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加油，妇科圣手
李东华的挑战失败为龙小云加入二十三班的一系列高风险活动画上句号。由于受到强大舆论压力，副校长陈长滨自顾不暇。李东华老师收敛了往日嚣张跋扈气焰，夹起尾巴开始低调做人，尽管心中对四周一切事物充满怨恨，但是形势比人强，他已经丧失了高傲狂妄的资本，在同学们眼中，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打不败的强者。正义会随着李媛媛、王冲两人退出，自动解散了。省实验中学跆拳道训练队队员们现在士气低落，人心涣散，二十多人没打过一人的败局成了他们迈不过去的坎，当一个恶霸被惩治遭遇跌霸，在别人的眼中就如同一个男人被去了势，与太监无异，跆拳道训练队的男人们，经此一役，变成了一批去了势的男人，雄风不再了。
高一二十三班的前进方向被一双强大有力的手扭转了方向，迈上了正规的发展道路。同学们收敛了顽劣心性，恢复了学生该有的样子，遵守学校纪律、勤奋学习在班里面蔚然成风，二十三班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班级了，值得庆贺。王红云老师的脸上喜色渐露。同学们也开始尝试着与班主任、与任课老师交流，并慢慢地彼此走近。二十三班已不是让老师们闻风丧胆的危险班级了。
由于网络上的发言被很快地压制下去，有人偶尔会聊起来，除了增加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外，并没有引起特别大地风波，汹汹舆情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平复。江中省官场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了和谐的局面。正义会已经彻底地垮掉了。李媛媛又象征性的捐了五百块钱做班费，有点尴尬地对在场的张小杭说道：“以后我可能就是穷光蛋了。”大家认为她是随口一说，笑了笑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龙小云没有过多关注李媛媛的事情，反而为张小杭治疗痛经这件事在患者的反复提及下，成了当下的优先事项。这天回家，他红着脸问道：“夏奶奶，您有时间的时候，能把散花掌法再深入给我讲讲吗？”
夏龙雀好奇地看了一眼龙小云，调侃道：“散花掌法是用来治疗妇科疾病的，虽是掌法，却是以推拿手法为主，具有行气破滞、活血化瘀、消积定痛的功效，对于女士痛经等妇科疑难杂症有显著疗效，怎么忽然想起学这个了，难道你要去开医馆，赚女同学们的钱？”
夏龙雀的一句话让龙小云感觉非常难为情，犹如当时为李媛媛治病的时候点她的胸部一般尴尬。但是转念一想，心底无私天地宽，为了治病救人，也不是什么好难为情的事情，于是坦然说道：“张小杭见我为王冲和李媛媛治病的手法，便嚷嚷着问我知不知道有治疗痛经的方子或者办法。我在马蹄窝的时候私下里学过这套散花掌法，记得上卷说这套掌法可以治疗妇科病，便不假思索跟她说有，终究是我嘴太快了。她现在时不时的就把这事拿出来说上一遍。我回忆了一下，对于这套掌法，有些地方理解的不够透彻，想请您给我深入地讲解一下。”
每天准时过来蹭饭的王红云听说治疗痛经，看龙小云窘迫的样子，差点把喝下去的汤喷出来，强忍着笑又咽回去，大喘了口气调侃道：“小云，告诉老师，是张小杭要求为她治疗，还是她替别人要求的？我可知道二十三班的女生中，痛经的不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龙小妹心中不满王红云调侃龙小云，加之在心底一直看她不顺眼，微微撇了撇嘴，说道：“你是班主任，她们疼痛地坚持不住了，当然会去找你请假啊。可不能随便泄露别人隐私啊。”
王红云卖的关子被龙小妹点破，一时语塞。龙小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虽然你是我老师，但是我不告诉你。”
“让我猜猜。”王红云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托着腮，故作沉思，先是瞟了一眼龙小妹。龙小妹一脸坏笑地看着王红云，还想着为哥哥找回面子，于是借势为王红云下了个圈套，一本正经地问道：“王老师，什么是痛经啊？”
