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世
“虚相龟首砚？！”
姚无敌忍不住微睁双眸，盯着手中的砚台。
墨龟正趴在砚台上咬着虚空，墨汁在砚台内缓缓流动。
他能感觉到这些墨汁对他身上的万法神纹有着明显的好处。
然而这并不是他关注的地方。
“乖徒儿，他哪来的两万功勋？！”
姚无敌的眼中，难掩震惊和疑惑。
两万功勋可不是两万灵石，便是他一个元婴修士想要获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击败原始魔宗第一圣子这种对于一般元婴修士可谓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其奖励也不过就是三万点功勋而已。
可见功勋的难得。
然而王魃却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两万功勋，给他准备了能够治疗他伤势的宝物。
“这小子……”
姚无敌又是气恼，又是欣慰。
“这么多功勋，不知道攒着，就会乱花。”
“但是……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才筑基就能赚到两万功勋，这要是到了金丹，到了元婴，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他爱不释手地将砚台抱在怀里。
砚台上的墨龟顿时吓得将脑袋和四肢都缩了进去。
姚无敌也不以为意。
旋即他看向了那只白色瓷瓶，好奇地将其打开。
在看到瓷瓶中的东西时，姚无敌顿时瞪圆了眼睛：
“这是……我艹！乖徒儿怎么会有这个？！”
……
地物殿。
偏殿内，地物殿副殿主宋东阳正埋首于堆满桌子的案牍间。
元婴圆满的境界让他在处理宗门杂务的时候，能够做到一心多用，也因此，他的面前几乎是同时摆放着数份卷宗。
这边刚批复结束，那些案牍卷宗便在他的控制下自动飞来摆好，周而复始。
而摆放在桌子上的卷宗也飞快地消失。
终于，桌面上最后一份卷宗也被他丢到了旁边去。
看着面前已经清空的桌案，饶是他修为高绝，此刻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忙完了！”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这段时间以来，由于万象宗近些年第一次动员如此大规模的战事，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其中尤以五行司，以及管辖五行司的地物殿，最为忙碌。
凡人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于修士而言，却也同样如此。
只不过准备的不是粮草，而是修士们所需的一应修行物资以及诸如丹药、法器、符箓之类的东西。
尤其是由于西海国屡次被洲外修士洗劫，如今已经沦为不毛之地，修士前去此地，所需要的保障自然更多。
这样的压力，自然也就传递到地物殿的身上。
身为地物殿实质上负责诸多杂务的副殿主，虽然事情不用他亲自做，但是决策方面的东西都是要他来掌控，宋东阳自然更是忙得昏天黑地。
也体会到了步入元婴之后就再没有体会过的深深疲惫之感。
好在这段时间的忙碌已经足够此次征战的前期用度，后面却是不用再这般紧迫了。
只是还没等他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舒心时光，殿外便匆匆走进来了一位元婴护法。
“宋殿主，这是五行司这边最新的提案，还有少阳山万象经库那边筛选出来，请您过目的……”
说着，他从储物法器中，放出来一堆案牍，将刚刚清空不久的桌面，再次铺满。
宋东阳看着眼前几乎挡住了他视线的卷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他忍不住看向那位元婴护法：“不是……你就不能送一些给赵殿主那边去吗？”
地物殿并不只有一个副殿主，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位副殿主，只不过大都是兼领职位，顺带领个薪俸罢了。
毕竟殿主一级的薪俸可不像执事、护法那么磕碜。
而赵殿主，便是除他之外，地物殿内另外一个管事的人。
