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改名换姓
左右为难之际,顾语禾只好硬着头皮撒谎:“爸爸妈妈疼我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打我,脸上的巴掌印儿是我自己打的。”
松了一口气的柳慧茹急忙连声附和:“是啊,语禾这丫头懂事,觉得自己犯了错,我跟她爸拦都拦不住啊。”
顾东用手背悄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虚地点头称是。
冷天谕松开紧抓着顾语禾的手臂,转向垂着脑袋的顾语禾问:“你犯了什么错?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你自虐啊?”
顾语禾委屈巴巴地抹起了泪水儿:“我在婚礼上给父母丢脸,让顾家蒙羞,使顾家成为全郸城的笑话……”说到这儿,竟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冷天谕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明明是想要给她出气的,怎么反过来被她给摆了一道儿?
他收起那张倨傲的脸,恹恹道:“真是晦气,回家了。”
冷天谕开着车子绝尘而去,顾语禾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内心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出租车司机很健谈,操着一口亲切又熟悉的方言。
顾语禾问他是哪里人,他说了一个很好听的村庄名字,顾语禾的双眼立马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想家了,好想好想。
她想念养育了自己的那个美丽小村庄,想念自己家那幢破旧却干净舒服的老屋,想念跟奶奶和弟弟一起住在老屋里的温暖时光……
那是一个多么平常的一天啊,可是命运却像一条从天而降的绳索,牢牢地缚住了她的手脚和希望。
她和雯雯有说有笑地在村子附近的工厂里做着手工活儿。雯雯说看她与嘉耀如此恩爱,自己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她轻轻叹息说:“嘉耀哥下学期的学费还差了一大截呢。”
雯雯负愧地垂下头去,说自己手里没钱,帮不了她。
她大大咧咧地笑了开来:“说什么呢!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没有,她哪里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开口去向奶奶要吧?况且,她老人家若是知道自己在偷偷给嘉耀出学费,一定不会同意的。
正忧心着,在市里做保姆的婶婶打来电话,说叔叔在工地上摔伤了,她得赶去医院照顾。可是又不想丢了手头的这份工作,想让她帮忙去顶替几天。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上别人家里去干活儿,总归有些不自在,况且,她之前从来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婶婶看她犹豫不决,便哭着求她:“好孩子,你就当帮帮婶儿,你叔叔这一住院,天晓得要花多少钱哩,我这份工作可是不能丢的呀!”
禁不住婶婶的苦苦哀求,她扭扭捏捏地说:“行是行,就怕人家雇主对我不满意,再给您添乱。”
婶婶说她已经跟雇主一家说好了,让她放宽心。
在一旁偷听的雯雯忍不住凑近手机插话:“行是行,就是不知道干一天能给多少钱?”
婶婶在电话里讪讪地笑:“这样吧,工资咱俩对半儿分。”
叔叔受伤的事儿,她没有告诉奶奶,而是哄骗她说婶婶在城里给她找了个工作。
之后,她又向做工的工厂告了个长假,然后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倒了三趟汽车,到了郸城,来到婶婶的雇主家——顾家。
她模样俊俏,手脚麻利,勤劳能干,又乖巧听话,颇得顾东与柳慧茹的喜欢。
她也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人家,全然不知一只魔爪正在悄无声息地朝她伸来。
她到顾家的第二天,正弯腰拿着抹布蹲在客厅里十分卖力地擦着地板,顾子宁推门回来了。
“哪里来的小美人儿?让爷来好好瞧瞧。”说着,一双滚烫的大手摸上她裸露在外的后脖颈。
她被吓得大喊一声,原地跳起,脑袋撞到了顾子宁的下巴,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嗷嗷直叫唤。
后来,顾子宁总是趁家里没人的时候骚扰她。
有一次,她刚刚洗完澡,在卫生间举着吹风机对着镜子吹湿漉漉的头发。
顾字宁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抱着她一顿乱亲乱摸。
她挣扎不脱,便哭着求他。
可她的求饶却助长了顾子宁体内的兽性,他将她横腰抱起,扔在客厅的沙发上,急不可耐地压了上去。
黏糊糊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脖颈和前胸,让她厌恶至极。
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连大声地哭上两声都是一种奢侈。
千钧一发之际,柳慧茹哼着小曲儿从外面回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在看到沙发上的二人之时,柳慧茹口中欢快的小曲儿戛然而止。
顾子宁从沙发上滚落下来,一边整理凌乱不堪的衣衫一边指着沙发上不知所措的她大骂:“是她!是这个贱人勾引我!她心术不正!”
就这样,她被柳慧茹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瑟缩在街头的墙角,她抱着双膝哭得凄凄惨惨,完了完了,她把婶婶的工作给搞丢了,该如何向她交代呢?
天色渐渐暗了,夜风寒凉,吹得她的一颗心像秋日里坠落的一片枯叶。
没有办法,只好先回家了。实在不行,她将自己做工攒下的钱分给婶婶一些作为赔偿,只是那样,嘉耀的学费又该怎么办呢?
坠着这些沉甸甸的问题,她慢吞吞地走在灯火璀璨的街头。
突然,一只手臂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怯怯回头,看见了一双月牙儿般的笑眼。
她拉住她的手臂说:“走,跟我回家去。”
就这样,她又回到了顾家,将她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就是顾家真正的大小姐顾语禾。
柳慧茹一改将她赶出门时的凶恶,温和慈爱地拉过她的手,说:“在外面受苦了吧?别怕,我们会帮你的。”
她发出一声错愕的疑问。
柳慧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说自己打算收她为义女,以后这些保姆干的活儿再也不用她做了。
突然的转变令她心生不安,她摇摇头想拒绝。
这时婶婶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里面哭哭啼啼,很是无助:
“老天呐,你叔叔的伤还未好,你奶奶又被邻居们送来医院了,医生说是肝癌,得尽快做手术。”
“婶婶,手术费得花多少钱?”她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悲痛颤声问道。
“医生说怎么也得准备个十来万。”
挂断电话,她咬着下嘴唇问柳慧茹:“我要是答应做您的干女儿,您能先借我十万块呢?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如数还给您的。”
柳慧茹欣喜应允:“傻孩子,说什么借不借的,到时给你十万块当零花钱,不用还!”
于是,她从顾家的小保姆摇身一变成为了顾家的千金小姐。
第二天,顾家真正的大小姐便消失不见了,而她则成为了顾语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