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书鸣学堂
王鹏见小文吃得满嘴流油，笑着提醒道：
“慢慢吃！不着急！”
“爷爷，我得快点吃，吃完早点出发，早点回来，省着大家担心。今天事多着呢！”
“事再多也不差这点时间！来，喝点水，别噎着了！”
“爷爷，我自己来！”
小文端起碗，一饮而尽。
张秀看了丈夫一眼，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破旧的花布，展开来，里面是一些铜板，加起来也有百来十文。
“爹，这是我和老二的一点积蓄，阿璟上学要花不少钱，您收下吧！”
王鹏看向小文，小文会意，笑着说道：
“二叔，二婶，你们忘了？昨日光虎皮就卖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呢，足够我和阿璟的学费了！”
“小文，你……”
王老二话还没有说完，王鹏打断了他，
“老二，这钱你们拿回去收好，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你们记得小文的好就行！”
见王老二夫妻还想说什么，王鹏瞪了一眼，
“别磨磨唧唧了！再说了，就这点钱顶啥用！快收回去！”
张秀见丈夫点了点头，把钱收了回去，用花布小心包好。
王鹏语气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
“再过些日子，等阿瑞和阿玮大些，也是要上学去的，你们不要觉得心里有负担，我们王家人是一体的。”
“爹，我知道了！”
王老二应了一声。
小文吃饱喝足，朝王鹏喊道：
“爷爷，我们走吧！”
“嗯，阿璟，走！”
见爷爷发话，王璟高兴地跑出屋子，这还是自己第三次去镇子上，上一次去都已经是两年前了。
牛车后面装了满满一背篓的药草，都是这几日王家人去山上采的草药，今日去镇子上，正好顺便拿去医馆，看能不能换些钱。
王鹏捋了捋线路，今日要办的事情比较多，先是带两个孩子去书鸣学堂报名，接着去医馆一趟，再去看看两个女儿。
“小文，阿璟，你们俩坐好，我们出发了！
老二，你们也回去吧！”
牛车缓缓驶出村口。
赵芳夫妻还没有起床，他们家离村口近，听到王鹏几人的说话声，也醒了过来。
张秀推了推丈夫，
“起吧，我去做饭，你把阿瑞和阿玮喊醒，你们再练一会儿！”
王老三明白，张秀说的练一会儿指得是让他们三人打坐一会。
张秀去灶台忙活，王老三把两个儿子喊醒，穿好衣服练习打坐。
王瑞比王玮大些，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听说小文和阿璟能去上学，羡慕地不行，可羡慕归羡慕，王瑞也知道，等自己满了七岁也是能上学的，上学要花不少银子，等自己像小文哥一样厉害，打死老虎，就不用花家里的钱了。
到了镇子上，已是巳时。
王鹏领着小文、王璟二人来到镇上西南角的一处占地不小的四方院子，大门口上方立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几个金黄的大字，可惜三人都不认识。
王鹏朝四周看了一圈，有一处院子开着门，门槛上坐着一位年纪大些的肥胖女子，嘴巴一扇一合咔咔几下，呸了一口，满地的瓜子皮。
王鹏上前，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
“大嫂，借问一下，这是不是书鸣学堂？”
“那上面不是写着呢嘛！书鸣学堂，你不会自己看！”
王鹏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过好歹也算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大嫂，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看下牛车，我给您两个铜板，如何？”
一听有钱，那女子态度好了不少，伸出一个巴掌，
“行吧！看你们也不容易，从乡下来得吧！我一会儿还有事，若是给你们看车也得耽误好大功夫，我也不多要，五个铜板！”
“行！”
王鹏将僵绳交给女子，带着小文、王璟朝学堂走去，叩了叩大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开了个小缝隙，上下打量了三人几眼，
“你们有何事？”
王鹏面上堆满了笑，
“老大哥，我是来领着孙子报名上学的。”
“上学的？”
老仆好似耳朵不太好，又问了一句。
见王鹏点了点头，老仆打开一半大门，侧着身子让三人进去。
三人进了门穿过回廊，随着老仆进了堂屋。
“老爷，这俩人是来报名上学的。”
老仆对着厅里行礼道。
厅里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头带纶巾，身穿深蓝色长袍，脚蹬长靴，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王鹏知道，这应该就是学堂的教书先生。
王鹏学着老仆见礼的动作向这男子行礼，
“先生好，我们镇下王家村的，今日带家中孙儿前来启蒙求学。”
王小文、王璟兄弟二人也跟着行礼，动作滑稽，瞧着不伦不类。
“先生好！”
吴凡放下手里的书，视线打量着堂下两个小儿，相貌清秀，尤其是大一点的孩子，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
“你们要上学？”
王鹏谦卑地说道：
“正是，先生，这是我孙子，王小文、王璟，以后有劳先生您了！”
吴凡沉吟片刻，看这爷孙三人的打扮，穿得虽破旧但也算干净，竟然一家两个孩子都要上学，自己这学堂可是收费不便宜。
“我姓吴，你们称呼我吴先生即可。
我这学堂一年学费是二十两银子，先把钱交了吧！中间若是退学，这学费可不退。”
“哎！是这个理儿！”
王鹏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色破布，轻轻打开，数了又数，将四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见能付得起钱，吴凡也不再多问，看着小文、王璟，
“正月十五后就来上学吧！午饭自备，也可在学堂吃，一年一个孩子二两银子，我这不提供学子住宿！”
王鹏想了想，若是在学堂吃午饭，一年就要四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吴先生，我们午饭自备，就不在学堂吃饭了！”
吴凡面色未有不悦，乡下的孩子，能上学就不错了，其他的是能省就省。
“也好，日后上学，早上记得给孩子带上午饭！
距离开学还有几日，我这里有两本千字文，共一两银子，也可在外面买。”
“我们在先生这里买。”
王鹏没有犹豫，再次掏出灰色的破布，取出一两银子，交给了吴凡。
既然是来学堂上学的，买书自然是要买的，这千字文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书铺好买不好买，还是在先生这里买安心。
王鹏付了钱，恭敬地接过书籍。
吴凡又交待了几句上学那日需带齐的东西，王鹏一一记在心里。
一切安排妥当，告别先生，三人在老仆的引领下出了书鸣学堂。
出了学堂的门，王鹏回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几个大字，记在心里。
“这考取举人十分不易，我们镇子上这么多年，出的举人也不过三人。
你们俩人且跟着先生好好读书识字，我们王家就指望你们了！”
小文、王璟俩人将此话听了进去。
“走吧！我们先去你们二姑姑家，你二姑姑家离医馆，去完医馆我们再去你大姑姑家，顺便去书铺看看，给你们俩置办一些读书用的东西。”
王璟不解地问道：
“爷爷，上次在当铺你们不是买得有许多书和笔砚，怎么还买？”
小文清楚王鹏的意思，毕竟家里读书识字的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许多人，这笔墨纸砚是该多备一些。
“阿璟，家里其他人也需要用，我们人多，这墨纸也耗费得快！”
小文拉着王璟上了牛车，朝二姑姑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