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故事二
所谓做贼心虚,二人此时的心情恨不得一步就离开河南,飞回总舵。怕节外生枝,也深知那少林可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少林僧人并不多,然而俗家弟子何止千万?稍有差池,不但经书拿不到,就是老命估计也要扔在这里。这一路下来,却苦了两匹马,望着水不能喝,看着草不能吃,一路疲于奔命的狂奔,那马的三叉骨也不知道被他们用手拍了多少掌。好不容易,终于进入青州地界,二人不由得清虚了一口气,把马放慢了步子。这时红阳真人才有空问:“总舵主,可顺利吗?”
总舵主点点头,红阳真人大喜过望,二人哪有心思回混元堂?而是直奔驼山昊天宫。二人进入玄宫之中,关上石门,红阳真人站在莲花宝座边上,刘松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之上,慢慢从胸口取出那部书来,打开之后,二人都大吃一惊,原来,这本书从头到尾,竟然一字全无!红阳真人满脸的狐疑道:“总舵主,这,这,你有没有弄错啊?”
刘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我掀开十多层石板,铁板才看到那贴满封条的盒子,打开,里面就是此书,我没来得及打开,便揣入怀中,一路回来,料想是不会错的。可是,这,好生的奇怪啊!”
既然无字,二人只得又打开石门,垂头丧气的出来。二人牵着马,并不骑,一路苦思冥想,溜溜达达的回到混元堂。
那刘松自从得了这本天书,每天拿出来,翻看,反复琢磨,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出现,可惜却每天都是失望。最后,实在无奈,而且心尤不死,只好又揣在怀里,不去管它。
第六章 入魔道杀门顿开
驼山随着最后一丝太阳的光亮淹没在茫茫的山峦与林海之中,瞬间被一层浓浓的黑幕,笼罩起来。起伏跌宕的山脊,与雾气云烟混作一片,模模糊糊的,没有了轮廓,由一个雄浑的巨人,变成了一只隐身的怪兽,蠢蠢欲动。
人声不闻,小鸟归巢,偌大的一片山林,瞬间变得沉寂。不知道何时,从道路两边的树林里,冒出好多手拿短刀或长枪的元兵,为首一人,头戴荷叶盔,身穿梭子连环甲,牛皮战靴,手提一口板门刀,骑着一匹青鬃马,“呼呼啦啦”的向山上涌来。
此时的刘松等人,还在昊天宫的偏殿与各地分会的三十六位分舵舵主,开秘密会议,商量怎么对付近日来朝廷的打压。
元兵的突然而至,出乎大家的预料,一时间,众人便各操兵器,与元军混战在一起。虽然各路舵主,武功高强,但是元兵有备而来,人数众多,最后把各路的舵主都分割开来各自为战,一时间,元兵与白莲会,都损失很大。
刘松此时也加入了混战,他武功了得,一口宝剑,在辗转飞腾之间,舞得寒光喷涌,所到之处,皆是红光一片。
他看到元兵太多,僵持下去,白莲会肯定不行,呼啸一声,便帅众人,向西面丛林里撤退。此时,已经有多个分舵舵主受伤,他们互相搀扶,行动起来就显得缓慢,进入丛林,哪里知道,丛林里却有一路伏兵,一簇簇羽箭飞过来,树叶,树枝,都射落一地。
大家一边撤退,一边拨打飞箭,有几个受伤的会众,行动迟缓,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刘松一边指挥大家,一边挥舞着长剑,打落密集的箭雨,然而,在丛林之中,挥剑是极为的不便,一只羽箭呼啸而至,正中刘松的肩窝,刘松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手下看到总舵主中箭,便过来掩护着他迅速向西北方向撤去,跑了大约三里多路,终于甩开了元兵。
前面现出一条小溪,穿过溪流,是一处叫做雁绝谷的地方,两座岭中间夹着一条曲折的羊肠小路,入口不足三五尺,进到里面却是十分的宽阔。
这里因为有大型猛兽出没,因此,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的,小路之上落满了枯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他们派了几个人把守入口,其余的随着刘松,进入谷中。
大家点起一堆篝火,围着篝火,躺在落满枯叶的地上休息,有几个在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涂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这边,刘松也坐在篝火边,两个护持帮他脱下外衣,肩头的血迹已经凝固,内衣粘在上面,不得已,只得一点点撕下来,然后用力拔出箭头,刘松疼得大叫一声,那汗便顺着脸颊流下来。
护持赶紧取出随身的金疮药,为他洒在伤口上,然后在自己的内衣上撕下一缕布来,为刘松包扎好。
刘松靠在地上闭上眼喘息了一会儿,稍微缓解一点,抬眼看看周围的弟兄,包括把守谷口的,也就不到二十人了,而且有近一半都受了伤。
刘松心下甚是伤感,吩咐几个没有受伤的,去弄点吃的来。几个人分头,采了一些果子,小溪里逮了几条鱼,抓了两只山鸡,大家就着火,烤着吃了,吃过东西,感觉就好多了,奔波拼斗了一夜,太疲乏,各自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刘松虽然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自己做总舵主以来,和弟兄们疲于奔命,现在刚刚有点起色,今天又遭此劫难。
他下一步,又将何去何从?哎!倘若自己能够练成《宝莲心经》,修成不坏之身,带领弟兄们去干一番大事,开一代伟业,那我刘松必将是千古传颂的人物!可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里一沉!坏了,自己藏在胸口的天书恐怕是弄丢了。他便伸手到怀里乱摸,那书竟然还在。刘松大喜,但是摸在手里,却黏糊糊的,赶紧取出来,看见上面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血迹。刘松暗暗懊恼:哎呀!这真是天要绝我不成?
