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锈的菜刀
我叫马保山。
出生那天，我妈难产，怎么都生不出来。
医生说，剖腹产危险很大，只能保一个。
我爸和我奶奶商量了一下……
我爸说要保大。
医生就说，如果保大的话，那就只能放弃孩子了。
奶奶悄悄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说是男孩。
奶奶就背着我爸，给在家里等消息的爷爷打了个电话。
爷爷接了电话，皱紧眉头略微思量了一下，就大喊了一声：“快，把大门给我拆了！”
大伯和三叔一听都傻了？
生孩子生不出来，干嘛要拆大门？！
但是，爷爷在家里说一不二。
好吧！
拆大门就拆大门。
大伯和三叔都是大小伙子，没几下就卸掉了门板，门框也跟着一起松动了。
就在门框的上面，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咣当一声！
好像是一块锈铁片？
捡起来一看……
没想到，那居然是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在门框上放一把菜刀，这多不吉利啊！
大伯直接就急了！
难怪这些年家里一直不顺，总是出这样那样的怪事，原来是有人在盖房子的时候偷偷在门框上面藏了一把菜刀。
而且在菜刀的锈斑里，似乎还有干涸了的血迹！
与此同时……
医院的产房里，一声男婴的啼哭传来！
我出生了。
后来我妈告诉我，当时我全身的皮肤都是紫青色的。
医生说，要是再晚出来几分钟，恐怕我就要在我妈的肚子里憋死了。
我爸连忙给爷爷打电话，说母子平安。
家里的爷爷这才松了口气，让大伯和三叔可以把门修好了。
大伯和三叔都是莫名其妙？！
他们一边干着手里的活儿，嘴里就开始发牢骚……
大伯大喊大叫着说：“这特么也太缺德了，居然在门框上藏一把菜刀，到底我们家得罪谁了？”
三叔也恶狠狠的诅咒说：“要是让我找到害我们家的人，我就让他们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坐在屋里的爷爷，听着门口两个儿子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他也不管，一直闷头抽烟，一句话都不说。
我爷和我奶一共生了四个孩子，都是男孩。
别问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说句难听的，想要每顿饭能吃饱都很困难。
20年前，我们马家绝对是全村最穷的一家人！
家里从来舍不得给孩子买新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轮到我小叔穿的时候，衣服上都积满了补丁。
菜地里的活儿不忙的时候，我爷就去市里打工，赚一些钱填补家用。
他也不懂什么技术，只能在工地上搬砖卖苦力。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四个半大小子每天都要吃饭，赚多少钱都不够花。
所以，我们家一直都很穷。
不过很快……
我们马家就有了一次转机！
据说，我爷爷在工地上偶然帮助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两下子，他教给了我爷爷一个起运的方法。
那个方法好像是真的很有效果！
没过多久，我们马家真的就慢慢的发家致富了！
爷爷做上了包工头，接了几个小工程，干的都还不错。
大伯、我爸和三叔都成年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工作，也都能赚到不少钱。
最有出息的人是我小叔，从小学习就好，是我们村里高考分数最高的状元，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外省一所名牌大学读书。
眼瞅着，我们马家就兴旺发达起来了！
就在我出生的三年前，大伯牵头把旧房子推倒重新盖起了新房。
村里别人家盖新房都是大瓦房，而我们家直接盖起了三层小砖楼，把村长家的小二楼都无情的碾压了。
同时，我们马家也招来了很多村里人的嫉妒。
当时我大伯混得最好，卖水果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完全不在乎村里人的闲话。
可是……
自从我们家住进了新楼房之后，就开始各种不顺……
先是大伯夜里开车莫名其妙的就撞在了一棵老槐树上，树枝穿透挡风玻璃，只差几厘米就戳中了他的脑袋。
好在大伯躲得及时，但还是被尖锐的树枝蹭掉了半个耳朵。
我爸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有一天没啥事他去水库边钓鱼，不知怎么自己居然掉进了水里去。
幸亏被水库管理员及时发现，用竹竿子给勾了上来。
虽然人没事，但是连续发烧了一星期，嘴里一直说胡话。
有人问他钓鱼为什么自己非要下水？
