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福是祸？
呦呦鹿鸣，空灵仙倾。
李平阳刚刚吃过鱼肉，盘膝休息，突然听到这能洗涤心灵却又让她莫名害怕的叫声，顿时一惊。
随之便是一喜，有生物就是有食物，立时起身来到暗河边。
刚刚站定，哗啦一声，古尘就从暗河中纵身而出。
“这是什么声音？”李平阳问。
古尘咧嘴一笑：“鱼肉。”
他逃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些小妖鱼的速度远远不如他，又能确保憋气时间足够，就放慢了速度。
在确定安全的前提下，这就不是小妖鱼，而是他们的食物，他可不能跑的太快，让这些小妖鱼放弃折返。
他是一路勾引着小妖鱼回来的。
“鱼肉？”
李平阳不明所以，扭头看了一眼古尘留给她的那些鱼肉，秀眉微蹙。这么好听又诡异的叫声，是这种丑八怪发出的？
她不能接受。
古尘也顺着李平阳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之前留下的鱼肉。发现李平阳和他一样，都是只吃了一斤，没有多吃。
可见这位公主殿下，也是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的。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他们即将拥有足够的食物。
一条条小妖鱼从暗河中飞出，然后被古尘和李平阳一掌掌制作成最鲜美的鱼肉。
看着地上落下的小妖鱼越来越多，李平阳的嘴角也越来越上扬。
即便暗河里没有出口，有这些小妖鱼，也足够支撑他们向上打洞，离开这里了。
可是小妖鱼的数量，却有些多。
他们已经杀了一百多条，可暗河里却还是不断飞出一条又一条的小妖鱼，似乎他们陷入了无尽击杀小妖鱼的轮回之中。
“这样下去，咱们倒是不会被饿死，但会被累死。”
李平阳嘴角的笑意再也没有，皱眉说道。
更是在这一刻，展现出王者的果决，接着道：“咱俩轮流来，你先去休息，我挡着。”
古尘一愣，看了一眼比他高出一阶的李平阳，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些担当的。
而且看样子的确也能撑住，便也不客气，眼下也不是客气的时候，闪身后退，盘膝坐下恢复。
李平阳则挡在古尘身前，不断击杀飞出暗河的小妖鱼。
大概一刻钟后，小妖鱼的数量并未减少，反而在增加。
“啊~！”
一声娇喘，李平阳不慎被一条小妖鱼咬了一口小腹。
瞬间，其他小妖鱼飞扑而上，就要如蝗虫一般，将李平阳活活啃成白骨。
呼~！
一道巨掌虚影，从李平阳身侧划过，砰的一声，将扑上来的十几条小妖鱼轰杀。
古尘闪身挡在李平阳身前，左右腾挪，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招招必杀。
他就像是一只酒醉的蝴蝶，在小妖鱼中翩翩起舞。
每次出手都精准的捏在小妖鱼的脑门上，随之内劲吐出，将脑浆震碎。
用最轻松的代价，必杀一只只小妖鱼，就像是一场美丽的杀戮。
李平阳瞳孔震动，他不只是惊讶古尘展现出来的实力，更震惊古尘的态度。
举手投足间，每一次闪动，都能带走一条生命，可古尘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澜。
就像是一个最冷血，最专业的杀手。
恍惚间，李平阳有种错觉，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同龄人，而是一个经历过千万场战斗，姿势丰富，经验老道的老妖怪。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前进，后退，都毫无破绽。
她甚至有种感觉，若是生死战斗，她在古尘的手里，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其蹂躏。
甚至撑不过一个回合。
“愣着做什么？我也撑不了太久。”
古尘抽空喊了一声。
李平阳这才恍然回神，低头看了一眼下面，虽然只是破了皮，但也流血了。
连忙捂住小腹，转身去疗伤，恢复。
等会儿再换古尘休息。
古尘很疑惑，他和李平阳已经杀了将近五百条小妖鱼了，却还是源源不断，之前他看到的可没有这么多。
