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种因
作为一个才人没有日日去给皇后请安的资格,平日里生活倒是轻松很多。
这一日苏南槿走在永巷的宫道上,却见一个女子跪在那。
旁边一个宫女趾高气扬的站在旁边,抬起手就对那女子一巴掌。
至于宫女旁边的那位宫妃,不是余才人又是何人?
“才人,跪着的那个是听雨轩的刘采女。”兰草提醒道。
刘才女是和苏南槿一批进宫的,这几个月偶尔见过几面,若不是兰草提醒的话苏南槿对她并无印象。
永巷虽长却不宽,苏南槿这都过去必是要和那几人撞上的。
但没办法,这是回白玉阁唯一的路。
当兰草搀着苏南槿从旁边过去时,余才人却发话了。
“苏才人这刚是去哪了,看那边是桃林吧,这如今天色已凉桃木凋零,苏才人倒是别有一番品味啊。”余才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南槿懒得理她,脸都没转过去。
见苏南槿的反应余才人脸色恼怒道:“站住!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你说什么?”苏南槿微微转过头笑道,“确实是听不见的。”
“你!我几日前向皇后娘娘请安时便和她说了你的品性,嚣张跋扈,你要再是如此的话就等着皇后娘娘惩罚吧!”余才人颇为得意道。
这人,多半有病。
被皇帝睡了两次尾巴就翘上了天的人苏南槿在承运帝的后宫中还是第一次见。
她不太了解皇帝,但她非常清楚皇帝不喜欢蠢人。
见苏南槿仍然不为所动,余氏脸色更是难看。
于是她将气出在了刘采女的身上。
“浣果,打烂她的嘴!”她指着刘采女骂道。
啪!啪!
只见宫女几个巴掌下去,刘采女嘴角染红。
见此情景苏南槿眉头微皱侧头看了过来。
余才人看草苏南槿的反应后颇为得意的挑衅说:“怎么,苏才人这怎么就看过来了,怎么就不走了呢?”
“后宫之中罚人的不少,做出掌嘴宫妃这种事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苏南槿漠然道,“打人不打脸,余才人倒是威风。”
“哼,苏才人这是在对我不满?你是才人我也是才人,我们平起平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余才人得意的说,“这贱婢方才在走路时撞到了我,指甲刮破了这件皇上赏的衣裳,没要她的命已经是开恩。你如此说,是在忤逆圣上的赏赐吗?”
“忤逆圣上?余才人这顶帽子扣的真是‘巧夺天工’”苏南槿无所谓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一同到御前辩上一辫,可别污蔑我清白。”
苏南槿这回应超出余氏的预料,她没想到这个小官家出生的女人会如此的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气到极点,她朝着跪着的刘采女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待余才人走远后,跪着的刘采女颤颤巍巍的向苏南槿俯身道:“婢妾谢才人相救!”
暗叹了一口气,苏南槿让兰草将刘采女扶起来。
“苏才人,婢妾,婢妾在这宫里怕是要活不下去了。”刘采女拉着苏南槿的手,目光中露出绝望,不顾一切的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嘘——”苏南槿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别再说出格的话。
可在刘采女眼中,眼前这个只见过几次面却为她出头的苏才人就是她的光。
她哽咽的说:“婢妾刚才根本没有碰到余才人,更没有挂到她的衣裳,只因几个月前选秀时同她发生了些摩擦她便记恨至今。几日前她得宠了就因此向婢妾报复。”
这确实是余才人的品性。
虽然同情刘采女,但苏南槿却没有说更多的话,在这宫里她不也自身难保?
“将那金创药给刘采女。”苏南槿吩咐兰草。
宫女们出门带药那是常识,谁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哪天走在路上会不会冲撞到贵人,不止是金创药,有的甚至连保心丸都带在身上。
苏南槿没想到这东西自己没用过,倒是给了别人。
颤抖着接过金创药后刘采女对着苏南槿的背影重重的跪下,叩首。
望着余才人扬长而去的方向,她眼中露出了可怖的光芒。
未央宫,皇后闭目在床,宫女帮她按头。
“皇上到!”
听闻皇上来了,皇后睁开眼睛,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你躺着就好。”皇帝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她床边说,“今天又头疼了?”
皇后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安逸说道:“臣妾这身子体弱多病,倒是让皇上烦心了。”
“别这么说,太医院那么多人,修养个一年半载的便好了,对了璎灵和璎璇呢?”皇帝安慰了皇后之后,问起了两位公主的情况。
看到皇后的眼神后宫女彩月说:“回皇上,大公主去九曲回廊放风筝去了,二公主刚服了药睡下。”
“臣妾无能,连累璎璇体弱。”皇后说话事声音有些哽咽。
皇上眉头微动欲言又止,最后无声的靠向前握住皇后的手。
许久,他问道:“今天手怎么这么凉,可是劳累了?”
见皇后摇头微笑,皇帝转头冷眼看向彩月。
彩月心惊,连忙跪下说:“回皇上,今早白玉阁的余才人来向娘娘请安。”
“一个才人,又不是初次承宠,来未央宫做什甚?”皇帝面有怒色。
彩月急忙说:“余才人来向娘娘哭诉,说自己那身蜀锦的衣服被听雨轩的刘采女挂坏,她还在永巷被白玉阁的苏才人指责,她说苏才人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还说苏才人不敬。”
“都是些小事,皇上无需挂怀。”皇后开口劝道。
却不想皇帝继续说:“她说苏才人不敬什么?”
“余才人哭诉说,苏才人觉着皇上赏的蜀锦做的衣裳被刮了没什么,想要维护刘采女,是此队皇上不敬。”
皇帝听了后面色如常,和皇后用了午膳后离去。
“娘娘——”彩月欲言又止。
皇后叹了口气说:“新人入宫难免有摩擦,本宫的身子管不了了。”
“那娘娘觉着皇上会罚怎么罚苏才人?”
“罚?”皇后露出意味深长且无奈的笑。
当晚,白玉阁掌灯。
不是余才人,而是苏才人。
皇帝进来后和苏南槿寒暄了几句顺便问道:“今天你和余氏生了口角?”
苏南槿听到余才人的名字就烦,脱口道:“确实如此,她给我扣帽子,婢妾可不喜欢她了。”
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回应有些出格。
正欲起身请罪,却听到皇帝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