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池浑水
龙鳞队员押着王胡和金丝猴以及俘虏的穿山甲成员返回龙鳞基地,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审判和惩处。夏立荷与国安队员也启程返回。风易扬和木连星并没有一同跟夏立荷返回江中省,而是化装成游山玩水的徒步客,根据龙小云的安排,俩人一路南下去木姐告,秦西侯的人在那边接应他俩。
“老弟,媛媛,咱们该去看看颜子玉和红发,然后再去拜访王老爷子了。”贺岩说道,他还是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没有拿着两人的关系开玩笑。
“走,迟早要见的,我们大获全胜。不过我猜测,王老爷子可能情绪不会太好。”他们三个向李部长汇报战斗情况,李部长把王胡的录音让他们听了一下。在龙小云看来,这不算是认罪经过,更像是对西南王的控诉。王胡先是尝到了报仇的快感,在心理上的极大满足感,加上长时间的压抑,导致王胡在经营穿山甲的路上一路狂飙甚至于开始享受那个过程。如果说云南王是西南三省白道的大佬,那么王胡便是不折不扣的黑道王者。他享受着云南王带来的便利,也承受着一个普通下人所遭遇的冷眼与鄙视。多种因素的叠加让他的性格复杂,一面他是一个功勋赫赫的革命者,一面也成了视生命如草芥的杀手头目。促成二者之间联系的恰好是西南王,王胡对西南王要求和希望都很高,希望他成为一个开明的领袖,公正无私的共和国的捍卫者,一个不折不扣的爱国者,一个视民如子的领导,恰好这几点云南王一点都没有做到。当目睹一个革命者变成了斤斤计较的市侩并为名利而蝇营狗苟时,先前的希望变成了痛苦的折磨。管家的角色又让他必须压抑着自己内心,性格扭曲就这样形成了。
当躺在病床上的颜子玉听说王胡是穿山甲的老大时,吃惊地差点从床上跳下来,眼睛瞪大如铜铃,嘴巴倒是紧闭。旁边查房的护士都认为发生了突发病症,三步两下的跳过来施行急救。因为关系没到多深的层次,龙小云三人只是简单的看望了一下,说了些慰问的话,便离开了。贺红发的待遇没有颜子玉那么好,当他哭丧着脸把龙小云一行领到会客室后,在会客室的门关上的瞬间,贺岩爆发了,对着弟弟的胸膛狠狠捶了一拳,捶的他咳嗽了几声,歪歪斜斜的坐进沙发里,贺岩声音抬高了八度,龙小云和李媛媛从没见过他发如此大火。“你个蠢货,脑袋被驴踢了,小哨那个鬼地方在一山间盆地,一看就不可能穿山甲的老巢,你们还卯着劲往里钻,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就在你们两个蠢蛋的指挥下消失了。你还有脸哭,你们死一百次也抵消不了你们的罪孽。你一个国安人员,充什么大头,去做行动指挥?”