我爸说，他当时在水里看到了一张人脸，瞪着一对眼睛，嘴巴还一动一动的。
他以为有人溺水了，连忙下水去救人。
结果，他一下水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长了一张人脸的大黑鱼！
人面鱼咬住我爸的衣服，就往水里拖去，好悬没被淹死。
三叔就更惨了！
当时他正在跟一个姑娘处对象，也就是后来的我三婶。
俩人看完电影，刚从电影院出来，在街边就遇到一群小混混。
他们非说我三婶长得漂亮，还走上前动手动脚的。
有女朋友在场，三叔不能怂啊！
可毕竟对方人数多，三叔就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胖揍了一顿。
报警之后，警察说那里的摄像头坏了，一个人都没抓住，三叔白挨了一顿打。
要说这次挨打是真冤枉！
因为我三婶长得确实不咋漂亮，属于矮胖的身材，做姑娘的时候她也是个胖丫头。
所以，小混混说我三婶漂亮，绝对是被鬼迷了眼睛！
唯独小叔好像没出啥大事，因为他在外省念书，可能距离比较远会比较安全吧？
很快，大伯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几乎赚不到什么钱了。
我爸变得神神叨叨，那几亩菜地也没人种了，长满了杂草。
三叔养伤的过程中，三婶总来看他，毕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俩人躲在屋里瞎鼓捣，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我二姐。
未婚先孕在村里可是最丢人的一件事情，他们只能很低调的把婚事给办了。
好在，我们马家的家底比较厚，就算一分钱不赚的话，家里人省吃俭用过个三五年应该没啥大问题。
大伯那时候就开始怀疑新盖的小砖楼可能触犯了什么禁忌，或者是风水不好，他想找个先生给看看，调一下风水啥的。
可每次提出这个意见，都被爷爷强烈反对。
那时候，我爷嘴里总是会说一句话：飓风将至，伏草唯存！
爷爷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我们一家人也都没啥文化，所以也没人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个啥意思？
直到我出生的这天，门口上发现一把菜刀，大伯终于找到败家的原因了！
他开始抱怨说，要是早听他的，早点儿找先生给看一下，早些发现那把菜刀，马家也不至于会混得这么惨！
然而……
万万没想到的是……
更多的惨事还在后面等着呢？
短短的一个月内，大伯、我爸和三叔，全都死了，就连在外省读书的小叔也死了。
他们死的都很离奇，我不想多说。
噩耗接踵而至……
奶奶几乎崩溃了，爷爷开始变得特别胆小，疯疯癫癫的，每天夜里都要点着灯才敢睡觉。
当时我妈还在坐月子，大娘和三婶就经常在背地里说我妈的坏话……
她们说，家里的男人都快死绝了，就是因为我妈生下了一个丧门星！
那个丧门星，当然就是我！
我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经常抱着我一宿一宿的哭。
奶奶对我没什么好感，也许她认为，因为我的出生，她所有的儿子全都死了。
不过，爷爷却很疼我，经常抱着我逗我玩。
每次听到大娘和三婶说我坏话，爷爷都会恶狠狠地把她们骂走。
直到我满月的这一天夜里，我突然就在家里消失不见了？
我妈怎么找也找不着我，简直快要急疯了！
她就跑去问奶奶，奶奶却什么也不解释，直接把大门上了一把最大号的铁锁头，谁都出不去了。
我妈认为，是大娘和三婶把我偷偷抱出去给丢掉了，毕竟我的出生给马家带来了巨大的不幸。
一家人都恨我，更恨我妈！
所以，她伤心欲绝，抱着我的小衣服哭了整整一夜。
这一晚，其实爷爷也没在家里。
天亮了。
直到听见公鸡叫了三遍之后……
奶奶才敲开我妈的屋门，让我妈跟她去找我，大娘和三婶也都跟着。
四个女人一直走到村子后面的小树林，树林中间有个野坟地。
已经实行火葬很多年了，早就没有新坟，但是这块地村里人都觉得不吉利，一直都荒着。
我妈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可是……
一进小树林，我妈就听见有孩子的哭声！
那哭声就是我的声音！
我妈也不怕了，连忙冲进野坟地里去找我……
根据声音，她在一口烂棺材里面发现了我！
棺材里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我爷爷。
当时爷爷怀里紧紧地抱着我，脸朝下趴在棺材底，好像是用自己的身体在保护我。
我还活着，也没受到任何伤害，但是爷爷却死了。
据当时收尸的人说，爷爷瞪着一双眼睛，一张脸是青绿色的，那是因为死前被吓破了胆！
从此之后……
我们马家就只剩下了我唯一一个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