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手世界（17）
左晞出发的时间定在了白悦回门后的第二天。
白悦知道后还特意带了东西给她，两个人在滴翠轩说起了小话。
“以前在家的时候倒不觉得，如今你们都走了，才知道一个人待着有多无聊。”
白悦笑了笑说:“这会子才知道后悔了？晚了！谁叫你当初不珍惜我来着。”
“倒是我的不是了，还有劳你日后多写信说些有趣的事让我打发打发时间罢。”左晞送上了刚做好的奶茶。
白悦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这是什么？还怪好喝的。”
“这可不能白告诉你。”左晞朝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白悦啧了一声，发现自己上当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还真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倒还真听说了一件事。”
左晞推了推她催促道:“快说说。”
“钱家有个丫鬟和宋家的丫鬟是结拜姐妹，牙婆送丫头时，宋家没挑上她，这才让两姐妹分开了。”
“她那姐妹是在宋烆那姨娘院里干活的，听说宋烆快要成亲了，还夜夜留在姨娘那，宋夫人就想过几日找个由头，把她打发到庄上去。”
宋夫人没有纳妾文书，又怕得罪了下一任家主，所以不能对春莺动手，但又觉得她留在这碍眼，索性找个由头把她打发得远远的。
左晞疑惑道:“难道，她不怕宋烆知道了又把人接回来吗？”
“他哪里敢闹大，若不是想要外家的势力，他又怎会同意娶吴家表妹？要接人，至少也得等到吴家女儿嫁过来。到那时候，他还想不想接都还两说呢。”
听她这语气，左晞眨了眨眼:“他对你不好？”
白悦愣了一下，很快就红了脸，没好气地朝她身上打了一下，骂道:“跟你说他呢，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了？我看你呀，就是不想点我的好！”
左晞连忙拉住她，赔了罪:“二姐说这话可是冤枉了我，我这也不是话赶话吗？而且我看他今天回门都跟个冷面神似的，往那一杵，就跟翻版的爹似的。”
白悦啧了一声，说起右相她也的确没有个好评价。若不是郑氏好体面，换个人来，指不定她还怎么受挫磨呢。
毕竟这个爹，向来不管事。
哪怕是左晞这个嫡女，也就是这两年才跟她多说几句话。
“他可比他强多了。”白悦扬了扬下巴，“他也就是在外边看起来这么冷模冷样罢了。”
左晞笑了笑，打趣道:“那里边呢？里边又是什么模样的？”
白悦想起这几晚，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扑过去打她:“你这个不知羞的丫头，想知道里边怎么样，过几年你自个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左晞又想起了宋煜，脸上的笑也淡了许多。
白悦正想问，左晞却提起了白愉的事。
“你还记得去年我生辰，突然回来的事吗？”
白悦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由得正经起来:“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事？”
“你可知，那日我在寺里遇到了刺杀。”左晞压低了声音说。
“刺杀！”白悦回过神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是十三皇子的人。”左晞冷笑了声，“我也是在云霞姐出嫁之前，进了宫才知道的，那位和十三……”
白悦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给皇帝带绿帽子，好大的胆子！
“这件事有多严重，我也就不瞒你了。”左晞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曾听丫鬟说，有人见过惠儿在雨夜里给后门的王生送东西。我便叫人注意他们，后来才发现，白愉一直与人私相授受。可惜我一直没查出来那人是谁，也就没说。”
“后来白愉一直拖着不定亲，我这才告诉了母亲。恰好遇到选秀，就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
白悦又是一惊:“难不成她是为了……才一直拖着？”
“可惜她被皇上选定了，也是阴差阳错。”左晞喝了口茶继续说，“她们进宫前，我曾送了宫花去，她以为我特意膈应她，把那宫花摔了。没想到琪嫔却靠这个进了位。”
“那次我们进宫，她要菜谱不成，想来心里也是恨透了我。”左晞又说，“而我去了寺庙没多久，她便承了宠，就以为是我克了她，让人来刺杀我。”
“如今琪嫔快生了，可她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又看你我二人过得好，她岂肯善罢甘休？”
白悦心中大骇，白愉为什么怀不上孩子她比谁都清楚，若是这件事被查了出来，白愉岂不是要扒了她的皮？
“是，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从前她就是这样，如今手里握了权柄更是不会叫我们好过。”
白悦狠了狠心，冷声道:“可惜，如今我们手里也有她的把柄。她倒是好对付，只是那边……”
朝堂争斗她不懂，但也绝非一点也不知道。毕竟夫人小姐们的交际里，也是有很多门道的。
“那边也不是没有对手，只是要等。”左晞沾了沾杯里的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数字，“会有人想知道这个消息的。”
