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有精神病
中午练习室，编舞团的小伙伴们陆陆续续出去吃饭，大家竟不约而同的怀念起jyp的有机餐厅来，李小姐闻声一笑，背靠镜子坐着发呆。海珠本来是要喊她的，看她想什么正出神也没有打扰，跟着编舞团离开了练习室。车先生磨磨蹭蹭拖延着没走，看人都出去了，来到李小姐身边坐下。
“欧巴，我的新歌好听吗？”
“嗯。”
“其实专辑里我还写了一首很喜欢的歌，你想听吗？”
“嗯。”
“傻瓜。”
只要是差不多的事/现在也都能坚持住/就算会痛也没关系/忍住就好了/是为了守护我自己啊/才像这样忍受着/但是在你的眼中/即使那样的我也是善良又闪耀的/包容着所有肮脏又痛苦的事情的我/不让那丑陋的黑色光芒透露出来的我/洁白的绽放着/就像新生出的宝石/但是关于里面/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漂亮啊漂亮/只是美丽啊美丽/只是闪亮啊闪亮/到底有什么好呢/如此的千疮百孔/为什么你/想要翻开我的心/为什么你/硬是要这样乱翻/那样做的话/就能翻开吗/紧闭的心门/好像也会无力的坍塌/
女人只是轻轻地吟唱，连伴奏也没有，但那空灵飘渺的声音、带着低哑的声音却仿佛从大海深处而来的吟唱，带着奇怪的魔力般，他听着一字一句，身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声音把他带向了广袤神秘的大海，说不清什么感觉，又沉沦又心疼。
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场景——夜晚，皎洁的月亮，披上了一层银纱的大海，波浪轻轻拍打，歌声悠然飘荡。那歌声中带着颤抖，像是溺水之人死前无助的挣扎，他死死地盯着李小姐，深邃黑暗的眼如她歌声中的大海般，神秘，深邃。她明明在唱着“你什么都不懂”，给人一种你赶快走开吧的感觉，可是她的表情又分明是在说快来抱紧我吧。
他这一刻心情是激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怕自己成为那个在“乱翻”的打扰她的人。
“好听吗？”
“嗯。”
“你是傻瓜吗？只会‘嗯’。”
车先生：……
“欧巴，我经常会做梦，梦到自己被水淹没，无法呼吸，接近窒息。”李小姐说完这话后，车先生发现她目光变得深沉了许多，跟平日里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大相径庭。
过了好一会儿，李小姐忽地低低说了一句：“车贤胜，我有精神病。”她也不去看车先生脸上是什么表情，继续淡淡道：“我有幻听，发呆的时候我经常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以前有段时间我几乎整晚整晚不睡觉，因为一睡着就会做噩梦。我睡觉也不敢关灯，因为觉得黑暗中有魔鬼，它会抓住我把我拖进深渊，深渊……你知道吗？那里有无穷无尽的孤独和黑暗。明明嘴上说着没关系，其实心里很介意，但还是会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然后自己又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会想发脾气又不知道冲谁发脾气就只好自己跟自己生气，很难受啊，难受得不止一次快要死掉的感觉。”说到这儿，她忽地对车先生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温柔，“不过你放心，那种暴躁妄想并不会攻击别人，你不用感到害怕。”
车先生：……
李小姐朝车先生龇了龇牙，“吓你的，哈哈哈哈……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被吓坏的傻瓜。”
车先生本来当真的，听她这么一闹，想想，脸上那一瞬间的疑云尽退，“小美，你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欧巴会很担心的。”
“略略略……”李小姐伸出舌头跟车先生做了个鬼脸然后站起身来。“走吧，还愣着干嘛，快去吃饭吧，好饿啊！”
加入进食大队，吃完，昌义又张罗着吃雪糕，海珠递给李小姐一个雪糕杯，李小姐舀了一口不是她喜欢的味道，嫌弃的推到一旁。坐在旁边的某人以为李小姐要给他也尝尝，很自然的舀了一口，什么鬼，榴莲味吗？吃了一口就皱紧了眉头。
敏珠见状把她的也递过来，“欧巴，也帮我吃掉吧，这个口味好难吃啊。”
“难吃就扔掉，递给我干嘛。”说完戴好帽子跟着李小姐走了。
敏珠一下气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什么鬼，大型双标现场吗？怎么她的能吃，我的就不行了。想到这，“嘎嘣”心里一声脆响，她坐在原位不动了。
昌义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出声安慰她：“敏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那心思……我都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刚才是有点不懂事了。”
两人结伴回练习室，路过琴房的时候，
“欧巴，你会钢琴吗？”李小姐突然问他。
车先生连忙摇头。
李小姐轻哧一声，“那你路过看到这架钢琴的时候眼睛为什么在发光。”说着，她往里一走，打开灯，坐在椅子上还往里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空出来的钢琴凳，“欧巴，过来。”
车先生瞅了一眼她身边空出来的钢琴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了，我也不会。”
李小姐又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快来。”
下一刻车先生就放弃了挣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好似妥协道：“我真的不会。”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坐到李小姐身边，两人臀挨臀，肩并肩。
李小姐的一只胳膊突然伸到车先生胸怀里，把他的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再从他右胳膊下探了过去。示意他把双手搭在她的双手上。
“来，将十指叠加到我的手指上，我会托着你的手。”
车先生闻言，微微垂眸，按照她说的去做。等到车先生将十指都叠在了李小姐的十指上后，“欧巴，我记得原来允浩哥说你一开始是想当歌手来着。”
“是。”
“为什么？”
“因为想做那个闪耀的存在，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享受那些掌声。”
李小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道：“欧巴，我要动了，跟着我一起感受。”
她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周围像是有水裹着，软软的。
尾随而来的编舞小分队却在门口暗暗卧槽一声。如果不是听到刚才的对话、看到眼前的画面，这句话太特么有歧义了，感觉李小姐在赤裸裸的调戏车先生啊。
我要动了……跟着我一起感受……
不行不行，昌义摸了摸鼻子，听这话感觉鼻血要喷出来了，可是这两个人明明很正经的坐着弹琴来着，肯定是自己太污了！
结果昌义听到后面几句后更想喷鼻血。
“欧巴，我动作是不是太快了？要我稍微慢一点儿吗？”
“不过不是快慢的问题，是我动作起伏太大了，我幅度小点儿，不然你的手老往下滑。”
昌义、贤义、海珠：……
“这样的速度和这样的幅度可以吗？”巧笑嫣然的望着他，问着他，离得那么近，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嗯。”车先生只觉得有点热，殊不知耳朵已经红透了。李小姐心里暗笑，真好玩。
然后门外的小分队就听到了放慢版的新专主打歌，李小姐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移动，指尖按下琴键的时候，盖在她指上的指节均匀的大手指头也跟着往下，跟随她一起感受那跳跃的琴键。
认真弹钢琴的李小姐很迷人，车先生离她这么近，能听到她时快时慢的呼吸声，仿佛已经随着她指尖下的音符穿越进了音符所谱写虚构成的景象中，与里面的声音频率达成了一致。
他心里暗暗的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