“王爷爷安排的,我拒绝了几次,他坚持让你去。”贺红发小声说道。
“一口一个王爷爷,他就是放个屁,你是不是也当成圣旨?三十个家庭,白发苍苍的父母向你要孩子,年轻媳妇问你要丈夫,孩子问你要爸爸,你给的出吗?”贺岩愤怒地擂着桌子,脸上青筋暴露,脸色通红,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李媛媛说道:“贺大哥,您别太激动。事情已经发生了,想着怎么去补救吧。哥,你也说句话。”
龙小云看了贺红发一眼,说道:“本来我是想把他踹到窗户外面去的。贺大哥在我前面,我没法出脚。贺大哥,先坐下,慢慢说。”
“红发哥,我一直没想明白,王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派你跟颜子玉去指挥剿灭穿山甲组织,是为了想让你立功吗?”龙小云问道。“还有,我昨天才知道,安排你去马恒善身边卧底,是他和国安部的双重安排。”
贺红发捂着胸口,说道:“我问过王爷爷,为什么派我去指挥,他说是为了让我建立功勋。去马恒善身边的确是两方面的安排,我的情报会发给国安一份,发给滇云一份。至于为什么让我去,我没想过,也没考虑过。”
“红发哥,你跟王老师的关系,王家同意吗?”李媛媛有些八卦地问道。
贺红发脸红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没有一个人同意。红云妈妈直接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一个落魄的将军后人,没有前途。王爷爷也非常不同意,只是红云坚持要跟我在一起,为此还跟家里闹过几次。后来我去卧底这些年,认为红云已经嫁出去了,没承想她还在等着我。”
李媛媛和龙小云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底不约而同的生出了深深的担忧。王红云是贺红发的爱人,也可能是催命符,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两人从心底想。婚姻还是要门当户对,老祖宗的话虽然有些苛刻,但是道理在明摆着。
“你现在辞掉在滇云的工作,回东南老家去。家里的面粉厂堂哥也干不动了,你回去照料吧。没有钱的话我想办法。”贺岩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贺红发点点头,没有说话。或许辞职是最好的解脱,时间会抚平一切。
贺岩转头又对龙小云说道:“见笑了,我父亲在世时经营的一个小面粉厂,后来出事后家里堂哥帮忙打理,现在他干不动了,想让红发回去照顾。养家糊口的小生意。”
“红发哥要是回去的话,资金周转不开直接找我吧,我从影子门给你拨款过去。”龙小云说道。“这是一个万全的安排,最近王家不太平,管家王胡是穿山甲的大当家。”
龙小云的话不啻炸雷从贺红发的耳畔滚过,炸的他头晕目眩,一时缓不过来,只是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胡子爷爷对我那么好,我不相信。”
贺岩面无表情的把一摞打印稿扔给了贺红发,“自己看,看的时候带着脑子。”
贺红发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才详细的看完,“胡子爷爷虽然承认他是穿山甲的大当家,可是没有供认罪行啊,通篇都是对云南王的抱怨呢。”
“呵呵,能看懂抱怨就不错了,王胡跟了他多年出生入死,两人看起来亲如兄弟,你觉得云南王不知道王胡在做啥?”贺岩严肃的提醒自己的弟弟,但是话点到为止。龙小云和李媛媛对视了一眼,这也是埋藏在他们心中的疑点。
王胡被带走后,王家陷入了混乱中,以前王胡主理家务,收拾的井井有条,现在没有了王胡的调度,一切都乱了套。云南王不胜其烦,他喊上王孟礼,沿着园中的小道,一前一后的缓步前行,
“孟礼,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我是穿山甲的真正老大?”云南王的话题来的突兀,问的刁钻。王孟礼惊愕之余,下意识的给这个问题一个否定答案。
“王胡这一手很漂亮也很毒辣,他承认自己是穿山甲当家人,又没供述他的罪行。通篇是对我的抱怨,好像是我逼他成为穿山甲杀手一般。”云南王说道。
“他供述的过程留下了很多破绽,让外人听起来他是在故意转移焦点。我十分担心,外界认为他是在舍车保帅。”王孟礼说道。
云南王不置可否,缓缓向前走,王孟礼一时弄不清云南王的态度,停顿了一下,又匆匆跟上。云南王看着院墙上盛开的三角梅,愣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来,“仲礼现在什么地方?”
“昨天接到通知,去首都开会去了。”王孟礼如实回答道。
“哦?”云南王似乎对王仲礼的行动有些惊讶,停下脚步问道:“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吗?”
“还能联系上,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王孟礼又问道:“父亲,要给仲礼打电话吗?”