他看看周围,大家已经睡得很沉,周围更是寂静一片,于是就着篝火,打算翻开那书,看看里面是否也被血染了。
借着火光,他突然看到那书的扉页上竟然赫然出现四个大字:《血魔劫经》,而在那字的周围,隐隐有血气在浮动。
刘松大喜过望,急忙翻开书,看到只要被血侵染的地方,就会出现一行行清晰地字迹,而干净的地方,还是空无一字。刘松用手沾一点自己伤口渗出的血迹,抹在书的空白处,立刻那血便被吸入一般,一行血淋淋的字迹随之浮了出来,刘松恍然大悟,知道此书必须用人血涂抹才能够现出字迹来。刘松发现了这个秘密,心中大快,悄悄把书收好,揣入怀里,也向后一躺,睡了。
没过多久,天光大亮,那三位真人和走散的一些分舵舵主,都聚拢到这里。白阳真人还带来一些食物,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一顿饱饭,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
总舵主安排,各个分舵的舵主,有伤的还留在谷里,让白阳真人就坡搭起一排草屋,供他们养伤只用。没有伤的,等到天黑,就返回自己的分舵,继续发展力量,不要惊动官府,悄悄的进行。
刘松把所有事物都安排妥当,让三位真人留守在雁绝谷,确保大家的安全,自己带着两个护持,返回昊天宫养伤。
昊天宫被元兵血洗一空,东西散乱,扔的到处都是。刘松顾不得其他,径直打开玄宫石门进去,二位护持也把外面两道木门插好。进入隔壁房间守候着。
刘松端坐在莲台上,打开那书,细细研读,那书记载的方法,却是极为的简单,比那《宝莲心经》容易了许多。
看到最后,是一张白纸,刘松无奈,只好对着自己已经止血的伤口击了一掌,那血一下子又从伤口处涌出来,刘松顾不得疼痛,把那一页白纸,直接附到伤口上,那页纸像是一个嗜血的精灵一般,很快的吸满了血,慢慢的浮出一朵黑莲,黑莲之上端坐着一尊面色阴郁的大佛,周围被吸入的血泛着光亮,缓缓蠕动,其间似乎夹杂着一缕缕黑气若隐若现。
根据各个章节记录的运功要领需要的时间,刘松推算,如果一切顺利,半年就可以完成书中记载的内容,而以后还需要一个由弱到强的修炼过程,最终修成正果,成为金刚不坏的魔血大佛。
刘松辛辛苦苦锤炼自己二十多年,就是为了有这一天,这突然而至的机会,他如何肯错过?他不顾身体有伤,便按照书上所说,一路练起来。
而他刚刚出血的伤口,被书页敷在上面之后,竟然不再流血,只是在那伤口周围,隐隐有黑气环绕。
刘松功力本来已经极高,如今再来练这,自然简单便捷许多。只是练习了一天,刘松就感觉自己好比脱胎换骨一般,以前,莲台周围的铁板只是被自己震得“咣咣”作响,而此时,他随意一掌,就可以把那铁板打出一个浅浅的印记来。
一连数日,刘松都在练功,并不出来。大家以为总舵主可能伤得很重,只是有些担心,也并不为意。会中大小事务,均有三位真人处理,倒也是有条不紊,因为各地白莲会分舵,做事谨慎了许多,尽量不与官府冲突,还给他们一些贿赂,所以那些官员也都懒得多事,乐得享用,双方也就一直相安无事。
时光荏苒,一晃这刘松闭关已经半年有余,一部书的心法要诀早已经习练纯熟,身上的魔性随着练习的深入,也在不断地增强。这经书上所说,杀一人,可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杀千人方可为永生菩萨。预想修炼成完劫不灭的真身,必须不断地通过杀人吸纳人的血气,提升自己的修为。
刘松出关,回到混元堂,几位真人每每有事来问,刘松便叫他们斟酌去办,自己不去过问,心里总是考虑着如何杀人,提高修为之事。
此时的青州城,深秋时节,阴雨蒙蒙,下个不住。
赶上兵荒马乱的年景,老百姓都是天一擦黑,就匆匆的关上房门,免得生事,商铺没有生意可做,也是早早的关门。
偌大的青州城,除了几个敲锣,打更的,就只有那晚间巡逻的元兵和差役,一队队荡来晃去,穿街走巷,就想碰到几个倒霉鬼,敲诈一番,好去吃酒耍牌。
一队元兵十来个人,排着队一路走来,领队的头目正在暗自叫骂:几天了,一个人也没抓到,他妈的一个铜钱也没捞着!
