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丢人了
王魃下意识地拿起了桌上的四枚玉简，心中升起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猜测。
他当即取出了其中一枚，贴在眉心。
神识扫过，王魃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容：
“《真阳戊土经》！”
赫然便是《万法一意功》里推荐的五行功法之一。
他顿时又惊又喜。
连忙又将剩下的三枚一一附上。
“《太乙火真诀》。”
“《金光九元功》。”
“《青帝种神诀》！”
这四枚玉简，果真是最契合万法一意功的那几门五行功法。
每一门，都可以以之修行至化神，乃至炼虚。
随意一门功法，若是放在大晋之外，都要受到不知多少修士的哄抢。
甚至说不定会引来宗门的灭亡。
然而此刻，如此珍稀的宝物，却是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之中。
“师父，这是从哪搞到的……”
王魃心中疑惑不已。
两人昨晚上才刚刚拜访过四峰，都被拒绝，结果第二天师父就拿来了四本功法。
“莫非是师父花费功勋兑换了的？还是说……”
王魃心中猜测。
心不在焉地用了早饭，他正要离开万法峰，前去灵食部那边，忽然听到了姚无敌的声音：
“乖徒儿，过来一下。”
王魃微微一怔，当即便走到了姚无敌所在的屋里。
发现姚无敌仍是套着那一身外衣。
见王魃进来，姚无敌心念一动，房门便瞬间关上，旋即他蓦然掐诀念咒，身上的衣服顿时鼓荡起来，隐隐有光芒闪过。
“师父，这……”
王魃一惊。
不过理智却让他并没有立刻逃离。
姚无敌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旋即轻喝了一声：
“去！”
霎时间，衣袍之下，忽有一道道玄妙纹路飞出，迅速涌入到王魃的丹田。
然而让王魃疑惑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变化。
“这是可以隐藏万法母气的一个小法术……除非有化神修士近距离看你，否则谁都看不出你修炼万法一意功的进度。”
姚无敌声音低沉地解释道。
王魃先是一怔，旋即面露惊色：“师父，莫非宗内有人要对我们……”
“想什么呢。”
意识到王魃过往经历带给他的阴影，姚无敌顿时哈哈笑道：“这里可不是陈国、燕国那些地方，都是同门，不会有谁敢对咱们如何……”
然而看着王魃仿佛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姚无敌的笑容渐渐僵硬了起来，最后实在是有些扛不住，有些无奈道：
“好吧好吧……确实是有人看咱爷俩不太爽……不，准确说，应该是看你师父我不爽。”
“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没人真的会对咱们做什么，顶多就像昨晚上灵威子那几人不配合而已。”
王魃微微皱眉：“昨晚上那几位师叔果真是故意的？”
“那可不，不过徒儿放心，这几个小子都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些小王八犊……咳，小崽子们，我多年不出手，都不知道我姚无敌的利害了。”
姚无敌面露得意道。
王魃顿时了然。
方才的四枚玉简，显然便是老头子从那四座峰峰主的手中搞来的。
这倒也符合王魃的猜测。
不过王魃旋即迟疑道：
“可是宗内不是不允许动手么？一旦动手，便会引来少阴山……”
少阴山主赏罚生杀，宗内但有修士违背规矩，皆是由他们来判决惩处。
这些东西，人德殿修士张褒在他入宗的时候便有提到过。
“嘿，你师父我自有妙招。”
姚无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意洋洋。
见状，王魃虽还有些不太放心，但姚无敌在宗内待得时间可比他长太多太多了，对宗内的规矩自是了若指掌，想来也不会吃什么亏。
姚无敌这时忽然挥手道：
“行了，你赶紧忙去吧，在灵食部好好学学本事。”
王魃微微一愣，总觉得姚无敌有些着急的样子，不过他也未曾多想，旋即便告辞离开，往灵食部而去。
待王魃走后。
姚无敌的脸上，顿时揪了起来。
连忙掀开了衣袍，充满了爆炸性肌肉的身上无数纹路在涌动，只是此刻，却赫然多了几处空白，纹路在空白处的四周不断地扭动，却始终无法涌入空白之中。