云南王难得的笑了笑,说道:“不用打电话给他了,让他安心的开会吧。高层至少现在还不会怀疑我是幕后主使。不过,我们王家需要大出血了。”
王孟礼没有明白云南王话外之意,不解的看着云南王。“我们手里的股份,像西甘石化、西部矿业等股份,都要交出去了。王胡供述把我描述成吴三桂,这是特别敏感的事情,即使我不做,上面也难免会怀疑,所以还是找个恰当时刻交出为好。没有这些身外之物,你们弟兄俩才能在军界站稳脚,走的远。否则,局面恐怕会跌入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兄弟俩都不是经商的材料,我本想一个经商,一个从政,互相扶持来着,现在这个计划落空了。我活了八十多年,还没有红云一个小丫头看的明白,真是当局者迷啊。”
“父亲,现在就交出去,是不是不太好?”王孟礼心有不甘的说道。
云南王轻轻摇摇头,“现在先准备着,等穿山甲的事情过过风头再说。”
盘绕在王孟礼心中的疑问把他憋的不轻,趁着没人,他轻声问道:“父亲,您究竟是不是穿山甲的大当家的?”
话一出口,王孟礼便做好了迎接云南王暴风骤雨的咆哮的准备,出乎他意料的是,云南王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你猜,或者说你分析一下。”笑容中闪烁着似乎能杀人的光芒。云南王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向前,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中。
贺岩、龙小云和李媛媛三人拜访西南王的时间安排在了下午五点多钟,王家破天荒的在下午五点还没有开饭。双方忽然之间客气的一塌糊涂并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及剿灭穿山甲杀手组织的事情。云南王明显情绪不高,只是嘴上淡淡的夸赞了他们仨是军中后起之秀,将来必竟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材的客套话。他们之间因为横亘了一堵穿山甲组织垒成的墙,彼此都不准备翻越,于是便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云南王破天慌的没有留他们吃饭,就送客。
三个人从王家走出来,面面相觑。他们都觉得自己就像一身黑的乌鸦,给人带来霉运一般。滇云的任务结束了,留下了很多的疑点。龙鳞的下一个目标是沪海,因为计划有变,行动方案也要修改,于是两人便商定暂缓行动,看看形势的进一步发展。
回到江中厚生巷别墅的龙小云心中总是萦绕着一个疑问:谁是穿山甲?
王红云见两人回来,表现的出奇的平静。
“你们俩去滇云了吧。”王红云见两人尴尬的表情,笑了笑说道:“我妈妈都跟我说了。这也是咎由自取。”
“王老师,对不起啊,我们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没有预料到穿山甲会潜藏在王家。因为纪律不允许,我们对您撒了谎,请您原谅。”龙小云诚恳地说道。
“我不原谅你们的是,去了滇云竟然没有带豆腐泡回来。”王红云开心地说道,“听说王胡把老头子狠狠批评了半个小时,那就太过瘾了。当时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龙小云轻轻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有在现场,是国防部李部长亲自过去把人要出来的。后来我听过王胡的口供,我也知道了,老爷子把王老师赶出了王家。”
王红云的表情暗淡下来,默默撸起袖子,左胳膊上面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你们看到了吧,王老头子狠狠的抽了我一鞭子,然后我缝了五针,留下了这道伤疤。只要伤疤不消,我永远都不原谅他。王家的男人都是怂包,见我受伤,我妈跟老头子大吵了一顿,狠狠的咒骂他早死。我爸为此还打了我妈一巴掌,呵呵,后来,老头子把我逐出了王家。事情的起因,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们。我恨透了王家,今生不再回去。”
王家的遭遇让王红云很开心,开心之余又洒了几滴泪。当李媛媛说王胡就是穿山甲的时候,王红云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这个结论疑点很多。”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希望上面借这件事情,整顿一下西南三省的吏治,你看看全国都在飞速发展,唯有西南三省还处于原始社会,官员只知道巴结逢迎,结党营私,完全没有把老百姓的痛苦放在心上,要这样的官员有什么用?”。
王红云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贺红发也是个蠢蛋,不是军事指挥的材料偏去指挥剿匪行动。这不是带着大家去送死吗?他回东南照顾一下家里的面粉厂也很好,好像在马恒善旁边待了几年就是立了大功一样。他一直没明白,调去滇云任职,那不是又落入了老头子的手掌心了吗?”