“赵殿主那里也满了。”
元婴护法无奈道。
宋东阳闻言，也只能无力地叹了口气。
无奈地重新回到桌案前，随手打开一道卷宗。
署名是火行司丹药部部长‘夏长河’。
“申请太阴山开启‘七宝药园’……”
宋东阳皱了皱眉头，直接法力在卷宗上一扫，便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叉字。
“这老夏真是胡涂了，‘七宝药园’乃是宗门底蕴，岂可随意开启。”
旋即忍不住瞪向旁边的元婴护法：“老李，这种提案你们都不过一遍的么？凭白浪费时间！”
元婴护法也很委屈：“我一个护法哪来权力扣下炼丹部部长的提案，更何况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行了行了。”
宋东阳不耐地挥挥手。
一边继续翻阅着。
时而皱眉，时而面露思索，时而难掩喜色，时而更是拍案叫绝：“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做！”
很快，他便又翻到了一份卷宗。
“是御兽部部长，齐晏的提案。”
宋东阳微露疑惑。
“他倒是很少提东西，我看看……提议将二阶极品灵兽‘碧水灵龟’列为御兽部重点繁育品种，供应给宗内弟子做护法灵兽？”
“碧水灵龟……好像没怎么听过。”
宋东阳随意地朝下看去。
旋即很快便对这个碧水灵龟有了大致了解。
“原来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防御力极强，明明是二阶，却能扛住一般的金丹前期修士的攻击，关键是可以批量繁殖，有点意思啊。”
宋东阳目光微微亮起。
大晋范围内，好的灵兽品种数不胜数。
但对于万象宗这样一个人数众多的宗门来说，能够批量繁殖，才算是具备了好品种的前提。
不然再好的灵兽，若是只能少部分拥有，那么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缺点……攻击能力低下，嗯，这也是情理之中了。”
没有完美的灵兽，这点，哪怕他并非专门研究灵兽的，也很清楚。
不过低阶弟子的护法灵兽本来的价值就是提供防御，齐晏的提案倒也算是颇为中肯。
宋东阳微微颔首。
齐晏的提议倒也简单，若是他这边点头，那么这个品种就将成为宗门特供的管制灵兽。
对应的，便是要给予贡献者一定的功勋作为赏赐，当然，这也可以算是一种买断。
而齐晏也给出了建议的数额。
“一万五千点功勋？”
宋东阳微微皱眉。
在他看来，这个价格却是有点太高了。
虽说是买断，但这毕竟只是二阶层次，在他看来，八千点都算多。
毕竟地物殿每年能够批复的功勋总额也是有限的，并不能随意批复。
他没有立刻做出批复，而是又继续向下看去。
底下便是碧水灵龟贡献给宗门的整个流程。
“一个多月前，该龟种被万法峰王魃上交给御兽部，经御兽部部长及几位副部长，以及长老杜微亲自审定之后，由太和宫出面，给予了一万点功勋赏赐……”
万法峰，王魃？
宋东阳看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愣。
“是他？”
脑海中不由得便回忆起了数月之前，在入宗考核上，见到的那个初一看并不显眼的筑基修士。
“姚无敌的弟子……”
“竟然是他培育出来的？也是，能让杜微长老亲自出面抢人，此子在御兽方面的天赋必然不凡。”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崭露头角了。”
宋东阳稍稍有些感叹。
一方面是感叹化神长老的眼光之毒辣，一方面，却也是感叹王魃的运道不济。
“可惜了，明明是个御兽天才，却被姚无敌给耽误了……”
犹豫了下。
法力一卷，便在其上落下了一个字来。
“准。”
随后又以红字批复道：
“限为九千点功勋。”
既然化神长老都已经亲自过目，那么自也不需要再多做斟酌。
只不过地物殿也有地物殿的规矩，对于功勋的发放，也有自己的标准。
随后他便继续批复起了其他的卷宗。
一番不停歇的翻阅卷宗，地物殿内部的事务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目光旋即落在了万象经库那边筛选出来，能够为地物殿所用的一些法诀、丹方等等。
相比起地物殿的卷帙浩繁，万象经库那边传来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有寥寥十余件卷宗而已。