“嘶——灵威子这群小混子真是废物啊！”
姚无敌低声咒骂道，旋即连忙从储物戒指中，有些生疏，又有些熟练地摸出了外敷的灵药……
……
几道流光从身边一闪即逝。
王魃在一片绿海之中落了下来，径直飞到了一排竹屋前。
“王执事！”
“呃，呵呵，是小赵啊……”
“王执事好！”
还未走进竹屋，便有不少灵食部的从事主动向王魃问好。
不光是从事，许多执事对他也颇为客气。
并没有因为王魃的修为低于他们而有所怠慢。
王魃之前还有些不太习惯，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刚进竹屋，便见一群从事们正在各自的灵厨法器前，处理着灵果和灵米。
这是灵食部的日常工作，忙完每月下达的份额要求之后，便可自行安排时间。
灵果和灵米是最常见的灵食原料，品阶不高的情况下，便是炼气修士也可炼制出来，只是速度有点慢而已。
王魃身为执事，自然也有对应的任务要求。
“八百份果浆米粹……看来得提高一些速度了。”
王魃看着摆在他面前的原料，心中暗道。
当然，执事的任务不止这些，同时还需要负责指导其他从事的炼制。
如果有新人到来，还需要教导新人。
不过对于炼制经验丰富，且已经逐渐掌握了灵植类灵食炼制诀窍的王魃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站在灵厨法器前，轻轻以还未被转化的法力将整个灵厨法器微微贯通一遍，旋即将一份灵米灵果全都丢进了偌大的法器中。
又舀了一点处理液。
法力轻轻一转。
一道灵火腾地升起，瞬间覆盖住了灵厨法器。
熟练地将灵火火势以充满了特殊节奏的方式进行快速调整。
很快，只花了半刻钟的时间，王魃面前的灵厨法器里，便隐隐传来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一旁，之前曾经教过王魃炼制灵植类灵食的孔姓修士，却是悄然走到了旁边，看到王魃远比上次要熟稔、老练得多的手法，顿时目露惊容。
在嗅到那阵清香之后，更是不由得惊讶地走到近前。
主动肃容道：
“王执事，我来看看如何？”
王魃点点头。
得到允许的孔执事当即揭开了法器。
原本还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瞬间满溢而出！
孔执事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探指伸入，轻轻以法力一摸，旋即在口中微微一尝。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纯度，十成！”
十成，也就是没有一点杂质。
他不由得看向王魃，忍不住惊叹道：
“王执事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
听到孔执事的夸赞，王魃却也只是面露淡笑：
“哪里，只是之前有些底子而已。”
孔执事轻轻点头，并不意外。
这么老练的手法若是没有底子，那才是奇怪了。
但短短时间内达到这般程度，却也不是有点底子就能做到的。
说到底，这位王执事的确是有本事的人，再加上其背景……
想到这里，孔执事的态度却是越发和善。
王魃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是随意地问道：
“对了孔执事，怎么这里只有灵米、灵果原料的灵食，却没有以灵兽为原料的？这不也是灵食的一种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是轮着来，这个月是果浆米粹，下个月便是灵鱼精粹，再下个月是仙树宝浆，之后是灵螂真粹……不一而足，这都是根据地物殿那边的要求来的。”
孔执事解释道。
王魃恍然，又好奇道：
“那这么说，咱们宗门内却是有很多种类灵食了？”
孔执事对王魃的疑问却是回答得颇有耐心：
“这是自然，御兽部、灵植部和咱们灵食部都有合作，专门研制出适合作为灵食的原料，咱们这里一年忙下来，每月炼制一种都不带重样的……地物殿对灵食也很重视，虽说灵食对高阶修士价值有限，不过炼气、筑基和金丹才是宗门的未来，所以地物殿那里，一直都有诸多对灵食研发的支持和奖励。”
“咱们崔部长你是见过的，他当年在金丹境的时候便研发出了以‘二阶灰水豚’和‘二阶大刀蜚蠊’为原料，却对三阶都有裨益的‘白玉胶’，得以以金丹修为任灵食部副部，名噪一时。”