一双饥渴的眼睛四处乱瞅,突然,他看见在街头不远,一个阴暗的拐角处,好像有什么在动。
心想,就是弄条狗,杀了下酒也好。
带着几个手下,悄悄的靠过去,走到左近,却闻到酒气熏天,呵呵,原来是一个醉鬼,这真是老天开眼!几个人暗自高兴,过去,将那醉鬼提起来道:“你半夜在这里干嘛?不知道宵禁吗?”
“啊?喝酒啊?喝!,大家一起喝!”
那醉鬼迷离着双眼,右手还拿着一个酒葫芦,举着让那小头目喝。
“我们这么多人,你请得起吗?”
众人都乐。
那酒鬼用手拍拍腰间的布袋,传来“哗啦哗啦”的金属摩擦之声,道:“有钱,听见没?大爷,有的是钱!”
这一下把那小头目高兴坏了,眉开眼笑道:“你们继续巡查啊!我把这个醉鬼,抓回去审审”
见几个手下走远了,才与一个亲随一起,左右挟持着那醉鬼,乐颠颠的转身拐进一条幽巷。
来到巷子正中,那小头目看看左右早已经是一团昏暗,便冲着那亲随,点了点头。
那元兵会意,从背后,“嗖!”
的拔出一根短棒,狠命的朝那醉鬼头上砸去。
那棒子还没落下,突然,那醉鬼变得异常矫健,一伸手便抓住元兵的脖子,所用竟然是《宝莲九重天》里的无上功夫-----混元神指。
那小头目还没反应,醉鬼的另一只手,也“嘭”的一声,抓住了他的脖子,二人来个头对头,脸碰脸,脸憋得紫红,四腿乱蹬,说不出话来。
一会功夫,那二人脖子渗出血来,又是“嘎嘣”一声,颈椎断开。
那醉鬼冷哼一声,掀开厚厚的下水道的青石板,把那两具尸体,攥了进去,然后盖好复原,一个轻身,跳上房檐,走了。
第七章遇荡妇浪子腾云
穿过青州北门大街向西走,有一条极其狭窄的胡同,仅仅可以容纳一架驴车穿过。这里居住的多数是普通的人家,一排排歪歪扭扭的土坯墙与斑驳紧闭的木门,在展示着主人生活的窘迫。
没有喧哗,没有吵闹,没有人声,一切都如死一样的沉静。如果不是偶尔有一只斜出的梅花从一家院子中探出,几乎感受不到这里还有一丝的生气存在。
在这胡同的最尾,却有一家与众不同。
高高的院墙,崭新的朱漆大门,门口挂着一对气死风灯,早早就点上了蜡烛,在这死寂,昏暗的胡同里,那随风摆动的烛光,显得格外耀眼和醒目。
半夜时分,却有几个元兵一路奔跑,“彭彭”的脚步声,传出老远,那脚步声到了朱漆的大门前止住,其中一个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上前急匆匆的敲门。
“怎么了?半夜敲门,让不让人睡觉了?搅扰了大人,你们还想活不?”
给他们开门的元兵一边打开门,一边打着哈欠,恹恹的骂道。
“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们有紧急军情需要报告大人,帮帮忙通禀一声。”
敲门的小头目,满脸陪着笑。
“我说你们是不是真不懂事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安抚使大人好不容易来五姨太这里一回,你们也敢打扰?滚!明天到府里再说。”
“我们真的有急事,需要面陈大人,麻烦兄弟通稟一声。”
“不行!打扰大人休息,我可担待不起,快走!”
二人正在磨叽,突然听到里面有个声音传来道:“什么人胆敢在此吵吵嚷嚷?”
那开门的元兵狠狠瞪了一眼那小头目,赶紧回道:“报告大人,是巡城的几个兵士。”
“哦?这么晚了,不好好的巡城,跑这里来,打扰老子的兴头。有事进来说,如果无事,我可让你等好看!”
那小头目赶紧跑进大门,穿过院子,推门进入亮灯的正房,只见那安抚使邱吉巴尔头发垂在脑后,一脸的横肉,裹着一件狐皮大氅,坐在雕花木椅上,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
小头目忙叉手施礼道:“大人,今天我们去巡逻,回来的时候,又少了两名兄弟,分头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来来回回有十几个人无端失踪,众兄弟,议论纷纷,都不敢巡逻了,望大人示下!”
“哦?又少人了?哎呀!这城里,城外巡逻的,一个月少了二十多了!”
邱吉巴尔也是无可奈何的直挠头。
“你们先回去,这两天巡逻,增派人手,严加戒备,要格外的小心。发现可疑分子,及时报我!”
那小头目答应一声,转身回去了。邱吉巴尔坐在椅子里,有些犯愁,只听得里屋帘子一响,一股子脂粉的浓香便扑面而来,弥漫了整个屋子。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窈窕,穿着一件绣花锦袍的女子,半露着酥胸,扭捏而出。
“大人这是怎么了?还在这里傻坐着?你不冷,人家可冷着呢!”
