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鉴药
三百两金票并不是个小数目，便是柳云生也有些犹豫。
他的武道天赋很高，对炼丹却是一窍不通，对这枚丹药的真假也仍有疑惑。
不过眼下实在太需要这枚丹药了，加之对自己的名气颇为自信，犹豫之后，柳云生一脸正色道：
“我乃凉城柳云生，阁下这枚一品金丹价格虽然很高，但我仍愿意买下，并且还希望以后能与贵宗有更多交易。”
“不过，”他面色一冷道：“我对丹药确实不熟，若药有问题，柳红衣的名号，阁下当有所耳闻。”
这番话，不卑不亢，恩威并施。
那摊主闻听此言，则是微微一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柳氏天才，在下失礼了，公子放心，我就算胆子再大，也绝不敢骗大名鼎鼎的柳红衣的。”
说完，便大方地将装有丹药的玉瓶递了过去。
柳云生傲然一笑，接过玉瓶后从怀里摸出三百两金票。
可他正要将金票递给那摊主，却被刚好走来的楚牧伸手止住。
“这位公子且慢，在下对丹药也有些研究，公子可愿出十两金票让在下替您鉴别一下真伪呢？”楚牧眨了眨眼道。
柳云生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可，但收钱鉴别，那便要负连带责任。”
在他看来，三百两金票都花了，也不差这十两，多个人帮忙鉴别一下，也不是坏事，毕竟他心里也是有一丝忐忑的。
楚牧闻言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那好，”柳云生于是将玉瓶递了过去。
一旁的摊主眼神忽有一丝异色，但一闪而逝。
虽然不情愿，但他知道若此时阻止楚牧，那必会遭到怀疑，到嘴的肥肉就可能泡汤。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很担心，虽然这枚废丹与正宗的一品金丹药效差别极大，只有一些粗浅的疗伤效果，不能增进任何修为。
但与一品金丹色泽几乎一样，只是略微灰白一点点，气味也差异很小，只是硫磺味略微多一点点，若非炼丹行家，断然是无法鉴别出来的。
故而，摊主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还装出一副笑脸道：“尽管鉴别，若是假的，不但丹药免费送你们，我还倒赔你们一百两金票。”
这话一出，柳云生原本略显紧张的表情终于好了许多。
可楚牧闻言却是一笑，“哦？那阁下说话可一定要算数。”
说完，便将丹药从瓷瓶中取出，细细看过后，微笑道：
“若我以色泽和气味不符为由，说这是一枚废丹，阁下定然不会承认，故而，在下建议柳公子立即服下丹药以辨真伪，众所周知，一品金丹服药后半炷香的时间内，便会释放大量灵气，而废丹则无此效果。”
想起当日李烈风服用二品金丹后修为暴增的情形，柳云生连连点头。
实际上，正是看到了那日的情形，他才想方设法四处寻找金丹的。
只可惜柳家人脉和财力有限，没法搞到金丹，无奈之下，只得来黑市碰运气。
原本，他对楚牧是否有能力鉴别丹药还心存怀疑，如今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豁然。
其实以柳云生的才智，这法子不可能没想到。
只是一来，这样说等于明摆着怀疑对方，好不容易能结识药王宗的人，他实在不愿意一上来就把关系弄僵。
二来，他对自己的名气十分自信，认为没人敢在凉城欺骗他柳红衣。
故而，没有说出现场试药的话。
此刻，楚牧说出了他想说又不好说的话，柳云生心中不止豁然，甚至还怀有感激，心道这十两金票花的还真值。
可那摊主闻言却是连连摇头：“这不行，若你二人串通一气，有药效也说无效，在下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吧？再者，信任是买卖的基础，二位既然心有怀疑，那这笔生意还是不做的好。”
说完，便要来取楚牧手中的丹药。
楚牧却是连退两步，冷笑道：“阁下的话也不无道理，不如这样，咱们一起去胡同尽头找这市坊的主人，请他们来鉴别真伪，费用由在下承担，这总可以了吧？”
此言一出，摊主顿时有些慌了。
这样的提议根本找不出理由拒绝，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柳云生不傻，自然啥都明白了，心里顿时又气又怒。
若非有伤，黑市又不允许斗殴，以他的脾气，早已向对方出手。
摊主也看出了柳云生的愤怒，虽然未必真的惧怕柳家，但此刻对方是两人，加之黑市主人也讨厌弄虚作假，一旦事情闹大，定然难以收场。
想了想后，只得低声道：“罢了，今日运气差，遇到丹药高手，在下认栽，这确实是枚废丹，若二位不声张，我赔二位一百两金票就是了，还望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
虽然有些肉疼，但这家伙也知道，不赔钱财，这事儿对方是不可能罢休的，若闹到黑市主人那里，损失还会更大。
楚牧闻言眯眼道：“所以你承认这是枚废丹了？”
摊主连忙拱手行礼，连看楚牧的眼神都满是惊愕，“承认了，承认了，想不到凉城这种世俗之地，竟也有您这样的丹药高手，是在下眼拙了，实在是抱歉！”
一旁的柳云生也是心中暗叹，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竟对丹药如此精通，着实令人惊讶，也不知是何来历。
所谓穷寇莫逼，对方既已认错，又答应赔偿，楚牧也无意继续深究。
柳云生虽然气恼，但伤势未愈，加之对楚牧心存感激，见楚牧有意大事化小，也只得忍住怒气，勉强接受。
那摊主倒也精明，将一百两金票递给楚牧后，赶紧收拾起摊子就溜了，连废丹也没敢索要。
身为一名老骗子，他当然明白，此地不可久留，日后怕也要尽量少来。
那人离去后，楚牧将一百两金票递给柳云生，但柳云生却摆了摆手。
“若非阁下相助，我今日怕是要被坑惨了，这一百两金票本就是阁下应得的，千万不要这般客气了。”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十两金票递过来道：“这十两鉴定费，也请一并收下。”
楚牧这回不再推辞，将十两金票接了过来。
那一百两金票本是赔给柳云生的，推辞一下是应该的。
这十两鉴定费确实是自己应得的，自然不需要客套。
见楚牧爽快地收了金票，柳云生倒是面色一喜。
他不喜欢欠人情，宁愿欠钱，也不欠情。
经此一事，两人也有了基本的信任，干脆结伴逛起了黑市。
一路上柳云生也请教了许多问题，比如怎样确定丹药的真假，一品金丹的大致价格，服药有哪些注意事项等等。
楚牧也一一耐心解答，这让柳云生心中感激之情更甚，总觉亏欠了楚牧，以至于在楚牧购买一味药材时，抢着帮楚牧付了钱。
楚牧也是心中愉快，本来只是想路见不平，帮个小忙，没想却挣了这么多意外之财。
恩，这柳云生人不错，值得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