“白玉胶……灰水豚和大刀蜚蠊竟也能炼制出灵食？”
听到孔执事的话，王魃眼中难掩讶色。
这两种灵兽他自然是知道的。
风马牛不相及的灵兽。
只是让他惊讶的是，他所知道的炼制灵食的方法，只是单纯以一种灵兽为原材料，却没想到竟然还能以两种灵兽进行组合。
这种倒是和炼丹之法神似。
都是以多种灵药、灵材进行组合。
“灵食中，灵兽之间的组合并不简单，大多数情况将两种灵兽混合在一起，都会是互相抵消的结果，甚至还可能有负面的效果，所以基本上鲜少有灵兽能够组合到一起。”
孔执事道：“能从那么多灵兽中找到合适的灵兽进行组合，自然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王执事在灵食方面有很大的天赋，想来日后肯定也能独立研究出来。”
听到孔执事的话，王魃暗暗摇头。
他在灵厨方面的优势，也就是大量操作后带来的熟练和一些技巧而已。
让他将单一灵兽炼制成灵食对他来说难度不大，但是更复杂的，可能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也许以后他有精力了，会去研究，但肯定不是现在。
而孔执事却似是仍然沉浸其中，感叹道：
“若是能摸索出一种新的灵食来，地物殿的奖励可是不小的，听说崔部长当年直接被地物殿赏赐了几万点功勋，一下子攒足了晋升元婴所需要的资源……”
“几万功勋？！”
王魃顿时一个激灵。
姚无敌之前帮他收集到了五行功法，眼下他倒是并不需要功勋，可是王魃可不敢忘记，他所修行的万法一意功，还需要填充其他的功法。
而且关键是，《青帝种神诀》这几种五行功法，和之前在陈国、燕国时看到的那些大路货不同，不光需要炼化大量灵气，每一门功法还需要对应的资源进行辅助修炼。
这让王魃一下子就心动了。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灵鸡精华……”
王魃忍不住心中暗暗思索。
珍鸡乃是陈国附近特产的一种鸡类，昔日东圣宗和另一个宗门九灵宗都有豢养并培育。
而陈国又是大晋的属国，有很大可能，珍鸡这个鸡种在大晋范围内应该也有所保留。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也不太确定。
而除了灵鸡之外，他还炼制了不少灵龟精华。
但除此之外，他所知道的灵食种类，那就真不多了。
“王执事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部长那边借阅一些灵食方面的典籍。”
孔执事看出了王魃对灵食的上心，向王魃卖了个好。
王魃当即感谢一礼。
孔执事旋即笑着离开，巡视其他的从事去了。
王魃站在原地，有心想立刻便去找崔大器问问。
不过他的份额还未完成，当下拾掇一番情绪，将心中的杂念一一摒除，之后将目光落在了面前将近八百份灵米、灵果上。
“一份一份做，却是有些慢了。”
王魃微微沉吟。
计算了一下，旋即从已经由从事处理好的原料中，以法力取出了约莫一百份灵米和灵果，尽数倒入了灵厨法器中。
本来不算小的法器，瞬间被塞得满满。
“王执事，这会不会太多了啊……”
不远处，刚走开的孔执事余光扫过王魃的动作，顿时忍不住吃惊地又掉头走了回来。
倒不是不可以在灵厨法器里一下子放太多的原料，只是一口气放太多的话，对炼制者的要求，不管是法力浑厚程度还是对法力的控制以及炼制的经验，都无疑会很高。
正常而言，一个技艺娴熟的金丹修士一次也就能炼制个五六十份的样子。
水平高的，倒是可以一口气炼制个百来份。
而王魃仅仅只是筑基中期修士，虽说方才的炼制手法堪称是炉火纯青，但一下子炼制将近一百份，失败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虽说炼制灵食存在一定的失败率，上面也允许有一定比例的耗损，但一下子一百份的损耗，还是有些过分了。
只是孔执事的话却是已经慢了，王魃已然将处理液倒入，法器盖上，远比之前要大得多的灵火，瞬间升腾而起，将整个法器包裹住。
“这……”
来迟一步的孔执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魃催动灵火。
而王魃这边升腾的大团灵火以及炽烈的热浪也顿时引来了不少灵食部修士的注意。
王魃自己则是浑不在意，心神完全沉浸在了面前的灵厨法器当中。