邱吉巴尔看时,却是自己的五姨太。这个女子,只是此地的一个暗娼,后来被邱吉巴尔看中,便养在这里。
那女子顺势坐在邱吉巴尔的怀里,这邱吉巴尔分外怜爱的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裹住,在那女子的粉腮上“心肝,宝贝”的亲个不住。
那女子,用一根葱管般嫩得手指,抵着邱吉巴尔的油腻腻的额头道:“刚才还发愁呢,把人家抛在一边,现在却好了吗?”
邱吉巴尔咧嘴一笑道:“夫人,你哪里知道,最近青州城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有我手下的兵无故消失,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倘若上峰怪罪,我怎么交代啊?我的小心肝,你说我愁不愁?”
说罢,又把那臭烘烘的大嘴向五姨太红唇上凑。五姨太用手阻住他的大嘴,他便抓着那粉嫩柔滑的小手,啃个不住。
五姨太,用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道:“你啊,是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有我的远房亲戚,尤氏五兄弟,跑到青州来投你,你还不愿意要,说人家江湖身份,不知底细,现在不是正好试试他们的本事?说不定可以为你办好这件事呢!”
邱吉巴尔听了,不禁眉开眼笑道:“夫人不说,我还真忘了,我也是怀疑有江湖人士跟我捣乱。他们兄弟正好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熟悉他们的路径,来个以毒攻毒!呵呵,真是好主意!”
说完,便起身抱起那柔软软,娇滴滴的一团道:“明天,你让他们来见我就好,现在,夫人出了这么好的注意,我一定要趁着还热乎,先好好的犒赏你一番才是!哈哈!”
说罢,吹灭灯烛,一片浪语之中,听得帘子一响,径直往那里屋走去。
第二日,尤氏五兄弟,老大尤金命,老二尤银命,老三尤铜命,老四尤铁命,老五尤锡命,接到五姨太的通知,便早早的赶到安抚使邱吉巴尔的府上,等候调遣。
这五兄弟因为都善于使用暗器,为人阴毒,凶狠,故而江湖人称五煞。他们本是北海人士,举家南迁,父母皆死在路上。五兄弟后来加入四川唐门,练得一身暗器功夫,到最后,不知为何又被唐门撵出来,为了躲避唐门的追杀,跑到了青州。
虽然他们有点积蓄,经不起五兄弟吃喝嫖赌,很快就败干了。五兄弟想摆脱唐门的追杀,也想找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恰巧老五嫖妓,与五姨太相识了。
这五煞的老五,是五煞之中最阴损之人,所用暗器叫做天纵无影针,人受伤之后,不会立即死去,每日都如有无数细针在肉里蠕动,痛苦万分,最后,受伤者自己把伤处的肉用手抓掉挠烂,而死去,惨不忍睹。
而他还最擅长讨女人欢心,他入手过的女人,无不是对他痴迷颠倒,念念不忘。这五姨太也不例外,所以,一心想帮他。
一连十多天,依然没有头绪,而巡逻的士兵和差役,失踪的数字却还在增加,安抚使邱吉巴尔有些按耐不住,每日催促五煞。五煞兄弟也是拼了,每日夜间都是分头在较易发生元兵失踪的地方蹲守。
这一日,夜半时分,一群差役在巡街,有两个差役中途靠在墙边撒尿,有一个黑影从距离一丈多远的墙壁上,斜刺而入,那两个差役,没有任何反应,就已经被拧断了脖子,然后尸体被扔入下水道。
这一幕正好被趴在房顶的五煞老五尤锡命看到,他并没声张,而是飞速的跟着那黑衣人后面,那黑衣人的轻身手段,如鬼似魅,尤锡命追的吃力万分,到了青州城的东南角,那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五煞老五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忌惮那黑衣人的功夫,不敢近前勘察,便转身回来。
邱吉巴尔按照五煞老五的禀告,前去现场,果然发现差役尸体,然后,顺藤摸瓜,用同样的方法在各处下水道里,又找到了大部分元兵差役的尸体,邱吉巴尔怒不可遏,发誓要铲平白莲会。
随下令调集人马准备强攻混元堂和驼山昊天宫,却被五煞老五尤锡命出言拦住。
“大人且慢!”
“哦?”
邱吉巴尔看到他出来拦阻,不知何意,心内老大的不痛快。
“大人,这些匪徒,该杀,但是我们大兵而至,他们必然望风而逃,一旦他们藏匿起来,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就更难对付。不如另图良策”。
那五煞老五说到这里,邱吉巴尔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他,正想接着听,他却不说了。邱吉巴尔按耐不住,怒道:“有办法就说,有屁就快放!”
五煞老五“嘿嘿”一笑,冲着邱吉巴尔一拱手说道:“大人,我让你去攻打一个人,不知道你可愿意?”
邱吉巴尔气得一拍桌子道:“只要是杀这帮反贼,管他是谁,我自然愿意!”
