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是女……
孙延召的跟踪手段虽说不上多高超,却也曾在枭巢中认真学习过,比起一般人还是要强上不少。
而且这些追踪手段,是经过了夜枭们多年的实践和反复更改,完全可以适应大部分的场景。
其中有几个要领,比如:跟踪时不要孤立于人群之外,要融入人群之中,这样既不会显得突兀,也可以用人群来做掩体。
还有跟踪时要表现得自然,好像若无其事,尤其不要盯着人看,看腿看脚或者时不时地瞥上一眼也就足够。时刻注意对方的脚步变化,来判断对方后续要走的方向。
同时为了防止跟丢,目标转弯时要快步跟上,转弯前一定要往反方向跨步观察,防止对方的埋伏。
之前孙延召能够发觉有人在背后跟踪,就是因为对方长时间盯着看才被察觉出了异样。
从二仙河开始,孙延召就跟在这人身后,来到了幽州府最繁华的凤阳大街上,这条街足有二十步宽,几百步远。街的最北面就是内城康定门,南面则连着外城南宁门。
此时的凤阳大街上人头攒动,许是快到了饭点,街上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大街两侧的铺席不仅没有关门打烊,反而张灯结彩。各大酒楼的合欢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店小二忙里忙外没有闲时,不停向楼里吆喝着。酒菜的香气与胭脂味混合在了一起,这个组合确实十分诱人。
孙延召走在大街的西侧,注视着大街东侧穿着青衣道袍,头戴斗笠的那人。只要那人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那人往前走,他也跟着往前走。反正始终隔着一条街的安全距离,既可以安心观察,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说来这人也奇怪,好像才过了一会就把方才跟丢了的事给忘记了,就这么愉快地逛起街来。沿街铺席少有不进的,一路走走停停,进去逛上一圈,却只看不买,许是囊中羞涩也说不准。
在凤阳大街上逛了快大半个时辰,却也只走了不到百步远,要不是对自己的跟踪手段很自信,还真以为此人大智若愚,发现了自己在故意磨时间。
好在逛街终于结束了,只见此人进了一间糕点店,不大一会工夫,手里提着几个纸包,兴致满满地走了出来,然后在下个十字路口,向东拐出了凤阳大街,走进了一条巷子里去。
才刚出了繁华的凤阳大街,路上的行人瞬间就少了。没了行人,孙延召也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对方察觉。
等对方拐进巷子,他才悄悄来到巷子口,看了一眼墙上的标识,上面写着“铜铃巷”三个字。
“铜铃巷?”孙延召总觉得铜铃巷听的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哪里呢?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此时,巷子里空荡荡的,索性也就没跟进去,眼看着那人拐进了一家院子里。他谨慎地回头看了看,确认周边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慢慢悠悠进了巷子。
这巷子不长,大概也就十来户的人家。
他边走边观察,巷子里的每家宅子起码也是两进或三进的,虽说不上多富庶,但按现代的标准绝对称得上是中产阶级的小康之家。
他也没时间瞎逛,径直来到那间宅子门前,方才那人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左右看了看,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他轻轻推了推大门,大门纹丝不动,显然在里面被锁了,如此也只能用老办法了,侧过头去,此时巷子里一个人都没的。
只见孙延召一个箭步扒上墙沿,撑起身体,翻了进去,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他的脚一着地,就已到了前院,院里青石地砖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可有感觉过于干净了,院子里毫无生活的气息。
他穿过左手边的游廊,眼前屋子是一间厨房。他走进去,见厨房一侧摆着灶台,架子上没有碗筷,角落没有柴火,四周左右同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食物,就连灶台上的大锅也没有丁点使用痕迹,看来这间宅子也并非是居家过日子用的。
随后他又穿过游廊,回到了前院,跨过门槛,进了内院。
内院是宅子主人日常起居之所,分为正房和东西厢房,他扫了一眼,也不知方才那人到底进了哪间厢房,要一间一间的进去找还真……自从上回进了房间看见人彘,要说没有心理阴影那是骗人的。如今对进入未知的房间实在有些抗拒。
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就当他犹豫不决时,突然东厢房亮起了灯,一道人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在窗上。
他冷笑一声,心道这倒是省的我去找,既然如此倒要看看你是何许人也。他借着酒劲,悄悄来到厢房的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心中猜测对方十有八九正在洗漱。
他就要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直冲进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想罢,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一推房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跨步冲了进去,而就在此时,烛光之下一人身上未着寸缕,正用清水冲洗身体,孙延召的推门声也吓了此人一跳。
“啊!”
两人同时惊呼,就这么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好像停止了,两人眼中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谁能想到跟踪自己,眼前未着寸缕的人正是公孙离的小书童明月,且这个明月还是个……女儿身。
明月同时也没想到孙延召会这么突然的出现,然后又想起自己光着身子,脑袋嗡的一下子。
只听孙延召开口道:“明月,你是女……”
话音还未落,只见明月浑身上下涨的通红,脸上的表情由惊愕转为愤怒,瞬间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意。
孙延召一看不妙,尬笑一声,说道:“打扰了,我走错了!”转身就想离开。
可身后的明月快如闪电,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孙延召的身前。
待孙延召反应过来时,已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