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兔子等我！
一直以来陆望舒都是一个人生活，便是后来他将何有忧顺手捡了回来，两人也交流甚少。
说句难听点的，他今日与何有忧说得话都要比此前几月说得多。
所以面对这样一惊一乍的何有忧，陆望舒实在不习惯。
他顺着何有忧的视线望去，才见一朵灵芝独树一帜地立于一片枯叶中。
“灵芝诶……”何有忧激动上前，搓着手道，“还是一朵药用价值极高的灵芝，发财了发财了！！”
“怎么说？”陆望舒见何有忧小财迷的样子，神色不解，“这灵芝怕是还没几年。”
“非也非也，灵芝可不是年限越长越好……”
在世人眼里，或许年限越长灵芝的药用价值就越高，可在何有忧的眼中却不尽然。
通过现代先进的技术表明，灵芝若成熟后未来得及采摘，药用价值就会越小，别说是千年灵芝了，就是十年灵芝或许都已失去了它的价值。
“是吗？”陆望舒半信半疑，心里充分怀疑何有忧这是在忽悠他。
“你看……如此浅灰色的是好的，若是深黑色的，便是长过了。”何有忧解释，说着她已将灵芝摘下，冲陆望舒炫耀，“所以人啊，平日就该多做好事儿，你看这就是我救你的福报。”她将灵芝小心地放入身后的背篓里。
陆望舒探着身子往里头扫了一眼，才见里头搁置着各种的草药。
甚至还有一根人参。
察觉到陆望舒的眼神，何有忧解释：“哦……这些都是我方才采的，一部分是给孙叔治疗咳疾的，还有一部分是平日虽常见却也时常能用上的。”
她既然作为大夫，手边没有药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你来莽山就是为了这些？”陆望舒指着草药道。
何有忧点头，“那是自然，我总不能一辈子吸你的血生活吧。”
“那人参也是你采的？”
“嗯……”何有忧仰着头沾沾自喜，“我运道好吧？我也没想到竟能叫我撞上这个，只不过……这人参的年头还不长，怕也是卖不了几个银子。”
要早知道能碰上这灵芝，她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人参给采了。
人参与灵芝相反，它可是年限越长药效就越好。
“你当真是何有忧？”络腮胡下，陆望舒那双深邃的眼中飞掠过一抹怀疑。
何有忧在与陆望舒对上眼的那刻，飞快将目光撇开，她笑着往山下走，“那是自然，我不是何有忧，难不成还能是别人？”说着她又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陆望舒不要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世上大概也没几个长得如我这般天生丽质貌美如花的吧？”
见何有忧如记忆里那般臭美，陆望舒这才把怀疑的小心思稍稍收回几分。
“说起来，也要感谢刘寡妇，若不是她我怕是还要继续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何有忧为自己的改变寻了个借口。
—
许是因收获颇丰，下山时，何有忧哼了一路的小曲。
陆望舒见她如此，始终紧锁的眉也难得的舒展了不少。
“你先回家，我去趟孙叔那。”陆望舒提着麻布袋就要走。
何有忧见状忙不迭上前，“那啥，你……你是要用这些野味去替我向孙叔赔罪吗？”
陆望舒：“……”
“其实不用的嘛……”何有忧上前抓住了那麻布袋，万分不舍地与他商议，“我们大可以把这些野味自留。”
陆望舒闻言，方才还轻松的脸色瞬时凝上了一层寒霜，他面无表情地拂开了何有忧的手，径直往孙叔家的方向走去。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哎？！陆望舒，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何有忧察觉到陆望舒情绪的变化忙跟上解释，“你忘了我方才采了灵芝吗？我打算回头就去镇上将它卖了，等有了银子，难不成咱们还会愁没银子还孙叔吗？方才我也去看了孙叔，草药我也寻着了，有我在孙叔的咳疾根本不是问题。”何有忧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更何况，那是我猪油蒙了心闯下的祸，没道理要你代替我赔罪，是吧。”
陆望舒：“……”
“陆望舒，我都救你两回了，你不会还不信我会医术吧？”何有忧死拽着麻布袋不放。
陆望舒拂开她的手，径直迈开步子继续往前。
何有忧见状匆忙跟上，正欲开口，却见陆望舒已调转了方向。她方才还板着的脸瞬时重见笑颜，迈着小碎步她‘哒哒哒——’地跟了上去。
