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苏家秘法
官玉燕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搞得措手不及，心中不停反思自己是否将人想得太过黑暗。
现在手足无措的人变成她了，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观察苏乐天的神色，轻声道：“我没有……我没那么想你，我只是想报答你，我以为你需要功法。你若是想要别的，我也可以给你。”
苏乐天只是随口说的玩笑话，没料到官玉燕居然当真了。他宽慰似的摸摸官玉燕的背：“我和你说笑呢，姐姐莫要当真。若姐姐真的过意不去，为我舞剑一次，便是报答了。”
苏乐天不是单纯地想看美人舞剑，既然当时用玩笑话拒绝了官玉燕相赠的功法，他也不好再开口讨要，不如换个委婉的方式。
他发现自己对各类功法几乎都是过目不忘，一个月前林芷予向他展示的剑招，他仍历历在目。只要官玉燕舞剑时用到的剑招，他相信自己都能记住。
官玉燕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有点别扭两人靠那么近。傻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在意男女大防，不仅嘴上乱开玩笑，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怪不得她害怕苏乐天会对她不轨。
她往后缩了缩，脱离苏乐天怀抱的范围，一口应下为苏乐天舞剑的要求。
苏乐天笑道：“姐姐要去飞燕崖，正好我也要去，不如结伴同行，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如何？”
官玉燕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你不是说要找什么东西，在飞燕崖？”
“嗯……”苏乐天犹豫了下，没告诉她自己要找剑谱。他问道：“姐姐去飞燕崖有何事？”
“我前些日子经人指点，发觉尤桦病得有蹊跷，细细回想，他是从飞燕崖回来后才慢慢有了病症。我准备去飞燕崖一探究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官玉燕眼神暗淡，尤桦去世三年有余，恐怕有线索也早断了，但她总要去一趟才安心。
苏乐天眸色深深，三年多了，她还是对自己的相公念念不忘，当真有情有义。
二人在城中休整一日，方继续出发。
出了钟兴国，刚到东林国，苏乐天便觉出不对。
钟兴国的城池中，百姓大多安居乐业，街道繁荣，来往的人群体型都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城里的乞丐很少，普通百姓脸上虽看不到高兴的神采，却也没有被磋磨的痛苦。
但刚进入东林国，乞丐就多了起来，粗粗一眼，城门口便有五六个乞讨的人，面前摆个破碗，无精打采地靠墙坐着。
来往的百姓也大多面黄肌瘦，愁容满面。
苏乐天正要进城，便被守卫拦住要过路费。
有些城池商贸发达，来往需要交城门税。在钟兴国的时候，苏乐天碰到过几次，他按着钟兴国的过路费标准掏出一吊铜板，递给守卫。
守卫嗤笑一声，接过铜板，径直砸向苏乐天的脸：“滚滚滚，穷酸鬼也想进东林国，做梦呢！”
苏乐天扬手将铜板抓在手中，面色一沉。他正要发作，衣服却被人扯了下。
排在他身后的老者冲他摇摇头，他走向前，掏出一块碎银，塞到守卫手中，赔笑道：“官爷。”
守卫掂掂银子，脸上有几分嫌恶，似是觉得老者给的钱少。他让开路，催促道：“快滚！”
苏乐天还以为老者要和他说话，没想到竟是插队过去。不过他也看到了东林国过路费的标准，他心中憋屈，随手扔出一锭银子：“够了吧！”
守卫不捡，也不说话。
苏乐天和官玉燕正要牵马过去，马却被人拦住了。守卫眼睛微眯，笑道：“马也要过路费，两锭银子。”
官玉燕怒了，她有钱，只要她愿意，她能把银子当石子扔着玩，但这个守卫的太过分了。装腔作势，拿腔拿调，还膈应人。
她气道：“我若是不给呢？”
守卫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不给，马就留下。”
一匹普通的马价值六七十两银子，官玉燕骑的好马，百两银子都不止。
她正要和守卫动手，苏乐天不动声色地拦住她，他低声道：“我来。”
他面色平静，对上守卫的眼睛。
守卫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在城门处当值已有几年，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一两块硬骨头，有些碰到最后，他会服软。但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他心里发毛的，苏乐天是第一个。
他看着苏乐天的眼睛，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心中瞬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更不知道移开目光。
原是苏乐天运起了迷魂大法。
他低声道：“捡起银子，跪下捧给我。”
守卫呆呆地捡银子，跪下……
和他搭档的另外一人原本无所事事地守在后面，见到他的动作，方察觉不对。
“喂，干什么呢！”
苏乐天看他一眼，冷声道：“靠墙站好，不许动。”
那人慢慢退到墙边，紧挨着墙，站得比军姿还端正。
跪着的守卫将银子捧到苏乐天手边，苏乐天拿过银子，揣到怀中。一手牵马，一手牵官玉燕，闲庭信步，迈进城中。
身后排队的人听到他们和守卫起矛盾时，就退得远远的。见这两尊煞神走了，方走上前。
没有苏乐天的指使，守卫仍跪在地上，保持着抬手的动作。
进城的人拿钱试探道：“官爷？”
守卫没有反应。
他才放心地收回钱，进城。走了两步，他又退回去，冲守卫呸了口唾沫。
其他排队的人也纷纷快步进城，不用交过路费，这等好事可不多。
官玉燕被他这一手唬得半晌没回过神，她想起第一次见苏乐天的时候，她经历了一小段的记忆混沌期，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是中招了。
她心中发凉，苏乐天这手神不知鬼不觉便能让人中招的功夫，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但她旋即转念一想，苏乐天想要她的轻功，用这门功夫必能得偿所愿，可他一直没用。如此，可见他是个真君子！
官玉燕重新将心放到肚子里，她问道：“你方才使的什么功夫？”
苏乐天面色略带几分疲惫，他是第一次同时控制两人，颇觉耗费心神。
“我苏家的保命秘法，姐姐可不要说出去了。”
他这话不算说谎，小狐妖借他的姓用，可不也是苏家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