龙小云的心中沉淀的阴谋论又起来,如果阴谋论成立的话,那么把贺红发送到马恒善身边就与安排贺红发带队剿灭穿山甲是一个性质了,就是盼着贺红发在眼前消失,不再纠缠王红云。如果王老爷子把王红云逐出王家,那么他对王红云的感情一定不好,也就不会过多的关心她的婚事。他现在还不断的把贺红发往火坑里面推,是为了既定的目标在努力吗?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是不是有人逼他这么做的?
“王老师,您跟红发大哥的事情,谁最强烈反对?”龙小云貌似无心地问道。
“我妈,寻死觅活的反对,愁死我了。”王红云情绪比较低落,“看来我们俩还要等等了。”
龙小云心中脑补出一幅画,儿媳妇逼着公公把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推进火坑,太绕了,剧情也太狗血了。
高层对于西南的调整显然是酝酿已久,在收到龙鳞关于穿山甲剿灭行动报告后,调整便开始了。首先是西南西北军区的调整,司令王孟礼调总政治部工作,王仲礼调国防部工作,从东南军区调孙承武中将担任西南军区司令员,调韩老虎中将担任西北军区司令员,两军区政委以下,到师级军官展开军区间的轮调。军区调整完成后,是军分区的调整,成城和吴同因为在军队审计过程中查出经济问题,被依法调查,滇云军区的司令和政委从鲁东军分区调入。黔贵军分区的司令员和政委则与龙江军分区对调,蜀川军分区的司令员与政委则从豫东军分区对调过来。一番轮岗下来后,西南王在军界的影响已经基本上被肃清。
接下来针对政界的调整面临比较困难的局面,政界关系复杂,各种利益网络交织在一起,让首长们决策起来有些投鼠忌器,但是现在看来不整顿不行了,华夏大地上不能再允许出现一个马恒善,要是如此,真是这个国家民族的灾难。
大首长亲自拍板定调,对西南三省吏治进行整顿,重点是滇云省。在行动开始以前,龙小云接受了新的任务,由于王胡新招供中供出了是韦跃彬雇佣穿山甲的杀手杀害洪河帮的洪进强,需要龙鳞特战队配合工作组去滇云开展工作,务必把韦跃彬抓捕归案。
龙小云出发前去跟马友梅告别,马友梅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这次去滇云,务必提防云南王,虽然他帮助过咱们,但是我在他家中,无意看到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大多是云南王和韦跃彬的合影,照片的时间跨度很大,有张照片甚至是韦跃彬年轻时候的照片。从照片上看,两人关系亲密,不像外人传说的那样。”
龙小云答应着,跟马友梅告别。夏龙雀和金汉生把龙小云喊到了夏龙雀的书房,夏龙雀少有的严肃表情,说道:“小云,你这次去滇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龙小云点点头,带上门,坐在两人的对面,安静地听。
金汉生看了一眼夏龙雀,夏龙雀说道:“最近情势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跟你讲清楚会对你的任务有帮助。”
夏龙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三年前,王红云被逐出了王家,无处落脚。她甚至不能在滇云落脚,有几个杀手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当时她左胳膊受伤。你二爷爷受王孟礼请托,把她安顿在实验中学教书,也算是就近保护吧。我们一直没弄明白是谁如此大胆,敢对西南王的孙女下手,后来几次调查,也不了了之。红云只是说她忤逆了西南王的逆鳞,被逐出家门。王孟礼也语焉不详。后来报上登出王家把王红云逐出家门的报道,我们觉得是家事,就没再追查。几次见到西南王时,我们俩也提过让王红云回归王家的事情,西南王含混其词,就是不点头。那时候,我们把西南王视为一个援手和朋友。而现在的信息显示,马恒善死后,马恒善的遗产,包括政治遗产等,西南王都收归自己手下,他的野心不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能活几年呢,折腾什么呢?”
金汉生接着说道:“目前的信息显示,西南王不喜欢王孟礼,王仲礼也不受他待见。那他去运作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者说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西南王放的烟幕弹?”