五煞老五闻言双手一拍,一脸喜色道:“那就好了,如果真的去攻打他,那白莲会必然会被我们连根拔起!”
云门山在青州城南,相距青州只有几里路,与驼山隔着瀑水涧遥遥相望。这云门山虽然不高,却陡峭挺拔,奇松怪石林立,再加上常年多雾,云气翻涌,虚无缥缈,一派神仙境界。
此时正值初冬季节,白天还是艳阳如春,一番和煦的气象,刚刚入夜,那凛冽的山风,裹夹着团团云雾,寒气入骨,山上山下都被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之中。
仅有那被树林与高大的山石包裹环绕的法正寺,点点灯火穿过云雾,透出些许的亮光。常伴青灯,禅定修行之所,并不能听到出家人念经诵佛的声音,却不时有那男女合欢的调笑淫乐之声传来。
主持无极和尚的禅房里,明烛闪烁,还早早架起了火炉,火炉里加满了木炭,红彤彤的火光摇曳着,蹿的老高,把整个房间烤的温暖如春。
那无极和尚正赤裸着一身的赘肉,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同样一丝不挂嗲声浪语的女人。他一会儿爬上,一会儿爬下,如一头发情的公猪一般,拱拱这个,啃啃那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肆意发泄,好不快活。
第八章用淫僧巧布迷局
无极正在尽情的享受这人间的极乐,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咣当当”的一声响,随着一阵寒风吹入,蜡烛“噗噗”的都灭了,只有那炉火,翻腾起来,火星子混飞而起。
“谁?什么人?”
无极慌得大叫,两手乱摸,又找裤子,又急着抓剑。
那两个女子“啊!”
的一声,钻进被子里,蒙上了头,身子止不住的乱抖。
“哈哈哈”
随着脚步声响,有两个人大笑而入。
那无极惊魂未定,听到笑声忙抬眼一看,却是这二人,他才放下手中的剑,用手捂着胸口,狠狠骂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坏蛋!深更半夜,也不敲门,硬往里闯,你想吓死我啊?”
那邱吉巴尔连忙上前作揖道:“哈哈!夜里造访,打扰到大师在这里与女弟子清修,罪过啊,罪过!”
而那尤锡命也连忙过来作揖打千,一脸的怪笑。
“少说废话!你们先出去,让我先穿好衣服,再说,行不?”
尤锡命凑过来,掀开被子,看看那两个光溜溜的女子,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这又何必呢,大师,早就知道您道德高深,没成想竟有如此的境界,不如现在我们陪您老人家一块儿清修如何?嘿嘿!”
说罢,二人转身,淫笑着出去,那和尚也赶紧夹七夹八的穿好衣服,跑出来。
见到他们,虽然一脸的不快,也没有奈何。
只好阴沉着老脸问:“不知道二位这么晚了,来到此处,所为何事?不担心夜间风大把二位吹到山涧里吗?”
“嘿嘿嘿”二人阴笑几声道:“不怪大师生气,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大师的好事,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还望见谅!”
邱吉巴尔回身指着尤锡命,“你要怪就怪他,都是他出的这坏主意。”
尤锡命过来,搂着无极的脖子,故作亲热道:“老和尚,花和尚,今天打扰,也是迫不得已啊,一会儿忙完正事,我把这个好东西给你,包叫你快活似神仙呢,嘿嘿”
然后,尤锡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在无极面前,晃了晃,老和尚来抓,他却又装了回去笑道:“别急,一会儿自然给你,嘿嘿,不过,我们先说正事。”
他看老和尚脸上有了喜色,便给邱吉巴尔递了个眼色,邱吉巴尔会意,忙道:“是这样的,大师。最近我们军中有多人无故失踪,大师可曾听说?”
无极眼珠转了一下,恹恹的道:“听说了,怎么了?”
“我们已经查出,却是你们白莲会所为。因此,特来与大师商议”
无极一听,大怒,拍桌而起道:“你我多年的朋友,你难道不知?我们无极会虽然属于白莲会分支,但是因为志趣不同,一直并无太多瓜葛,我无极一直效忠朝廷,哪年上供进香曾少了你邱吉巴尔?这倒好,有事,竟然怀疑起我来!”
尤锡命看老和尚气紫了老脸,赶忙过来赔笑道:“嘿嘿,大师,谁不知道您老人家什么好事都想着我们的?就是那弄来的女子我们不都是一体均沾的呢,这种大恩大德如何忘得?我们来的目的,不是惹您不痛快,只是想让大师帮个忙,还请大师看在过往一起“花街柳巷”的份上,多多成全。”
无极听到这里,气得哭笑不得道:“少说废话!要我帮什么忙?快说!反正你们是半夜乌鸦叫,准没有好事!”
“嘿嘿,安抚使邱吉巴尔大人,想把这些叛贼一网打尽,但是大兵清剿他们必然四散奔逃,很难凑效,所以想了一个可以毕其功于一役的办法。就是呢,让大师通报给白莲会,就说你们被官兵包围,命悬一线,让他们倾巢来救,我们早设埋伏,来个一网打尽!不知大师的意下如何?”