“那家里……”白悦有些迟疑。
左晞垂下眼，勾了勾嘴角:“二姐比之我如何？”
白悦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味来。
左晞被刺杀，家里尚且忍了下来。若换作自己，岂不是更无动于衷？
她心都凉了一半了，性命攸关的事，难怪连平日里最不愿多事的左晞，如今都变了一个人。
于是她点了点头，从头上取下一支凤穿芍药簪递给左晞:“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绝无二话。”
左晞接了过来又说:“我已经求了圣旨，后天就要走了，你也要多保重。”
白悦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送走了白悦，左晞第二天就带着东西进了宫，没想到在怡春宫见到了皇帝。
孙思琪娇笑着将她迎了进来，好奇道:“听说郡主明天就要出发，嫔妾正可惜呢，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就吃不到这么合口味的菜了。没想到郡主还特意送了来。”
“我也是怕娘娘心里挂念，所以特意走了这一趟。”左晞笑了笑，让巧珠把食盒放到桌上。
皇帝道:“说起来，朕也很久没吃到你做的新菜了。”说完点了点旁边的孙思琪笑道，“你倒是比朕有口福。”
孙思琪依在他身边努了努嘴，委屈道:“嫔妾可不是吃白食的，是妾身拿了花样子换的。”
“哦？”皇帝转头看向左晞好奇道，“最近你又喜欢上花样子了？不喜欢宫花了？”
左晞略红了红脸说:“让皇上见笑了，臣女打小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倒也不拘泥于类别的。”
送完菜出宫的路上，没想到遇到了安宁郡主，她也是刚从皇后宫里出来。
皇后无子，很喜欢她活泼开朗的性子，所以经常叫她进宫玩耍。
左晞朝她点头致意，安宁没有搭理她，不过却在她上马车时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原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也不过是忍气吞声的懦夫。真以为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左晞没搭理她，上了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隔墙有耳，更不用说这宫门口的事，转头就不知进了谁的耳朵里。
她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低级的激将法生气。
毕竟，长公主是三皇子一派的，她可还没忘。
左晞这一走京里也发生了变化，宋烆娶了吴思雅，孙思琪被人下了毒动了胎气，以及白愉怀孕。
白悦在聚会上听到相熟的夫人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回府后遣退了下人后沉着脸看着杏儿：“当初我让你做的事，你可办好了？”
杏儿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不解地问：“夫人说的是哪件事？”
“还能哪件！大姐的事！”白悦急得都火烧眉毛了，顺手打了她一下。
原本知道白愉与人偷情她还庆幸，皇家为了体面会在私下将白愉了断了，即使白家被连累，怎么着也能留一条命。
可要是她怀了孽种，那情况可就不好说了。除非十三皇子当上皇帝，要不然白家难逃一死。
杏儿也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忙解释：“她进宫后，奴婢还问过张石，他说那药刚好前两天就用完了，还想等那事过去了再找机会跟奴婢说呢。”
“那你告诉我，她怎么会怀孕！太医说的还能有假吗？！”白悦气得摔了杯子，钱育林一进屋就听见她发火，还吓了一跳。
“夫人这是遇着什么事了？”他走上前去替她顺了顺气。
白悦不能跟他提这事，只好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杏儿下去了，转过头又问他：“不知郡主现在到了何处，我倒有两件事想同她说。”
钱育林心里奇怪，以前也没发现两姐妹关系好，倒是回门那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关系好像拉近了不少。
“你若有事与她商量，为何不写信托二舅哥捎过去？”
白悦心道，这事怎么能让相府知道，面上却只能说：“二哥向来防人防得紧，我又何必上赶着去求他，让他觉得我居心不良教坏了小妹。”
钱育林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你打听打听。不过，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小秘密？”
白悦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还能有什么小秘密。回门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我时不时讲些京中的八卦给她听。”
“大姐怀孕，这么大件喜事难道不能告诉她？”顿了一下又说，“她与堂姐向来交好，如今琪嫔中毒动了胎气，虽然没有大碍，也还是得跟她说一声。”
他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得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