小兔几~~等等我啊。
等我来吃你。
—
夜幕降临。
深秋的夜比白日更冷了。
陆家虽不过是一陋室，但在何有忧迈进屋子的那一刻，却找到了莫名的归属感。
这是她穿越来异世的第一个夜。
不用在外面挨饿受冻，真好。
陆望舒已将屋子里的碳火堆点燃，不等他招呼，何有忧就自己搬了小凳凑上去烤火。
“陆望舒，咱们……待会儿是不是吃烤兔子啊？”说话时，何有忧的眼睛亮亮的。
陆望舒动了动喉结，没回答她的话，只径直起身往屋外去了。
烤着暖暖的火，忙碌了一天的何有忧只觉得疲惫感渐渐上来。没等到陆望舒折回来，便已沉沉地睡去。
后来，她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睡意朦胧间，何有忧见陆望舒坐在碳火堆前，手握一根竹签。
她从稻草堆上起身，“我怎么睡着了？”
“嗯……”陆望舒低吟一声，“我喊了你好久……”
言外之意是她睡得太死咯？何有忧绕了绕头皮，她盯看着陆望舒手里的烤兔子肉，带着笑缓缓靠近。
“明儿一早，得去一趟镇上。”
“好呀，我同你一起，我得把那灵芝卖了换银子。”何有忧小声嘀咕，她盯着滋滋冒油的兔子，肚子不争气地开始抗-议。
“对了？你去镇上做什么？”何有忧偏头，难不成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还是说怕她去镇上干坏事儿？
陆望舒：“去卖野味。”
“什么？！”何有忧激动地站了起来，“卖野味？？卖什么野味？不是说不卖了吗？”
“不卖？”陆望舒疑惑，“且不说那些没死的，就是那些死了的，也不能久放，与其最后丢了倒不如去换几个铜板。”
“几个铜板！那也太不值钱了……”还不如进了她肚子让她饱餐一顿，何有忧激动，“死了的怎么了？我能让它放一整个冬天不臭你信不信？”
话到这儿，何有忧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紧接着道：“你作为猎户应当清楚，入冬后这山上的猎物都冬眠了，到时候你便是想去狩猎，怕是也没什么收获了。但如若你能按着我给你的法子把这肉存下来，那冬天的粮食咱们就有了。”
陆望舒闻言沉默了。
何有忧知道，他这是心动了。
陆望舒除了打猎就没有其他获取食物的途径，这猎物又不比家养的鸡鸭能够圈得住。便是真圈住了，时间一长也要瘦一圈。等到了冬日不说是给人当食物了，只怕还不等宰杀，它们自个儿就先饿死了。
何有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考虑一下吧。”说着她凑上前，吸了吸鼻子“烤兔子……可以吃了吗？”
陆望舒将烤好的肉递给何有忧，他自己则起身往屋外走去。
“你……不吃吗？”何有忧晃了晃手中的烤肉。
陆望舒摇头，“还有剩下的红薯。”
何有忧看着手中的烤肉，心里突然有种罪恶感。自己吃肉，却让陆望舒一个病人吃红薯，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何有忧却还是没忍住，一口咬在了烤肉上。
“陆望舒，我竟不知你的厨艺这样好？”陆望舒回来时，何有忧已吃得满嘴流油，她一边嚼一边夸赞。
这烤肉简直堪比前世专业烤肉店里的烤肉啊。
外酥里嫩，肥而不腻，保留了兔子原有的香味，而用碳火去除了那股子残留的兔腥味，吃了一口后何有忧便有些停不住口。
方才她还有些担心来了这古代后，会吃不到好吃的，现在她心里完全没了这个想法。
就这烤肉的手艺，她都能吃上几个月不厌。
她扒拉下一只兔腿递给陆望舒，“来……总不能我自己吃好吃的，给你。”
何有忧的动作让陆望舒有些诧异。
见何有忧吃得满嘴油喽喽，陆望舒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突然升起一股子淡淡的暖意。
他伸手将烤肉推了回去，“你吃吧，我身上有伤，吃不得这些油腻的东西。”
何有忧闻言，心想也是这个道理。
“方才你说有法子将肉存过冬，不知……是何法子？”
“这个简单！”何有忧咽下嘴里的肉，大手一挥，“将它们统统做成腊肉！兔子就是腊兔，野鸡就是腊鸡，方法统统一样！”。
“你会？”陆望舒发出质疑。
何有忧闻言尴尬地淡笑了两声，“这个……我瞧你这兔肉烤得非常好，想来你的动手能力也一定很强，到时候我告诉你做法，你来行动你觉得如何？”
说起厨艺，那可是何有忧的黑历史。
她虽有一手了不得的医术，但偏偏在厨艺方面是个手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