炼制一百份果浆米粹原理、手法与炼制一份果浆米粹完全一样。
然而难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王魃虽然心中计算过，也有所预想，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边小心地操控着灵火，细微地进行调整，一边神识沉入法器之中，仔细感受着法器内灵米和灵果的变化，再按照这样的变化，及时进行调整。
时间一点点流逝。
然而让孔执事以及其他渐渐围过来的灵食部修士们惊异的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魃的动作却稳定得简直令人发指。
有修士甚至注意到，极难操控的灵火，在王魃的手中，甚至连火焰的变化都几乎一致。
这充分展现了王魃妙若毫巅的法力控制。
“太稳了！实在是太稳了！”
哪怕孔执事并不看好王魃的这次炼制，可是看着王魃的手法与控制，还是忍不住暗暗喝彩。
这般惊人的控制力，恐怕整个灵食部，也就部长和副部长他们有自信能够稳胜。
“不过……一次性炼制这么多灵米和灵果，可不光是对法力的控制有要求，对法力本身，也是一种考验啊……”
孔执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时此刻，他仍然不太看好这次炼制。
而与此同时，一道浑身散发着酒气的身影懒懒散散走进了竹屋，眼看着许多灵厨法器前都空无一人，醉意朦胧间，气恼道：
“人呢！都不干活了啊！下次都别想喝我的新……咦？”
何酒鬼疑惑地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睛，目光落在了被人群包围住的一口热浪四溢的灵厨法器上。
以他的眼力，瞬间便察觉到这口灵厨法器中的大量灵米、灵果。
“这么多……是哪个执事在磨炼技艺么？”
何酒鬼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目光一转，落在了操控法器的修士身上。
这一看，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是他？姚无敌的弟子！”
何酒鬼顿时面色一沉，差点就要冲上去。
不过他立刻便察觉到了异常。
“这个后生……好惊人的控制力！”
“这手法，真不错！”
何酒鬼略带一丝讶然地看向王魃以及他面前的灵厨法器、灵火。
二阶灵火在他的催发下，不仅极为巧妙地将火力集中在了关键位置，而且其中的法力输出极度稳定，使得法器中的灵米、灵果，缓慢，却均匀地将无用的部分消解，将精华部分一点点聚拢……
尽管恨屋及乌，可是何酒鬼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王魃炼制灵食的手法，的确是超乎他预料的惊艳。
原本还想要冲上去的何酒鬼，顿时停住了脚步。
目光隐隐有些复杂，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王魃的炼制，仍在持续。
没过多久，一位身形有些矮瘦的中年身影飞入竹屋之中。
当先便看到灵厨法器前空了一大片，人群聚集在一起，眉头忍不住皱起：
“怎么又怠工了，肯定是何师弟又带着他们喝……嗯？何师弟？”
却见不远处，身为副部长的何酒鬼，仿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眼神正直勾勾看着一个方向。
中年身影顿时一怔，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便见灵食部不少修士都围在一起的地方，当中一口灵厨法器在火势凶猛的灵火中，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响。
身为灵食部部长，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果浆米粹，这量可不小……要练成了？”
“手法可以啊，这是哪个执事给其他人做演示的么……”
目光微移，他旋即便看到了这口灵厨法器的使用者。
而看到对方的面容，中年身影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错愕。