“王老爷子帮助过我们,真不希望他走上马恒善的道路。”龙小云说道,“如果不为子孙牟利,那就是骨子里面的东西,说明他喜欢攫取的快感和掌控全局的优越。韦跃彬好像很多年前就是王家的座上宾。”
“什么?”夏龙雀和金汉生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妈妈上次从王家看到很多韦跃彬和王老爷子的照片,说明他们以前就过从甚密。从韦跃彬在照片中的神情以及姿态,我妈妈断定韦跃彬与王老爷子交情不一般,更像是亲戚。”龙小云说道。“我已经请木奶奶去调查去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过来。”
“你此行千万小心。”夏龙雀不无担忧地说道。能让一向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夏龙雀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对龙小云此次任务充满了担忧。
“他本来可以做个好人,青史留名,一番折腾下来,弄不好会身败名裂,与人民作对,可以胜得一时,迟早会失败的。”金汉生说道。
龙小云点头答应,他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滇云如同一个开始启动的旋涡,正在加速旋转并开始吞吸周围的一切。消灭一个旋转中的巨大旋涡需要超的能量,甚至需要堵死漩涡眼,漩涡眼在哪俩呢?西南王家?韦跃彬还是其它?龙小云在心中分析着,西南王家显然不想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巨大甚至不受控的境地,他是制造漩涡的力量,却不会把自己置于漩涡之中。韦跃彬的能量太小,不足以掀起风浪。其它势力,又包含哪一些呢?
李媛媛和王红云在龙小云准备出发的时候回来的,李媛媛把担心写满了一脸,低声嘟哝着要跟龙小云一起去执行任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担心归担心,还是要依依不舍的送别。王红云微笑着说道:“小云,我虽然不知道你去执行什么任务,如果是去滇云,请照顾一下我爸爸妈妈,他们是好人。”
龙小云郑重答应下来,坐上等候多时的军车出发了。在滇云,龙鳞队伍已经在滇云城中等着他来汇合。当龙小云一落地滇云,木三清就把调查的信息传给了他:西南王在老家曾经有个最小的妹妹叫王燕辉,嫁给了大理下关的白姓人家,难产早逝,遗留一男孩。后来,这个男孩被一韦姓商人收养并取名韦跃彬。韦跃彬加入老龙鳞后,才与西南王相认,他们的甥舅关系一直保密,王家人并不知晓,在王家对于这段关系都是小姑姑难产去世,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韦跃彬曾经因为追求马元风而与西南王争吵过,两人因此关系不好,起因是马家当时嫌弃韦跃彬的商人家庭出身而不同意两人交往,如同现在的王红云与贺红发一般境遇,韦跃彬请求西南王出面帮忙,被西南王严词拒绝,以至于甥舅关系差点走上破裂。
龙小云收到消息后,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当年龙鳞事件,西南王也牵涉其中,就太可怕了。他彷佛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冰山横亘在他面前,稍有不慎,他驾驶的船便会直接撞上去。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等他与贺岩在滇云宾馆再次相见,距上次详见也不过是两周时间,这两周内滇云发生了一些变化,剿灭穿山甲杀手集团的余波已经褪去,网络上看不到任何评论了,坊间偶尔会有本地商户会跟好奇的游客谈起,也不过是了了数语,彷佛说着是一关于别处发生的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尽管发生地就在自己的旁边。两人刚坐下还没有进一步展开话题,一通电话从总部打来,“西南王被人绑架了,当地警方请求支援。”
“贺大哥,我们这次任务是秘密行动,现在我怎么感觉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龙小云说道:“一定是泄密了。另外,我们的任务和西南王被绑架,是巧合吗?在哪里被绑架,被绑在哪里了,谁干的?西南王被绑架,那他的警卫干什么去了?”