可不管怎么样，如今他也只能不断的杀戮，不敢停下。
随着时间流逝。
岸边已经堆满了小妖鱼的尸体。
李平阳却没有要替换古尘的意思，而古尘也没有让她来。
“有一千只了吧。”
李平阳已经有些麻木。
随着她话音落下，古尘也停了下来。
暗河里也不再有小妖鱼跃出。
“呼~！”疲惫的古尘喘了口气：“我歇会儿，别放松。”
可他刚要转身，就察觉到不对劲。
李平阳也是身体一紧。
他们俩同时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妖气。
紧接着便看到水面如烧开了一般，翻腾不休，溢出水来，打湿了要去休息的古尘。
冰凉的河水也让疲惫的古尘，精神一震。
“呦~！”
一声满是怒火的鹿鸣响起，一条三米长的庞大妖鱼跃出水面。
正是那只五阶的大妖鱼，居然也追来了。
古尘想不明白它是怎么来到这里，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拼命吧。”
李平阳第一反应就是逃，古尘出声提醒，李平阳也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法家，刑之刃！”
李平阳知道古尘此时是强弩之末，主动上前，发出她最强的招式之一。
希望能给古尘一些喘息的时间。
轰的一声。
李平阳的最强招式之一，一米长的法家刀劲，在大妖鱼身上炸开，却只是留下了一道血痕而已。
居然如此皮糙肉厚？
古尘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些八九阶的小妖鱼，防御力就堪比六七阶的普通妖兽，这只五阶的，防御力只会更恐怖。
事实也的确如此。
单是这防御，他和李平阳，就打不过。
“呦！”
大妖鱼张开大嘴，一团玄妙光球自它口中形成，吐向李平阳。
速度之快，转瞬就来到了李平阳面前。
感受到光球发出的强大威能，李平阳小脸煞白，居然不知闪避。
古尘暗骂一声，却也只能出手相救。
李平阳若是死了，先不说他会不会被玉国追杀，他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只大妖鱼。
情急之下，一掌拍出，将李平阳拍飞出去。
才堪堪救下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
“杀了它那么多子孙，这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分神。”
古尘即便已经疲惫不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能指望李平阳了。
纵身而上，打算近战。
找机会攻击它的薄弱之处，比如眼睛之类的。
旋转，跳跃，来到大妖鱼面前。
大妖鱼体型虽大，但却十分灵活，战斗经验显然也十分丰富，在古尘靠近它的瞬间，它的左前爪就已经抬起，抓向古尘的脑袋。
想要抓碎古尘的脑袋。
果然，看到这么多小妖鱼的尸体，已经彻底激怒了它，势必要用最残暴的方式杀了古尘和李平阳，为它的这些子孙报仇。
古尘面对这必杀一击，并未闪避，左手轻挥，居然主动迎上大妖鱼势大力沉的左爪攻击。
嗡~！
小手和巨爪接触的一瞬间，一道奇异威能荡开。
肉眼可见大妖鱼拍出的左爪，速度骤降，古尘却并不好受，脸色瞬间惨白。
但也只能硬撑，顺手一带，将大妖鱼左爪借力带向一旁，他则借力跃起，准备给大妖鱼灯泡一样的左眼，来上一脚。
大妖鱼表情似人，居然露出惊讶之色，看到古尘攻击他的左眼，也不闪避。
古尘却突然心里一紧，浑身大震。
想都不想，直接放弃攻击，翻身后退。
刺啦一声。
古尘后背的衣服被抓成碎布条。
这大妖鱼居然以攻为守，在古尘打算攻击他左眼的同时，挥出右爪。
若不是古尘反应够快，伤不到大妖鱼的眼睛不说，他也得当场殒命。
翻身落地，古尘苦笑连连，对刚刚回过神的李平阳道。
“咱们俩这次怕真是凶多吉少了，这只大妖鱼，已经悟道，灵智不输你我。”
刚才的交手，古尘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五阶妖兽，而是举手投足都有道理可循的变态。
“啊？”
李平阳震惊，也才发现大妖鱼散发出来的，不单单是妖气，更有一种难言的奥妙。
“都得死！”