“丹鼎峰弟子曹先，半月前贡献三阶‘纯汞抱元丹’，能够将五品以下的金丹提升一品……”
“五斗峰弟子张老实，二十日前贡献二阶杂交新米培育方法，比起一般的二阶灵米，产量提升两成……”
“万法峰弟子王魃，一个月前贡献二阶灵食方子——灵龟精华，于神魂有益……”
“万法峰弟子王魃，一个月前贡献二阶灵食方子——灵鸡精华（二阶），对处于瓶颈期的筑基修士有辅助突破之效、蕴含较多灵气、少量的精元气血、神魂之力……”
“万法峰弟子王魃，十日前贡献三阶灵食方子——灵鸡精华（三阶）……”
“……”
宋东阳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体，眼中既是意外，又充满了惊异。
“王魃……又是他，他竟然还贡献了三个灵食方子！”
“是了，入宗考核的时候，他便展露过灵厨的技艺……没想到，他在灵厨方面的能耐竟然也不小！”
惊讶之余，他的眼里，那抹遗憾之色，却是愈发浓郁。
太可惜了，这样擅长技艺的修士，却偏偏拜了一个除了斗法之外，便别无长处的姚无敌为师。
“明珠暗投啊！”
宋东阳感叹道。
想了想，他将这三份卷宗单独抽了出来。
一一过目。
旋即意外发现，这灵龟精华竟然便是以王魃自己培育的碧水灵龟为主材料。
“这倒是可以……除了作为护法灵兽外，培育多了，还可以作为灵食，这个方子不错！”
宋东阳眼睛再次一亮。
旋即又看了看其他两种灵鸡精华的方子，用的是一种他没听过的灵鸡为主材料。
不过其上也备注了，自然繁育难度较大。
“这就不太适合了……”
宋东阳摇摇头。
旋即将灵龟精华的方子单独拎出，思索了一番后，便叫来了一位执事。
“把这个方子抄一份后，交给灵食部的崔部长，让他看看怎么样。”
“是。”
……
兽峰。
“齐师叔，您找我？”
王魃走进齐晏的屋舍内，恭敬问道。
“嗯，姚……你师父走了？”
齐晏坐在桌案前，放下手里的一册书卷。
王魃微微犹豫，旋即道：“回师叔，师父已经跟着关山主前往西海国了。”
“那就好……咳，我的意思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齐晏咳嗽了一声，察觉到王魃疑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一个身份牌丢给了王魃：
“你的碧水灵龟得到地物殿那边的批准，如今便算是宗门管制灵兽……这是给你的额外赏赐。”
“还有额外赏赐？”
王魃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丝意外和惊喜。
之前他将碧水灵龟交给齐晏后不久，他便获得了一万点功勋。
这让他大为惊喜。
没想到隔了一个多月，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接过身份牌，便发现那身份牌上没有任何的身份标志，只有一个玖仟的字样。
“九千点功勋……比我预期的少了点。”
齐晏面色淡漠道。
王魃却并不觉得少，连忙对齐晏郑重一礼。
“多谢齐师叔。”
对于王魃的由衷感谢，齐晏的脸上却是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只是平静地将之前拿着的那册书卷递给了王魃。
“这个给你。”
王魃疑惑地接过书卷，便见书面上写着：
《凶兽概略》。
“回去看看，只是凶兽培育较为凶险，即便是灵兽圈也束缚不住……小心点。”
齐晏的脸上难得认真道。
王魃顿时惊喜地点点头，再次道谢。
齐晏却是端起了茶水。
王魃当即知趣地离开了屋内。
摸了摸手中多了九千点功勋的身份牌。
王魃微微犹豫之后，旋即便做出了决定。
他迅速飞离了兽峰，只是并没有往万法峰的方向去，而是径直飞往太阴山。
很快，他便落入了万象宝库中。
甫一进入，便看到了一只黄皮葫芦摇晃着身体，飞了过来。
甫一进入，便看到了一只黄皮葫芦摇晃着身体，飞了过来。
“王小子，你又来了啊。”
王魃微微行礼，旋即笑着道：“还请真灵前辈帮弟子找一下五河祖师……”
“找他做什么？”
黄皮葫芦不解道：“你又没有功勋还他……”
正说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虚空之中，却是走出来一位道人。
相貌清瘦，气质出尘。
王魃连忙躬身行礼：“弟子王魃，见过祖师。”
“不必客气，怎么，找我有何事？”
道人笑道。