龙小云一连串的问题搞的贺岩哭笑不得,这些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只是得到命令,省厅的颜子玉会跟他们联系。
“贺大哥,回到咱们的秘密行动的问题,应该是我们联系颜子玉,现在颜子玉联系我们,不就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吗?”龙小云还是纠结行动泄密的事情,这意味着龙鳞队员已经不再安全。“贺大哥,命令队员们立刻分散转移,现在的落脚点已经不安全。”
贺岩轻轻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所有队员立刻转移到滇云军分区大院。随后的事态发展让贺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原驻地的招待所,三层小楼一夜之间被大火烧了个精光,据消防部门的调查报告,是电线短路起火,引燃了厨房里面的煤气罐,发生了爆炸。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厨师和服务员等都在起火前都撤离了现场。龙小云与贺岩在颜子玉的陪同下去现场探勘,看着深深的大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龙鳞还住在里面,一夜之间便全军覆灭了。龙小云眯着眼,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看了一眼大坑,便到爆炸现场的外围,他捡起了一个被炸扁的小铁罐,又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块弹片。他把这两样物品装到一个塑料袋里面,转身回来,说道:“贺大哥,这件事情不简单,我捡到了两样东西,需要送到首都检验。”
说着把塑料袋递给贺岩,贺岩接住塑料袋的一霎那,龙小云犹如离弦的箭,冲向前面的一个巷子里,只听的两声惨叫,贺岩和颜子玉还没有反应过来,龙小云便薅着一个人半边头发走了出来。被薅住的人谢顶,只有脑壳周边的头发拱卫着光秃秃的头顶,他一路哼哼幺幺的被薅到了贺岩面前,
“说吧,从我们出发你就跟着我们,为了什么,谁指使的你。”龙小云一把把那人掼倒在地,一脚踩在他的后腰上,冷冷的说道:“如果你胆敢拒绝,我当街踩断你的腰。小爷是有杀人许可证的。”
四面有人围上来,颜子玉转过身对着周围的人,机警地警戒着。贺岩说道:“老弟,这厮带回驻地,交给审讯科吧,保准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龙小云用眼地余光看了看围观地人,静静感知了一下,周围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于是从那人脚上解下鞋带,把他捆了一个结实。审讯科长姜力得到消息后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战士冲了过来,像抬死猪一般把那人抬进车里,那人一路上还哼哼着喊冤,姜力直接在他的后脑勺敲了一下,让他晕乎乎的闭了嘴。
“颜队长,送我们回驻地吧。看看绑匪那边有什么新消息。”贺岩说道。颜子玉答应着,三个人坐车去了驻地。新任滇云军分区司令员武成奎把军区招待所腾了出来,作为龙鳞特战队的办公和休息用。滇云军分区政委付正高更是直接把办公室搬了过来,以便更好的协调开展工作。当看到龙小云手中的物品后,付正高直接命令一个连的战士把爆炸现场封锁起来,任何人没有他的批条不得进入,地方警察也不允许进入。命令完毕后,他才解释道:“贺队长、总教官,罐子是特警用的毒气罐,密闭空间攻坚用的。这块弹片,则新列装不久的定向炸弹,体积小威力大,杀伤力强。颜队长,滇云特警有这种毒气罐吗?”
颜子玉仔细检查了罐体,摇头说道:“我们已经申请列装了,上级没有批准。至于定向炸弹,滇云特警从来没有配发过。”
四个人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这意味着用来对付龙鳞部队的武器,来自军方。具备如此强大的能量的人,地位级别一定非常高或者相关的渠道已经非常完备。
“我这就向上级汇报,请上级核查这件事情。”贺岩说道。贺岩本意是通过付正高向上级汇报,转念一想,付正高的汇报上级是西南军区,中间环节较多,不如他直接向总参汇报简捷明了。付正高理解贺岩的用意,说道:“贺队长汇报最合适。”