大妖鱼果然口吐人言，双眸爆发出来的神光，分明也是灵动无比。
正如古尘所言，此妖，灵智已不输人类。
声音震动，更是有种震动人心神的威能，已是一种道法神通。
大妖鱼如人一般站立，趁着古尘被它一吼，神魂不稳之际，身影闪动，快速逼近。
同时左爪如长矛一般，直刺古尘的心脏。
“小心！”
李平阳出声提醒。
古尘却早已闪避开，他的神魂可没那么脆弱。
“提醒什么，直接出手就是。”
同时也不忘教育李平阳，在危机时刻，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他好为人师，而是此时他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帮手，而不是一个好心的帮手。
若是他能对付得了大妖鱼，他才懒得管李平阳这个衣食无忧的公主会不会打架呢。
李平阳微微皱眉，有些生气，但精于心计的她，也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
“儒家，不言。”
这是儒家的一种禁制术。
被李平阳使出来，颇有些道行。
丝丝缕缕的道蕴，如神链一般将大妖鱼捆住。
古尘不由一愣，李平阳这丫头居然是儒法双修。
随之却也是一喜，飞身跃起，一道金光在指尖凝聚，屈指轻弹，趁着大妖鱼被李平阳儒家禁制术困住，配合李平阳，再次攻击大妖鱼的左眼。
“卑鄙！”
大妖鱼怒吼，再次施展出神魂攻击，同时大嘴一张，居然生吞了古尘的金光攻击。
更是周身气息鼓荡，生生挣脱了李平阳的儒家禁制术‘不言’。
随后跨步向前，如仙鹤踏云，竟是自然飘逸，直奔古尘而去。它也看出来了。
虽说李平阳是六阶，古尘是七阶，但古尘的威胁明显要比李平阳大的多。
只要杀了古尘，那李平阳就是一盘菜。
只见它一爪拍出，掌中水纹回荡，瞬间将古尘笼罩在内。
如临沼泽。
古尘尝试挣脱，却发现他在这水纹中，居然有种有力使不上来，缠缠又绵绵的感觉，让他看上去，像是在泥潭中打拳，身形被阻力生生放慢了数倍。
大妖鱼在水纹中却是如鱼得水，行动自如。
古尘眼睁睁看着大妖鱼伸出利爪，捏住他的脑袋，想要格挡，可胳膊抬起来的速度比老奶奶还慢，刚抬起来一半，脑袋就被抓住了。
李平阳眼看着古尘就要被大妖鱼活活捏碎脑袋，大急。
她也很清楚，如果古尘死了，那下一个就是她。
更是听话，没有提醒，抬手再次施展‘法家，刑之刃’，攻击大妖鱼的胳膊，想要打偏大妖鱼，救下古尘。
可她的法家刀劲刚进入水纹中，就像是小姑娘突然变成了老太太，也是速度骤减。
“啊~~！”
古尘被捏的青筋暴起，眼珠外突，感觉下一秒脑袋就会被捏碎，痛苦大喊。
“你奶奶的，道基，燃！”
没法子，古尘只能再次燃烧道基，用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嗡。
道基融入周身，将大妖鱼震退，同时也震碎了水纹。
古尘右手抬起，对着大妖鱼缓缓轻抚，犹如抚摸爱妻。
一缕淡红色的丝线从古尘指尖飘逸而出。
相比他上次使出的，这次的红纱，应该叫红丝线，准确的说，是红丝线虚影。
连一条线都算不上，就是一道虚影。
更是相比他之前力战八大仙皇施展出来的红纱，可谓天壤之别。
即便如此，在大妖鱼眼中，却是覆盖了整个天地。
散发的威能，也让他战栗，发自灵魂的战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缕红纱虚影，压向他。
砰！
红纱虚影如万古倾倒一般，将大妖鱼瞬间压成了一团血雾，爆散开来。
李平阳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一个七阶的家伙，居然能一招秒了五阶的大妖，而且是防御力变态，已然悟道的大妖。
若非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难道老祖让他成为国士，就是因为这个吗？
若是如此，倒是不为过。七阶就这么强了，若是三阶，或者二阶呢？岂不天下无敌？
“噗~！”
古尘却是一口老血喷出，昏迷了过去。
李平阳并不知道古尘为了这一击付出了多么惨烈的代价。他那本就只有一半的道基，此时，只剩下两成了。
虽然不会死，但也重伤垂危，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