王魃没有迟疑，将身份牌取了出来，双手奉上道：“回祖师，这是王魃之前向您借的八千点功勋，如今弟子特意前来归还。”
“哦？”
道人微微面露讶色，不见有任何动作，王魃手中的身份牌便径直飞入了他的手里。
“还真是……”
道人旋即抬头看向王魃，淡笑道：“你确定现在便还给我么？我可是不收利息的。”
王魃微微心动，旋即还是摇头道：
“当时便和祖师说好，向祖师借取八千功勋购买‘一念光阴水’，一旦有功勋能够还给祖师，便会第一时间来此，岂会出尔反尔。”
道人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些许的赞赏之色。
旋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屈指一弹，身份牌便又重新回到了王魃的手中。
只是身份牌上的功勋数，却变成了一千六百二十五点。
王魃虽有些心疼，但心头却像是去了一块大石头，反倒是舒坦了些。
旋即便向道人告辞离去。
待王魃走后。
一位身着万象紫绶衣，手持一拂尘的长须道人，悄然露出了身形。
五河祖师见到这人身影，并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只是微有不解：
“宗主既然想帮助姚小子，为何不直接将这‘一念光阴水’送给他，反倒是故意卖得这么便宜，借他弟子之手？”
听到五河祖师的疑惑，长须道人邵阳子感叹道：
“此即心境也。”
“祖师天生五阶，自然不懂修士修行之难，天赋、悟性、资源、际遇、心境……人族修士想要成就化神，这些缺一不可。”
“无敌他天赋绝佳，道心也是上乘，若是成就化神，未来三殿殿主之位，必有他一席之地。只可惜他多年顺遂，一路无有挫折，心境却是少了许多磨砺……如今这师徒之情，或许能让他的心境有所变化……所以我送给他，与此子送给他，结果自是截然不同。”
五河祖师微微恍然。
旋即感叹道：“希望姚小子能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这并不重要，我只望他能证得化神之境……如此，我万象宗或许又能多一丝保留下去的希望……”
长须道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叹息。
目光，似乎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充满了沧桑。
……
回到万法峰，王魃盘坐在屋内。
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疲倦。
这些日子，他奔波不停，如今总算是赶在姚无敌临去之前，完成了目标。
甚至超额完成。
心中回忆着这两个月的经历，细细复盘：
“一份二阶灵鸡精华方子，由于没有提供主材料，所以只换来了八百功勋。”
“通过那三只三阶灵鸡研究出来的三阶灵鸡精华方子，同样原因，所以也只换来了五千功勋。”
“贡献二阶灵龟精华方子，得到一千功勋，算上碧水灵龟本身，前后算下来，也有两万了……”
“再加上把手头上的二阶灵鸡精华全都清给了顾雯，换了将近四千多点功勋。”
“一共三万左右的功勋，如今也只剩下一千六百多点了。”
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但花在姚无敌的身上，他觉得很值。
将近三万功勋，买了一样可以治疗师父伤势的虚相龟首砚，以及号称能够回溯光阴，除非身死，都可以一念之间挽回的‘一念光阴水’。
后者，功效说得有些玄乎，毕竟一万功勋不到的宝物，想也知道不可能太离谱。
但哪怕功效有其说得百分之一的效果，都无疑是一件保命神器。
虽然只能用一次，可若是在危急之时使用，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算是给姚无敌增加了一个翻盘的机会。
这也是五河祖师难得推荐的一样宝物。
王魃几乎是在听到其功效的瞬间，便决定将其买下。
只可惜当时尽管尽力攒了不少功勋，却也只够买下虚相龟首砚，若非五河祖师愿意借功勋给他，他根本没希望拿下。
“有了一念光阴水，师父应该应能安全不少了吧？”
王魃心中默念道。
这也是他能为师父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当时他还想多买几份，可惜据五河祖师所言，万象宝库内也只有这么一件，下次再遇到，价格可能就要翻个十几倍、几十倍了。