龙小云没有过多考虑汇报的事情,负责审讯的姜力汇报说,安排魏三盯梢龙小云三人的是一个叫做杜二的人,现藏在小哨北面山坡的一片柑橘林里面。至于盯梢的目的,他不清楚。魏三就是一个社会闲散人士,有钱就吃喝,无钱时打个零工,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杜二出了三千块一天的价格雇佣的他。
“他跟杜二以前认识吗?”龙小云问姜力。
“认识,就是在牌桌上认识的,没有交情,魏三对杜二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姜力说道。
龙小云点点头,对颜子玉说道:“颜队长,请你帮个忙,找滇云电视台的记者来,拍一下魏三,就说魏三在滇云大酒店附近耍流氓调戏妇女,被警察带走审问。总之是这样一个话题,然后今天晚上六点的都市频道等有关社会新闻的板块播放。”
“总教官,这是为啥?”颜子玉问道。
“布迷魂阵,免得打草惊蛇。”龙小云笑着回答,然后对姜力说道:“你回去把魏三拳打脚踢一顿,揍得他鼻青脸肿,伪造一个社会混混打架斗殴的伤势。但是别做的太专业,找几个功夫一般的战士,或者安排军分区的弟兄下手。”
姜力答应着回去安排去了。龙小云随即安排侦察科使用各种手段对小哨镇及周边的村镇进行了全方位的侦察,动用了空中热成像侦察设备,对茂密的柑橘林内部进行侦察。热成像显示,在小哨东北部的山坳中的一片柑橘林中,有十多人在聚集,四个人在四周担任警戒,还有三条狗。结合空中侦察的画面,龙小云与贺岩找到了抓捕行动的最优设伏地点和方式了。
傍晚六点半,深秋的天已经开始暗淡下来,龙鳞战士们已经进入到设伏地点,负责警戒的三只狗忙着吃食,已经把警戒任务放在了脑后,甚至因为抢食三只狗有那么一段时间咬的不可开交。杜二焦躁的对一个瘦高的黑脸膛说道:“魏三真不靠谱,天都快黑了,人没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
黑脸膛瘦子摇了摇手机,说道:“刚才我看了新闻,魏三因为在滇云大酒店外面耍流氓,被抓进局子去了。摄像也够缺德的,给了魏三面部一个特写,被揍得鼻青脸肿。”
“什么?”杜二对于魏三的遭遇吃了一惊,拍了一下额头说道:“不好,他会不会把我们供出去,我们连夜撤离此地。”
一个留山羊胡的白脸膛说道:“杜二哥,我们现在走了,接应我们的人去哪里找我们?”
杜二白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活命要紧,等着接应的人,我们早晚会成为瓮中之鳖,行动结束了一天一夜了,他们也没跟我们联系过,难不成把我们豁出了?黑子,你出去看看外面的狗怎么没动静了?”
黑脸膛瘦子答应着走出去,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跑回来,“杜哥,不好了,狗全死了。”
杜二脸色大变,从桌子上一把抓起枪,命令道:“喊醒早睡的兄弟,我们快撤。”
十多个歹徒吆喝着从屋里跑出来,柑橘林里面夜色浓烈起来。“快走,出了林子后,大家分散行动,向呈贡方向转移。”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天空中升起了一颗照明弹,柑橘林立刻变得如同白昼。歹徒们被强光照射后眼睛暂时瞎忙了,捂着双眼立在屋子前面。有反应快的转身就要往屋子里面跑,枪声响起来,奔跑的歹徒被撂倒在屋子前面。枪声惊醒了歹徒们,他们纷纷对着黑暗中的柑橘林开枪。与龙鳞战士们比枪法,歹徒们打错了算盘选错了对象,没过几分钟歹徒们便丧失了战斗力,杜二的遭遇更惨,在他举枪射击的时候,两枪从左右方向射来,他的左右胳膊应声断折。有几个歹徒在屋子里面借着石墙的掩护,负隅顽抗。龙小云向身边的火箭筒射击手做了手势,一颗火箭弹喷射着怒火从小窗子射进石头屋子里,伴随着一声巨响后,战斗结束了。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龙鳞的损失,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人员伤亡,龙小云用了牛刀杀鸡,又一次趋近完美的胜利。总共十二人的歹徒小队,七人被击毙,剩下五人,包括杜二和黑子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丧失了战斗力。
“颜队长,有劳地方上的弟兄们善后了,我把这些人带回驻地审讯。”贺岩对颜子玉说道。自从剿灭穿山甲后,颜子玉对龙鳞特战队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从心底认为能替龙鳞战队善后也是莫大荣幸并充满自豪的去做。
从杜二的嘴里,贺岩和龙小云得到了令人吃惊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