那无极听到这里,眼眯成一条缝,想了想道:“按说,这也不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一旦你们不能绞杀彻底,有漏网之鱼,我可就要遭殃了!”
邱吉巴尔忙摆了摆手道:“我们必定设有重兵,就是一支苍蝇也难飞出,大师尽管放心。”
“嘿嘿,你虽这样说,但是不要忘了,百密一疏啊,另外,事成之后,我担负着这么大的风险,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尤锡命阴测测的一笑道:“大人和我早就考虑到这些,知道大师为人仗义,但是也不能让大师白干不是?嘿嘿,所以啊,一旦白莲会被灭,你无极会就是白莲会的总舵,您就是官府钦定的总舵主。号令天下白莲分会。一代宗师。而且”
然后他凑到无极的耳边,低声道:“听说,您老人家一直都垂涎于那万花楼老板娘的一身白肉,到时候,我们连她一并带给你,如何?嘿嘿”
无极听到这里,瞬间是眉开眼笑道:“嘿嘿,为了朝廷,捉拿叛贼,我自然当仁不让!更别说为了二位兄弟!咱们合计合计,此事宜早不宜迟,防止夜长梦多!”
三人相看,都大笑。
一番筹划,反复合计,等到策划已毕,已经是大半夜。
三人不约而同的都伸了个懒腰,邱吉巴尔与尤锡命二人与无极告辞要连夜回青州,无极也不挽留,便一起出了偏殿,向大门走。
刚刚经过那无极的禅房,那二人却一拐头,进了禅房,等无极反应过来,那门早就关上,哪里还推得开?
那无极气得在门外大骂,也无人回应,只听得里面,女子叽哇乱叫,男人嘿嘿淫笑。
一会儿工夫,男人的喘息与女子的呻吟之声,惯出了老远。
那无极凄冷冷的站在门口许久,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啐了一口,转身走开。
第二日,那暖洋洋的日头将将升到中天的时辰,也是青州城人气最旺的时候。
买卖铺户都张开大门忙着招待来往的客人,小商贩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一路走,一路吆喝,那三三两两的人群,到处走走停停,东摇西晃的闲逛或者购买心仪的商品。
那些城里的住户,大人孩子都搬个马扎,或者倚在墙边,晒着太阳,闲唠嗑。
这时只见大批的元兵,一队队一列列的穿城而过,出了南门,往云门山方向而去,一路是烟尘滚滚,袖带飘扬,好不威武。
那队伍“哩哩啦啦”的排出老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这大阵仗引得老百姓都驻足,伸长了脖子前后张望,互相打听着,这是什么情况,很快官兵攻打云门山抓无极和尚的消息,就传开了去。
安抚使邱吉巴尔亲自带倾城之兵到了云门山,所有元兵黑压压的直扑法正寺,把寺庙团团包围。
那无极和尚出来与邱吉巴尔打了几个回合,便连嘘带喘,拖着一条方便连环铲,败下阵来,退回寺里,坚守不出。
无极和尚跌坐在禅房的床榻上,喘吁吁的歇了许久,才指派两名身边的亲随,速速赶往驼山昊天宫,向总舵主报信,请求支援。
不待无极的亲随去报信,这边刘松等人已经知道了。刘松与三位真人正在齐聚昊天宫商量对策,等到无极的亲随赶到昊天宫,见到了刘松四人,回禀了情况,只到是万分的紧急。
青阳与白阳二位真人都对无极和尚素无好感,说他败坏会规,贪财好色,元兵去打,就由着他去打,白莲会可以暂时不去理会,静观其变。
而红阳看出总舵主有想去救的意思,便说什么唇亡齿寒,同根本应相救的话,力主营救。这刘松却另有打算:他日日去袭击元兵,现如今元兵高度警觉,他已经多日不得手,仅仅靠这样,他什么时间才能修炼到《血魔劫经》的最高境界,达成永生菩萨的修为?