王魃也只能遗憾作罢。
修养了一番，身心的疲惫感总算是好了些。
看了眼屋内土窝里仍没有孵化出来迹象的鬼纹石龙蜥卵，王魃微微疑惑。
“奇怪……按说恒温恒湿的情况下，鬼纹石龙蜥的兽卵一般也就两个月便孵化出来了，怎么感觉还是没什么动静呢？”
王魃不放心地进了阵法内一一观察了一番，兽卵内生机勃发，显然并没有胎死卵中。
“罢了，再等等吧。”
王魃倒也不是太着急。
随后便翻开了齐晏之前给他的关于鬼纹石龙蜥的书卷。
这里面记载了历代兽峰峰主对鬼纹石龙蜥的研究成果。
“鬼纹石龙蜥……龙属……背上鬼纹有些许神念攻击之效，能够恫吓神魂较弱的对手……在二阶上品灵兽中，战斗能力中等，繁殖能力上等……适合为灵食材料。”
这一看便是很早之前的研究内容。
毕竟鬼纹石龙蜥作为灵食材料的时间已经很多年了。
不过王魃并没有因此而小觑，还是认真研读了起来。
只花了半夜功夫，他便通读了一遍。
这里面并没有太过晦涩难懂的地方，因为历代峰主们除了摸清楚鬼纹石龙蜥的身体构造、习性、繁殖情况等等外，便几乎没有任何进展。
硬要说有的话，那便是他们研究发现，鬼纹石龙蜥体内的血脉种类，其实极为庞杂。
几乎囊括了他们所知道的绝大部分灵兽的血脉。
但无论他们如何培育，却都无法将鬼纹石龙蜥的血脉分离、纯化出来。
就仿佛天地间有种无形的力量，将这些血脉强行拧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鬼纹石龙蜥这个物种。
以至于其一代代繁衍下来，血脉和第一代的时候，恐怕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极度的稳定，稳定得让这个物种也失去了前进的可能。
因为修士们完全无法通过血脉突破的方式，将其培育成更高品阶的灵兽。
看完了这些兽峰历代峰主的手记，王魃对鬼纹石龙蜥，也多了不少新的认识。
“看来这个鬼纹石龙蜥确实不好搞啊。”
王魃感叹道。
他之前便有所预感，倒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波动。
第二日。
用完早膳后，他便赶往了灵食部。
这两个月的忙碌，也算是给前往西海国征战的宗内修士们提供了充足的物资，灵食部内的工作量这两日倒也下降了不少。
毕竟修士再是精力充沛，连着干这么久，也着实吃不消。
到了竹屋内，他只花了大半日的功夫，便炼制完成了一百多份的灵食。
“王执事，你这个月的份额已经完成了啊！”
一旁，孔爻忍不住吃惊道。
王魃笑着摆手道：“我炼制得粗糙，纯度不高，所以才快。”
“你这还纯度不高？都九成九了……”
孔爻忍不住无语道。
正在这时，一个执事远远喊道：“王执事，部长喊你呢。”
“部长喊我？”
王魃微微思索，旋即便上了二楼，直奔崔大器的门口，敲了敲门。
“是王魃？快进来，我这有个好东西给你瞧瞧，保管叫你大吃一惊！”
崔大器的声音传出来。
王魃心中疑惑，但还是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屋，王魃便被眼前的一只灵兽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
王魃面露异色。
“碧水灵龟！这可是好东西，防御力很强，你可以试试，绝对敲不开。”
“怎么样？没见过这种二阶灵兽吧？”
崔大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王魃看着面前足有一人高的巨大碧蓝色灵龟，听到崔大器的询问，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呃……有点熟。”
“哦？”
崔大器面露诧异地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正操控着一只尖利的匕首法器。
有些惊奇道：“有点熟？这可是御兽部那边刚搞来的新品种，你怎么……哦，我知道了，姚师兄说过，你跟着齐晏学御兽之术，他身为御兽部部长，你接触到这些倒也正常。”
御兽部部长？齐晏？
王魃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不由得有些讶异。
不过转念一想，身为兽峰峰主，且号称元婴境御兽第一人，这个部长，还真是非他莫属。
而崔大器也不等王魃开口，脸上微露喜色，匆匆道：
