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的另一面
窗外繁星闪烁，淡淡星光透过窗户，照在徐欢熟睡的小脸上。
无意识的呢喃一声，徐欢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床上发了一小会呆，她才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顿时清醒过来。
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还是早上那套衣服，随即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生事。
“不过自己这是在哪里？”
徐欢抱着被子坐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咔哒一声，房门被推开。
白炽灯刺眼的光亮从门外传进，徐欢下意识眯了眯眼睛，随后便是看清了来人。
“哈喽，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吕冰手上拿着一杯温水，走到开关旁，“不介意我开灯吧？”
徐欢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只听啪嗒一声，房间内顿时被光亮所包裹。
吕冰走到床边，将水递给了徐欢，随后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徐欢对上吕冰的目光，下意识躲开，抿了一小口温水，随后点了点头，“我现在感觉很好。”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我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
徐欢轻声询问道。
随后，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噜一声，饥饿感顿时涌上心头，徐欢脸色接着红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吕冰笑了笑，随后起身向外走去，不一会就拿进来一个饭盒放到床头的桌子旁。
“先吃点东西吧，你现在在公安厅内，今天我们折返回去想再询问你一些细节，但看到你晕倒在床上，为了安全着想，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不要紧张，吃完饭你会知道你所困惑的一切的。”
徐欢点点头，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安，坐到床边乖乖低头扒饭。
很快，她便吃完饭，跟随吕冰离开房间，见到了坐在会客厅内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李杨松，和身姿笔挺站在窗旁的中年男子，从他的身上徐欢感受到了一股军人身上所特有的安心感。
站在吕冰身后，徐欢略微感到一丝不自然，但还是挺直了身子，悄悄打量着会客室的布局。
“你好，徐欢小姑娘，我是广市异能管理局的局长刘永年，很高兴见到你。”
“怎么样，身体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吧？“
见到徐欢的出现，中年男子转过头，面带微笑侧身朝着徐欢自我介绍道。
“您……您好，我是徐欢。”
徐欢略微紧张的回答道，突然被陌生人这么关心，有点不适应，但随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猛的抬起头对上后者双眼。
“您是说……异能管理局？”
“没错，就是异能管理局，字面上的意思。”
刘永年微笑着回答道，没等徐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又接着开口道：“你应该听说过神话故事吧？”
“飞天遁地，翻山倒海，那些一直被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其实，那些超出人们认知的能力，那些被传颂的仙神，其实真存在于世界上，只不过不为大众所了解罢了。”
“拥有这些力量的人，他们在不为大众所认知的世界另一面，在暗中默默守护着和平与秩序。
在古时，他们被称为神仙，在近代，他们被称为能人异士，而现在，到了和平时代，科学真理为主流，所以他们更是淡出人们的眼中。”
“但尽管如此，表面上的和平并不代表真的就和平了，他们仍坚守在黑夜之，在不为大众所知中守护着生活在安逸中的人们……”
听着中年男子细细诉说着，徐欢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幅黑暗而壮烈的画卷，原来光鲜亮丽的和平生活之下，是无数于黑暗中默默坚守的无名先辈。
一旁的吕冰和李杨松看到徐欢震惊出神的模样，似乎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传说故事只是一个引子，刘局长每次忽悠新人前总要来这么一段，先是无所不能的传说，接着无情的说出现实，打破他们刚升起的幻想。
“可是，他们这么强大，为什么不在世人面前显现呢？凭着翻山倒海的本事，他们完全可以凭此来改变世界的格局，而不是只在暗处默默守护吧？
难道说，有着比他们还要强大的敌人，或是异能者没有描述中那么强大，他们有着某些致命缺陷？”
徐欢并没有被刘永年单方面宏伟的描述所欺骗，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向着对方反问道。
刘永年笑容浓郁了几分，看向徐欢的眼神中多了份赞赏，同时还有一丝惋惜。
从他接触异能者以来，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见到有人在得知这些真相后，还能理智分析对待的。
这个小姑娘能这么快就看清这一点，并且从他的话中结合现实分析出一些东西，她很聪明。
