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妈妈能给的，爸爸给不了
小司衡道：“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个亲兄弟。”
小长意道：“妈咪也没和我说过，我还有个弟弟。”
小司衡凉凉地反问：“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你弟弟，万一我是哥哥呢？”
小长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贴到他面前，手平移到他头顶，比划了一下：“我们差不多高啊。你凭什么觉得，你一定是我哥哥？”
小司衡：“……”他愣了半晌，才嫌弃道：“你是笨蛋吗？”
他们是双胞胎，从妈咪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前后相差不会超过一小时的。如果他是哥哥，也只是年长一个小时罢了！这家伙居然是凭身高来判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的吗？哼。幼稚。小司衡心里这么想着，然而，身体表现出来的，却是本能地挺胸抬头。小长意却没有注意到小司衡的小动作，而是摸了摸下巴，顿时恍然大悟道：“所以，我不见了，妈咪一直没有找我，是因为，你一直在妈咪身边，妈咪把你认成了我。”
小司衡道：“嗯……所以，昨天，你和我爹地在一起。”
小长意：“啊，你说那个大魔王啊……”小司衡：“大魔王？”
两个小家伙脑袋顶上同时生成两个困惑的问号。小司衡道：“你为什么叫爹地大魔王？”
小长意吐槽说：“他整天摆着一张凶巴巴的脸，不是大魔王是什么！”
小司衡好心提醒了一句：“他也是你爹地。”
小长意却理直气壮道：“他才不是我爹地，我妈咪说，我从小就没有爹地，我爹地早就死了。这说明，爹地是个坏蛋，妈咪不想让我认这个爹！”
小司衡：“……”看起来，爹地妈咪感情已经破裂到无法修补地地步了。小长意又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小司衡被他转得有些头晕了起来：“你能别转了吗。”
小长意停住脚步，扳正他的身子，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们长得好像啊，感觉就像在照镜子一样。难怪妈咪会认不出来。”
小司衡道：“妈咪好像不知道我的存在。而爹地，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和秦长意互换之后，爸爸妈妈没有对此产生任何怀疑。小长意拧了拧眉，欲言又止，抓了抓柔顺的头发。这件事听起来好复杂啊，他感觉小脑袋快不够用了。小司衡道：“你想说什么？”
小长意道：“小时候，我听我舅舅无心提起过，我本来还有个哥哥，可惜夭折了。要不然，我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就是说……”他指向小司衡：“你真的是我哥哥？”
小司衡：“恭喜你，终于理清思绪了。”
小长意目光落在他胸口的名牌，小司衡佩戴的名牌上面，写着“秦长意”的名字。“这是我的名牌！”
小长意一把抓过小司衡胸口的名牌，就要别在自己胸口。小司衡紧张了起来：“你干什么？”
他们长得太像了，不管是老师同学，所有人都靠名牌区分他们。小长意理所当然道：“今天放学，妈咪会来接我，我要跟妈咪回家。”
小司衡小脸憋得通红：“那我呢？”
小长意：“你跟大魔王回家啊！你不是说，大魔王和妈咪离婚了吗？你跟爹地，我跟妈咪。”
顿了顿，他眯了眯眼，怀疑道：“你不会……是想和我抢妈咪吧？”
小司衡小脸快绷不住了：“她也是我妈咪。”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又将“秦长意”的名牌抢了回去：“你不是和我爹地相处得很好吗？要不然，今天晚上，你还是跟我爹地回家吧！你们好好相亲相爱。”
小长意一脸别扭：“我不要，把名牌还给我！”
小司衡紧紧地护住名牌：“我要和妈咪在一起！从今以后，你当‘纪司衡’，我当‘秦长意’。”
小长意一下子炸毛了，磨牙嚯嚯道：“不行！我才不要和大魔王在一起！你和他相亲相爱去吧！我要和妈咪在一起！还给我！”
小司衡道：“我不要！我也想和妈咪在一起！我喜欢妈咪！”
小长意生气道：“妈咪是我的！‘秦长意’，是妈咪给我取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你是冒牌的！”
小司衡只感觉心如锥刺一般，手竟一瞬松了。名牌一下子掉在地上。小长意立刻将名牌从地上捡了起来，他站直身体，就看到小司衡一蹶不振地低垂着脑袋，好似很伤心的样子，眼睑红红的，眼泪垂垂欲落。小长意吓了一跳，心一软，竟有些懊恼了起来，反思了一下自己，他们毕竟是兄弟，他不该对人家这么凶巴巴的。小司衡扭过脸，对着角落蹲了下来，双臂无助地环住膝盖，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长意心虚地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小司衡声音微微沙哑，带着隐忍的呜咽：“我真的好羡慕你。妈咪会亲自给你取名字。她一定很疼你，很爱你。”
虽然和秦霜相处没多久，但她并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对调了身份，她一直以为，他是小长意。而她对他越好，他心里越是失落。他从小渴望母爱，而他可望却不可及的爱，小长意却拥有了很久很久。而这一份母爱，对于他而言，却是奢侈品。他并非不爱爹地，但从小离开妈妈身边的孩子，心性就会变得很敏感，毫无安全感。妈妈能给孩子的，爸爸给不了。因此，小司衡从小就很孤单。和秦霜在一起的这两天，是他过的最幸福，却又最小心翼翼的日子。幸福是因为，他终于尝到了母爱的滋味。小心翼翼则是，他害怕随时会再次失去。小司衡有些哽咽道：“如果……爹地妈咪能够相亲相爱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小长意望着他涨红的眼角，突然感觉到一阵心酸。这么想想，他哥哥还挺可怜的，和那么可怕的大魔王朝夕相处了五年。大魔王对他一定要求很严格。以至于，他看到小司衡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要强得不肯落下。小长意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躺在掌心的名牌，突然，小心地将名牌，别在了小司衡的胸口。小司衡惊讶地看向他。小长意故作洒脱大方地耸了耸肩：“那就再让你当两天‘秦长意’吧！”