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匈奴之变
今年的腊八节,西北又下了很大的雪。
匈奴的百姓从穹庐内探出头,看着鹅毛般的大雪,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他们不再担心雪灾,不再担心之前的悲剧。
穹庐虽小,但里面各个别有洞天。
云翳仿照地坑院的原理,带着匈奴百姓在帐篷中挖了地下两层的小楼。
穹庐的地上帐篷就是个待客厅,地下一层是卧室,地下二层是仓库。
经过一年的经营,匈奴收获了无数的玉米、葡萄、红薯、甜瓜、稻谷、萝卜白菜,等等,不仅卖了很多钱,他们还储备了很多粮食干菜和自家酿的葡萄酒。
下雪天,刚好忙里偷闲,家家户户炖肉包饺子,饭菜香飘十里。
“开门,开门!”
“来了!”
听见官兵的喊声,路旁的驿站赶紧打开门,将十几人迎进去。
驿站里的老丈和老婆婆拿着布巾手脚麻利的帮着官差擦身上的雪。
十几人身上薄雪落尽,脸却还似冰雕一般,身子也依旧僵着,若不是还喘气,真的跟冻死的人没区别。
老丈用雪沫子给官差搓手脚,忙不迭的催促,“张大,快啊,姜汤。”
“来了,爹!”张大端着个巨大的托盘,一阵风般跑来。
自从他被裴光收入暗部,便成了这老丈的干儿子,忙完地里和肉摊的生意就来这帮忙。
只可惜,一心想要表现,一年来却没有任何异常,自从归顺了大顺,匈奴太平的要命。
听见驿站的声音,家家户户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习惯性的一家跑出一个人,用油纸包包好刚出锅的饭菜作为谢礼,跑去找官差。
官差们缓过劲儿来的时候,百姓送来的吃食已经摆了四桌,满当当的,主食酒菜一样不缺。
百姓们也已经退回了自己家。
城主的穹庐内,城主夫人煮着饺子问:
“今天怎么没当场把东西领回来?”
“十几个官差,包袱不大,应该不是年底分红。”
“那官差就没说是啥?”
“没有,这么冷的天,几人都冻僵了,不急,云丞相和依然郡主何时说话不算数过。”
“我哪是那意思,依然郡主肯定是送年礼来了,我就是急着瞧瞧。”
“儿子呢?”
“楼下仓库劈柴呢,听见裴家的官兵来了,非要烤全羊,等会儿跟人家去喝几杯。”
“应该的,他就是裴家军送来解药救下的,要不是裴家军赶来的及时,咱们此时都已经是那邪祟手下的幽灵军了。”
“是啊。你不去驿站帮帮忙?这么冷的天,等下若是发东西可莫要再让官差挨家挨户送了,冻死个人。”
“我告诉了张大,等下让他敲锣,大家听见锣声自己去领。”
“爹娘回来咱家吃吗?”
“他们说看情况,叫咱们不用等他们。”
“嗯,他们要是晚了饭点,我再做一顿就是,大雪天的,反正也没事儿。”
驿站内。
张大给十几人倒满了酒,笑问:“各位,今天送的是什么?”
十几人一起从身上解下包袱,递给张大。
“药,自然是药,我们这一队人除了送药哪里送过别的?明知故问。”
为首的人塞了一口羊肉饺子,大着嗓门道:“驱寒丸,依然郡主最新研究的药,快给百姓发下去,每人一颗,吃了就算困在冰洞里都能浑身暖融融的,有了它,咱们这个冬天就好过多了。”
张大大喜,抱着包袱送去后面的灶房,大笑道:“爹,好东西,快给百姓发下去!”
扣扣扣——
老丈带着老婆子挨家挨户敲响了大门,敲门声和说话声淹没在漫天风雪中。
张大就在驿站招待官差,他喜出望外,又给官差加了个拿手菜,“各位尝尝,之前几位来我都没在家,如今赶上过节,我刚好卤了一锅下酒菜,这可是去年跟云丞相学的,这卤大肠肥而不腻,保证各位吃了这顿想下顿。”
“啊,对了,吃饭要放爆竹,你们吃着,我去放。”说着,张大拎着灶房门口的大竹筐就跑出了门。
竹筐很大,能装一百斤爆竹。
张大是屠户,力气大,单手就提着竹筐跑出去。
官差见怪不怪,他们继续吃着,屋子里没有旁人,几人面上也不再伪装,互相对视,眼里满是得逞的笑。
那些药可是他们国君特意为匈奴准备的尸毒,就想看看中了一次毒的人再中一次会如何。
有一人高举酒杯提前庆祝起来,“来,干杯!”
轰!
门外的巨响震得驿站摇摇欲坠。
为首的官差大喝,“张大,你他娘的放的是爆竹还是”
话到一半,十几人全都白了脸色,提刀冲到门外。
呼啦啦!
猝不及防,十几人一起掉进了门口新炸出来的三十米深大坑。
张大站在坑边,双臂抱怀,不屑的俯视几人,“怎么样?下面的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他们应该不熟悉,这可是烤过的失效的尸毒,只有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熟悉。”说话之人正是老丈,他此时依旧弓着腰,但眼中冷芒闪烁,根本不像一个放了半辈子羊的人。
官差:“你们特么说啥呢,老子听不明白,快拉老子上去!”
老丈冷哼,“是吗?真听不明白?那让我分析给你听。”
此时,城主的儿子带着几个壮汉赶过来,利落的支起一个巨伞,替老丈遮挡风雪,还抬来了一只全羊。
城主的儿子也是高大威猛的,笑着将羊腿递给老丈,“爷爷,快吃,我来替您说。”
老丈满意的拍了拍乖孙子的肩,“好,你来说。”
老丈的腰杆一下挺直,不紧不慢的来吃。
他可是前城主,自从中了尸毒九死一生,他便跟老婆子看起了驿站,躲清闲,同时给儿子把握各方消息。
城主儿子开始娓娓道来。
“第一,你们的易容术虽好,十成十像裴家军,但是你们的心眼不好,所以根本不懂云丞相和依然郡主,他们若是有驱寒丸,根本不会让裴家官差差点冻僵,第一个福利会给官差。所以,你们说出驱寒丸的时候,便已经暴露。”
“第二,我爷爷奶奶和我之前中过尸毒,知道那玩意儿的味道,所以就算隔着一层棉被都能分辨出来,想让我们再中招,不可能。”
“第三,裴家军不会让两个老人家冒着风雪去分发药物,因为每次都是他们亲手发的,从来不会劳累长辈。”
张大补充,“所以,你们的十几包好药全都被我用炸药炸了,留着你们在坑里慢慢享受。之所以跟你们唱这出戏,纯属我们大雪天过节没有节目,全当乐子,可懂?东夷奸细。”
闻言,老丈和几个壮汉俱是一惊。
他们虽然知道这些不是好人,但是不知道这些官差身份,老丈看看张大,挺了挺腰板,干儿子想装逼,他陪着就是。
张大真不是装,只是他不能说太多。
奸细进入匈奴的时候就被暗部盯上了,张大早就等在驿站,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这可是他等了一年的表现机会呢!
“哈哈哈……”
坑里的人刷的撕下脸上的面具,狂笑着飞身而出,眼底泛着幽幽绿光,“就算你们都猜对了又如何,我们十几人足矣屠城!”
说话间,已经挥起了手中的刀,朝着几人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