想到这里，刘永年看向徐欢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和你想的一样，异能者有着必他们还要强大的敌人，而且他们虽然拥有着翻山倒海的强大能力，但他们也有着最致命的缺陷，总结来说就是等价交换。”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他们虽然拥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但随着这份能力的使用，异能者也会渐渐被自己的异能侵蚀，承受着自身异能所带来的痛苦，最终在绝望中变成异能本身，失控对世界造成灾难性的打击。”
刘永年沉重的说道，接着神色复杂的看向吕冰。
在徐欢惊愕的目光中，吕冰缓缓撩开了下衣摆，露出被遮掩着的曲线完美的小腹。
只是在那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冰晶，它们似乎深深嵌进了血肉之中，又或者说，它们和血肉本就是一体的，是从血肉中长出来的。
“我的异能是控制冰，可以操控空中的水元素，或是在任何有水元素的地方，随心所欲的控制它们，将它们化为冰晶。”
说完，在徐欢注视下，一根晶莹剔透的锐利冰晶静静出现并悬浮于吕冰身旁。
“不过，在使用这份能力的同时，我身体中的血肉也会随异能的使用程度和次数渐渐被冰晶所取代，而在这个过程中，我自身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也就是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被冰冻的痛苦。”
吕冰的话说完，会客厅中陷入了沉默。
徐欢看着吕冰平静的脸庞，她没想到使用异能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几乎就是在用自身生命，来换取强大的力量。
不过，任何事物都有着双面性，如果异能的出现只能使用这么短短的数次，那么李局长刚才说的翻山倒海这种伟力，是不是也相当于一次性的力量。
而各种传说中，并没有使用一次力量就暴毙的人物，那样的话异能者则是完全达不到那种高度。
“所以说，因为使用异能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使用者本身的生命，那么是不是也有着减缓或限制这种侵蚀的方法。”
徐欢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错，异能者可以通过吞噬别人的异能，或是不使用异能来减缓异能侵蚀的速度，但想要彻底的解决异能侵蚀，除了觉醒异能后一次也没用使用这份能力，不然在目前来说，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破解的方法。”
“这也是异能者一直以来没有出现在大众眼中的缘故，避免因力量带来的诱惑同时，也避免着因后果而造成恐慌。”
刘永年叹息着摇了摇头，沉重的为徐欢揭开这个现实。
“而且，觉醒异能之后，想要一次也不使用这份能力，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抵挡住异能所带来的诱惑，而且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你不得不使用能力。”
“只要异能者开始使用能力，就代表着自身生命进入了倒计时，而为了延缓自己死亡的时间，一些人就会不择手段的去狩猎其他异能者，狩猎成功的人活了下来同时也因异能的开发而变得愈加强大，随后依此重复。”
“最重要的一点，异能者在被自身异能彻底吞噬后则会化为异能本身，它们被我们称为异灾，异灾自身是无法彻底消灭的，它只能用异能对付，现实世界中的任何物件，都无法彻底将其去除，最多就是能把它禁锢住。
但出现的异能千奇百怪，能被现实禁锢的也只有那些弱小且寻常的异灾。”
“而且异灾一旦形成，它所表现出的力量通常都会远远高于由异能者所发挥出来的强度，只能由一个或多个异能者处理，但在处理异灾的过程中他们自身也会受到自身异能的侵蚀。”
“所以觉醒为异能者看似十分美好，但也是十分绝望的一件事。从动用异能那一刻起，就只能在绝望中看着自己的生命一步步走向尽头。”
说到这里，刘永年十分无奈，“异能的出现，就像是被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灾厄将这个世界圈禁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中，人类尝试过无数种可能，但异能却无法被彻底消灭。”
“异能者出现，接着被侵蚀，变成异灾，接着新的异能者动用异能处理了着些灾祸，但自己也步入了前者循环种，最终形成新的灾祸。”
听完刘永年的讲诉，徐欢彻底陷入了沉默，她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异能的真相，而自己了解到了这些。
“我觉醒了异能，对吗？”
沉默了许久，徐欢开口问道。
“没错，异能者和异能者之间是能够相互感应的，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异能的气息。”
李杨松回答道。
“那我……”徐欢正欲开口，却看到李杨松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已经使用了异能。”
“你昨天晚上的记忆并不是莫名缺失了一部分，那是因为你被代号为‘影子’的异能者所袭击了，生死关头你的异能救了你一命。”
李杨松轻声说道，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眼角。
“而且，你已经出现了异能者的象征，就在你脸上。”
“我……我去趟厕所。”
听完李杨松的话，徐欢茫然转身，径直向外走去。
吕冰正欲跟上，李杨松拦住了她。
“让小姑娘自己冷静一下吧，毕竟这么残酷的现实，任谁都很难接受。”
进到卫生间后，徐欢强忍着身体的颤栗感，趴到洗手台拧开水，狠狠洗了几把脸，感受着思维的转动，她缓缓抬起头，抬起手抚摸上自己眼角。
在镜面清晰的倒映下，她到镜中的自己，在被手触碰着的眼角，有着一道十分独特的淡蓝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