“是他？姚师兄的弟子……”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再度打量了过去，却发现并不是错觉，对方正那个来灵食部没两天的王魃。
对方之前分切鼋尾雀的精妙手法本就让他赞叹不已，可如今看到这一幕，崔大器还是震惊不已。
如果这一幕是换做老于此道多年的金丹执事来做的话，他还不会那么惊讶，偏偏王魃只是个筑基修士，偏偏他来灵食部，根本也没多久。
“这小子，费师伯还真没有安排错啊，确实在炼制灵食方面太有天赋了！”
“怎么却是被姚师兄给收了呢。”
崔大器心中暗暗感叹。
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气鸣。
王魃飞快地收起了手中的灵火，旋即法力一转，法器微微一震，一股热气轰然窜出。
不过在场都至少是筑基修士，区区水汽，没人会在乎，反倒是纷纷上前，朝着法器看去。
筑基修士一口气炼制出一百份果浆米粹，这样的热闹谁不爱看？
一旁，孔执事面露震撼地看着王魃，他没想到，王魃居然真的炼制成功了。
“筑基境的法力居然够用……难道他有两个丹田不成。”
“不过，光是炼制成功还不算……纯度若是不够，地物殿是不要的。”
孔执事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再次主动走了上去，只是这次却有些紧张：
“王执事，这次还是我来看看如何？”
“有劳孔执事了。”
王魃轻轻地拭去了额头上难得冒出来的一层汗水。
自修行以来，他确实好久没有流过汗了。
然而这一次炼制灵食的确是颇有些辛苦，持续几个时辰的炼制，让他法力已经接近枯竭，神魂也有些乏力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消耗，却让他也得到了难得的锻炼，他感觉自己早就已经停滞的，对法力的控制力，此刻却是隐隐又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进步。
若是能经常这般竭尽全力地消耗，恐怕对他的裨益不小。
孔执事并不知道王魃的感受，他走到法器前，心中难得有些紧张之感。
由于炼制的数量极多，不需要仔细看，便能看到法器里满满的一盆粘稠的果浆状液体。
他轻轻伸出一根手指，以法力包裹，在果浆状液体的表面小小地勾了一点，送入口中。
仔细地品了一番之后，眼中却是不由得闪过一丝叹服。
“九成七！符合地物殿标准！”
地物殿的标准极高，只收九成五以上的果浆米粹。
不符合标准的，除去预留的损耗部分外，都会折算成功勋点，然后从炼制者十年一次的奖励中扣除。
在这样的情况下，灵食部修士们往往也不会刻意报损，而是宁可慢点，也要炼制好。
四周灵食部修士们看到这一幕，除了少数几个技艺极高的执事外，几乎所有人看向王魃的眼中，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钦佩。
区区筑基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是太过夸张了。
夸张到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对王魃便只剩下了仰望。
不远处，何酒鬼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崔大器，顿时身形一僵，僵硬地点头示意后，便连忙离开。
崔大器思索了下，并未露面，而是传音给了王魃，旋即便也跟着离开了竹屋。
正在快速恢复着法力的王魃蓦然听到了崔大器的声音，微微一愣，旋即连忙将这里的事情委托给了比较熟悉的孔执事，自己则是迅速离开了竹屋，往竹屋的二楼走去。
……
竹屋的二楼，便是部长崔大器以及其他几位副部长临时在的地方。
不过如今这里只有崔大器和何酒鬼的屋舍房门开着。
王魃根据崔大器的指示，找到了对方的屋舍，连忙走了进去。
果然，和下面的竹屋一样，外面看似不大，里面却是堪称宽阔。
里面只摆满了十余座书架，书架上或是摆放着玉简，或是摆放着书籍。
中间处，却是有一道中年身影正坐在一座类似太师椅的坐具上，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正是灵食部部长崔大器。
察觉到王魃的到来，崔大器收起了手中的书卷，笑呵呵站起身来。
目露欣慰地看了看王魃：
“你小子，倒是让我很意外啊，我没想到，你这炼制灵食的手艺这般厉害。姚师兄之前让我多教教你，我居然还敢一口答应，孟浪了。”
