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虔诚的赌徒
“你还嫌不够丢人!”
齐晴吼一声,吼完生拉硬拽把她弄走了。
周围恢复安静,苏酥一直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容姨”刚喊了一声,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来,根本止不住,她紧紧捏着容阿姨袖子一角,像个怕人抛弃的孩子。
容阿姨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赶忙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妆花了,好不容易化的,等了你俩小时呢!”
苏酥慌乱难过的情绪卡了下,抬起头看她,嘴巴张了片刻,问了句,“你是嫌我化妆太慢了吗?”
俩人对视几秒,不约而同笑出来,苏酥张开双手抱住容阿姨,脸埋在她肩膀蹭了蹭,哼哼唧唧撒娇,“容姨,你说我命怎么就这么好啊,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容阿姨推她:“你别把脸上的粉蹭我衣服上,这外套你送我的,刚第一次穿。”
苏酥继续抱紧她,瓮声瓮气,“我不,我就蹭,蹭脏了我再给你买就是了,片酬尾款打过来了,我现在可有钱了。”
“哟,真的呀?这么厉害!”
“骗你是小狗。”
“那今天得请我吃大餐啊。”
“吃,放开了吃,想吃什么咱吃什么?”
“我想想就尝尝那个很臭很臭的粉吧。”
苏酥带容阿姨去逛了小吃街,然后又去看电影,从她那部电影上映以来,容阿姨天天包场,发动身边亲朋好友各路人脉去电影院给她捧场。
俩人一直玩到十点多才回去,苏酥到家的时候,季丛白已经回来了,穿着身休闲睡衣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看。
看样已经洗过澡了。
客厅中央堆满了印着各种高奢logo的服装袋,逛商场的时候买太多,直接叫人家店里送上门。
苏酥绕过障碍物,直奔季丛白而去,包随手一扔,搂着他脖子跨坐在他大腿上,“白白,想我了没有呀?”
季丛白上下打量她,鼻子耸了耸,“你路上掉粪坑里了?身上这么臭。”
苏酥大惊失色,拎起自己领口左右闻了闻,“有吗?我怎么闻不见啊?”
季丛白轻笑一声说:“感觉适应了吧。”
苏酥想起什么,站起身要走,被季丛白拉住手腕。
“干什么去?”
“我的赶紧给容姨打个电话提醒她一下身上的味道,不然又要被你爸发现了。”
季丛白立时明白过来,“你又带她去吃那些垃圾食品了?”
苏酥就近抓起他的手机解开锁,一边给容阿姨打电话,一边跟身边的人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吃得再营养健康,最后不还是要死的。”
季丛白:“”
她总是有那么多歪理。
“喂,容姨,是我,你到家了吗?”
“哦,我没事,就是提醒你一下,螺蛳粉味道好臭,身上好大的味儿,你回家赶紧先去洗澡,别被伯父发现了。”
季丛白下巴磕在她肩头,从后面环住她,抓着她的手指头玩儿,闻言轻轻“啧”一声,心想可怜的老头子,不知道哪天媳妇儿就要被人拐跑了。
他还幸灾乐祸,没想他老子的媳妇儿是跟他媳妇儿一块跑的,打死季丛白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吃他妈的醋。
“对了容姨,您说在德国留学的那表哥的微信呢?您别忘了把他名片推荐给我。”
季丛白闻言,神色一顿,抬眼瞄过去,“什么德国的表哥?你要微信干什么?”
苏酥微微侧脸斜过来,解释说:“我让容姨帮忙给阿允介绍对象,容姨说她认识好多优秀的单身帅小伙。”
季丛白,“”
“哎,容姨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您到家洗洗早点睡。”
电话挂断,苏酥把手机丢给季丛白,准备起身上楼洗澡,又被他拉住。
“你要给阿允介绍对象?”
苏酥回头眯眼瞧他,警惕地问:“怎么,你有意见?”
季丛白眯起眼“啧”一声,“你怎么敢?”
苏酥睨着他“哼”道:“不怕你去跟你兄弟报信,他要是还要点儿脸就别想搞什么破坏。”
沾着江允的事,苏酥就控制不住要炸毛,丢开他的手往楼上走。
季丛白摸了下鼻子,心里叹了口气,起身追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苏酥身子一空,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干什么你,要死了啊!”
季丛白,“不是去洗澡,一起一起。”
这一洗就是洗到了大半夜,从浴室出来被抱到床上的时候,苏酥倒头睡了。
第二天才想起来,把容阿姨推来的名片分享给江允。
江允现在在德国科隆,跟宁城有六个小时时差,苏酥到下午两点多给江允打电话。
江允躺在在酒店的床上,刚刚醒。
接到苏酥的电话,听她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江允有点儿哭笑不得,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就跟人家聊聊嘛,交个朋友也好啊,俗话说的好,朋友多路子广,你一个人在外面我都不放心啊,去嘛去嘛”
江允被苏酥缠得没办法,只能敷衍说“好”。
苏酥随即就把“表哥”的微信名片推了过来,反复叮嘱,“回头我会问表哥情况的,你不要阳奉阴违哦。”
江允:“”
一句话堵住了她的退路,江允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转念想到什么,顿了顿,问:“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那边静了半刻,“什么受什么受刺激了?没有啊,我最近过得特滋润”
苏酥的声音中气十足,然而江允一下就听出其中的心虚。
俩人好友这么多年,对彼此比对自己还了解,一个眼神一句语气就能发现不同。
江允隐隐猜到是什么事情,好心情顿时低落下来,这段时间,她四处走走停停,完全隔断了宁城那边的消息。
像是一个下了赌注就离开牌桌的赌徒,她向敌人丢出了底牌,赌上了所有家当,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输了
这个念头在江允脑海里闪过,心头瞬间仿佛被一记闷锤砸中,疼得她蜷缩起身子,攥紧了掌心。
脸埋进膝盖里,良久,她沉沉吐出口气。
不会输的,他不会叫她输,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