“痛经就是，”王红云并没有意识到龙小妹给她下套，待要解释时，瞥见金汉生就坐在她旁边，于是赶紧打住，避重就轻地转换话题说道：“呃，这个，将来你就会明白的。”话一出口，忽然又意识到如此表达有诅咒的嫌疑，越发窘迫起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马友梅和夏龙雀，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将来你会从书上学到。”
龙小妹看王红云的窘态，心中充满此仇得报的快意，心里得意给哥哥挣回了些面子。于是低下头喝汤。龙小云知道此时自己不便插嘴，也战术性地低下头吸溜吸溜地喝汤。短暂地沉默后，夏龙雀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一向矜持的马友梅也跟着笑起来。旁边的李兰更是笑得不成样子，一直扭着头，生怕把满嘴的馒头喷在饭碗里。
王红云郁闷地看了大家一眼，大口咬了一口馒头，说道：“真是小鬼精灵。”
金汉生没有理会大家的说笑，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夏龙雀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外面凉，穿个厚外套。”
金汉生在外面闷声答应了，出去了。夏龙雀感慨道：“你们来了后，我才越发感觉到家的好处，打打杀杀刀头舔血的日子，总算慢慢熬过去了。我看你二爷，也是越来越喜欢这种生活了。”
马友梅说道：“江湖混久了，总是会疲倦的。”
夏龙雀点了点头，眼角瞥到了龙小云，心中的八卦之火又燃烧起来，小声问道：“你准备给谁治疗？”
龙小云小声把张小杭痛经的事情告诉了夏龙雀，只是省略去了张小杭的名字，于是又引起了王红云的各种猜测，几乎把二十三班女同学的名字点了一遍才罢休。龙小妹回去写作业了，龙小云则没有作业的负担。两个多星期下来，在任课老师有意无意的各种难度地考核轰炸下，他得到了所有任课老师免除作业的许可，后来又发展成为完全的听课自由。
物理老师刘向宗开始不相信龙小云的能力，于是借故召集了物理组的老师，让龙小云做了一次讲课，他随便挑了大学二年级物理让龙小云来讲，内容的深度和广度以及授课的灵活风趣，深深打动了物理组的老师们，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获得了物理课的绝对自由。后来，其它任课老师也效仿刘向宗的做法，给龙小云自由选择上课的权力。唯一例外是英语，他夹杂马蹄窝方言的发音以及七十多分的测验成绩，让王红云老师抓住了把柄，所以英语课他必须上，作业必须高质量完成，自作主张的把张小杭、李媛媛两人安排成了他的专职辅导员。
饭后，夏龙雀先是把散花掌法的操作要领跟龙小云仔细讲了一遍，并逼着王红云做病人，让龙小云练习了一遍才肯罢休，尽管不会痛经，一番治疗下来，王红云对治疗的效果非常满意，身体有说不出的放松，熨帖的舒适感更让她沉迷其中不能自已，嚷嚷着明天让龙小云再给她治疗一遍，权当免费按摩了。
夏龙雀看着王红云惬意的表情，说道：“小云，给你妈妈也用散花掌法推拿试试。”
马友梅起初拒绝，耐不住龙小云兄妹的坚持，答应下来。一番运功下来，马友梅也感觉十分舒爽，折磨她多年的肌肉疼痛症状似乎消失了。
“妈妈，我以后每天给您按摩。”龙小云说道。看着汗流浃背的儿子，马友梅心疼地说道：“隔三岔五的按摩一下就行，每天按摩，我这把骨头也受不了。”
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在一边喝水休息的龙小云，夏龙雀略显突兀的问道：“小云，你对练习功夫怎么看？”
龙小云略加思索，回答道：“除山中贼，也除心中贼。”
王红云因不解而诧异地问道：“不是都说练武是为强身健体，再说，现在战场上都是使用热武器了，练功也没什么更大地作用了吧，像省实验中学以李东华为首的那帮傻货，愣头愣脑地近战很少了吧？”