所以他顺着红阳的说辞,让白阳真人守着昊天宫,自己与红阳,青阳,带着一百多弟兄,前往营救。
无极和尚的两名亲随,带着他们一路辗转,连夜赶往无极的所在地。
进入山里,深一脚浅一脚的,什么也看不清,却被稀里糊涂的带进一个荒僻狭小的峡谷之中。四周被几个小山包围着,只有进路,却没有出路。
此时,刘松等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再找无极的亲随,早已经消失不见。
刘松等人感觉不好,想往回撤,已经晚了,周围的山腰出现了大批元兵的火把,几棒锣声响过,那箭羽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由于地方狭窄,平坦的谷地,连可以遮蔽的地方都没有,瞬间,白莲会的人倒下一大片。
刘松大惊,率领会众,想从进来的入口冲出,那入口早已经被元兵守住,冲了多次,都被大批的箭射了回来,伤亡惨重。
刘松实在无奈,只得率领众人往山上跑,被藏在山坡上的元兵,居高临下,长枪戳死,大刀砍死,冷箭射死的又是不计其数。等冲到山坡中间,刘松身边只剩下两位真人。
此时的三位,也是无力再战,恰好在茅草丛中,发现一个小山洞,三人慌不择路,钻入里面。
第九章古寺肃杀血雨中
元兵也发现他们躲进了山洞,禀报了在此设伏的五煞尤锡命,尤锡命命人向里面射箭,然而,洞穴弯弯曲曲,根本射不到,又派进去几个元兵,都死在里面,没了动静。
五煞尤锡命也不愿意黑灯瞎火的摸进去给刘松做靶子,只得命令元兵死守洞口,他们一旦出来,就乱箭射杀,不出来,就把他们活活困死在里面。
此时的刘松三人,才能坐下来,稍稍喘口气。
休息了一会儿,三人知道,想从洞口再出去,已经绝无可能,只有往洞的深处走,看看有没有通到外界的出口。三人用火镰火石点着一根纸捻子,摸索着前行,拐拐磨磨的走了很久,前面被又湿又滑的石壁阻住。黑暗无比,一丝光也没有。
刘松不禁长叹一声道:“没成想我刘松,闯荡一生,竟然要被憋死在这里了!”
青阳真人道:“总舵主不必灰心,实在不行,我和红阳去冲开元兵,也要保你突围!”
刘松摇摇头,默然不语。
三人体力不支,便靠在石壁上,昏昏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阳真人醒来,似乎隐隐听到有什么声音,他随即叫醒了刘松与红阳真人,三人屏息细听。
那刘松练功已经打通身体各个经脉,故而听力自然也是极好,隐隐听到从山洞外传来羊叫的声音,虽及其细小,却清晰可辨。三人都大喜过望,这说明此洞与外面相隔的石壁应该不会太厚。
三人摸摸洞壁,皆是生土夹杂石块构成,也管不了许多,三个人轮番,用手中的武器连砍带削。那刘松运足掌力对着山壁一顿猛击,然后再用剑去挖掘,而那青阳洞里狭窄,只能挥动单戟,撬击洞壁,那红阳用弯月钩镰枪也是倾力猛戳。
三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只管轮换着,玩命去开挖那洞壁。
那洞壁被挖了有六尺多深,却并不见打通,无休无食,三条精壮无比的汉子,已经被消耗的快不行了。
那刘松双手手腕发功的时候被洞壁的反力震得早已经粗肿发麻,手掌沥血,那二位真人也是双臂都肿了一圈,手已经血肉模糊。
三人倒在地上,筋疲力竭,无计可施,只能静待等死。
此时,却听得外面“轰隆隆”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原来是有人在放炮开山采石。
随着“扑簌簌”的土滑落的声音,一束微光穿入洞中来,三人顿时来了精神,连挖带刨,竟然将那山洞挖通,逃了出来。
三人喝了些山泉,吃了一些早已经干瘪的野果子,不敢耽搁,一路逃回驼山昊天宫。三人到了昊天宫,距离他们前去营救无极的日子已经过了七天,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白阳真人前后照应,喝药进补,过了一个多月,三人才算慢慢缓了过来,此时,这三人都已经将那无极和尚恨入骨髓。
刚刚进入初冬,连续多日的晴天,众人由对连绵秋雨的怨怠,转而如那饥渴的秧苗一样,又在期盼着一场纷纷扰扰的冬雨的到来。
暗夜之中的云门山,静悄悄的隐身在一片迷离的细雨之中。
环绕法正寺墙边的几株老树,树叶已经快要落尽了,苍凉凄怆的挺立在那里,树梢孤零零的向上伸展着,似乎要刺穿这阴沉的天穹。
暗夜之中的树梢上,却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法正寺正门口的青砖地面上也站满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个个表情凝重,手中的兵器,在这雨水的天气里,依然熠熠闪着夺人的寒光。
而法正寺里,却灯火闪烁,从那方丈禅房里还不时的传出男女调笑嬉闹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外界的危险在迫近。
刘松上前敲门,过了很久,才听到里面传来“踢里趿拉”的脚步声,随着里面懒洋洋的喊了一声:“谁啊?”
那大门便“吱扭”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伸出一个圆圆的光脑袋,那人正是无极和尚派往昊天宫送信的其中一个亲信,当他抬头看见眼前的来人时,惊得“啊!”
的一声大叫,转身想跑,那刘松一伸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生生的从门里拽了出来,他手脚乱蹬,憋得眼睛暴突出来,似乎想喊,可却喊不出来了,随着“咔叭”一声,颈椎断裂,被刘松一甩手,扔出两丈多远,打了一个滚,趴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
刘松一招手,众人哄得冲了进去,见人就砍,逢人便杀。
刘松与二位真人直接冲着那亮灯的禅房而来,一脚踹开房门,跨了进去。但只见炉火摇曳,烛光闪烁,那禅床上并没有人,被顶起多高的被子,却在瑟瑟抖动。
红阳真人一步跃过去,伸手把那被子扯到一边,只见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跪趴在床上,颤抖不已,并没有无极和尚的身影。
红阳真人抓起一个来问道:“无极在哪里?”