“既然你熟悉，那正好，地物殿那边之前让人送来一份以这灵龟为主材料的灵食方子，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按照他给的方子，炼制一份，咱们一起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方子咱们就留下来。”
“不过御兽部那边给的灵龟就两只，我这里收起来一只，你可得小心点。”
王魃听到这话，当即二话不说，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瓶灵龟精华，递给了崔大器。
崔大器顿时茫然地接过瓷瓶，不解地看向王魃：
“你给我这个作甚？”
“您不是让我炼制灵龟精华的么？这个就是。”
王魃示意崔大器打开。
崔大器一愣。
“齐晏还教起了灵食？”
王魃顿时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他也没兴趣故意瞒着，兜兜绕绕的，当即解释道：
“这灵龟是我贡献给宗门的，包括这个方子也是……”
“你？”
崔大器目露惊诧之色，旋即反应了过来，恍然道：
“还真有可能就是你，毕竟你既会培育灵兽，又擅长炼制灵食……”
“不过……要不，你现在炼制一份给我看看？”
王魃拿出来的那个灵龟精华是之前炼制的，尽管相信王魃不会做出蒙骗的事情，但他毕竟是灵食部部长，不能如此轻易便相信了。
这是规矩。
王魃也知道崔大器的顾虑，当下便开始对这头碧水灵龟进行处理。
操控着匕首法器，只是轻轻几个旋转，便将一整只碧水灵龟轻松肢解，龟甲上甚至都没有沾一丁点的肉。
旋即，他便开始了配置处理液。
崔大器毕竟是灵食部部长，其屋子里一些常用到的处理液材料这里都有，王魃三下五除二便配好了处理液。
随后便将之浸入龟甲中……
整个过程熟练无比，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
而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灵龟精华便已经炼制成功。
“纯度十成。”
崔大器忍不住上前，轻轻以法力舀了点品尝了下，很快便微微颔首：“不错，确实对神魂有帮助。”
旋即他放下了灵龟精华，目露异彩地看向王魃：
“你小子还真是叫人惊喜啊！”
不过他旋即便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气道：
“你有新的灵食方子怎么也不找我？我来给你想想办法，可以多拿不少功勋。”
“而且这也算是咱们灵食部的功劳了……”
王魃闻言，顿时无奈道：“师叔，我之前问过你啊，你说让我去找万象经库来着。”
“呃……”
崔大器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他赫然想起来，王魃好像还真找过自己。
只是当时他觉得王魃虽说天赋不错，可毕竟只是个筑基修士，眼界肯定还是不太够的，总会误把不值钱的东西当宝贝。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当回事。
完全没想到王魃居然不光培育出了新的灵兽品种，还以此为基础，炼制出了对应的灵食。
他顿时懊恼不已。
王魃见状，只好安慰道：
“师叔放心，下次若是还有，我第一时间找师叔。”
崔大器闻言，也只当王魃是在开玩笑，毕竟一个新方子哪是那么容易搞定的，摆摆手：“行了，既然效果属实，回头我做个完整的测试后，就可以定下来了。”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在这看看书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崔大器将王魃炼制的灵龟精华收下，随后便匆匆离开。
王魃也没有闲着，干脆便在这里翻阅起灵食方面的书籍来，倒是也长了不少见识。
时间便在这平静而又忙碌的日子中，飞快流逝。
又过了两个月。
王魃蹲在自己屋内的土窝旁，仔细地盯着土窝里，隐隐破开了一点软壳的兽卵。
强忍着帮忙将卵壳撕开的冲动，足足等了一夜。
终于，就在破晓时分。
第一个兽卵，终于完全破开。
从中露出了两只一模一样的石龙蜥脑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