洛夜死死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即使困倦和痛苦快要把他整个淹没。
他快要随着涌动的疯狂和混沌陷入永眠，天外天瞬间具现出来，恢宏雄伟的宫殿伫立在洛夜的身后，帮他抵抗下大部分的影响，牌匾化为飞灰，巨柱腐朽坍塌。
看着像是又要重现当初的景色。
“一定要小心！深海里的那些……”
「理智值20/120」
「你已被世界意志标记。」
感知被撕裂成碎片，洛夜的灵魂体开始飘忽不定，身后的天外天也摇摆溃散，数十天的修炼成果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在洛夜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神灵总算是消散死去，在一瞬间就被彻底抹消。
失去未来的祂，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可能证明祂存在的痕迹。
但，洛夜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可以吃下神灵留给他的馈赠，算不上庞大的神力，还有三项上位权柄。
最最主要的，是神灵的位格！
没有这个东西，洛夜再怎么拼，也不会在自己还如此弱小的情况，亲眼看着一位神灵死在自己的眼前。
但祂清楚的知道，如果不给洛夜吃掉，祂的一切都会重新回归世界，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次神主神给分食殆尽。
那样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了。
没有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但被洛夜吃掉，祂虽然死去，但祂至少存在过。
并且，祂还可以去到，那只见过一面的，存在于世界之上的神国。
这么看来，祂的选择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