夏龙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强身健体的是体操，战场，也分地域与级别。高一二十三班是战场，跆拳道训练馆也是战场，战场无所不在，山中贼也无所不在，心中贼更是无所不在。小云总结得很妙，很精辟。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华，被强身健体四个字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一群老太太整齐划一的耍太极拳，其实那是太极操。休息会我给你讲解掌法，用起来太耗费内力，你要提前加强这方面的修炼。”
龙小云恭敬地听着。
别墅地下二层一个宽敞的练功厅里，夏龙雀打开了一张背面穴位图，详细地给龙小云讲述了每个穴位地作用。龙小云花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便记了下来。夏龙雀又取出一本发黄的线装书，封面上赫然印着《散花掌法上卷》六个大字。龙小云在马蹄窝看过这本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到了夏龙雀手中。夏龙雀见他出神，微笑地说道：“你一定看过这个封面，还有一本下卷，在我们马蹄窝祖屋里面。这本书上卷主要讲治疗妇女杂症，下卷是治疗男科疑难杂症。这是我们影子门所有前辈花费无数地心血凝结而成。你说的武术用来擒贼，其实武术也要用来扶弱。病人即是弱者。”
“夏奶奶，祖屋在哪里啊。马蹄窝的书库是吗？”龙小云问道。
“祖屋就在马蹄窝你们居住的院子东边那间不起眼的小东屋。你们现在住的院子，是影子门开山祖师的栖居地，说来话长，影子门起源于南北朝时期，大刺客刘桃枝创立，盛行于隋唐，元末明初开始逐渐走向衰微。明朝英宗正统年间，影子门掌门龙啸天任锦衣卫指挥使，因不满御前太监王振邦大肆揽权，专横跋扈，欺压良善，密谋刺杀之。奈何被人告密，东窗事发，只能远遁江湖。历经曲折之后，才得以在马蹄窝落脚。受此事件牵连，影子门徒众死伤过半，龙啸天杀死王振邦后，想到枉死的门人大众，心灰意冷，从此在马蹄窝隐居下来，不再过问世事，以渔耕樵读为乐，退出世争，一代大侠享寿九十，终得善终。但是影子门从此便从江湖门派中销声匿迹。我的师傅于化及在我们拜师时已经仙逝，我跟你二爷爷都无缘得见，是你爷爷代师收徒，传授我们功夫和安身立命的本事。我师傅，也就是你祖爷爷是位奇人，他擅长奇门遁甲之术，影子门在他那一辈虽说人员扩张很少，但是在武学上面大开大合，局面一新。他研创的内功心法，会使人的感知能力有非常大得提升。在寂静的夜里，甚至能听到花瓣的开合声。到达更高层次后，一个人会完全融入到环境之中，别人无法感知到他存在，他的气场完全被周围环境收纳，就如同一块石头、一块木头一般，个人气息完全成为环境一部分，不再被感知到。可惜我跟你二爷爷都没有达到至高境界。你爷爷达到了至高境界，只是去的太早了，特也不愿意让我们修炼这套心法，说我们慧根不够，容易走火入魔。我们把参透这个境界得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加油啊。你祖师爷为了给山村的邻居治病，精研传统医术，创立了这两套掌法，今天你先演习妇科这一套，等你二爷爷有时间，教你第二套掌法。”
龙小云点头答应，眼前画上的穴位图已经清晰得印在了他的脑袋里面，并且清晰得显示出所在位置，穴位与关节的位置比例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得转化成一个个相对坐标点。这就是龙小云的与众不同之处，普通人记东西，是零散着记忆，先从小处记忆再拼成完整内容。龙小云却是相反，先从大处着手，再记忆细节。在看了第三遍后，龙小云告诉夏龙雀，他已经完全记住了。
夏龙雀又给他完整得演示了一遍掌法，说道：“今天先回去，明天早上五点半到这里来，我们再进一步练习。”龙小云点了点头，默默的把穴位和掌法以及力度又回想了一遍，纠正了几个不清楚的地方，于是回去。夏龙雀本意是通过一夜睡眠，考察一下龙小云的记忆能力，以便安排学习时间。