王魃连忙行礼道：“崔部长谬赞了，我之前便学过一些。”
“私下里不用叫这么生分，叫师叔便好。”
崔大器摆摆手：
“你太谦虚了，你这炼制灵食的本事，整个灵食部也没几个比你强，即便强也强得有限。”
王魃笑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和这里大部分是为了应付差事赚取功勋的修士不同，对曾经的王魃而言，灵厨这门手艺完全是他立身之本，自然是费尽心思地琢磨，又有海量的灵兽供他练习、研究，再加上他几乎只炼制灵鸡和灵龟，可以说是将精力集中于一点，所达到的效果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而且灵厨一道又不像是其他技艺那般太过精深奥妙，王魃这个后来者，完全有可能做到比元婴修士都要纯熟的地步。
当然，元婴修士层次不同，看待世间万物的角度也会有所变化，这也是王魃所无法达到的。
而似乎的确是很欣赏王魃，崔大器这时指了指身后的十几座书架，笑道：
“以你如今的水准，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你所欠缺的，也无非是更多的见识，和灵食之外的知识，这里都是我从万象经库那边借来的，我要定期还回去，你若是无事的话，也可拿去看看，只要记得归还、不外传便好。”
王魃一愣，旋即面露惊喜之色。
连忙道：“多谢师叔。”
受早些年缺少传承和知识的影响，王魃对于知识的渴求几乎是发自骨子里的。
可惜他来到万象宗后，身上并无半点功勋可用，在万象经库里，却是只能垂涎而不得。
这让王魃着实难受。
而崔大器的这些书，倒是可以一解他心头的烦恼。
“没事，可惜你没机会去何师弟那边，他那里私下里也攒了不少灵酒的方子……”
崔大器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之色。
王魃闻言，心中虽觉遗憾，却也有些无奈。
何酒鬼与姚无敌有嫌隙，不把他赶出灵食部已经是看在崔大器的份上了，让他参观灵酒方子，根本不可能。
“行了，不说这个了。”
崔大器正色道：
“我这次喊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劝劝你师父。”
“劝我师父？”
王魃顿时一愣。
“嗯，我也是刚知道，你师父昨晚跑去青木峰、厚土峰……可把灵威子他们几人给欺负坏了，把屈神通……少阴山山主都给惊动了。”
崔大器面露无奈道。
听到这话，王魃的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一身爆炸肌肉的姚无敌，三拳两脚击溃四位元婴修士的画面。
而听到少阴山山主都被惊动，虽然明知道师父安全归来，王魃却还是不由得担心道：
“敢问师叔，师父是怎么脱身的啊？”
“脱身？”
崔大器的反应却是有些古怪：
“他不用脱身啊，要脱身的是灵威子他们。”
王魃再次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王魃一脸担忧的样子，崔大器顿时反应了过来，有些哭笑不得道：
“看来你是误会了……”
“呃，这么说吧，你师父昨晚上跑到青木峰峰顶，对着灵威子头顶撒尿，气得灵威子仗剑杀出，砍了他一剑……少阴山山主来了之后，据说灵威子不得不赔了你师父一万点功勋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厚土峰的胡载熙、火云峰的赤烈泉……也都是这么被你师父给坑了！”
听到崔大器的话，王魃错愕的同时，顿时想到了早上姚无敌回来时，身上穿着的衣袍，恍然的同时，心中动容不已。
“师父他……是为了给我搜集功法。”
“他身上必然是充满了伤口，只是怕我担心，所以才没让我看到……”
这一刻，他的心中，无数滋味涌上心头。
复杂难明。
而崔大器这时也无奈道：
“这就罢了，关键是灵威子他们压根没这个实力击伤你师父……”
“我敢打赌，他肯定是自己给自己弄了几下子，唉，不是我说他，他以前就惯爱用这招，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用这招，你赶紧回去劝劝你师父吧，太丢人了！”
王魃：“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