那女子哪还能说出话来?牙齿打颤,只能用手往那后窗上指,红阳并不怠慢,把那女子扔下,飞身从那后窗飞窜出去。
那两个女子,跪在床上,不停地给刘松扣头求饶,青阳真人想把那被子衣服扔给两个女子,刘松站在那里,他也不敢造次,只得有些紧张的看着刘松。
那刘松冷冷看着两个女子在灯火映衬之下一起一伏的雪白胴体,眼睛里渐渐挂上了一层暗霜,低低的说一声:“我们走!”
青阳真人听了舒了一口气,刚刚回身准备出去,却见人影一晃,刘松瞬间抓住两个女子的粉颈,“咔叭”连声,两个女子便被摔倒在禅床之上,挣扎全无,气绝而死。
青阳真人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僵直在那里,刘松并不管他,一转身出了禅房,青阳真人愣了一会儿,默默地捡起那床被子,给那两个女子盖上,低垂着头,走到后院里来。
后院里,白莲会众站在各个角落,围成一圈,中间黑压压蹲着几十个光头和尚,一个个都是两手抱头,有的穿了一件内衣,有的却只穿着一条宽大的内裤,在这寒风夜雨之中,抖作一团。
过不多久,有几个黑衣人从大殿后面押解着十几个女子,嘤嘤哭泣着,转过来。各个衣着都很单薄,还有几个女子披散着头发,身上只是裹了一个被子,下面赤着双脚,露出半截在暗夜里显得异常亮白的小腿。
十几个女子,靠着墙角紧紧蹲在一起,没有人敢说话,只有几个还在因为极度恐惧而啜泣不止。
一个护持看见刘松,赶紧跑步过来,“禀报总舵主,寺里前前后后都搜遍了,就这些人,请总舵主发落”
刘松点点头,指着一个和尚问道:“我来问你,你这庙里哪里来的这许多女子?”
那和尚“扑通”跪倒,“启禀总舵主,那是主持,哦不,是无极从周围乡村抓掠过来的。”
“那你们都参与没有啊?”
那和尚磕头如捣蒜,“没,没,没有。”
刘松阴沉的一笑,“真的没参与吗?好好,我倒要问个明白!”
他指着一个蹲在前面的女子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你们是不是都是被一个无极和尚所抓啊?”
那女子指着那帮和尚双唇抖动道:“他……他……们都是一群人到山路上拦截女子,到这寺里进香拜佛的年轻女子,也会会……被他们抓住”
“哈哈哈”
刘松大笑几声,慢慢走到那个和尚身边,把他拉起来,缓缓的道:“你都听到了?你可知道隐瞒总舵主的下场吗?”
那人刚想张嘴,一个“我”字还没出口,嗓子已经被刘松抓住,那血顺着刘松的手流下来,那人瞪着两眼,盯着刘松,蹬了几下腿,便不动了。
刘松一松手,那和尚的尸体便“咕咚”一声瘫在地上。
众和尚都吓得全部“扑通”跪倒在泥地上,拼命地扣头。
那些女子更是吓得“叽哇”惊叫,互相拥挤,乱作一团。
一名护持上来,请示这剩下的人怎么处置,刘松面沉如水,一声没哼,只是用手在胸前,做了一个“杀”字。
护持向周围的会众挥了一下手,众人拿着武器,冲上来,刀砍,枪扎。一时间,这寺内的院子里,兵器“噗嗤,噗嗤”的砍杀之声,与那惨叫之声混在一起,一个千年古刹,转瞬间便成了阿鼻地狱。
那护持的手下,正要对那些女子动手,却被一声“住手!”
喊住,他愣愣的回头看着青阳真人,此时的青阳已经是青筋直爆,须发倒竖。大步走到刘松面前,扑通跪倒,道:“总舵主,这些和尚作恶多端,杀了就杀了,这些女子却是被和尚抢掠来的,怎么能杀?还请总舵主慈悲为怀,放她们回家去吧。”
刘松“哼!”
的一声,一抖衣袖道:“你懂什么?自古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既然已经没有清白之身,还留着干什么?杀了她们,也是成全了她们的名节!”
青阳真人跪在刘松面前,以头碰地,悲声道:“乱杀人必遭天谴,有违我会慈善之名,望总舵主三思!”
刘松更不多言,撇开青阳真人,瞬间踏入众女子群中,两手齐出,脚步穿梭移动,不肖片刻时间,那些女子都一一躺在那冰凉的泥水里,烟消玉损,再没有了声息。
事毕,刘松率领众人走到院子的角门前,返回身冲着青阳跪在地上的身影,冷冷的道:“真人既然想落一个贤名,我便成全你,这里的一切清理干净,都掩埋了,再回去吧!”
说罢,一甩衣袖,大踏步离去。
那青阳真人依然跪在地上,看着一具一具的尸体,被自己的手下抬到后山扔进土坑里,埋掉,不知不觉的两行清泪顺着那张黑漆漆的大脸,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