此间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的练习出乎夏龙雀的意料，经过一夜睡眠，龙小云不但没有忘记昨天晚上所学的，还对这套掌法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散花掌法通过穴位组合，穴位点击力度控制以及点击顺序来治疗病情，针对同一病症的不同发病程度，施加在穴位上的力道也不同。他自信已经掌握了散花掌法，只是需要时间来磨练。夏龙雀从一个小屋里拖出一个假人，假人的上身被以黑色紧身服包裹着，夏龙雀又把假人的数据线接到一台电脑上，打开控制程序，说道：“现在你可以开始练习了，假人的外面敷盖着一套传感装备，你击打穴位和使用的力道，都会传到电脑控制系统里面，先从痛经开始练习。该机器是我们院的跨学科发明，本来是给特种兵进行训练的，我修改了一下设计。”
夏龙雀不无得意地说道，活脱一个小女孩得到了心爱的糖果一般的欣喜与自豪。龙小云的表现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除了几处力道拿捏的稍微轻一些，穴位选择和顺序完全正确，系统给出了九十八分的高分。
接着练习了其它几种妇科病症的掌法，取得了九十六分的平均分。夏龙雀非常满意，高兴地说道：“继续练下去，你很快就成为一个妇科圣手了。”龙小云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不是一个好名头。李兰下来通知吃早餐了，两人才停止训练。
龙小云犹豫了一下，问道：“夏奶奶，我爸爸的事情，现在有进展吗？”
夏龙雀疼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孩子，千万别着急。现在已经明确是马恒善安排的了，但是细节和证据都不充分。高层首长们想着先从外围着手，逐个击破。就像刨一颗大树，先把周围的细根刨断，断了其营养，弱其主干，然后再去砍断主根，大树自然就倒了。目前知道的外围势力，明面上有顾伟国、韦跃彬等人，没有明显暴露出来的，有天龙寺。定然还有其它江湖帮派隐藏其四周，需要先逼着他们现出原形。孩子，要沉住气。对我们来说，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那我能些什么呢？”龙小云问道。
夏龙雀说道：“修炼功夫，如果你现在进阶泰斗，甚至进阶到传奇级别，当那一天来临，我们的胜算是不是更大？”
龙小云点了点头，又问道：“马恒善已经退下来了，为什么不能直接抓起来审问？”
夏龙雀没有直接回答龙小云的问题，继续说道：“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各方势力达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稳定状态。我们现在首要的就是打破这种平衡，让各方都动起来。只所以选择顾伟国为突破口，是因为在江中，你二爷爷已经布好了局。”夏龙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李媛媛那丫头暗中你要多照顾些，他爸爸是我们的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龙小云惊讶地看着夏龙雀，夏龙雀笑了笑，说道：“等条件成熟，我会把这些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现在，我们先上去吃饭。至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两个俗语，一是投鼠忌器，二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马恒善的问题，直接抓捕甚至审判的方式都过于粗暴，会给国家声望和民族感情造成极大伤害，遗留的创伤永远无法抚平。”
龙小云理解夏龙雀所说的话，此时他心中忽然想弄清楚张小杭一家与厚生巷别墅的是否有关系，跟在夏龙雀身后，犹豫再三最后没有开口。默默跟着夏龙雀上去吃早饭，把疑问暂时放在了一边。
为张小杭的治病发生在两周以后，我们留待以后再说。回到顾卫国摔电脑的那天吧，因为网民的推波助澜，顾家父子着实大火了一把，现在他们焦头烂额，想着如何去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